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被抹去的神念
- 我在修仙界搞臨終關(guān)懷
- 烽桐
- 2466字
- 2025-07-12 10:08:21
“小午!”
師父的眼神狂熱而瘋癲,聲音卻壓得極低,仿佛在說什么驚天秘密。
“此乃【九天十地擎世辟地無上至尊神王令】,你拿著!”
聽到這個長得離譜,俗不可耐的名字,遲午嘴角忍不住抽動了一下。
他低頭看著手里這塊平平無奇,甚至有些割手的破鐵片,心中一陣無語。
師父卻還在用一種神神秘秘的語氣,一手指點江山的繼續(xù)說著:
“有了它,你便天下無敵!”
“想當年,咱們裂云峰,咳咳……那可是天下第一大派!”
“咱們有底蘊!”
“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捅他個天窟窿,自有為師給你補著!”
遲午看著師父一邊吹牛,一邊還心虛地朝天上瞟了兩眼的樣子,這是怕吹牛被雷劈么?
晚螢在一旁偷偷拉了拉他的袖子,小聲道:
“師兄,師父又開始說胡話了。”
遲午看著師父那雙瘋癲的眼睛,心中一軟。
是啊,師父道基已毀,神智時清時不清。看到帶回了肉,他這是...開心得犯糊涂了吧。
他沒有拂逆師父的好意,將那塊破鐵片鄭重地捧著,又輕輕放回師父手中,柔聲道:
“師父,此等神物,還是您來保管,弟子修為低微,怕給弄丟了。”
師父聽到這話,點了點頭,看起來很是滿意,隨后便將那“神王令”又小心翼翼地揣回懷里,嘴里嘟囔著“也好也好”。
很快師父就因為精力不濟,被晚螢扶著回去,沉沉睡去。
夜深人靜,遲午來到師父床前,看著他那因為道基損毀而衰敗不堪的身體,眼神變得無比堅定。
他伸出手,按在師父的手腕上。
丹田內(nèi),那因為完成蒼鷺執(zhí)念,和吸收了陸師弟而變得充盈的生機,如潮水般涌入師父干涸的體內(nèi)。
師父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悠長,蒼白的臉上也多了一絲血色。
做完這一切,遲午收回手,那種虛弱感又回來了。
他內(nèi)視了一下自身,那股剛剛獲得的磅礴生機,已經(jīng)消耗了十之八九。
遲午苦笑自嘲道:
“又只剩下不到半個月的命了啊。”
得想辦法徹底治好師父的身體才行,要不然這個無底洞多少生機都不夠用。
當晚,他回到自己房間,心神沉入“問道臺”,想看看事情的后續(xù)。
遲午這一看,赫然發(fā)現(xiàn),整個“問道臺”已經(jīng)徹底引爆。
他首先看到的,是那條關(guān)于他自己賭局的神念,此刻正以赤金色的光芒高懸榜首,下方的“回響”數(shù)量已經(jīng)暴漲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
【炸裂!裂云峰遲午,已從蜃霧山谷安全返回!可有道友獲利否?】
“就去個秘境,咋這么大動靜?”
