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御城此時也好不到那里去,剛剛把她拉到懷里時還沒有感覺,可是現在,即使時隔著很厚的衣裳,他都能感覺到她的身體……太軟了,根本就不像是男兒的身體,反而更像是女子的身體……他用力甩了甩頭,他在想什么啊……北離陌明明就是男子……
于是十分別扭的二人就這樣駕著一匹馬來到了南竹先生的住地。
這位傳說中的南竹先生所住的地方在御雪山的一處山腳,那山腳背靠著御雪山,前面還有一條終年冰封的小河,所謂是前靠水后靠山的極好之地,且這個山腳幾乎呈現出一個三角狀,這樣一來,無論是大雪驟降或是突然雪崩,這座看似脆弱的小屋子都不會受到一點威脅。
北離陌默默贊嘆了一下這位南竹先生的聰明才智,然后就抬眼打量起這座看似普通的小宅院。
風御城將馬停在院落前,算是松了一口氣,他先一步翻身下馬,考慮到北離陌身上還帶著上,于是出于良心,他轉身向北離陌伸出了手。
北離陌還沉浸在觀賞這座小院落中,所以一開始并沒有注意到風御城向她伸出的援助之手。
“咳咳——”風御城輕咳兩聲,北離陌才收回視線,略微疑惑地看向風御城,這才發現他剛剛一直伸著手想要拉她一把。
“呵——”北離陌輕輕一笑,然后很自然地把手搭到風御城的手上,借力從上面跳了下來。
風御城看著在自己手心瞬間滑落的手,突然覺得有些奇怪,北離陌的手并不是像他一般的粗糙,而是十分的細膩白皙……
風御城用力地甩甩頭,這種感覺真實糟糕,他也不知道為什么,這幾天他一看見北離陌就總是覺得北離陌是個女孩子……這真是……太異想天開了,他想他一定是這幾天打仗的時候傷到了腦袋……
“殿下?殿下——”北離陌看著風御城又是搖腦袋又是沉思的,不經有些疑惑地叫道。
“啊?什么?”風御城連忙把腦袋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拋到那腦后,他抬眼問道。
北離陌見他回神便搖搖頭道:“沒什么,我們……進去吧。”說著就指指一旁的小院落。
“好。”風御城悄悄在心里嘆了一口氣,然后道。
他們二人一齊來到院落前,北離陌上前在門上輕輕叩了下,然后就退到一邊看看屋里有沒有動靜。
過了一會,一個小書童開了門,他從門后探出個腦袋問道:“請問二位找誰?”
“我們受人之托來找南竹先生。”北離陌客客氣氣道。
“南竹先生?你們是什么人?”小書童一聽他們要找南竹先生便眉頭一皺道。
“我們……”
“我們只是從京城來到客人。”風御城搶先一步道。
“京城來到人,那先生就更不可能會見你們了,你們趕緊走吧!”小書童聽到他們從京城而來,臉色就又差了一分,他說完這句話后就“砰——”的一聲關了門。
風御城皺眉看著眼前被重重關上的大門,嚴重閃過一絲奇怪的光芒。
“我們現在怎么辦,在這里等著嗎?”他問站在一旁的北離陌道。
北離陌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又一次的上前去敲了門。
“都說了南竹先生他不會見你們的!”來開門的還是之前那個小書童,他用力把門推開,怒氣沖沖道。然而還沒等他罵出下面的話,他的聲音就突然停住了。
在他的面前,北離陌拿出了一塊通體溫潤的白玉令牌,與之前風御城所見過的北家令不同,現在在她手中的這塊令牌上雕刻著一支盤龍。那盤龍通體雪白,一雙龍眸半睜半閉、似睡非睡,在它的身下有一深譚,那潭水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波濤洶涌、暗流無數。而在那令牌背面,卻無其他裝飾,只是一個狂草的字可在上邊,仔細端看,方發現是一個“白”字。
只見那小書童眸子一沉,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抬眼看了看北陌離,然后又迅速低下頭去,再開口時已無半分剛才囂張的語氣。他似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唯唯諾諾道:“小……小的剛剛未曾識得尊上,還望尊上莫要怪罪。尊上請稍等片刻,小的這就去稟報先生。”語畢,他邊匆匆關了門,進了院落。
沒過一會兒,那小書童就重新開門出來了。他恭恭敬敬的對北離陌行了禮,道:“尊上,是先生失禮了。先生已知尊上身份,但尊上雖持令相見也是要遵守這雪竹院的規矩。尊上想好如何應了這規矩后,再來尋先生吧。”
“好。”北離陌將令牌收好,又向小書童道了謝,才對風御城道:“我們走吧。”
風御城現在也別無他法,于是就對北離陌點點頭,然后從一旁喚來戰雪,對北離陌道“走。”
風御城和北離陌見見遠離南竹先生所居住的雪竹院,行至半路,風御城邊減慢了速度,然后微微低頭問北離陌道:“現在我們去哪里?”
