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解讀自殺:中國文化背景下的社會心理學研究
- 張杰
- 6748字
- 2019-12-13 20:38:39
第四節 中國自殺率下降趨勢的社會學詮釋
根據近年來的理論研究及實證可以發現,已有的關于自殺的研究大都建立在西方人群的身心特點和社會狀況的基礎上,而在中國獨特的社會文化背景下,中國人群的自殺的流行情況與西方國家人群相比有較大差異,西方的自殺理論不能很好地解釋中國自殺的根源和自殺模式,也無法解釋中國在過去20多年中自殺率的下降趨勢。
現有的自殺研究也多集中在對自殺危險因素的羅列和排序上,多數是將心理、生理或精神等領域發現的危險因素進行簡單的總結和整合,缺乏系統的思考和提煉。以西方既有的關于自殺研究的理論及實踐傳統為基礎,往往也容易重復這些研究的局限性。
自殺的發生有其生物學因素影響,與遺傳基因、精神疾病有密切聯系,目前國際上最流行的模型是精神病的理論,在歐美發達國家,90%以上的自殺死亡者生前患有精神疾病(American Psychiatric Association,2003; Conwell,Duberstein,Cox et al.,1996; Mann,Apter,Bertolote et al.,2005)。而在中國,以死因登記資料為依據的研究表明,自殺死亡者中精神疾病的患病率僅為30%左右(肖水源、王小平、徐慧蘭,2003)。那么中國自殺率的下降是因為精神衛生狀況得到了較大改善嗎?事實上,最近幾年中國的精神衛生服務和精神衛生知識普及工作雖有所改善,但總體來說并未為降低自殺率而增進精神心理健康服務,精神衛生方面的醫生、基礎設施建設等也未明顯增加,中國農村的精神衛生知識普及工作基本上還處于空白階段,精神科干預或心理咨詢等精神衛生服務尚未開展。所以,單純從精神衛生角度來解釋自殺現象失之偏頗,至少是不夠全面的。
況且生物學影響因素是從自殺的個體因素來研究的,事實上,即使個人的自殺行動是在私密的空間發生,也離不開某些外在于個人的事件或事實的影響。否則,就難以解釋自殺為什么存在城鄉差異、與經濟發展關系密切這一類的問題。也就是說,只有把自殺視為“社會行動”或視為外在于個人的某些因素影響下的行動時,才能更全面地從整體角度解釋自殺行為。
將自殺作為一種社會現象看待的想法或將自殺視為受外在于個人的其他因素所影響的觀點,在19世紀前半葉或更早些時候已經出現。當時以統計數據為素材而論述自殺現象的著述,大多是基于西歐各國積累的自殺統計資料,結果發現各個社會的自殺率截然不同,從而證實了個體之外的影響因素即社會的影響因素的存在。在以上研究的基礎上,Durkheim歸納總結思考,完成了社會學經典著作《自殺論》,用自己建立的社會學方法論和社會學理論解釋了自殺率的歷史變化及其在不同社會的差異。他將自殺分為四種類型:利己型、利他型、失范型和宿命型,用來說明社會潮流的不同變化對自殺率的影響程度。他認為自殺率只有從社會層次之上的社會事實去解釋,才是唯一可信的。
一、Durkheim理論
Durkheim的社會整合和社會失范理論解釋了西方現代化進程中自殺率的上升,卻解釋不了中國自殺率的下降趨勢。根據Durkheim的社會整合理論,經濟的發展會伴隨著城市化和現代化,而隨著工業化的發展、城市化的推進和現代化的深入,人們的生活節奏加快、壓力增加、人際關系淡漠、個體主義抬頭、社會整合力下降、失范程度增加,進而最終導致自殺率上升。而中國在近30年間,自殺率并沒有像多數國家那樣隨著經濟水平的提高和流動人口的增加而上升(張杰、景軍、吳學雅等,2011)。這是為什么呢?
