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馬拉美:澄明之境及其隱蔽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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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介紹
薩特撰寫這部傳記梗概時,尚未掌握后來《家中的低能兒》時代的方法論技能,卻熟門熟路地鉆進馬拉美世界的中心。他用“說謎語的斯芬克斯”[1]詞語把馬拉美思想最奇妙的表述變成他自己的表述,調用馬拉美的詩句,或相反,有時使他自己的說法具有詩一般的情調,盡管薩特一點也不認為自己是詩人。不妨閱讀本書一些篇章,便可注意到那種突顯母親的目光與在場于世的品質之間的聯系。這種出人意料的方式大概出于對馬拉美的特殊敬重吧,出于閱讀馬拉美感受到的愉悅吧。1948年,他給西蒙娜·德·波伏瓦的信中寫道:“《骰子一擲……》[2]令我傾倒,嚴格意義上講是存在主義詩篇……”毋庸置疑,哲學家面對偶然性障礙與詩人遭受機遇糾結頗有共同之處,薩特不需花費很大力氣去感受馬拉美所體驗的本體論災難。
反之亦然,馬拉美難道沒有趁相同契機進入薩特的身心嗎?薩特的讀者或許將發現某些烙有馬拉美風格的形象(“火的互易性”“逃脫的客體是個缺失的客體”)、螺旋形模式(參見《伊巨圖爾》[3]),從此縈繞他的作品?!叭藗冏杂傻馗压手舜蚪坏溃彼_特如是說,“跟故世之人打交道久了,有時分手之后,依然難忘。”
關于這部作品的歷程有以下幾個細節:有關馬拉美的最初筆記很可能與《倫理筆記》[4](1947—1948)是同一個時代的。反正后者經常涉及前者。薩特暫時放下馬拉美之后,專攻《圣熱內》,起初只是為熱內著作寫個序,上手后卻一發不可收,從1949年寫到1951年,也許其間時不時兩者同時進行。不過,盡管薩特逐漸投入讓·熱內,十九世紀末的“精神丑角”馬拉美一直留在他的視野中?!妒醿?,演員和殉道者》(1952)充斥馬拉美用語。這兩位詩人面對創作的態度往往相向而行。1952年薩特重操《倫理筆記》,幾個月后再次擱筆。直至1960年他還不想永遠將其束之高閣。
關于本書內容:這篇未完成散論刊登在1979年《斜視》雜志上,標題為《馬拉美的介入》,早于1952年就寫好的,薩特沒有重新修訂就發表了;其次是他在同年寫的一篇文章,于1953年由雷蒙·克諾[5](1903—1976)第一次發表,然后轉載于《著名作家》第三卷充當《馬拉美詩集》序言,由瑪澤諾出版社出書,再后收入加利馬《詩歌》叢書(1966),最后收入《處境種種》第四卷。我們覺得把這篇文章收進本書很有好處,理由有二:其一,盡管篇幅簡短,卻有益于補充第一篇文章的論據,因為原先的立論懸而未決;其二,它曾被大片刪節,我們重新插入幾頁未發表過的文字,下面解釋為什么。
雖然我們能夠查閱文章手稿,但作品主要部分的手稿卻始終找不到。所以,我們一般遵循《斜視》雜志文章,校正了釋讀的錯誤,填補幾處遺漏,多虧先前文本幾個片段。這些增補在注釋中均有說明。我們不知道現在的文本是否還有其他缺頁。
阿萊特·艾凱因—薩特
注釋
[1]斯芬克斯,希臘神話中帶翼獅身女怪,但凡不能解答她提出謎語的人,一概被她吞噬。俄狄浦斯解開了她的謎,她便從巖崖跳下身亡。此處系指晦澀難懂之意。
[2]《骰子一擲……》的全名是:《骰子一擲,絕不會消除偶然性》,這是一篇相當晦澀的作品,卻是馬拉美最重要的作品之一,是構思了一輩子而沒能寫成的“唯一的作品”的一個片段。估計動筆于1867至1870年之間,但至死未完成。
[3]《伊巨圖爾》寫于1867至1870年之間,馬拉美在法國南部阿維尼翁擔任高中英語教師時期,于1925年才出版公布于世。
[4]這是薩特成熟時期的未完成巨著,他生前一直壓著不發表,他于1980年去世。繼承人按其遺囑由加利馬出版社于1983年出版。
[5]雷蒙·克諾(1903—1976),法國著名作家,批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