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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生死一線

  • 大明卷簾人
  • 烏有相公
  • 3430字
  • 2020-04-07 00:02:00

高杰一抬手,指著山坳的空地喊道:“大伙兒讓讓,給我們騰個(gè)地方”!三寶回頭一望,說道:“走!咱去那邊打”!

豈料高杰耍詐,趁三寶走神,從背后土坡居高臨下,飛身一腳踢中了三寶的腦袋。三寶一聲慘叫,抱著木棍滾下了土坡,圍觀人群噓聲一片:“高杰偷襲!不要臉!什么玩意”?

高杰一聲冷笑:“你們還真夠賤的,一口狗肉就給收買了”!

見圍觀人多,劉宗敏不想觸犯眾怒,大聲喊道:“高杰快點(diǎn)!別廢話了!直接弄死得了”!

高杰回身沖劉宗敏咧嘴一笑:“再玩兒會兒”!見三寶掙扎著起身,抬腿又是一腳,再次將三寶踢翻在地。

三寶趴在地上擦了把嘴角血跡,冷笑著喊道:“高杰何止會偷襲?還會偷大嫂!他跟闖將老婆睡覺,我全看見了”!

高杰俊臉一紅,見圍觀人群一陣哄笑,不禁惡向膽邊生,一把拉出腰刀,照著三寶劈頭就砍:“我要?dú)⒘四恪保?

三寶就地一滾避開攻勢,雙手持棍橫掃,一棒打在高杰脛骨之上;趁其吃痛一躍而起,回手一擊,又抽中高杰的耳骨;三寶更不停歇,翻身全力一棍,正中高杰的后腦,將他打爬在地。

三寶收起長棍笑道:“你還想殺人滅口?可惜沒那本事”!

說完沖圍觀人群一拱手:“大家伙兒做個(gè)見證,這場比武,我贏了”!說完扭頭就走。

“小心”!眾人大聲驚呼,呼聲未歇,就聽見身后一聲慘叫。

三寶連忙回頭去看,只見烏奴雙手捉刀,臉色煞白兩股戰(zhàn)戰(zhàn),絕望的嘆道:“寶兒,他偷襲你,我一時(shí)著急,竟然殺人啦”!

再看高杰,已倒在血泊當(dāng)中,脖子幾乎被烏奴一刀斬?cái)唷?

忽然嗖的一聲,土坡上飛下一柄鐵錘,正中烏奴后心,烏奴當(dāng)即栽倒在地,起身一按胸口,“噗”的噴了一大口鮮血。

三寶瞬間怒火中燒,提棍回身,瞪著手提九環(huán)大刀,惡狠狠撲下山的劉宗敏罵道:“孫子!我他媽跟你拼啦”!

劉宗敏鐵匠出身,可見了鮮血,比屠夫還要興奮!

他一張黑臉漲的通紅,大聲罵道:“你壞我大嫂名聲!還殺我兄弟!看我今天不把你砸成肉餅”!

劉宗敏身高一米八四上下,渾身腱子肉,只二十五歲正精力旺盛,又久經(jīng)沙場,將一柄九環(huán)大刀舞成一片爛銀,砍的三寶連滾帶爬,只疲于奔命,毫無招架之力。

劉宗敏的九環(huán)大刀重三十二斤,大劈大砍、大開大闔!

雖然在三寶眼里,劉宗敏渾身破綻,可因其勢大力沉,刀法迅捷,渾身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氣,一刀接著一刀、一刀快似一刀,如長江大河般砍向三寶要害。即便看到了破綻,三寶也無從還手,無力還手,更來不及還手!

三寶已然陷入了絕境,求生欲徹底迸發(fā),于鼠竄奔命之際,緊盯劉宗敏雙目,精神全神貫注,肌肉卻越來越松弛。雖然手忙腳亂,似狂風(fēng)暴雨中垂死掙扎的蝴蝶般狼狽,卻也總能于命懸一線之際,抓住轉(zhuǎn)瞬即逝的一線生機(jī),全身而退。

劉宗敏砍了三十幾刀過后,漸覺氣力不支,暗暗心驚:這小子,初上手應(yīng)變還很生澀,疲于奔命二十招后,雖然長棍斷成了兩截,腳下卻已生根,臉上也現(xiàn)出了幾分從容鎮(zhèn)定之態(tài)。

劉宗敏不禁心生恐懼,一聲爆喝:“看刀”!使出了全身力氣,一縱身高舉大刀,迎頭斬下,刀光閃過,似一道新月劈向了三寶面門,九尺長的寒光籠罩著三寶,他已避無可避。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三寶腦海中一片空明,師傅的聲音在腦海中回蕩:“不招不架,只是一下”!