而且,Durkheim的研究僅以自殺率為對象,缺乏經驗材料的支撐,他研究自殺行為時,只采用了自殺率等相關統計數據,沒有納入大量完整的自殺案例,這樣就很難確定影響自殺率的具體社會因素,因此無法對個人自殺的社會學原因進行解釋。實際上當確定影響自殺率的社會因素的時候,Durkheim面臨著從個體主義進路上對自殺進行定義和從整體主義進路上對自殺率進行研究的困境。由于缺乏相應的經驗材料,他在確定自殺類型時,面臨著如何界定單個自殺事件的難題,他自己也承認“根據自殺的方式或形態學特點對有理智的人的自殺進行分類是做不到的,因為幾乎完全沒有必需的資料。事實上,要進行分類,其基礎在于擁有大量關于案例的正確描述”(Durkheim,1951)。因此,他在確定自殺率的社會影響因素時,只能先假定一些社會影響因素,逐個論證,通過邏輯推理來確定自殺的類型。就如同他所說,“不必費力去弄明白那些類型為何會互不相同,而應立刻探索影響這些類型的社會條件,然后根據這些條件的相同和不同之處把這些條件分成不同的類型”(Durkheim,1951)。正因為如此,Durkheim在整體層面上討論的自殺率與實際生活中的自殺始終有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并由此造成他關于自殺的研究并不能解釋某些真正的自殺現象。
社會學家Max Weber提出,人類的活動是有意識、有目的、相互交流并被賦予了社會意義的活動。所以,對自殺這種社會行動的理解,必須在檢視自殺者個體所建構的一系列之所以要殺死自己或以自殺的方式來表現自己想法的“意義”的基礎上解釋。自殺者個人的生長環境與社會情境、自殺者與他人之間的互動過程等是必須考量的。盡管Durkheim的社會學解釋獨樹一幟,但自殺率表現出來的是自殺者個人所組成的某種集合的同質性,而更富有社會學意義的個體的特殊性與差異性卻被舍棄了(張翼,2002)。如果Durkheim不僅掌握自殺率的統計數據,還掌握大量的豐富的自殺案例,情況或許就不一樣了。著名自殺學者Jack Donglas指出,研究者必須關注每個具體的自殺行動,并對其情境做出解釋性的理解,因此,與其單獨將自殺率作為唯一考察對象,還不如通過對自殺者的知情人展開深度訪談,并收集一些與自殺者的自殺行動有關的材料,進而理解自殺者自殺的根本社會意義(Douglas,1967)。
二、自殺的扭力理論
在已有的自殺理論及實證研究的基礎上,我們根據前人的壓力理論引入了“不協調壓力”即“扭力”(strain)的概念,說明一個人遭遇沖突并要做出決定時認知方面的心理體驗,試圖從社會心理學的角度來解釋自殺行為,以期為讀者提供一個嶄新的視角,作為對自殺原因的新的探索。我們認為,只有這樣才能把自殺當作一種社會行為即以“自殺行動”為研究單位來進行研究,以求解釋性地理解自殺這一社會行為。而且,從本土的實際出發才能解決本土的實際問題,只有在中國文化背景下進行社會心理學研究,根據國情建設較為完整并有實際意義的自殺理論,才能更好地解釋中國的自殺問題。
扭力理論關注對自殺動機的理解和解釋。所謂扭力,即不協調的壓力,是兩種以上相互沖突又無法妥善解決的認知相互競爭造成的一種心理壓力體驗。壓力只是一種單向的現象,人們經常可以感受到壓力。當我們說在工作中有壓力時,一般指工作量很大,或工作時間緊張,或與老板或同事的關系緊張。壓力是日常生活中的一個單變量現象,只要有一個壓力源即可產生壓力。扭力不同于簡單的壓力,扭力或不協調的壓力至少包含兩種壓力或兩個變量,類似于認知不協調,如兩種不同的文化價值觀、愿望與現實、個人的地位與他人的地位、危機與應對能力等。壓力是一種心理挫折感,甚至是沮喪、痛苦、絕望,事實上,壓力不協調比認知不協調更可怕,威脅性更強,當個體無法放棄兩個沖突因素中的任何一個時,就會體驗到心理痛苦,即壓力或扭力。心理的痛苦迫使個體做出理性選擇,可能通過自殺緩解扭力。
