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在修仙界搞臨終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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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虧大了
翠竹峰,懸照宗。
山間的霧氣帶著濕意,讓遲午洗得發白的道袍緊貼在脊背上,干瘦的身材更顯得單薄。
蹲在一塊山石背后,他屏住呼吸,心跳幾乎達到到了極限。
此時一個齷齪的執念,正野蠻地驅使著他,目不轉睛地盯著不遠處那間簡陋的木屋。
木屋里水聲潺潺,一個曼妙的剪影映在窗欞上。
“該死!”
遲午喉結滾動,心中暗罵了一聲。
想想自己僅剩的三天陽壽,他知道,他必須去看!
最終,對死亡的恐懼壓倒了自己對齷齪的惡心,他像是終于屈服了一般,悄然無聲地向木屋靠近。
他繞到屋后一處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有塊木板因為常年潮濕早已松動,
他小心翼翼地撥開木板透出縫隙,一縷溫熱的香氣撲面而來。
透過縫隙,他瞪大了眼睛。
光滑的玉背,纖細的腰肢,烏黑的長發被一支簡單的木簪盤起,幾縷濕漉漉的發絲貼在雪白的頸間。
水珠順著她優美的曲線滑落,最終沒入水中,蕩開一圈圈小小的漣漪。
瞬時一股無法抗拒的戰栗從他身體深處涌了出來,每一寸肌肉都不受控制地痙攣著,手抖的像篩糠。
就在這心神失守的瞬間,那木屋的墻壁,不知被他身體哪個僵硬的部位碰到,發出了“咚”的一聲輕響。
屋內的水聲戛然而止。
緊接著,便是一陣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聲。
一道清冷慵懶的聲音悠悠傳來。
“誰在外面?”
遲午的心,沉到了谷底。
“出來吧,”
那話音再次響起,卻沒了之前的清冷,反而帶著一絲令人玩味的戲謔:
“懸照宗昔日的第一天才,流霜公子遲午,什么時候變成了梁上君子,來偷看一個寡婦洗澡?”
這女人竟然直接道出了他的身份!
遲午知道躲不過去了,就緩緩起身,從屋后走了出來。
眼前的女人約莫二十五六歲的模樣,面容絕美,肌膚白皙透著紅潤,一雙桃花眼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
看到她這般模樣,遲午暗下思忖,恐怕只有那些頂級的世家大族,用無數天材地寶從小喂養出的子女,才能在這靈氣與食物雙重貧瘠的世道里,養出這般不染凡塵的體面。
女人眼角眉梢帶著一股渾然天成的嫵媚,但遲午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被她左眼眼角下方那顆小小的淚痣所吸引。
這女人眼神里沒有憤怒,只是像貓發現老鼠般狡黠犀利地看著他。
她忽然展顏一笑,讓遲午一時間竟有些失神:
“也罷,看在你生得這般俊俏的份上,今日便讓你飽飽眼福,也不算虧待了你這所剩無幾的陽壽?!?
她嘴上說得大方,但白皙的脖頸和耳根上卻悄悄染上了一抹緋紅,眼神悄悄閃過一絲羞怯和慌亂。
遲午有些愕然,他完全沒料到此時她會是這種反應。
看著遲午那雙終于有了些神采的眸子,女人滿意地輕哼了一聲,對他揮揮手,像是在驅趕一只小動物:
“行了,看也看了,走吧。”
她頓了頓,聲音忽然低沉下來,帶著一絲涼意,飄進遲午的耳中:
“哦,對了,今日之事,你知我知?!?
“若是從你嘴里傳出去半個字,你遲大天才的名聲掃地是小事……”
“可裂云峰那個視你如命的小師妹,若是聽到了什么風言風語,怕是會很傷心吧?”
遲午的身形猛地一僵,一股寒意從背脊升起。
她連小師妹晚螢都知道!
“滾吧?!?
