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星火微芒
- 斗羅:龍王之青萍截天
- 燒烤麻辣兔頭
- 6620字
- 2025-06-21 14:49:04
鐵皮巷的出租屋,在王悠正式轉正、拿到第一份工資后的第七天,終于迎來了一個微小的改變——墻角那個接雨水的破盆被挪走了。
取而代之的,是窗臺上一個用廢棄金屬罐頭盒改造的小花盆,里面歪歪扭扭地插著幾根不知名的、路邊采來的野草嫩芽,給這充滿金屬與機油氣息的狹小空間,添上了一抹極其微弱的綠意。
這是蘇月曦的“杰作”。
王悠拖著疲憊的身體推開那扇薄鐵皮門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抹突兀的綠色。房間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劣質清潔劑的味道。
地上散亂的工具書被整整齊齊地碼在了墻角,用一塊相對干凈的硬紙板蓋著。他那張紙殼床鋪上的毯子被仔細地鋪平,雖然依舊洗得發硬,卻沒了之前的褶皺。
窗玻璃上的油污被擦掉了一小片,能更清晰地看到外面魂導路燈昏黃的光暈。就連他那個用報廢零件拼湊的自制小魂導燈,燈罩似乎也被小心地擦拭過,透出的光都比往日亮堂了幾分。
蘇月曦正蹲在角落,用一塊濕漉漉的破布,賣力地擦著地面一塊頑固的油漬。
聽到開門聲,她像受驚的小兔子般猛地抬起頭,小臉上還沾著一點灰塵,看到是王悠,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帶著一絲小小的期待和不安。
“王悠哥哥…你回來啦!”她站起身,小手局促地在同樣洗得發白的舊裙子上擦了擦,“我…我收拾了一下…不知道…行不行…”
王悠站在門口,看著眼前這個煥然一新的小空間,再看看蘇月曦那帶著討好和忐忑的小臉,胸口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了一下,悶悶的,又帶著一絲奇異的酸軟。
他張了張嘴,想說“不用你做這些”,或者“你休息就好”,但最終,只是干澀地“嗯”了一聲,側身擠進屋里,反手關上了門。
狹小的空間因為他的進入,瞬間顯得更加擁擠。
他沉默地將手里拎著的、廠里發的兩個最廉價營養膏晚餐,包放在那張充當桌子的小紙箱上。
3000聯邦幣的工資,扣除2000房租,剩下的1000,要負擔兩個人的食物、最基本的生活用品、水電費,還有他修煉魂力、學習魂導知識所需的最低消耗(比如更換磨損的打磨頭,購買最便宜的空白魂導金屬板練習刻畫回路)。
營養膏成了唯一的選擇——廉價,飽腹感強,但味道如同嚼蠟,長期食用更是缺乏必要的營養。
壓力,像一塊沉甸甸的金屬錠,無時無刻不壓在他稚嫩的肩膀上。
白天在零件廠中級魂導流水線上,他必須保持最高的效率和專注,利用“破妄劍瞳”洞悉零件瑕疵,精準操控魂力,以節省每一分魂力消耗,同時還要應付工頭時不時的刁難。
身體的疲憊倒在其次,那種對未來的巨大經濟壓力和緊迫感,才是真正勒緊他喉嚨的繩索。
“吃…吃飯吧。”王悠的聲音有些沙啞,打破了屋內的沉默。他拆開一個營養膏包,擠出里面灰褐色、粘稠如泥的膏體,分成兩份,依舊將明顯大的一份推給蘇月曦。
蘇月曦默默接過,小口小口地吃著,努力不發出任何聲音。
她偷偷抬眼看了看王悠緊鎖的眉頭和眼下的淡淡青黑,又迅速低下頭。她能感覺到王悠哥哥身上那股沉重的壓力,比她懷里那個破布包還要沉重。
吃完飯,王悠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躺下休息。