扭力包括四種不協調的壓力源(Zhang,Dong,Delprino et al.,2009; Zhang and Lester,2008; 張杰,2005; 張杰、唐勇,2009):(1)相互沖突的價值觀。即兩種相互抵觸的社會價值觀或信念的沖突,當一個人把這兩種相互抵觸的觀念看得同等重要,都內化進個人價值觀系統時就會感受到這種不協調的壓力。比如說一個人信仰宗教,又把非宗教的主流文化看得同等重要,那么他就會體驗到這種扭力。又如中國農村女性一方面接受儒家文化男性比女性重要的觀念,另一方面又受到男女平等的教育,當她們把這種觀念看得同等重要時,也會體驗到這種扭力。(2)愿望和現實的沖突。當一個人的愿望與目標和他面對的現實間差距比較大的時候,他就會體驗到這種不協調的壓力。這種愿望可能是個人的政治抱負、希望實現的經濟目標、考入理想的學府、跟心愛的人結婚等,如果這種理想由于現實的制約而很難達到,人們就會體驗到這種扭力。(3)相對剝奪。當一個人發現跟自己出身或資質相似的人卻過著比自己優越的生活時,就會體驗到相對剝奪扭力。比如看到成績跟自己差不多甚至還不如自己的大學同學卻進了比自己更好的工作單位,就會體驗到這種相對剝奪的扭力。(4)危機和危機應對技能的缺乏。當一個人面對人生中的危機,同時又缺乏相應的應對技能時就會體驗到這種不協調的壓力。對于不知道如何應對負性生活事件的人來說,經濟收入下降、失去地位、丟面子、失去愛人等事件都可能引起這種扭力。
自殺的扭力理論假定,處于自殺風險的人通常正遭遇一種或多種扭力。這種不協調的壓力在導致自殺行為的過程中會受到社會和心理因素的干預或強化。由于這種中間因素的存在,大部分有不協調壓力體驗的人并沒選擇自殺。這些社會心理調節因素包括經濟生活狀況、受教育程度、社會地位、家庭背景及宗教信仰等。社會心理因素先于自殺行為和不協調壓力的關系而存在。自殺與不協調壓力之間的關系可能會被社會調節與社會整合等因素所緩解。如果個人在面臨比較大的不協調壓力的時候,擁有良好經濟基礎,在家庭、工作、學校等社會體制中有良好的整合,就會降低自殺的風險。
前面提到我們對1987—2008年中國的自殺率變化趨勢進行了研究,相關分析結果表明,全國自殺率與經濟發展(人均GDP)呈顯著的負相關關系,隨著人均GDP的增長,全國自殺率顯著下降(見圖1—4)。對于經濟水平對自殺率的影響,許多西方國家均有報道,西方的經濟發展和現代化總是帶來犯罪率、精神病發病率和自殺率的上升,如澳大利亞的高失業率導致該國年輕人的高自殺率,不過例外的是,荷蘭的自殺率自1985年以來下降了10%左右,這跟該國自20世紀80年代中期以來經濟發展、人民生活水平提高、失業人數減少有緊密的關系。中國與荷蘭相似,隨著經濟的發展,自殺率不但沒有上升,反而有所下降。對這種獨特的中國現象,就可以用自殺的扭力理論來解釋。在前述研究中,我們已明確了中國經濟與人口流動增長和自殺率之間的負相關關系,但就掌握的資料和數據來看,因為無法明確和控制相關的干擾因素,還是無法證實經濟增長與人口流動和自殺率下降的直接因果關系,而過去的研究已多次證明心理扭力的降低可以降低自殺的危險(Zhang,Dong,Delprino et al.,2009; Zhang and Lester,2008; Zhang,Wieczorek,Conwell et al.,2011),因此我們假設,經濟發展所導致的自殺率的下降是通過扭力的降低來實現的。假設路徑是:經濟發展→扭力降低→自殺率下降。