只見三寶身體微微一側(cè),左手?jǐn)喙饕淮恋孛妫枇ι喜剑駰l滑不溜丟的鲇魚,嗞溜一下鉆進(jìn)了劉宗敏的懷里,然后右腕一翻,另一截?cái)喙鳎肿×藙⒆诿舻暮眍^。

三寶嘴角一翹,得意的喝道:“蕩劍式!我贏了”!

劉宗敏一驚之下鋼刀落地,額頭冷汗直冒:“爺爺饒命”!

再低頭一看,忽見三寶手里握著的,竟是一截沒有槍頭的木棍。劉宗敏惱羞成怒,一巴掌扇翻了三寶:“我干你娘!竟然敢戲耍老子!弟兄們,把他給我往死里打”!

三寶和烏奴就這樣,被劉宗敏帶人一通暴揍,打完嫌不過癮,將他倆捆在中軍旗桿上,周身架滿柴火,要把二人活活燒死。

三寶瞇著腫脹的眼泡,奄奄一息的掃視一圈圍觀人群,小聲問道:“烏奴,你怕不怕死”?

烏奴啐了口唾沫,開口罵道:“死倒不怕,我就是不甘心!賽云舟個(gè)老不死的,跑的可真他媽快!太不講義氣了”!

烏奴吐了口血痰,沖圍觀的李自成罵道:“李棗兒!高杰跟你媳婦私通,我替你殺了奸夫,還不跪下給爺爺磕頭道謝”!

李自成見眾人一片哄笑,面紅耳赤上前,揚(yáng)起馬鞭,劈頭就是一通猛抽,打的烏奴和三寶渾身是血,邊打邊罵:“燒死你倆豈不太便宜了!不打到你倆磕頭求饒,老子不他媽姓李”!

眼看二人要被李自成活活打死,人群外圍一陣密集的馬蹄響起,綠林盟主回來了。

王嘉胤騎在高頭大馬之上看的真切,大聲喝道:“住手”!

眾人見王嘉胤下馬,連忙閃開條道,李自成見盟主渾身是血,陰沉著臉,殺氣騰騰前來,心底一驚,連忙退到高迎祥身后,低頭垂手灰溜溜的站著,一聲都不敢吭。

王嘉胤吩咐秦世驤將二人放下,仔細(xì)查看了三寶和烏奴的傷勢,見并無大礙,從腰間抽出了一把短刀遞給秦世驤:“把他二人送到賀虎臣將軍大營!快去快回”!

三寶迷迷糊糊聽見師傅的話,抬手抓住了王嘉胤的胳膊,留著眼淚說道:“師傅,謝謝你救了我!我要跟著你”!

王嘉胤摸著三寶的額頭,嘆了口氣說道:“你說的許多話,做的許多事,為師都弄不懂!可我隱約知道,你活著一定會有大用,所以你必須走!跟著我太危險(xiǎn)了”!

賽云舟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沖盟主咧嘴一笑,拱了拱手,抱起三寶撒腿就跑,秦世驤見狀,也連忙背起烏奴跟了上去。

王嘉胤這才起身,走到劉宗敏面前,彎腰問道:“我聽說越是出身卑微,越是飽受欺凌的人,掌權(quán)以后,對待同類越是冷血,愈加殘暴!你可聽說過一句話,叫底層互撕猛如狗”?

王嘉胤氣勢極其駭人,劉宗敏早已嚇的冷汗直冒。見王嘉胤問話,兩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求饒:“盟主饒命!盟主爺爺饒命!小人錯(cuò)了!小人知錯(cuò)了”!

王嘉胤感覺到,在高迎祥的方向,有一雙惡毒的眼睛盯著自己,直起身來,居高臨下,俯視著藏在高迎祥身后的李自成,冷笑了一聲,搖了搖頭:“李棗兒!你只剩一枚卵蛋,還非得娶那么多媳婦,這不打腫臉充胖子嗎”?