他從墻角那堆工具書里,抽出一本卷了邊的《一級魂導器核心回路精解》和一塊巴掌大小、邊緣粗糙的廢棄“星鐵”金屬板。星鐵是沉銀合金的一種廉價替代品,能量傳導性較差,但勝在價格極其低廉,是王悠練習刻畫魂導回路的主要材料。
他坐在小紙箱前,點亮了那盞自制的魂導燈。
昏黃的光線勉強照亮桌面。他拿起一支磨得只剩小半截的魂導刻針——這是他用報廢的打磨器磨頭自己改裝的。深吸一口氣,指尖凝聚起一絲微弱的魂力,注入刻針尖端。
嗡…
刻針尖端亮起一點極其微弱的黃芒。
王悠全神貫注,眼神銳利如刀。眉心深處,青萍劍虛影無聲懸浮,劍身裂紋中流淌的青芒微微閃爍。
【破妄劍瞳】的天賦神通悄然開啟!眼前的星鐵金屬板,其內部粗糙的金屬紋理、能量傳導的薄弱節點,瞬間變得清晰可見。
他手腕穩定得不像一個六歲的孩子,刻針如同最精密的筆,沿著腦海中早已推演過無數次的“基礎聚能回路”軌跡,在堅硬的星鐵表面緩緩移動。
嗤…嗤…細微的金屬摩擦聲在寂靜的小屋里響起,伴隨著魂力注入刻針時發出的微弱嗡鳴。
魂導回路刻畫,是魂導師的核心技能。要求魂力輸出穩定、精準,精神高度集中,對魂力操控的精細度要求極高。
王悠的魂力只有7級,總量微薄,更要命的是,刻畫回路需要持續、穩定的魂力輸出,對經脈的負擔極大。每一次下針,他都感覺像是用一根細線在拉動沉重的磨盤,經脈傳來陣陣酸脹的刺痛,額角很快滲出細密的汗珠。
“聚能節點…偏移0.03毫米…能量逸散率預估提升5%…”在“破妄劍瞳”的視野下,他清晰地“看”到自己刻下的第一道紋路末端,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偏差。這種偏差在星鐵這種劣質材料上會被放大,最終可能導致整個回路失效,甚至引發小規模的能量紊亂爆炸(雖然威力很小,但也足以炸傷手指)。
王悠眉頭緊鎖,沒有停下。他小心翼翼地調整著魂力輸出的頻率和刻針的角度,試圖在后續的刻畫中進行微調彌補。這需要消耗更多的精神力和魂力。
時間一點點流逝。狹小的出租屋里,只有刻針劃過金屬的單調聲響和王悠越來越粗重的呼吸聲。
汗水順著他的鬢角滑落,滴在冰冷的星鐵板上,瞬間被蒸發。
蘇月曦蜷縮在床鋪靠墻的角落,沒有睡。她抱著膝蓋,大眼睛在昏暗中靜靜地看著燈光下那個瘦小卻挺得筆直的背影。
看著他專注得近乎雕塑般的側臉,看著他額頭上不斷滾落的汗珠,看著他握著刻針的手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顫抖。
一種混合著心疼、愧疚和深深無力的情緒,在她小小的胸腔里彌漫。
王悠哥哥收留了她,給她吃的,給她一個遮風擋雨(雖然破敗)的地方,自己卻要承受這么大的壓力,每天工作那么辛苦,晚上還要做這些看起來更難的事情…她能做什么?除了擦擦地,整理一下東西,她什么也幫不上。
她只有那個沒用的廢武魂…
她下意識地攤開自己的右手。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的魂力波動泛起,那株灰撲撲、毫無生機的小花苗虛影再次浮現。看著這株象征著自己“無用”的武魂,蘇月曦的大眼睛里蒙上了一層水汽,用力地咬住了下唇,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就在這時——
嗤啦!
一聲刺耳的、如同布帛撕裂般的異響猛地響起!
王悠手中的刻針猛地一滑!魂力輸出瞬間失控!一道扭曲的、偏離預定軌跡的深痕,丑陋地撕裂了星鐵板上那剛剛刻畫到一半的回路!
嗡…砰!
星鐵板上的回路紋路瞬間亮起一團不穩定的黃光,隨即一聲悶響,那塊巴掌大的星鐵板從中間裂開一道縫,冒起一縷焦糊的青煙!刻畫失敗!材料報廢!