圖1—4 1987—2008年全國總體自殺率與人均GDP關系
自1980年以來,中國的經濟飛速發展,國內生產總值每年以近10%的增長率增加,人民的物質生活水平得到了顯著提高。社會經濟發展了,就會減少人們在衣食住行和醫療保健等方面可能遇到的問題,避免人們因機體、器官功能狀態及社會行為方面失去平衡,繼而引起軀體、心理疾病及各種社會病。經濟發展是提高居民物質生活水平的前提,有利于增加衛生投資。經濟發展也可通過對教育的影響間接影響人群健康。
對于一個個體來說,在生活狀況得到不斷改善的情況下,發生扭力尤其是現實與愿望的沖突、相對剝奪的扭力會相對較少。前面提到中國自殺率的下降主要在于農村自殺率的下降,而農村自殺率下降的原因之一,可能源自農村外出打工人口的逐年增加。1987年,中國農村外出務工者共1050萬人,而到了2008年,農村外出勞動力達1.4億人。研究表明,農村自殺率與農村外出打工人數呈顯著負相關關系,與農村外出打工人口占農村勞動力比重呈顯著負相關關系,隨著農村外出打工人口比重上升,農村自殺率呈下降趨勢。
經濟的快速發展和青年農民有了進城打工的自由,會降低某些方面的扭力,大量的農民工涌入城市后,自身的生活狀況發生了較大變化,生活環境和物質的豐富程度有了改善和提高,雖然與城市居民生活水平相比還有一定的差距,但還是有很大的提升。同時中國從2004年開始逐步實施農業稅減免政策,并實行農業補貼,從另一方面提高了農民的生活水平。生活水平的提高和生活環境的改善縮小了中國農民理想與現實之間的差距,也會減少相對剝奪感。

農村留守婦女用文藝活動來充實日常生活。
前面提到,農村自殺的下降影響到全國自殺率的下降;同時,農村自殺率的下降受到農村女性自殺率下降的影響。2006年第二次全國農業普查結果顯示,2006年農村女性外出打工者已占同期農村外出打工者的36%,其中年輕女性占絕大多數(宣金學,2014)。對于一個農村年輕女性來說,之前基本上得過一輩子貧窮的農村生活,而如今有更多的機會離開農村去縣城乃至大城市改善自己的經濟狀況,守家務農不再是唯一的生活模式。隨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發展,很多農村年輕女性的婚戀觀也發生了改變,她們往往能夠自主選擇婚姻和家庭。此外,進城打工也使她們脫離了原來的生活環境,再加上經濟地位的提高,使她們更加接受男女平等思想的影響,男尊女卑的價值觀與男女平等價值觀之間的沖突減弱,有效地降低了價值觀沖突所帶來的扭力體驗。
清華大學人類學教授景軍認為,個人的抗爭是中國農村女青年自殺率高的最佳解釋。這種抗爭往往發生于家庭內部,同婦女地位、婚姻關系、婆媳關系、財產分配、育兒養老等問題交織(扭力)。大量研究結果證實,自殺者自殺致死的結果與自殺前一年的生活狀態和自殺前一個月發生的重大生活事件有著密切的聯系。農村婦女的遷移,使她們離開了既往來自農村的普遍家庭糾紛,遠離了父母的壓力以及其他貧困農村生活中的壓力,當然還包括遠離農藥(景軍、吳學雅、張杰,2010)。
