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解】

甘，地名，經考證，應位于今河南洛陽西南一帶。誓，古代戰爭開始之前，主帥常常會將將士召集起來，進行誓師大會，宣告紀律，激發士氣。《甘誓》就是這種告誡將士的言辭。

在書序中寫道：“啟與有扈戰于甘之野，作《甘誓》。”

《甘誓》文字雖然簡短，但是其所記載的戰爭卻意義非凡。這次戰爭發生在從原始社會進入到奴隸社會的轉變之際，堯、舜時期的禪讓制度已經逐步被世襲制度所代替，舊勢力因為不甘心這種權力的轉移，隨即發動反擊，但是由于啟擁有強大的武力，致使世襲制度得以確立。本篇對于研究我國奴隸制度的建立有著重大的作用。

值得注意的是，《墨子·明鬼》中也引用了一篇《禹誓》，內容同樣是關于討伐有扈氏的，不過訓誓的人并非啟，而是禹。如此差異表明討伐有扈氏極有可能是一種傳說。

《甘誓》也是后世的史官根據流傳的一些言語記錄所作，具體成書年份也無從考證。

【原文】

大戰于甘，乃召六卿[1]。

王曰：“嗟！六事之人[2]，予誓告汝。有扈氏威侮五行[3]，怠棄三正[4]，天用剿絕其命[5]，今予惟恭行天之罰[6]。左不攻于左[7]，汝不恭命；右不攻于右，汝不恭命；御非其馬之正[8]，汝不恭命。用命，賞于祖[9]；弗用命，戮于社。予則孥戮汝[10]。”

【注釋】

[1]六卿：六軍的將領。古時天子擁有六軍。

[2]六事：六軍的將士。

[3]威侮：輕慢，輕視。五行：金、木、水、火、土五種物質。

[4]怠：懈怠。三正：指建子、建丑、建寅，意思是指歷法。

[5]用：因此。剿：滅絕。

[6]恭行：奉行。

[7]左：戰車左邊。古時戰車載三人，分左中有，左邊的人負責射箭，中間的人駕車，右邊的人用矛刺殺。攻：善。

[8]御：駕車的人，即處在戰車中間位置上的人。

[9]賞于祖：古時天子親征，隨軍帶著祖廟的神主和社神的神主。有功的，就在祖廟神主之前賞賜，懲罰則在社神神主前進行，表示不敢自己專行。

[10]孥：奴，降為奴隸。戮：刑戮，懲罰。

【譯文】

【引文】甘地即將發生大戰，夏王啟將六軍的首領都召集過來。

【引文】夏王說：“啊！各位將軍，我宣布誓詞告誡你們。有扈氏輕蔑侮辱五行，逆天而行，舍棄了天地人三者的正道。因此，上天想要滅絕他的享國大命。現在我要奉天地的命令來對他實施懲罰。戰車左邊的戰士，如果不能好好射箭，你們就沒有恭順地聽從我的命令；戰車右邊的戰士如果沒有利用自己手中的長矛，你們就沒有恭順地聽從我的命令；戰車中間的戰士如果沒有好好駕馭馬匹，你們就沒有恭順地聽從我的命令。執行命令的戰士，勝利之后可以到祖廟領取賞賜；沒有好好執行命令的，將會在神社中受到懲罰，我將讓你們淪為奴隸，或者用刑法來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