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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錢從何來

  • 大明卷簾人
  • 烏有相公
  • 3422字
  • 2020-04-07 19:39:30

賽云舟問玉衡有何打算,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咱義軍大營有啥?缺啥”?

賽云舟一癟嘴:“這還用問,多的是金銀,缺的是糧食”!

玉衡兩手叉腰,一臉得意的說道:“這不就結了?黃臺吉不打虎蹲兔,晉商在草原給他備下的三百萬擔糧食,用不了多久肯定跌價,咱們蟻搬家,把糧食全都弄到太行山里去”!

賽云舟眼睛一亮:“真有你的!可咱只有千把兩銀子,想做生意沒有本錢呀”!

玉衡頓時泄了氣,想了一下,擺擺手說道:“有多大碗吃多少飯!先把銀子提出來再說”!

大同是秦漢名郡,北魏京華,遼金元三代陪都,地處大明九邊要害,實為首都之屏障,全晉北方之門戶;且扼晉、冀、草原之咽喉要道,是歷代兵家必爭之地。

大同城高墻厚,又是大明與右翼蒙古“互市”的重鎮,因而商鋪林立,大小駝隊絡繹不絕,街市上陸馱水航之物,藏山隱海之珍,靡不輻輳而至者,皆從此處轉販草原。

見此繁華情形,連烏奴也忍不住感慨:“這輩子若能在大同城買座宅子,也算不枉此生了”!

大明首富曹三喜家裕隆銀號的伙計,滿臉堆笑,熱情的將三人迎進大堂,端茶倒水一番伺候:“客官,您想兌多少銀子”?

玉衡拿出兩張五百兩的銀票,鋪在桌子上:“一千兩”!

伙計深深一鞠躬,客氣的說道:“對不住了您咧!大柜不在,無人能夠簽字作主,還請您改日再來”!

玉衡一挑眉毛:“我兌我的銀子,跟你家大柜有毛關系”?

伙計連連鞠躬,陪笑解釋道:“我們銀號有規矩,兌銀十兩要效習簽字;兌銀三十兩要跑街簽字;兌銀百兩以上者,必須要有我們坐柜簽字;五百兩二柜點頭;千兩以上者,必須大柜簽字!這是我們內部的章程,請您諒解”!

賽云舟眼睛一瞪:“店大欺客不是?存的時候,你們把老子當祖宗供著!等我急用錢,你他媽給我來這套?你別忘了這可是我自己的銀子!什么他媽的狗屁規矩”?

可無論三人說啥,伙計只鞠躬陪笑,就是不給兌銀。

僵持了半天,烏奴實在看不過眼,開口罵了兩句。這下可捅了馬蜂窩,內堂涌出來十幾條手持鳥銃的漢子,拿槍頂住三人后心,由一個姓蔡的訟師領著,將玉衡押往府衙報案。

玉衡好心塞,啞巴吃黃連有口難言。

好在吉人自有天相,一行人剛走到八字衙門大街,迎面過來一隊甲兵,領頭騎著一匹毛色黝黑發亮的高大神駿,金甲紅袍,好似天神下凡一般威風凜凜。

金甲將軍遠遠看見賽云舟,便打馬上前,仔細盯著賽云舟和玉衡看了半天,輕聲說道:“放了”!

蔡訟師一展折扇,搖頭晃腦上前,欠身拱手道:“曹將軍,我是訟師......”

金甲大漢不是別人,正是玉衡的殺父仇人,被后世史家評為“萬人敵”的曹文詔,要知道即便將星璀璨的三國,能得此美譽的,也僅有關羽和張飛二人。

蔡訟師話音未落,便被曹文詔身后的一名小將一棍打暈在地,并朝蔡訟師啐了一口:“訟師?瞧你個齷齪樣兒”!

持銃的伙計們見勢不妙,扔下不省人事的訟師掉頭就跑。

曹文詔瞇眼問道:“掃地王張一川,你可認得”?

玉衡一挺胸膛:“正是家父”!

曹文詔聞言一愣,眼皮輕輕一抬,微微一笑:“有種!你是來報仇的”?

玉衡知道自己根本跑不掉,不想輸了氣勢,怒視曹文詔:“劊子手!你雙手沾滿了饑民的鮮血,人人得而誅之!雖然我殺不了你,可總會有人找你討回這滔天血債”!

曹文詔聞言仰天長笑,笑完一挑眉毛,盯著玉衡問道:“哪個流民頭領身上沒有血債?你爹?王嘉胤?還是高迎祥?我不殺流民,誰來養活?不殺流民,就任由他們鬧將下去”?

曹文詔冷哼一聲,扔了一句“幼稚”,兩腿一夾馬腹,從玉衡身邊昂然而過。

小將軍連忙追了上去,回頭望著原地發愣的玉衡問道:“二叔,這小子是通緝犯!還殺了咱的內應張立衛,壞了洪總督的大事,你為啥不下令拿他”?

曹文詔很是想了一會兒:“最近我總是隱約有種感覺,是不是該給人留條活路”?

見侄兒不解,曹文詔繼續說道:“鼎蛟,你看朝廷殺了王大梁,蹦出來個十三家;殺了神一魁,又冒出來神家四友;斬了王二,又躥出來個三十六營!流賊好像越殺越多”!

曹鼎蛟撓了撓頭:“哎!這事兒天子都整不明白!洪大人也弄不清楚!咱一當兵的,聽命令就行!想那玩意干啥”?

蔡訟師聽馬蹄聲去遠,一骨碌翻身坐起,見玉衡乜呆呆發愣,抓著折扇,湊上前神秘兮兮的問道:“你莫不是陜西來的”?