“該死!”王悠低罵一聲,猛地將報廢的星鐵板摔在紙箱上,發出一聲悶響。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劇烈的喘息著,汗水已經浸濕了后背的工裝。
魂力幾乎耗盡,精神更是疲憊不堪。經脈的刺痛感更加明顯。
一次失敗,意味著浪費了一塊價值幾十聯邦幣的星鐵板!雖然是最便宜的練習材料,但這幾十塊錢,可能是他和蘇月曦一兩天的飯錢!
挫敗感和巨大的經濟壓力像冰冷的潮水,瞬間將他淹沒。他雙手撐著桌面,低著頭,肩膀微微聳動,疲憊和沮喪幾乎要將他壓垮。
蘇月曦被那聲悶響和低罵嚇了一跳,看到王悠痛苦疲憊的樣子,再也忍不住,小聲地啜泣起來:“嗚…對…對不起…王悠哥哥…都是我不好…是我拖累你了…我…我明天就…就走…”
女孩細弱的哭聲像一根針,扎在王悠緊繃的神經上。
他猛地抬起頭,看到蘇月曦縮在墻角,小臉上掛滿淚水,瘦小的身體因為哭泣而顫抖,那雙大眼睛里充滿了絕望和自責。
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涌上喉嚨。王悠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負面情緒。他走到床邊,蹲下身,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么疲憊和煩躁:“別胡說。跟你沒關系。”他笨拙地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又覺得不合適,最終只是輕輕碰了碰她抱著膝蓋的手背,入手一片冰涼。
“是我自己…太心急了。”王悠的聲音低沉下來,“一級魂導師…沒那么容易考。是我自己能力還不夠。”他看著蘇月曦哭紅的眼睛,放緩了語氣,“別哭了。早點睡。明天…明天會好的。”
蘇月曦抽噎著,淚眼朦朧地看著王悠,用力地點了點頭,小手胡亂地抹著臉上的淚水。
安撫好蘇月曦,看著她蜷縮著躺下,呼吸漸漸平穩,王悠才疲憊地回到那張小紙箱前。他看著那塊裂開的星鐵板,又看了看墻角僅剩的幾塊練習材料,眼神掙扎。
工廠的工資杯水車薪。只靠死工資,別說攢錢買魂靈,連維持兩人基本生存都步履維艱。一級魂導師考核,是他唯一的、也是最快的跳板。
但考核需要報名費、需要購買指定的標準材料練習、需要時間去學習和實踐…這些都需要錢!
他現在最缺的就是錢和時間!
一個念頭,如同黑暗中的毒蛇,悄然爬上他的心頭——接私活。
輝光城龐大的魂導工業體系下,滋生著無數灰色的角落。
像他這樣掌握了一定基礎魂導加工技術的一級魂導技工(工廠認證),在黑市或者一些見不得光的小作坊里,總能找到一些零碎的活計。
比如修復一些損壞的低級民用魂導器,或者幫忙加工一些來路不明、要求不高的零件。價格比工廠計件高得多,但風險也大——質量要求苛刻,工期壓得緊,酬勞還可能被克扣,更關鍵的是,一旦被工廠發現,輕則罰款開除,重則可能被吊銷魂導技工認證。
但是…沒有但是了。
王悠的眼神一點點變得冷硬。
他需要錢,需要盡快提升實力。青萍劍的沉寂,第一魂環的缺失,像懸在頭頂的利劍。
蘇月曦的存在,更是將他逼到了懸崖邊上。他必須抓住一切可能的機會!
接下來的日子,王悠的生活節奏被壓縮到了極致。
白天,他依舊是零件廠流水線上那個沉默高效、被人暗中嫉妒又無可奈何的“鐵劍大魂師”。
利用“破妄劍瞳”,他將打磨、組裝的效率提升到極限,甚至開始嘗試接手一些簡單的初級零件質檢工作(這通常是一級魂導技工才能做的),只為能多賺一點點計件工資。
下班鈴聲一響,他總是第一個沖出車間,在路邊攤飛快地買好最便宜的食物帶回鐵皮巷,和蘇月曦草草解決晚餐。
真正的“工作”,從夜幕降臨才開始。
他通過工廠里一個同樣生活窘迫、消息靈通的老技工,搭上了一個專門做“黑市零件修復”的掮客線。
對方外號“老疤”,臉上有道猙獰的刀疤,行事謹慎,只接熟客介紹的活。
王悠的出租屋,成了他的“地下工作室”
當蘇月曦在紙殼床鋪上沉沉睡去后,王悠便點亮那盞小魂導燈,拉上那塊用破布做的簡易窗簾(隔絕光線和窺探),在昏暗的光線下,開始處理“老疤”通過各種隱秘渠道送來的“私活”。
有時候是一個外殼破裂、內部回路燒毀的民用魂導暖手爐;有時候是幾個結構復雜、要求極高光潔度的特殊金屬齒輪;有時候甚至是一塊被暴力拆卸、能量核心受損的非法信號干擾器殘片…五花八門,要求各異。
這些“私活”的難度,遠超工廠里那些標準化的零件!
