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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老友的引薦

輝光城機甲師協會主樓第三層,高闊的穹頂下回響著金屬低沉的嗡鳴與能量流特有的高頻震顫。

巨大的環形教室中央,數十座泛著冷冽金屬光澤的魂導制造臺整齊排列,構成了一個精密而充滿力量感的矩陣。

此刻,這些制造臺前,年輕的機甲制造師們大多眉頭緊鎖,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手指在復雜的控制面板和懸浮光屏上略顯滯澀地操作著。

近四級機甲臂鎧的能量核心耦合——這道機甲制造課堂實踐考題,如同橫亙在眾人面前的一道無形壁壘。

復雜的能量回路圖紙懸浮在各自光屏上,其繁復程度遠超正常三級,每一次細微的能量節點校準都需要近乎苛刻的魂力感知精度與精神力控制。

空氣中彌漫著魂力催動金屬時特有的焦灼氣息,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屬于初學者的緊張與生澀。

“該死…第三組回路節點又沖突了!”一個學員懊惱地捶了下制造臺邊緣,發出沉悶的金屬撞擊聲。

“導師講的時候明明感覺懂了,怎么一上手…全亂了!”旁邊的同伴盯著自己制造臺上能量流模擬光圖中那幾處刺目的紅色沖突點,眼神焦灼。

然而,在這片被無形的壓力與生疏動作籠罩的區域邊緣,靠近巨大落地觀景窗的一角,卻呈現出截然不同的景象。

王悠站在自己的制造臺前。他身形挺拔而放松,眼神沉靜如水,仿佛周遭的凝滯氣氛與他全然無關。

他面前的制造臺上,一塊深灰色的“流云合金”基板已經完成了初步塑形,呈現出臂鎧流暢的輪廓雛形。他的動作沒有絲毫猶豫,指尖在懸浮光屏上快速而精準地劃過,每一次點觸都帶起一道穩定的魂力微光,驅動著制造臺內置的微型刻刀陣列。

刻刀陣列發出低沉悅耳的蜂鳴,如同最精密的蜂群,在流云合金表面高速移動。

刻刀所過之處,一道道深淺一致、轉折完美的溝壑被蝕刻出來,構成能量回路最基礎的脈絡。其線條之流暢,節點定位之精確,簡直如同被最先進的魂導光刻機直接打印出來一般。

更令人屏息的是他雙手的協同。左手穩定地輸出著淡金色的魂力,精準地注入制造臺的能量核心,維持著刻刀陣列所需的穩定能量場。

而他的右手五指,則如同最靈巧的指揮家,在懸浮光屏上急速點劃,調整著刻刀的運行軌跡、切入角度與能量輸出參數。雙手各自為政,卻又渾然一體,將整個制造過程推向一種近乎藝術的流暢境界。

行云流水!

這是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腦海中唯一能蹦出的詞。

“嗡——!”

隨著最后一道核心能量導流槽完美閉合,整個臂鎧雛形表面猛地亮起一層均勻的、如同水波般流淌的淡藍色輝光!

這光芒持續了數秒,才緩緩內斂,標志著核心能量通路已初步貫通,毫無滯澀!

整個制造過程,從開始塑形到完成基礎能量通路蝕刻,耗時竟不到標準課堂時間的三分之一!

“嘶——”

死寂。

教室里只剩下魂導設備低沉的背景嗡鳴和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所有目光,無論原本多么專注于自己的難題,此刻都不由自主地被那角落穩定亮起的藍光所吸引,凝固在王悠身上。

“我…我連第一組回路節點還沒校準完…”一個學員盯著自己制造臺上閃爍的紅色警告光點,再看看王悠臺上那已經穩定下來的臂鎧雛形,聲音干澀,帶著難以置信的茫然。

“感覺我學了這么多年,都學到魂獸身上去了…”另一個喃喃自語,眼神復雜地在那流暢的臂鎧和王悠平靜的側臉之間來回移動。

“這到底是哪里來的妖孽啊!還讓不讓人活了?”有人終于忍不住低聲驚呼出來,語氣里混雜著挫敗、震驚。

講臺上,負責本次近四級實踐課的導師,一位經驗豐富的六級機甲制造師,目光同樣牢牢鎖在王悠身上。

他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了一下,眼神深處翻涌著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有作為導師看到天才的震撼與欣慰,但更多的,是一種被后浪以無可阻擋之勢拍在沙灘上的恍惚感。

