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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青萍劍?

聯邦輝光城的五月,空氣里已經裹了層粘稠的熱浪。

第三福利院那方寸大小的水泥操場上,擠滿了黑壓壓的腦袋。孩子們像一籠剛出屜的包子,在毒日頭下蒸騰著汗氣,焦躁地扭動著。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廉價營養(yǎng)膏的甜膩味兒,混雜著塵土和劣質塑膠被曬軟后散發(fā)的怪味。

王悠站在隊伍中段,背脊挺得筆直,指尖卻深深掐進掌心嫩肉里。

汗水順著鬢角滑下,在下頜處匯成一小滴,“啪嗒”砸在洗得發(fā)白、印著“聯邦福利”字樣的粗布衣襟上,洇開一個深色的圓點。他渾然不覺,所有感官都死死鎖在操場中央——那座泛著冷硬金屬光澤、刻滿繁復能量回路的圓形平臺。

聯邦統(tǒng)一制式武魂覺醒儀。

“王悠!磨蹭什么呢!快上去!”一聲粗嘎的吆喝炸雷般響起。

胖墩墩的李嬸,福利院的雜務管事,蒲扇般的大手毫不客氣地拍在他單薄的脊背上,力道大得讓他一個趔趄。

金屬臺冰涼的觸感瞬間從腳底板竄上來,激得他一個激靈。穿著暫新白袍、胸前別著傳靈塔徽章的傳靈師,動作麻利地將六顆細小深邃如墨的黑色晶石,精準地嵌入一處小型列紋陣法的凹槽中。

嗡——!

低沉的蜂鳴陡然拔高,尖銳得刺穿耳膜。

王悠下意識閉上眼,一股溫熱的暖流猛地從足下涌泉穴鉆入,蠻橫地沖進四肢百骸,所過之處,筋骨皮膜仿佛被無數細小的針同時攢刺,又麻又癢,隨即轉化為撕裂般的劇痛!

他這具只有六歲的殼子里,卻囚禁著一個來自水藍星球、熬夜猝死的二十多歲靈魂。

三天前,出租屋里電腦屏幕還亮著沒改完的策劃案,眼前一黑,再睜眼,就成了這斗羅聯邦輝光城福利院里一個無父無母、連姓氏都隨福利院編號的孤兒——王悠。

“來了!”心臟在肋骨后面瘋狂擂動,幾乎要撞碎胸腔。

這是《斗羅大陸Ⅲ之龍王傳說》的世界!是那個被唐神王統(tǒng)治神界萬年后,魂師為尊、弱肉強食的斗羅大陸世界!

而今天,在這短短幾分鐘,將決定他能否在這盤由唐神王早已布好的巨大棋局里,為自己,為那些像他一樣掙扎在底層的螻蟻,硬生生走出一條活路!

“凝神!引導能量!”傳靈師冷硬的聲音,如同金屬摩擦,穿透那尖銳的嗡鳴,狠狠刺進他的耳膜。

王悠猛地睜開雙眼!

視野瞬間被刺目的銀光吞噬!七道手臂粗細、凝練如實質的銀色光流,如同七條猙獰的金屬巨蟒,從鑲嵌的黑色晶石中咆哮而出,帶著沛然莫御的能量,緊緊地纏繞上他幼小瘦弱的身軀!

“呃啊——!”

骨骼仿佛被寸寸碾碎,血管在皮膚下瘋狂跳動,瀕臨爆裂的劇痛讓他再也無法忍受,一聲凄厲的慘叫沖口而出!

就在這意識即將被劇痛徹底撕碎的剎那!

嗡——!

一聲截然不同、清越悠揚如古鐘輕鳴的震顫,自他眉心深處猛然蕩開!

那足以撕裂靈魂的痛苦,如同退潮的海水,轟然消散!

眼前鋪天蓋地的銀光驟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無際、翻涌不息的混沌青色!浩渺、蒼茫、仿佛開天之前就已存在的古老氣息充斥了整個感知。

在那片混沌中央,一點銳利無匹的鋒芒刺破霧氣,急速凝聚!

一柄劍的輪廓,在混沌青氣中緩緩浮現。

劍長三尺有余,通體呈現出一種極其劣質、仿佛剛剛從鐵礦渣里扒拉出來、未經任何鍛打的生鐵色澤,黯淡無光,死氣沉沉。劍身之上,布滿了蛛網般密密麻麻、觸目驚心的裂痕,仿佛輕輕一碰就會徹底崩碎。

劍刃更是鈍得驚人,別說吹毛斷發(fā),簡直能當量尺用。唯有在靠近劍格手處,一點細微到幾乎難以察覺的暗青色道紋,如同被塵埃掩埋的星辰,在死寂的鐵灰色中,頑強地透出一絲難以言喻、令人心悸的神秘微光。

“噗嗤……”

“哈哈哈!廢武魂!破鐵劍!”