北離陌抬眼看著前方白茫茫的一片,輕聲道:“去半山腰處有人居住的地方,我想我們應該可以在哪里打聽到雪竹院的規矩。”
“形式可行,不過……”風御城低頭看向北離陌,只見她那張被面具沒遮住的部分蒼白的可怕,他微微皺眉道:“你還好嗎?”
北離陌確實不好受,剛剛包扎好的傷口,早在之前去雪竹院的路上就已經裂開了,現在又在馬背上顛了一路,著實不好受。那裂開的傷口疼得她幾乎快要暈過去了。可是雪竹院的南竹先生對他們來說十分重要,他們必須要快些找到他,這樣才能確保麒麟軍和遙國所有人的安全。
所以,即使有再大的痛苦,她都只能忍著。
“我沒事,走吧。”北離陌壓低了聲音道。
風御城頓了頓,突然抬起手向空中吹了一聲口哨,過了一會,一只通體雪白的雄鷹從遠方飛來,穩穩地落在了他的手上。
那白鷹用腦袋蹭了蹭風御城的手,然后輕輕的低鳴一聲。
風御城替它順了順羽毛,不知低語了些什么,那白鷹轉過腦袋,用它漆黑的眸子看了一眼風御城,展開翅膀飛向空中。不一會就消失在了天邊。
做完這些事后,風御城才繼續騎馬前行。
北離陌坐在他的前面,明顯感覺到身下的馬平穩了很多。
一個時辰之后,他們便到達御雪山半山腰處的村落門口。
“十皇子殿下?”待他們將馬停下后,北離陌第一眼就看到了早就等在門外的風信寒。
“你們來了。”風信寒哈了一口氣暖暖自己早就凍僵的雙手道。
“嗯。”風御城翻身下馬,然后又扶北離陌下馬后,對風信寒道:“幫她看看她的傷口。”
聽他這么一說,風信寒才發現北離陌的臉蒼白的嚇人。他連忙走過來,拉起北離陌的手,給她把了把脈。把完脈后,他有些惱怒的看向北離陌道:“你不疼嗎?你身上的傷口都裂開了,你不知道嗎?”
在風信寒說完這句話后,風御城幾乎實在一瞬間便變了臉色,他冷言道:“十弟,你帶著北離陌找一處人家先休息一下,我自己一個人去村里看看。”
“好!”還沒等北離陌開口,風信寒變搶先一步道。
“不行。”北離陌責怪地看了一眼風信寒,然后對風御城道。
風御城臉色微冷,他沒有說話,只是雙眸略寒的看著北離陌。
北離陌與風御城相識才不到幾天,所以不懂得風御城冷艷看別人時,是在示意什么。但風信寒從小就和風御城一同長大,見他冷了臉,便知道他動怒了。別看風御城平時對誰都是淡淡的,似乎是沒有脾氣,但一旦他動了怒,那即是是身為遙國之主的遙帝也奈何不了。
于是風信寒立刻拉住北離陌的衣袖,對她道:“九哥都說了他一個人去,就讓他一個人去吧。再說現在你一身的傷,即便是去了,也幫不了他什么。”
“我……”
“哎呀,走了。”風信寒沒等北離陌說什么,就直接拉著北離陌往村中離村口最近的屋子走去。
待風御城看著北離陌和風信寒進了屋子,才轉身牽著馬向村中出發。
每個村子無論大小,中心位置永遠都是最繁華最熱鬧的。在御雪山半山腰的這個村子也不例外。
在中心位置,有一個不大的農作物交易所,許多的村民都將自己家吃不完的東西拿到這里來以物易物。除此之外,在這個不起眼的交易場地里,卻有一個交換消息的地方。
而在這里交換消息,用的不是錢,而是等價的同樣有用的信息。
風御城是不會相信這個交換信息的地方是村中人開的,在他看來,這個地方或許是雪竹院中那位南竹先生設置的一個耳線。
那個地方位于整個交易處的西北角,相比于其它農作物交易地的熱鬧,這個信息交換地顯得十分冷清。
風御城將馬拴在門外,便上前輕扣了幾下那有些破舊的木門。
“誰呀?門沒鎖,直接進來吧。”門內很快就傳來了一個極其不耐煩的聲音。
“打擾了。”風御城文言,輕輕推門進去,只見院中有些地方的積雪已有一丈之高,而整個院落都顯得有些破敗不堪。風御城皺眉望著院中的景象,默默想到;“難道,是他想錯了?這樣一個破敗的屋子,想來也與雪竹院的那位風格不符吧。”
“誰呀?在外邊磨磨唧唧的,不進屋來?”門內再次傳來一陣不耐煩的聲音。
“來了。”風御城收回四處打量的實現,抬腳進入屋內。只見那半大不大的屋中到處都是黑漆漆的,還彌漫著一股腐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