他清了清嗓子,聲音通過擴音魂導器傳遍教室,帶著刻意維持的平靜:“王悠同學,近四級機甲臂鎧能量通路蝕刻作業…滿分通過。”

王悠微微頷首,臉上并無太多波瀾,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關閉了制造臺的能量核心,那臂鎧雛形上的微光徹底熄滅。

在無數道交織著驚嘆、羨慕、審視乃至一絲不甘的復雜目光注視下,他從容地收拾好個人物品,轉身,步伐平穩地離開了這片剛剛被他一人光芒所籠罩的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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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形教室上方,二層。

一面巨大的單向魂導觀察窗完美地嵌在墻壁里,將下方教室的每一個細節都清晰地呈現在觀察室中。

余輝,此刻正舒舒服服地窩在一張寬大的深棕色真皮沙發里。

他身上那件象征身份的深藍色治安局制服外套隨意地搭在沙發扶手上,只穿著挺括的白色襯衫,領口松開兩顆紐扣,露出些許古銅色的結實脖頸。

他右手夾著一支上好的雪茄,濃郁而醇厚的煙草香氣混合著淡淡的焦糖甜味在室內氤氳。他并沒有抽,只是愜意地欣賞著那淡藍色的煙霧裊裊升起,在空中變幻著形狀,眼神里帶著一種看戲般的悠閑。

“啪!”

一只略顯枯瘦卻異常有力的手猛地拍在了冰冷的單向玻璃窗上,發出一聲脆響,打斷了余輝的愜意。

機甲師協會輝光城分會會長,李廣曜,幾乎要把整張臉都貼在玻璃上了。他花白而略顯凌亂的頭發下,那雙平日里如同最精密的魂導探針般銳利、冷靜的眼眸,此刻卻帶著近乎實質的灼熱光芒,死死地鎖定著下方教室邊緣那個剛剛離開的挺拔身影——王悠。

“看到了嗎?老余!你看到了嗎?!”李廣曜的聲音帶著一種因極度興奮而難以抑制的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腔里迸發出來,在安靜的觀察室里顯得格外響亮。

“能量通路的蝕刻精度!魂力注入的穩定性!雙手協同分控的節奏感!老天爺!這哪里是接近四級?!這手法…這熟練度…這舉重若輕的控制力!就算是浸淫此道多年的五級機甲制造師,也未必能有這般行云流水、渾然天成的火候!”

他猛地轉過身,布滿歲月刻痕的臉上因激動而泛著紅光,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狂喜和一種發現稀世珍寶般的震撼:“這才多久?從上次你跟我提到他完成三系三級魂導器到現在?這進步的速度…已經不是簡單的天才可以形容了!這簡直就是…天生的魂導之魂!”

余輝慢悠悠地彈了彈雪茄的煙灰,灰白色的灰燼無聲地落入水晶煙灰缸中。

他抬了抬眼皮,瞥了一眼激動得手舞足蹈的老友,嘴角勾起一絲難以掩飾的得意,拖長了腔調:“哼!那是!也不看看是誰家的人?我余輝的眼光,什么時候差過?”語氣里的自豪幾乎要滿溢出來,仿佛王悠的成就是他親手造就一般。

李廣曜此刻哪有心思理會余輝的自夸,他的全部心神都被那個離去的年輕身影所占據。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心緒,眼神變得無比鄭重,甚至帶上了一絲前所未有的、屬于宗師的銳利審視。他再次轉向觀察窗,目光似乎要穿透玻璃,追隨著王悠離去的方向。

“不錯!”他聲音低沉卻蘊含著巨大的力量,“這才是…這才是我李廣曜命中注定的衣缽傳人!這塊絕世璞玉,合該由我來親手雕琢!”