“這也能叫劍?切菜的刀都比這個快!”

臺下的哄笑聲毫不掩飾地爆發(fā)開來,帶著孩童特有的天真,直白。

連那位見多識廣、表情一直刻板如石的傳靈師,眉頭也緊緊鎖成了一個疙瘩。他手指飛快地在覺醒儀側面的光屏上滑動,調閱著傳靈塔龐大的武魂數據庫,結果卻是一片空白——數據庫里,從未記載過如此殘破、連基本刃口都沒有的“劍類”武魂。

然而,王悠的身體卻如遭雷擊,劇烈地顫抖起來!當他的意識,小心翼翼地觸碰向那柄懸浮在精神海中央的殘破鐵劍的剎那——

滋啦——!

砰!

刺耳的電流爆裂聲和沉悶的爆炸聲同時響起!

覺醒儀上方那巨大的、實時顯示檢測數據的能量光幕,如同接觸不良的老舊電器,瘋狂地閃爍起刺目的紅光!

無數道模糊不清、卻帶著斬破一切凌厲氣勢的青色劍影虛像,在光幕上密密麻麻地交替閃現、湮滅,速度快得留下道道殘影!瀑布般的數據流在光屏上以超出理解的速度瘋狂沖刷,刺眼的紅色警告框一個接一個地彈出:

【警告!武魂形態(tài)分析異常!無法歸類!疑似未知變異劍類!】

【警告!魂力波動強度劇烈攀升!超出檢測閾值上限!危險等級:???】

【嚴重警告!檢測到高位格法則能量侵蝕!核心符文陣列過載!強制終止——】

“怎么回事?!”傳靈師臉色大變,用力拍打著暫新機器,控制面板上冒出黑煙的接口,“能量反沖?晶石過載?該死的破設備!白花了錢!”

此刻的王悠,已經完全聽不到外界的任何喧囂。他的整個精神世界,都被那柄殘劍的嗡鳴所占據!那嗡鳴低沉、蒼涼,仿佛跨越了無盡時空,帶著亙古的傷痕與不屈的意志。

就在他的意識被這磅礴的劍意沖擊得即將徹底崩解、化作虛無的剎那!

轟!

那柄懸于精神海的殘破劍后方,混沌青氣劇烈翻涌,一道無法用言語形容其偉岸、其浩瀚的虛影,緩緩凝聚成形!

頂天立地!仿佛撐開了混沌,踏破了洪荒!

人影的面容模糊不清,仿佛被籠罩在無盡星輝與道韻之中,唯見一身玄青道袍,其上似乎有日月輪轉、星河生滅,僅僅是衣袍一角,便裹挾著令人窒息的蒼茫氣息。如瀑的白發(fā)在虛無中狂舞,每根發(fā)絲都似一條咆哮的混沌蒼龍!

王悠渺小的意識在這虛影面前,如同狂風中的燭火,隨時可能熄滅。

就在意識之火即將徹底湮滅的最后一瞬!

那道虛影的嘴唇,無聲開合。

四個字,不是聲音,而是直接烙印在他靈魂最核心處的道音!如同開天辟地的混沌驚雷,帶著斬斷宿命、截取生機的無上真意,轟然炸響:

“截——天——一——線——!”

轟隆!!!

仿佛宇宙初開的第一道身雷在王悠的識海深處炸開!

現實中,那懸浮在手中的殘破鐵劍虛影驟然光芒大放,隨即又如同耗盡了所有力氣,瞬間黯淡、消散,仿佛從未出現過。

嗡鳴的覺醒儀像是被掐住了脖子,驟然安靜下來。

刺目的紅光和亂閃的劍影虛像消失不見。中央那顆用于檢測魂力的透明水晶球,先是極其艱難地、如同接觸不良的燈泡般閃爍了幾下昏黃黯淡的光芒,最后才極不情愿地穩(wěn)定下來,光芒微弱得仿佛隨時會熄滅,映照出內部浮現的數字:

【魂力:6級】

整個操場一片死寂。剛才的哄笑和儀器異響帶來的騷動,都被這最終結果按下了暫停鍵。

“初始魂力……6級。”覺醒師的聲音恢復了刻板,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如釋重負。他低頭在登記表上“武魂”一欄,龍飛鳳舞地寫下“殘破鐵劍,疑似變異,具體不詳”,然后在“魂力等級”后填上“6”,最后在“建議發(fā)展方向”上重重蓋下一個藍色的印章:“生活系魂師(低級)”。

“嗤…6級魂力配個破鐵劍,也只能去擰螺絲了吧?”

“就是,白瞎了那點魂力,還不如給我呢!”