見李自成咬緊牙關(guān)低頭不語,王嘉胤臉一拉,厲聲喝道:“李自成!你他媽把呼延九拐哪里去了”?

李自成嚇的一哆嗦,高迎祥連忙拱手,干咳了一聲躬身回道:“是她娘瑪依努爾托我們找的,您放心,我堂堂闖王,絕不會把一個(gè)孩子怎么樣的”!

王嘉胤掃了一眼高迎祥:“柱棍要柱長的,結(jié)伴要結(jié)強(qiáng)的!我奉勸你一句,以后少跟不三不四人廝混”!

三寶萬萬沒想到,三十六營外圍的寧夏總兵賀虎臣,竟是王嘉胤當(dāng)年的頂頭上司,其獨(dú)子賀瓚,更是王嘉胤最得意的弟子。

賀瓚二十歲出頭,身軀凜凜,相貌堂堂,綠林人送外號“擎天白玉柱”,既是夸他武藝超群,更是贊他儀表不凡生的漂亮。

三寶在賀家軍養(yǎng)傷期間,跟賀瓚十分投緣,二人食則同桌,眠則同榻,每日廝混在一起,不是談?wù)撐渌嚕闶翘接懕ā?

賀瓚年紀(jì)小接受力強(qiáng),很愿意聽三寶講述日本戰(zhàn)國村長大戰(zhàn)的故事,什么天下布武、風(fēng)林火山、三成獻(xiàn)茶、信長之草履、本能寺之變,無論真假一概聽的津津有味。

三寶還給他講述了大航海時(shí)代的環(huán)球旅行、地理大發(fā)現(xiàn)和海權(quán)爭霸,以及為捍衛(wèi)真理赴死的哥白尼,聽的賀瓚無限神往。

其實(shí)三寶提到的知識點(diǎn),大都似是而非,畢竟游戲里的東西,虛構(gòu)成分居多,好在賀瓚并不深究。

由于張三寶的通緝令還還在生效,畫像掛的到處都是,賀虎臣見他有意行商,便委托好友替三寶重新上了戶口,又去三邊總督府,給他弄了道堪合方便出關(guān)。

幫三寶在大同府備案了“華夏商社”之后,賀瓚便就地告辭,他要隨父親回寧夏,迎戰(zhàn)犯邊的插汗部虎蹲兔汗。

原來就在三寶養(yǎng)傷期間,高迎祥率李自成棄輜重翻山,流竄到北直隸,四處燒殺搶掠;張獻(xiàn)忠和革左四營沿黃河南下,兵禍蔓延至河南境內(nèi);王嘉胤鉆進(jìn)了太行山;插汗部虎蹲兔再犯明邊,三萬大軍突襲寧夏;而后金的黃臺吉,見大明內(nèi)部混亂,也適時(shí)調(diào)整了策略,暫時(shí)放棄了西征土默特的計(jì)劃,改屯兵大凌河畔,阻止孫承宗和祖大壽構(gòu)筑大凌河防線。

面對如此糜爛時(shí)局,朝廷左支右絀,天子焦頭爛額。

先命洪承疇總督三邊,專心對付犯邊的虎蹲兔,賀虎臣父子也調(diào)回寧夏歸其統(tǒng)屬;擢大同巡撫張宗衡為宣大總督,轄宣府、大同、山西三撫三鎮(zhèn),會同大名府盧象升的天雄軍,與河南巡撫何應(yīng)瑞一道全力清剿流寇。而大凌河方面,一面督促祖大壽加緊筑城,一邊責(zé)成遼東巡撫邱禾嘉和登萊巡撫孫元化多募兵士、購買戰(zhàn)馬、籌集糧餉,加緊備戰(zhàn)。

賀瓚走后,三寶拿著嶄新的戶貼和商社文書,豪情滿懷的對賽云舟說道:“新身份,新征程!全新的人生開始了!你們記住了,打今兒起我叫張玉衡!大明王朝的財(cái)富新貴誕生啦”!

賽云舟沒好氣的說道:“跟著賀總兵吃香的喝辣的,大好前程你不要,非學(xué)人要做生意!這年頭錢不好賺,你到底啥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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