余輝看著老友那副仿佛餓狼終于盯上獵物的表情,心里暗笑,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隔著淡藍色的煙霧,他銳利的目光如同實質的探針,直刺李廣曜的眼底,聲音里帶上了一絲不容置疑的嚴肅:

“老李,先別激動。高興歸高興,我余輝的規矩,你清楚。”他頓了頓,加重了語氣,每一個字都像小錘敲在金屬上,“牽線搭橋,我做到了。人,我也給你叫來了。機會,就在眼前。但是——丑話我得說在前頭!”

余輝身體微微前傾,屬于魂斗羅級別的強大氣場不經意間彌漫開來,觀察室里的空氣仿佛都凝滯了幾分,連那裊裊的雪茄煙霧都停滯了一瞬。(余輝這幾年突破到魂斗羅,早些年受傷導致根基受損!)

“等會兒見了面,成與不成,全在那孩子自己點頭!他要是搖頭,那就是搖頭!你李廣曜,堂堂九級宗師,輝光城機甲師協會會長,到時候要是敢拉下臉來耍橫,或者暗地里搞什么小動作威逼利誘…”余輝的眼神瞬間變得如同極北冰原的寒風,冰冷刺骨。

“那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新賬舊賬一起算!管你是會長還是宗師,我余輝認得你,我這把寶刃,還有我這身‘破魔輝’三字斗鎧,可未必認得!

李廣曜臉上的激動紅潮瞬間褪去了一部分,面對這股強悍的威壓,身體也是本能爆發出威力,從容應對,對著余輝冷哼一聲!

他挺直了腰板,花白的頭發似乎都根根透著倔強,毫不退縮地迎著余輝冰冷的視線,下巴微抬,聲音斬釘截鐵:

“哼!我李廣曜行事,自有分寸!用不著你來教!只要你能把他帶到我面前,剩下的事,就不勞你余大隊長操心了!我自有辦法讓他,拜入我門下!”

他的語氣充滿了九級宗師的絕對自信,仿佛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余輝盯著他看了幾秒,那迫人的氣勢才緩緩收回,重新靠回沙發里,又恢復了那副懶洋洋的樣子,揮了揮手:“行!記住你的話!走吧,別讓小家伙等久了。”他掐滅了還剩大半截的雪茄,動作干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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協會大樓七層,一間的合金門無聲滑開。

室內空間開闊,陳設簡潔而專業。一側是寬大的金屬工作臺,上面擺放著幾臺處于待機狀態的精密魂導儀器,閃爍著幽藍的待機指示燈。

王悠安靜地站在工作臺旁,聽到門響,立刻轉身。看到當先走進來的余輝,他臉上露出由衷的一絲笑容:“余叔叔!”

“哈哈!好小子!”余輝大步上前,蒲扇般的大手重重地拍在王悠的肩膀上,發出結實的悶響,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贊賞。

“干得漂亮!剛才在下面,可把那幫小子和導師都給震懵了!痛快!哈哈哈!”他洪亮的笑聲在工作室里回蕩。

王悠被拍得身體晃了晃,肩膀傳來一陣微麻,但臉上無奈笑著,帶著少年的謙遜:“余叔叔過獎了,只是剛好對那個課題比較熟悉。”

這時,跟在余輝身后,那個看起來有些不起眼、頭發有些花白、穿著普通研究員深灰色制服的中年人也走了進來。他腳步很輕,臉上沒什么表情,甚至顯得有些疲憊和刻板,就像一個長期埋頭實驗室、不修邊幅的普通老研究員。

余輝的笑聲收斂,側身讓開一步,手臂一展,臉上帶著一種正式的介紹意味:“來來來,王悠,這位我給你鄭重介紹一下!”

