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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天氣預報里不斷重復著臺風預警,空氣中帶著潮濕的氣息。

天空透著令人壓抑的灰白色,一群白鶴低飛過灘涂,尋找棲息之地。

風卷著樹葉沙石掠過城市,遠處天邊能看見涌起的黑云,大雨和狂風即將來臨,街道上行人寥落。

石板鋪成的路面坑坑洼洼,有不少地方還有積水,積水倒映出灰暗的天,天地一片,混混沌沌。

一只小白鞋踩進了水坑,泥水濺起讓小白鞋一下子失去了光潔。

雨點已經開始飄落,她雙手抱著頭,但兩只胳膊對這綿延的雨絲沒有起到絲毫的遮擋,她發絲上的雨水順著鬢角滴落到肩膀。

校門口,她看著周圍的同學陸續被家長接走,撐開的雨傘把校門口的馬路變得擁擠,她有些焦躁,不斷伸著頭張望。人群烏泱,但卻不嘈雜,像是要去完成一個巨大的任務一樣,各司其職,互不干擾,誰也沒有停住腳步。

這場臺風,讓每個人心里的焦慮、迷茫、甚至對生活的不滿都暫且放至一邊,此時,所有人都只有一個念頭——趕緊回家。

她看著人群消散,也沒有看到為自己撐起的那把傘,天邊積雨云離她越來越近,她咬了咬牙,沖進了雨中。沒有傘的人,即便拼盡全力去奔跑,依舊會是一身狼狽。

好在大雨滂沱之前,她推開了庭院的門。

庭院被狂風和大雨的前奏弄得有些雜亂,地上是斷掉的楊柳樹枝、門口的小木凳也被吹翻在地、一些塑料袋飄的到處都是、沒有來得及關上的窗戶“啪嗒”亂響……

當人遇到一個難題時,一定會集中精力去解決,可當同時有好幾件亟待解決的難題橫在面前時,卻都無從下手。

她看著眼前的狼藉,也不知所措。

突然,從虛掩著的門縫里,一聲嗚咽傳了出來,像是有人在低聲說話又好像是穿堂風的低吼。

她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走到門邊,探著頭向內張望,可是,遠處黑云壓了過來,讓沒有開燈的屋內一片漆黑。

她躊躇在門口,腳上濕掉的鞋不斷升騰起的潮氣和涼意讓她有些難受和不安。

身在海邊城市,這種往皮膚里鉆的潮濕,她應該很習慣,可是今天,潮氣卻像無數支冰涼的小針一樣,細細密密地從她的腳底扎到她的小腿,讓她的汗毛豎立,雞皮疙瘩驟起。

大雨傾盆而落,雨水順著屋檐“噼里啪啦”的落下,不斷濺到了她的小白鞋上,她局促、緊張,在原地來回踏步。

嗚咽聲更清晰了,是一名女性的低聲啜泣。

她一驚,家里沒有人,媽媽也還沒回來?會是誰?她“咣”地推開門,僅剩的一點天光擠進了屋內,照到了屋內的床上,此時,一名男人正在侵犯一個女人……

大雨將天地連成一片,一只白鶴掉落在灘涂上,不斷撲扇著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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