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唐長安的國家樂伎與樂舞
- 穆渭生 張維慎
- 1081字
- 2019-09-09 16:41:05
五
如同物理學的“運動慣性定律”一樣,人類社會的運動演進,也有其“歷史的慣性”——群體性的行為與思維方式,各民族的“風俗習慣”,國家典章制度的“沿革損益”,等等。而以“制度”為標志和里程碑的人類社會文明之演進,不僅有“外力”的作用,更富于“內在”的推動力。例如,“民以食為天”就猶如一條“經濟紅線”,從春秋戰國時代的“諸侯變法”到清朝末年的“辛亥革命”,從“亞圣”孟子的“仁政”到資產階級革命家孫中山的“民生主義”,始終貫穿于中華民族2500余年的社會政治思想領域。
就“禮樂文明”而言,從周代職掌“邦禮”的春官“大宗伯”,到漢代以降歷朝主管“禮樂”的太常寺“三卿”,可謂制度沿革一脈相承。從姬周初年的雅樂《大武》,到李唐貞觀的《破陣樂》、《慶善樂》,有一條貫穿樂舞藝術的“政治紅線”燦然可見——歌頌領袖和祝福國家。今謂之曰“時代的主旋律”。
眾所周知,自近、現代以來,世界先進國家的政治、經濟、軍事、教育、宗教等制度,都是通過立法形式來制定和規范的。“制度”概念的基本內涵有二:一指要求大家共同遵守的辦事規程和行為準則;二指在一定歷史條件下形成的政治、經濟和文化等方面的社會體系。廣義的“國家制度”,包括歷代王朝沿襲的政治倫理、禮儀規程、法令條規,以及世代傳承的風俗習慣等,是全社會的行為規范和剛性制約,是維持社會生產正常運轉、生活秩序安全穩定的基本保障。
而“國家制度”的貫徹落實,必須通過穩定的組織性“配套”——從中央到地方的各級行政權力機關、各類社會事務管理機構、企事業單位、社會團體等等的“操控運作”,才能達成。由此可見,從“上層建筑”審視人類社會的文明進步,就是國家各級行政機關、各類事務機構的建置及其調整改革,就是法令條規的制定和社會法制建設的不斷完善,就是社會形態的革舊改新和可持續發展。
古代中華社會的國家施政理念、原則和具體的制度架構、政策措置等,是無數先民及其領袖人物在漫長而艱辛的農耕、畜牧生產和社會政治、文化生活實踐中,積累和總結出來的經驗與教訓,既具有樸素唯物的理性光輝,也明顯帶有“天人感應”的神秘和迷信色彩。這是中華民族的(乃至世界人類的)非物質文化遺產,需要珍視保護,“實事求是”地加以批判清理,揚棄糟粕,傳承精華,弘揚光大其“正能量”,以豐富全體國民的精神生活。也體現歷史研究“有用于世”的科學價值。
由此以觀,考察唐代、尤其是盛唐時期中央太常寺、宮廷樂舞機構的調整、“用樂”制度的沿革損益,才能更好地把握其承前啟后的時代特點和歷史地位。而對于盛唐樂舞的“古為今用,推陳出新”,這種多角度、多層面的研究和整理工作,還需要學術界的持續關注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