他指著那位貌不驚人的中年人,聲音沉穩有力,清晰地吐出那個在聯邦東部魂導界擁有著舉足輕重分量的名字:

“這位,就是執掌輝光城機甲師協會,聯邦認證的九級機甲制造宗師——李廣曜,李會長!”

“李會長?!”王悠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瞳孔猛地一縮,心臟像是被無形的手攥了一下!

他在這里學習時也是聽說過他的大名!

李廣曜!

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分量,如同驚雷在他腦海中炸開!九級機甲制造師!整個聯邦東部行省,站在魂導器制造與斗鎧技術最頂峰的寥寥數人之一!

輝光城機甲師協會的絕對掌控者!是無數魂導師仰望、敬畏,甚至終生都難以企及的存在!

王悠完全無法將眼前這個看起來甚至有些蒼老、氣息內斂得近乎平凡的中年人,與那個傳說中地位尊崇、動輒便能影響聯邦東部魂導格局的頂級宗師聯系在一起!巨大的反差帶來的是強烈的震撼,讓他一時有些失語。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挺直了脊背,收斂起面對余輝時的隨意,眼神中充滿了發自內心的敬重,微微躬身,聲音清晰:“李會長!好!”

李廣曜看著眼前瞬間變得拘謹而恭敬的少年,臉上那刻意維持的刻板表情如同冰雪消融。他眼中銳利審視的光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純粹的、如同發現絕世瑰寶般的欣賞和喜悅。

他臉上綻開一個極其溫和、甚至帶著幾分慈祥的笑容,完全顛覆了之前那副“普通研究員”的形象。

“你好,王悠。”李廣曜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和安撫人心的力量,仿佛能直接撫平對方心中的波瀾。

“不必如此拘禮。‘魂導界天縱奇才’的名頭,我李廣曜可是如雷貫耳啊!今日一見,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更勝聞名!你在魂導器上的天賦與靈性,方才在下面那一手,著實讓老夫大開眼界!”他的贊譽毫不吝嗇,目光灼灼,如同要將王悠里里外外看個通透。

王悠被這突如其來的、來自聯邦頂級宗師的盛贊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臉頰微熱,連忙道:“李會長謬贊了!小子只是…只是對魂導器有些興趣,胡亂摸索,實在當不起‘天縱奇才’四個字。”

“哎!當得起!絕對當得起!”李廣曜笑著擺擺手,態度異常和藹可親,甚至主動向前走近了一步,“興趣是最好的老師,摸索才是通向真理的捷徑!你這份‘摸索’出來的成果,可是讓許多學院派都汗顏無地啊!”

就在這時,旁邊的余輝忽然咳嗽了一聲,一手搭上王悠的肩膀,將他稍稍往自己這邊帶了帶,身體也微微側向王悠,另一只手看似隨意地攏在嘴邊,壓低了聲音,用一種“咱倆私下說”的、偏偏故意能讓李廣曜剛好聽見的“悄悄話”語調說道:

“王小子,我跟你說啊,這位李大會長呢,本事…嗯,那確實是有的!九級宗師嘛,整個東部也找不出幾個巴掌來!身份嘛,也夠硬,協會會長,資源人脈那都不用說!”

他話鋒陡然一轉,臉上露出玩味表情,聲音卻依舊保持著壓低的狀態:“不過嘛…咳!這人啊,年紀確實大了點,頭發都白了不少……嘿嘿,你懂的!而且啊,那脾氣…嘖嘖嘖,就跟個老炮仗似的,一點就著!又倔又臭!人還古板得很!動不動就擺會長架子…唉!要不是看他有點真本事,又跟我有那么點老交情,我才懶得搭理他!所以啊,你小子可得好好考慮清楚,別被那‘九級宗師’的名頭唬住了!拜師這事兒,可是關系到你未來的路,馬虎不得!要慎重!慎重啊!”

余輝這番“悄悄話”簡直是字字誅心,句句揭短!不過誰讓這李瓜皮上次談合同時,不把他最想要的一顆新型魂導炮彈設計圖紙出售給他!