它們往往損壞嚴重,缺乏圖紙,甚至有些還帶著使用者的魂力殘留干擾。報酬也時高時低,全看“老疤”的心情和貨物的價值。
王悠的魂力和精神力,在極限的壓榨下,如同被反復捶打的金屬。每一次刻畫回路,每一次修復精細的損傷,都需要在“破妄劍瞳”的狀態下,將魂力操控的精度提升到極限。
魂力耗盡帶來的經脈刺痛和頭腦眩暈是家常便飯!
好幾次,因為過度疲勞導致魂力失控,修復中的魂導器零件在他手中“砰”地一聲炸開,雖然威力不大,但也炸得他手掌焦黑,皮開肉綻。
他只能咬著牙,用冷水沖掉血跡,用最便宜的止血凝膠草草處理,第二天依舊要裝作若無其事地去工廠上班。
蘇月曦變得更加安靜和懂事了。她不再只是被動地等待王悠回來,而是努力地想要分擔。她學會了在王悠回來前,燒好一壺熱水(用那個自制的、效率低下的魂導加熱板)。
她將王悠帶回來的、用于練習刻畫的廢棄星鐵碎屑收集起來,裝在另一個罐頭盒里。
她甚至嘗試著,用王悠給她的幾本最基礎的、帶有插圖的《兒童識字圖冊》,笨拙地學習認字,然后在王悠深夜工作時,默默地坐在床鋪角落,借著微光,努力辨認著那些陌生的符號,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打擾他。
她不再輕易哭泣,只是那雙清澈的大眼睛里,總是不自覺地流露出對王悠深深的擔憂和心疼。
每當看到王悠帶著一身疲憊和偶爾手上新添的傷痕回來時,她會默默地遞上那杯早已不再滾燙的熱水。
王悠看在眼里,心中五味雜陳。他依舊沉默寡言,但會在深夜工作間隙,偶爾抬頭看到蘇月曦努力看書的小小身影時,眼神會柔和那么一瞬。
他會把自己省下來的、偶爾買到的半個稍微好點的豆沙包,悄悄塞給蘇月曦。也會在蘇月曦拿著圖冊,指著某個字用充滿求知欲的眼神看向他時,用沾著油污的手指,在桌面上劃出那個字的正確筆畫。
鐵皮巷出租屋的窗外,陰影深處。
那只指甲蓋大小、外殼閃爍著冰冷金屬光澤的“黃蜂”魂導偵察器,無聲無息地吸附在銹跡斑斑的通風管道拐角。
其復眼結構的微型鏡頭,如同最冷靜的旁觀者,透過窗玻璃上那被擦掉油污的一小塊區域,清晰地捕捉著屋內的一切:
昏黃的燈光下,男孩伏案刻畫的專注側影,額頭上滾落的汗珠,因魂力消耗過度而微微顫抖的手指;
墻角床鋪上,女孩蜷縮著、努力辨識圖冊文字的安靜身影;
桌上散落的報廢零件、冒著青煙的失敗品、還有那些成功修復、閃爍著微弱能量光澤的“私活”成品…
所有的畫面,所有的聲音(經過降噪處理),都化作一道道無形的數據流,跨越城市的空間,傳輸到遙遠的傳靈塔輝光城分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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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靈塔輝光分部,第七分析室。
這里沒有巨大的落地窗,只有一排排閃爍著幽藍光芒的光屏和復雜精密的魂導儀器。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臭氧味和低沉的設備運行嗡鳴。
一身銀灰色制服、氣質冷冽的南宮安雅并未在此。站在主控光屏前的,是一位戴著銀框魂導眼鏡、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茍的中年男子。
他叫趙啟明,是第七分析室的首席分析研究官。
他身后,站著幾名同樣穿著傳靈塔科技部制服、神情專注的年輕助手。