短暫的寂靜后,更加肆無忌憚的嘲笑聲浪涌來,比之前更加響亮,帶著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王悠踉蹌著從冰涼的金屬臺上走下來,劣質的硬底布鞋踩在滾燙的水泥地上,發(fā)出輕微的“啪嗒”聲。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靈魂深處那道“截天一線”的道音仍在轟鳴回蕩,震得他心神搖曳,眼前陣陣發(fā)黑。

他緩緩低下頭,攤開自己小小的、帶著薄繭的右手。

掌心上方,空氣微微扭曲,一柄僅有三寸長短、凝實了許多的鐵劍虛影靜靜地懸浮著。依舊是那副遍布裂痕、鈍口無鋒的破敗模樣,然而此刻,在王悠的眼中,一切都已不同!那些看似丑陋的裂紋深處,一點針尖大小、凝練到極致、蘊含著無盡生滅之意的青色光芒,正在緩緩流淌、明滅,如同沉睡巨龍的呼吸!

“青萍劍!!!”

這個名字如同烙印,狠狠燙在他的靈魂上!前世熟讀的封神傳說如決堤洪水般在腦海中奔涌!

“上清圣人!通天教主!證道至寶!先天靈寶!非四圣不可破的誅仙劍陣陣眼!”

難怪!

難怪那聯邦最先進的覺醒儀機器會瞬間過載崩潰!

圣人的佩劍,哪怕殘破至此,其蘊含的無上道韻,又豈是凡俗科技造物能夠窺測、能夠承載的?

那一聲響徹靈魂的“截天一線”,更是截教教義的核心真髓!于天道絕境之中,斬出一條屬于眾生的活路!

這把劍現在雖然殘破不堪,布滿裂痕,鈍口無鋒,但它曾斬碎洪荒星辰,劈開混沌鴻蒙!它是截取一線生機的象征!

“喂!王木頭!發(fā)什么白日夢呢!”李嬸粗魯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心神激蕩,一個硬邦邦、表皮粗糙的雜糧饅頭不由分說地塞進他手里,硌得掌心生疼!

“別杵在這兒擋道!武魂差就認命!明天早上六點,準時到東三街的‘精工魂導零件廠’報到!當學徒工!包你三餐餓不死,還有集體宿舍睡!”

王悠下意識地攥緊了那個饅頭,粗糙的糧殼幾乎要嵌進指甲縫里。他緩緩抬起頭,目光越過李嬸那張寫滿不耐煩的胖臉,越過福利院那些破舊低矮、墻皮剝落的宿舍樓,最終定格在遠方。

夕陽如血,正沉入城市鋼鐵森林的盡頭。而在那被染成金紅的天際線上,一座高聳入云的巨塔尖頂刺破蒼穹,塔身上巨大的、由魂導燈光構成的“靈”字,在漸濃的暮色中亮起幽藍色的冰冷光芒,如同俯瞰眾生的巨眼。

傳靈塔!

這個掌控著魂靈命脈、勢力遍布大陸、內部更是暗流洶涌龐然大物的名字,瞬間在王悠心頭碾過。

緊隨其后的,是千古東風那陰鷙的面容,史萊克學院那崇高的光環(huán)與森嚴的等級,還有……高踞神界、俯視人間萬載、如同天道化身的海神唐三!

在這盤由神王早已落子布局、牽動整個位面命運的巨大棋局里,他這柄殘破的青萍劍,連一顆最微末的棋子都算不上。

一絲極其微弱、卻無比鋒銳的光芒,在王悠低垂的眼眸深處悄然閃過,快得無人察覺。所有的震撼、狂喜、茫然,在“截天一線”那道音的滌蕩下,沉淀為一種冰涼的、帶著鐵銹味的決絕。

“李嬸,”男孩開口,聲音因為激動和強行壓抑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異常清晰,“魂導零件廠……管吃住,對吧?”

李嬸被他這突然的問題問得一愣,下意識地回答:“包三餐,糙米飯管飽!住廠里的集體宿舍,十二人一間,有熱水!”

“好。”王悠不再多言,將那個硬邦邦的雜糧饅頭囫圇塞進嘴里,用力咀嚼。

粗糙的、帶著霉味的糧食渣滓混合著口腔里淡淡的血腥味,他自己都沒注意到剛才咬破了嘴唇,刮過喉嚨,帶來一種近乎自虐的清醒感。

他轉過身,瘦小的身影拖著一道長長的影子,一步一步,沉默而堅定地走向那排破敗、散發(fā)著潮濕霉味的宿舍樓。

夕陽將他孤零零的影子在滾燙的水泥地上拉得細長、扭曲,斜斜地指向遠方那座幽藍的“靈”字巨塔。

那影子,像一柄被遺棄在荒野、銹跡斑斑卻倔強斜插入大地的——孤劍。

“青萍雖殘,終是圣人之器。既承‘截天一線’之志,何懼此世荊棘載途?既入此局,我便以這殘劍為筆,以魂導為墨,在這神王畫就的命簿上,斬出屬于我,屬于眾生的一線新天!”

版權:創(chuàng)世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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