玉衡白了他一眼,蔡訟師輕搖折扇:“您若是想兌銀子?我倒有個路子!不過嘛”!蔡訟師搓了搓手指。

玉衡回過神來,低頭想了一下,拱手道:“有勞蔡先生”!

蔡訟師帶玉衡來到風華茶樓,找個了包間坐等,他找了個持有官府牙帖的錢牙子,輕松從裕隆銀號抬了兩箱官銀出來,1000兩銀子的牙錢(中介費)是250兩。

玉衡笑道:“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今兒算是見識了”!

玉衡喝了口茶,指著錢牙子拿走,還剩下的半箱銀子:“這250兩,是蔡先生的報酬”!

蔡訟師蹭的一下,激動的兩眼放光,臉漲的通紅,連連擺手笑道:“公子您客氣,50兩就夠了”!

玉衡指著凳子請他坐下,拱手說道:“小弟初來乍到,想在此地行商,以后少不了麻煩先生,些許銀兩權當見面禮,請您務必賞臉,一定要收下”!

蔡訟師眼珠子轉了幾轉,起身合上銀箱搬到腳下,回身欠著屁股坐了,一拱手問道:“公子豪氣!小人就卻之不恭了!卻不知公子做的什么生意”?

玉衡吩咐伙計給蔡訟師上了碗茶,出門帶上房門:“啥買賣賺錢我干啥!我不挑!挑明說吧,我對這裕隆銀號十分好奇,想找你打聽他家的底細!先生可否直言相告”?

蔡訟師搓著小胡子反復打量三人,弱弱的問道:“三位莫不是綠林道的?曹家的主意可不好打呀”?

玉衡給烏奴遞了個眼色,烏奴拔出了尖刀,在手里把玩。

玉衡清了清嗓子:“我們仨在裕隆銀號碰了一鼻子灰,窩了一肚子火!合作的話銀子歸你,不合作的話,你猜會怎么著”?

蔡訟師何等聰明,豈能吃這眼前虧?

原來這大明首富曹三喜,竟是個傳奇人物,而且是代表“晉商精神”的靈魂人物。他十五歲“闖關東”北漂,以種地、種菜、養豬、磨豆腐、種高粱為業,搞起了“循環經濟”:種大豆磨豆腐,豆渣喂豬、豬糞種菜、擴大規模后又種高粱釀酒。

建奴興起之后,曹三喜審時度勢投靠了努爾哈赤,老奴打到哪里,他的生意便做到哪里,相繼辦起了三隆涌雜貨莊、三隆皮局、三慶成燒鍋、三隆號錢鋪,成為關外大商。

崇禎二年(1629)黃臺吉入關劫掠京師,他也將部分產業帶到了關內,到次年黃臺吉退兵之時,所開分號已遍布北京、濟南、大名府、張家口、大同、太原、永平、遵化、昌黎各地,民間有句諺語:“凡有麻雀的地方,就有老曹家的賣買”。

曹百萬狡兔三窟,關外以三座塔村為大本營,設“關外七廳”;關內以老家太古為中心;草原以妥妥城為中心。他沿著“茶馬古道”布局,分“關內九局”和“漠北六路”,大小商號已達四百多座,資產近千萬兩白銀,總雇員萬余人。

蔡訟師說道:“己巳之變,后金于京郊劫掠奪的金銀、珠寶、牲畜、以及掠奪的人口,因翻山越嶺搬運不便,全部交由曹三喜就地換糧、換成鐵器,出宣大翻山繞道運往遼東”!

見玉衡臉色陰晴不定,老蔡連忙補充:“后金突襲京師,包括西征草原,大軍從遼東出發,翻山越嶺要走半個月,途中無法補給,全靠曹家在口外備好糧草接應!別看曹三喜人模狗樣,四處演講,還著書立說傳授成功學,其實就是賣國賊!漢奸”!

玉衡噗嗤一樂:“你何以如此恨他”?

蔡訟師臉憋得通紅:“漢奸!賣國賊!人人得而誅之,我恨不得生啖其肉!將其碎尸萬端”!

玉衡冷笑一聲,毫不客氣的說道:“我看你是嫉妒曹三喜生財有道,恨只恨自己賣國無門”!

不等蔡訟師說完,一套完整的“打土豪”計劃,便開始在玉衡的腦袋中醞釀。

亂世求財,靠的就是膽量!

攆走蔡訟師后,玉衡又在大同盤桓了兩日,進一步摸清了曹家底細,隨后帶著烏奴和賽云舟,打馬長驅七百里,來到師傅的老家,延安葭州府谷縣黃甫川堡。

玉衡打算先從府州城的三泰商號下手。

這是曹家新辟商道上最賺錢的商號!因去年十一月到正月,榆林大雪不斷,深數尺,人畜死亡過半,開春又是大旱,赤地千里。曹三喜趁機把米價抬到十六、十七錢一斗,還只收現銀,值此天災人禍之際大吃人血饅頭,不拿他開刀更待何時?

到了榆林地界,玉衡做了三件事、募丁、烏奴、打碼頭。親自出馬招的是榆林的??;烏奴快馬出發,求的是王嘉胤的援;賽云舟打的是逃逸至此,結寨自守老回回馬守應的碼頭。

榆林境內已經絕粟、樹皮草根皆食盡,玉衡在十里八鄉四處走馬招兵,管吃管穿月銀三兩起,可謂一呼百應,只半個月時間,便嚴格按照《紀效新書》選丁標準,挑“鄉野老實之人”擇豐偉、武藝、力大、伶俐且負有膽者,募得精卒六百余人。

玉衡屯“商幫隨丁”于黃甫川堡小寬坪,白天帶著大伙開展體能訓練,晚上開大課,教弟兄們識字明理,只等烏奴帶回師傅王嘉胤指派的教官歸來,便可以隨時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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