“余——莽——夫——!!!”李廣曜本來還因為余輝終于開始“推銷”自己而心中暗喜,結果這后半截話一出,簡直是在他心窩子上捅刀子!

這老東西果然沒安好心!要報復他!

一聲蘊含著滔天怒火、幾乎要將工作室屋頂掀翻的咆哮驟然炸響!如同平地驚雷!

李廣曜臉上的慈祥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整張臉漲得通紅,額頭青筋根根暴起,有些花白的頭發似乎都因憤怒而微微豎立!屬于他武魂強大精神力不受控制地轟然爆發!

嗡——!

整個工作室內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壓縮!工作臺上那些處于待機狀態的精密魂導儀器表面,指示燈瘋狂閃爍起來,發出刺耳的警報蜂鳴!

金屬的臺面甚至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吱嘎”聲!無形的精神威壓如同萬噸海嘯,帶著摧毀一切的氣勢,排山倒海般朝著余輝狠狠砸去!那威壓之恐怖,讓站在一旁的王悠瞬間感覺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嚨,呼吸都為之一窒!

“你給老子閉嘴!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啟動協會防御陣列,用‘碎星’九級魂導炮把你這個滿嘴噴糞的莽夫轟成渣!骨灰都給你揚了!!”李廣曜須發皆張,雙眼赤紅,指著余輝的鼻子破口大罵,唾沫星子幾乎要噴到對方臉上。

什么宗師氣度,什么會長威儀,在余輝這番戳心窩子的“詆毀”面前,徹底拋到了九霄云外!他現在只想用最狂暴的魂導炮把這個混蛋轟殺至渣!

余輝甚至故意掏了掏耳朵,臉上露出一副極其欠揍的、混不吝的表情,斜睨著暴怒的李廣曜!絲毫不擔心李廣曜會對他動手:“哎喲?急了?被說到痛處了?李瓜皮,你瞅瞅你現在的樣子,哪點像個會長?跟個罵街的老潑婦有什么區別?還啟動‘碎星’?嚇唬誰呢?有本事你現在就啟動!”

“你!!!”李廣曜氣得渾身發抖,手指哆嗦著指著余輝,胸口劇烈起伏,磅礴的精神力在工作室里瘋狂激蕩!他周身魂力劇烈波動,衣袍無風自動,整個人仿佛隨時要撲上去和余輝同歸于盡!

王悠夾在這兩位大佬恐怖的精神力風暴和對罵漩渦的中心,只覺得頭皮發麻。他感覺自己就像驚濤駭浪中的一葉小舟,隨時可能被撕碎。

這兩位…這么大年紀了……此刻卻像兩個在街頭斗氣的小混混,互相指著鼻子罵得唾沫橫飛,毫無形象可言!

他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無奈!深深的無奈!還有一絲荒謬絕倫的感覺。

“夠了!”

“老夫!才不和你一般見識!”

眼看兩位老友的“炮火”即將升級到物理層面。李廣曜猛地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武魂幾乎要暴走的魂力和精神力。他狠狠瞪了一眼滿臉犯賤的余輝,那眼神簡直要將他生吞活剝。

但最終,他硬生生地將目光從余輝那張可惡的臉上移開,重新聚焦在王悠身上。

當他看向王悠時,眼中的狂暴怒火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被一種近乎懇切的真誠和熾熱的渴望所取代。那變臉速度之快,讓王悠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孩子!”李廣曜的聲音因為剛才的怒吼而有些嘶啞,卻異常清晰和鄭重,“別聽這莽夫胡言亂語!他懂個屁的魂導大道!一頭莽夫之輩!”

他向前一步,目光灼灼,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和力量:“老夫李廣曜,九級機甲制造師,聯邦東部機甲師協會會長!這身份,這資歷,無需贅言!整個聯邦東部,在機甲制造與斗鎧基礎領域,能站在老夫之上者,屈指可數!”