巨大的主光屏上,被分割成十幾個小窗口。其中一個窗口,正是鐵皮巷出租屋內的實時監控畫面,清晰度極高。
旁邊的小窗口,則滾動著密密麻麻的數據流:王悠的魂力波動實時監測圖譜、精神力活躍度曲線、修復不同魂導器時的能量逸散率分析、失敗爆炸的能量峰值記錄…甚至包括蘇月曦那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的魂力波動特征。
“目標行為模式分析更新。”趙啟明推了推鼻梁上的魂導眼鏡,鏡片上反射著快速滾動的數據流,聲音平靜無波,帶著研究員特有的嚴謹,“代號‘青鋒’,近期行為軌跡出現顯著變化。”
“第一,工廠工作效率持續保持峰值,并開始接觸初級質檢工作,效率與精度均高于標準一級魂導師技工水平,推測其‘洞察’類天賦持續強化。”
“第二,新增行為:高強度夜間作業。作業內容為非法魂導器修復,涉及種類復雜,修復難度評估…中等偏下,但成功率高達78%,遠超其當前魂力等級(7級)及認證等級(一級技工)應有水平。
失敗原因分析:76%為魂力總量不足導致后期輸出不穩定,12%為材料劣質引發能量紊亂,10%為過度疲勞導致精神專注度下降,2%原因不明。”
“第三,經濟壓力激增。新增撫養目標‘蘇月曦’(代號‘花芽’),其魂力波動微弱,武魂初步判定為無價值‘枯藤花’,無威脅。
‘青鋒’收入與支出嚴重失衡,是其鋌而走險接取‘私活’的主要動機。”
趙啟明的手指在光屏上快速滑動,調出王悠修復一個結構復雜的微型能量轉換器時的慢動作回放。
畫面中,王悠的手指在刻針上細微地調整著角度,魂力輸出圖譜顯示出一種近乎極限的穩定頻率。
“重點觀察項:其魂力操控精度。”趙啟明的聲音里終于帶上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波動,那是研究員發現有趣樣本時的興奮,
“在修復精密節點時,其魂力輸出波動值低于0.5靈毫!這需要極其強大的精神力微控能力作為支撐!其‘洞察’天賦,很可能不僅僅是視覺層面,更延伸到了能量感知與操控層面!這與其登記的‘殘破鐵劍’武魂特性存在顯著矛盾!”
他身后的年輕助手們發出低低的吸氣聲。0.5靈毫的魂力波動控制精度,這通常是三級以上、專精精密魂導制造的魂導師才能穩定達到的水平!
“目標‘青鋒’的潛力評估,需要重新調整。”趙啟明在光屏上調出王悠的檔案,手指在“關注等級”一欄上懸停片刻,最終將其從“蜂針(重點關注)”,提升到了更高一級的“蜂刺(高度關注,潛力待估)”。
“至于‘花芽’…”趙啟明的目光掃過蘇月曦那微弱的魂力圖譜和武魂特征記錄,并未多做停留,“維持個‘工蜂(低等)’等級。持續觀察其與‘青鋒’的互動及潛在影響。”
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主光屏上那個在昏黃燈光下與廢棄金屬和微弱魂力搏斗的瘦小身影,鏡片后的眼神銳利而深邃。
“繼續全方位監控。重點記錄其魂力提升速度、精神力增長幅度、以及…其接觸的非法魂導器修復物的具體來源和流向。任何異常,即時上報。”趙啟明下達了指令。
“是,趙主任!”下屬們齊聲應道。
第七分析室再次陷入只有儀器嗡鳴和數據流刷新的靜謐。冰冷的黃蜂鏡頭,依舊無聲地注視著鐵皮巷深處那一點掙扎求存的微弱星火。而在那星火搖曳的陋室之中,王悠對此一無所知。
他正咬著牙,忍受著經脈的刺痛,將最后一絲魂力注入刻針,小心翼翼地修復著手中一個民用魂導“熱得快”核心的最后一道回路裂痕。
成功,意味著明天他和蘇月曦的早餐,可以多加一支營養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