最近其他研究(Lu,Hong-mei,Xue-jun et al.,2007)也支持了上述觀點:進城務工的農村青年精神健康狀況要比那些留守在農村的年輕人好,盡管仍低于城市居民精神健康水平。這可能要歸結于進城務工農民上升的經濟狀況和改善了的生活條件以及面臨的越來越多的好的發展機遇。根據扭力理論,個體的上升階段和生活條件的改善會降低高理想和相對剝奪造成的扭力(Zhang and Lester,2008; 張杰,2005)。
另外,農村居民的自殺率下降幅度要大于城市居民,這可用城鄉的經濟與機遇的差異來解釋。在貧窮和不發達的農村地區,機會的缺乏和窮困可導致現實與愿望的沖突以及相對剝奪。中國經濟的發展使農村居民比城市居民從經濟發展中獲益更多,因為農村居民的生活從絕對的貧窮改善至衣食相對富足,其感知到的幸福感和成就感遠大于城市居民。
隨著未來經濟發展的停滯,自殺率的下降可能會停止。當人們的生活逐漸因為經濟發展停滯缺乏上升進而導致生活的平淡化,扭力可能會逐漸被感知。如當我們處于缺乏改變的不好不壞的生活狀態中,可能會覺得生活太枯燥了,而枯燥的生活會讓人們有更多的閑暇時間去思索乃至滋生出價值觀的沖突,也會使人們有更多的時間相互比較、尋找彼此的差異。因此有理由相信,待中國GDP達到一定高度并停止快速上升時,中國自殺率的下降趨勢也會停止,并有回升的可能(張杰、景軍、吳學雅等,2011)。
我們相信,包括自殺扭力理論在內的社會學知識將會幫助大家更全面地理解自殺現象,并能協助設計出有效的預防措施。
中國曾是世界上為數不多的報告高自殺率的國家之一,中國的自殺率同西方國家相比存在明顯的差異。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首先,在性別分布上,西方國家男女自殺率之比在3~4之間,而中國在20世紀末女性的自殺率遠遠高于男性,大約是男性的2倍。近些年,中國的自殺率出現了明顯的下降趨勢,其中農村女性自殺率的下降尤其明顯,使中國男女的自殺率大體相同,但是仍然顯著不同于西方國家男性自殺率大大高于女性的現狀。其次,在年齡分布上,西方國家的自殺率隨著年齡的增長而逐漸增加,而中國自殺率在年齡別上曾經出現15~34歲年輕人的小高峰,這使中國青年自殺問題受到了全世界的廣泛關注。再次,在城鄉的差別上,中國農村的自殺率明顯高于城市的自殺率,而在多數西方國家中,差別沒有這么明顯。最后,自殺人群精神疾病的患病率在中西方也存在明顯不同。在西方國家,據統計90%以上的自殺者可以被診斷出至少患有一種精神疾病,而在中國,只有50%~70%的自殺者可以被診斷出患有精神疾病。
通過以上分析我們可以看出,中國與西方國家的自殺行為特征存在明顯的差異。然而,當我們展開世界地圖,探討世界范圍內自殺率及其分布的時候,會驚奇地發現,女性自殺率接近男性自殺率的國家都集中在亞洲地區。而當我們探討自殺行為者中精神疾病診斷率的時候也會發現,亞洲國家自殺者的精神障礙診斷率明顯低于美洲和歐洲地區。而在各大陸板塊內部,自殺率及分布情況則呈現出相對的穩定。例如,在美洲地區,男性的自殺率大都是女性的3倍左右,精神障礙的診斷率也都在90%以上。當我們發現這些特殊現象的時候,不禁要問是什么原因導致了東西方這種自殺行為的差異。文化作為東西方社會的一個基本差異,對自殺行為的影響可能是分析自殺行為時的重要背景。因此,在特定文化下探討自殺行為顯得尤為重要。
中國是亞洲的經濟大國,其文化也在東方社會中占據著重要地位。在中國的文化背景下分析和探討“中國式自殺”行為非常重要。這對預防和控制中國自殺行為的發生具有重要的意義。
(周銳、劉延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