女人淡淡地吐出兩個字,再也不看他一眼。
遲午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他不敢再多待片刻,轉身快步離開了這片讓他無地自容的竹林。
……
走在山道上,幾個瘦削的外門弟子與他擦肩而過,刺耳的議論聲傳入耳中。
“快看,那不是遲午嗎?他居然還活著!”
“他的命可真夠硬的,三年前從‘冥墟秘境’里被救出來時,我還以為他那時就會死了呢?!?
“當年不是說他就一年的壽數了么?”
“活著又如何?昔日的內門天才,如今已是廢物?!?
“我賭他活不過這個月!半顆辟谷丹,有沒有人跟我賭?”
“賭這么大!我賭十天!”
遲午面無表情地走過,像一具行尸走肉。
這些話他聽了三年,早已麻木。他徑直走向宗門墓地——忘塵澗。
對別人來說這里充滿如同毒藥的死氣,而對他來說,卻是唯一能續命的地方。
三年前的他伴隨著強烈的失重感,靈魂定格在了這具同樣從冥墟秘境墜落的身體里。
丹田道傷,靈力盡散。
他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卻意外地從這道傷中,窺見了以死換生的邪門能力。
只要吸收死者的死氣,便要承接其臨終執念。
只有親身了結這份執念,才能換取續命的生機。
他走到一座長滿青苔的舊墓碑前,這墓碑似乎已有一年的光景,上面刻著陳執事的名字。
遲午壓抑了一路的屈辱、憤怒、惡心,在這一刻盡數爆發。
“老登,你真他媽混蛋??!”
他低吼一聲,一腳踹在墓碑上。
今天所有身不由己的行動,所有丟盡臉面的遭遇,源頭就是這個老東西那“再看一次秦姝師叔沐浴”的齷齪遺愿!
這老東西的執念里就連偷看的位置和角度,都呈現的精準萬分。
隨著執念徹底了結,丹田內的灰色漩渦猛地一顫。
下一刻,一股如決堤的溫泉,從漩渦中心轟然涌出!
體內長期的虛弱和冰冷感,在這股暖流的沖擊下,如同被陽光照耀的薄冰,迅速消融。
那幾近干涸的身體,仿佛久旱的河床被一場細雨浸潤,每一個角落都貪婪地吸收著這股來之不易的生機,驅散了盤踞在臟腑間的衰敗。
遲午緊繃的身體松懈下來,舒服得幾乎要呻吟出聲。他靠著墓碑,大口地喘息著,感受著那一縷縷生機。
“又弄到生機了!”
可以多活一些日子了。
遲午貪婪地感受著這片刻的安寧。
他估算了一下,這一次,堪堪延長了半個月的壽命。
遲午內視丹田,只見那股生機流轉后,一絲微不可查的能量注入到漩渦深處那個晦暗的光繭之中,讓本就所剩無幾的空隙又填補上了那么一絲。
他這三年一直在觀察這個光繭。
“媽的,虧大了?!?
遲午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這陳執事死了快一年,死氣早已衰減大半,回報自然微乎其微。
若不是實在山窮水盡,他打死也不會來招惹這個老色批。
他深知,比這種齷齪執念更可怕的東西多的是,因此早就給自己立下鐵律:
橫死、枉死,惡貫滿盈之人的死氣決不能碰,天知道那些家伙的執念會是多么瘋狂和扭曲。
“雖然說那秦姝師叔確實美艷,但如此下作的行為,我遲午兩世為人,也從未干過!”
“性價比太低,下次再也不干了。”
他啐了一口,轉身準備離開。
可就在轉身的剎那,他的目光被不遠處的一座新墳吸引住了。
那座墳的泥土嶄新,墓碑也是剛剛才立上的。
眼前新墳散出的死氣,不似陳執事那種稀薄的灰霧,而是一股粘稠的純黑之氣,其中甚至有銀絲般的流光閃爍!
這股黑氣不僅帶著刺骨的寒意,更有一股屬于強者的威壓。
“這是筑基期修士才能擁有的死氣!”
剎那間,遲午丹田內的漩渦幾乎要沸騰起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貪婪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