遲午心神沉入其中,最新的回響正飛速刷新著:
【一丹窮三代:輸了!我押他一個時辰內(nèi)必死,這才多久就出來了?我的半顆辟谷丹啊】
【愿為趙家一賤妾:回來又如何?聽說他扛著上百斤的生肉回來的,跟個凡俗屠夫一樣,真是丟盡了我們懸照宗弟子的臉面!看看我們趙師兄,那才是仙人之資】
【貧道求財:哈哈哈,大爆冷!多謝諸位道友的慷慨解囊!我就說此子身上有變數(shù),你們偏不信!至于那些押注一日的道友,別急,時候還沒到呢。不過我看,你們也懸了!哈哈哈】
他面無表情地掃過這些言論。心中冷笑:
“屠夫?仙人?等你們快餓死的時候,看看是誰更體面。”
就在這時,另一條新的赤色神念,猛地沖上了“問道臺”的頂端。
【聽聞落霞峰有近十名弟子在蜃霧山谷遇險,宗門即將展開救援?】
這條神念一出,下方的“回響”立刻炸開了鍋。
【我為月狂:千真萬確!我聽一位在洞天殿值守的朋友說,是遲午從秘境中帶回了消息和信物,執(zhí)事堂已經(jīng)向落霞峰發(fā)了緊急通報】
【劍冢掃地人:竟然是遲午師兄,果然還是那個能創(chuàng)造奇跡的“流霜公子”啊!同門之誼,重于泰山!此事性命攸關(guān),豈能當成談資與賭局!懇請宗門與落霞峰的師長們,務(wù)必全力施救,切莫耽擱】
【洞府老叟:救援?說得輕巧。蜃霧山谷那地方,筑基長老進去了都可能引發(fā)空間崩潰,筑基長老不可能冒著生命危險出手的。只能派煉氣巔峰的精英弟子去拼命。又不是自家嫡系子侄,你們以為,哪個山頭的長老愿意冒著折損核心弟子的風險,去救別家的人?】
回響的熱度越來越高,不斷有人加入,爭論不休。
看著這些討論,遲午的心也沉了下去。
然而,就在這討論最激烈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問道臺”的空間傳來一絲微不可查的波動。
下一刻,他眼睜睜地看著那條關(guān)于“落霞峰救援”的赤色神念,連同下方數(shù)千條回響,毫無征兆地憑空消失了!
就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從這片神念空間中強行抹去了一般,不留一絲痕跡。
整個問道臺出現(xiàn)了片刻的死寂。
緊接著,另一條熱度極高的赤金神念,重新占據(jù)了那個被空出來的榜首位置。
【新一屆百花榜評選開啟!論本宗十大美人,誰人風華絕代?】
【懸照百曉生:五年時光匆匆而過,我懸照宗女修風采依舊。今重開百花榜,誠邀諸位道友留下心中之選,以靈犀之力助其登榜!目前暫列前五者:太初峰李清月、落霞峰蕭婉兒、翠竹峰秦姝師叔、玉京峰云曦、瑤池嶂王雪晴!】
【我為月狂:那還用說?自然是我清月師姐!清月師姐天資絕世,容顏傾城,如月中仙子,豈是他人可比?】
【婉兒的劍鞘:蕭婉兒師姐一笑,我感覺我還能再戰(zhàn)三百年!我附議婉兒師姐】
【當有君子之風:一群膚淺之輩!幾位雖美,但終究是小輩風采。唯有翠竹峰的秦姝師叔,那才是真正的絕代風華,媚骨天成,成熟嫵媚中又帶著一絲令人不敢褻玩的清冷……咳,我只是從風雅和修為的角度鑒賞,絕無他意】
【丹爐炸了:這位道友說得對!上次有幸遠遠見過秦師叔一面,差點讓我煉丹時心神失守,又炸了一爐!此等美人,非我等凡夫俗子所能議論,當列為‘絕品’,不應(yīng)與尋常弟子共列一榜】
【愿為趙家一賤妾:自是我家云曦姐姐最美,五公子榜是不是也要重新排了,那流霜公子都成廢人了,怎么還是我們懸照宗五公子之一?】
“秦姝師叔確實是……絕色。”遲午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秦姝那張宜嗔宜喜的臉,但他立刻心神一凜,將這絲漣漪強行掐滅。
他自嘲地搖了搖頭:
“色是刮骨刀,我這骨頭還沒長結(jié)實呢,保命才是正經(jīng)事。”
他緩緩?fù)顺隽藛柕琅_,但剛才那被強行抹去的一幕,卻在他腦海中反復(fù)回放。
那股因為觸發(fā)救援而平復(fù)了一絲的執(zhí)念,此刻在他腦海中重新開始躁動,帶來陣陣刺痛。
抹掉一條人命關(guān)天的消息,再用風花雪月來填補……有意思。
遲午心中一片冰冷。
他原以為,將消息通報給宗門,自己的任務(wù)便算完成了一半。
現(xiàn)在看來,他錯得離譜。
在那只看不見的大手面前,同門的情誼,執(zhí)事的通報,都成了一個笑話。
他的目光微凝,心中那最后一絲僥幸也已蕩然無存。
“靠宗門,是靠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