“論資源,”他手臂一揮,指向四周,仿佛能穿透墻壁看到整個協會龐大的底蘊,“我協會近百年積累的數據庫,囊括古今!聯邦東部頂尖的魂導實驗室,我獨占其三!各種珍稀金屬礦脈配額、絕密圖紙庫、最前沿的魂導加工設備…只要拜入我門下,這些,都向你敞開!予取予求!”

“論人脈,”李廣曜眼中精光閃爍,“聯邦魂導研究院高層,軍方魂導裝備部核心…老夫這張臉,在整個聯邦魂導界,都還有幾分薄面!能為你鋪一些道路,省卻一些麻煩!”

他的語氣越來越激昂,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狂熱和對未來的無限展望:“孩子!你的天賦,曠古爍今!老夫畢生所求,便是將一身所學,傾注于一塊真正的璞玉之上!拜我為師,我李廣曜在此立誓,必將傾盡所有,毫無保留!引導你走上真正的魂導巔峰之路!未來,你必將超越老夫,成為領導聯邦魂導界的擎天巨柱!書寫屬于你的傳奇!”

李廣曜的話語如同洪鐘大呂,帶著九級宗師特有的精神感染力,充滿了誘惑與力量,直擊王悠內心最深處對魂導大道的渴望。

一個頂級宗師的畢生所學、龐大資源、深厚人脈…這幾乎是任何魂導師都無法拒絕的驚天誘惑!

李廣曜描繪的前景,如同浩瀚星圖在他眼前徐徐展開,充滿了無盡可能!他看著眼前這位眼神熾熱、放下所有身段、甚至不惜與老友翻臉也要爭取自己的九級宗師,內心深處的天平,已然開始有所傾斜。

雖然知道余輝會為他找魂導老師!

“李會長!我已經拜師南宮塔主了!”王悠覺得還是坦誠相待為好!

“那沒關系!這不影響我教導你魂導之道!”李廣曜早就知曉王悠拜師南宮安雅消息,但這也休想讓他放棄收徒!

不過還是心底升出一絲暖意,畢竟收徒最看重的就是心性!不然盡管有極高天賦也是不行的!

王悠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心緒,他大概知道李會長為了收徒估計早就下定決心了!他眼神變得無比鄭重,整理了一下衣襟,后退一步,對著李廣曜,深深地、無比恭敬地躬下身去:

“老師!”

這兩個字,清晰、堅定,帶著少年人的銳氣和不容置疑的承諾,回蕩在剛剛經歷過風暴洗禮的工作室中。

李廣曜臉上的狂怒、急切、緊張…所有激烈的情緒在這一刻如同潮水般褪去。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瞬。他那雙布滿歲月痕跡、此刻卻亮得驚人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深深躬身的王悠,身體幾不可察地微微顫抖了一下。

隨即,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穿透靈魂的巨大喜悅和滿足感,如同火山熔巖般在他蒼老的面容上轟然爆發!那是一種超越了權力、超越了地位的純粹喜悅,是得遇良才美玉、衣缽傳承有望的巨大幸福!

“好!太好了!”李廣曜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他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想要去扶王悠,卻又在半空中頓住,仿佛怕自己的觸碰驚擾了這份得來不易的師徒緣分。

他猛地深吸一口氣,強行平復翻涌的心潮,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神采,那是一種混雜著狂喜、驕傲、無限期許的璀璨光芒:“王悠!今日,你拜我為師!為師李廣曜在此立誓,必不負你所托,傾盡畢生心血,助你攀登魂導絕巔!未來之路,你我師徒同行!”

他話音落下,似乎覺得這誓言還不足以表達內心的激動與鄭重。他眼中精光一閃,右手猛地探入懷中!

只見他枯瘦的手指在懷中那件看似普通的深灰色研究員制服內襯里極其隱蔽地一按,一個小小的閃爍著幽藍色空間波動的漣漪無聲地在他胸前蕩開——那赫然是一個極其精巧、與衣物完美融合的微型儲物魂導器!

李廣曜的手迅捷無比地從那空間漣漪中抽了出來!

嗡!

一聲極其輕微的、如同龍吟般的奇異嗡鳴瞬間響徹整個工作室!

李廣曜枯瘦的手掌中,靜靜地躺著一把刻刀。

這把刻刀通體呈現出一種深邃內斂的銀灰色,仿佛沉淀了無數歲月的星辰之砂。

刀身長約七寸,線條流暢無比,帶著一種渾然天成的美感。最引人注目的是,在刀身靠近握柄的位置,天然地流淌著幾道如同活物般的、細密的銀色星紋。

這些星紋并非靜止,而是在刀身內部極其緩慢地流轉、明滅,仿佛蘊含著星河生滅的至理,散發著一種古老、神秘、浩瀚的氣息。

僅僅是它的出現,就讓周圍的空間光線都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空氣中彌漫的金屬塵埃都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排斥開來。

“此刀,名‘星紋光輝’。”李廣曜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朝圣般的莊重,他凝視著掌中的刻刀,眼神復雜而珍視,“取材自星斗大森林深處,伴生于萬年‘星辰鐵母’礦脈核心的秘銀之精。

由六百年前,由聯邦一代傳奇機甲制造師打造而成!”

他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慨:“此刀非金非鐵,性極柔韌!

其天生星紋,能自發牽引、梳理、增幅魂力與精神力,使魂導核心的刻畫入微入化,對能量流有著近乎本能的親和與引導!在參悟空間、能量轉換類的高階核心法陣,有著難以言喻的裨益!乃是制造師夢寐以求的至寶!”

李廣曜的目光從刻刀上移開,無比鄭重地看向已經直起身、目光逐漸被這把神異刻刀所吸引的王悠,眼中充滿了期許與托付:

“此刀,隨我大半生,蒙塵多年。當初為師也是以巨大代價將其獲得,珍藏至今,視若性命!”他托著刻刀的手,無比穩定地向前遞出,遞向王悠。

“今日,為師便將這‘星紋輝光刻刀’,贈予你!就當是拜師禮”

“望你執此星辰之刃,刻寫屬于你的魂導傳奇!不負為師,不負此刀!更不負你…這身傲絕古今的魂導天賦!”

刻刀靜靜地躺在李廣曜的掌心,那流轉的星紋仿佛活了過來,在王悠的視野中無限放大,化為一片浩瀚的、旋轉的星河。

“這…這太貴重了!老師!”王悠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動,想要推拒。如此重寶,其價值根本無法估量!

“貴重?”李廣曜猛地打斷他,枯瘦的手掌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將刻刀穩穩地按在王悠的掌心,眼神銳利,斬釘截鐵。

“再貴重的器物,若不能握在真正能發揮其價值的人手中,也不過是一塊廢品!我相信你才能真正綻放屬于星辰的光芒!拿著!此乃為師所賜,亦是傳承之始!你若推辭,便是辜負!”

刻刀入手,并非預想中的冰涼堅硬。一種奇異的溫潤感包裹著掌心,那緩慢流淌的星紋仿佛帶著生命的熱度。當王悠下意識地注入一絲魂力時,異變陡生!

嗡——!

刻刀上的星紋驟然爆發出璀璨卻不刺眼的銀輝!無數細碎的銀色光點從刀身上逸散而出,他體內原本平靜流淌的魂力,此刻如同被無形的力量引導、梳理,瞬間變得無比精純、活躍,仿佛隨時能化為最鋒銳的刻痕!

這種感覺,比任何魂導理論課上的描述都要清晰百倍、深刻千倍!仿佛手中握著的不是一把刻刀,而是一把開啟魂導至高殿堂的星辰鑰匙!

王悠猛地抬頭,看向自己的老師李廣曜。

老人眼中的期許、鄭重,還有一絲如釋重負的欣慰,清晰地烙印在他心底!

他再次深深躬身,聲音比之前更加洪亮、更加堅定,每一個字都如同星辰烙印在虛空:

“拜謝老師厚賜!”

李廣曜看著王悠,終于也是露出了一個心滿意足欣慰的笑容。

“徒弟!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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