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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前世今生
2004年的冬季,京城。
霍楚如夢初醒,他夢到了前世今生,是個事業小有所成的影帝……
墻上的鐘“嘀嗒”走動,時針已經指到十點半,抬眼打量著周圍。明明這里就是他家,此時竟有些陌生。
夢見這個同名同姓的傳奇影帝,靠著能力還有資本,扶搖直上。
只是隨著地位的攀爬。他也愈來愈見識到這個混沌染缸的黑暗。
一杯酒,一個醉醺醺的影帝。也許是意外,也許是命運的安排。那輛奔馳而來的轎車,帶走了他的生命。
現在的他是個群演吧,勉強考上北影表演系。劃了四年的水,除了那張白紙般的畢業證以外,啥也沒有。
“當時就應該接受那個美艷老板遞過來的橄欖枝。雖然確實很想被富婆包養,但是就怕她的老公不同意……”
走進衛生間,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他怔了怔,恍惚許久。
什么叫做英俊?面部線條銳利而流暢,濃密的眉毛之下點綴著深邃的眼眸。
明明是二十歲出頭,眼里卻帶有著不屬于這個年紀的沉穩。尤其是這道筆直而高挺的鼻梁,更讓霍楚平添幾分傳統中式硬朗男子味道。
在絕望的文盲還沒有崛起的這個年代,這番相貌應該還是挺吃香的。就是看起來有些神經。
也怨不得有富婆想包養自己。
曾經的那個“霍楚”,曾經的那個“影帝”。他啊,他會重新書寫輝煌……
“不管是莊周夢蝶,還是南柯一夢,這趟渾水,我攪定了……”
霍楚換了身黑色棉衣,干凈利落,非常襯他的身段。
走出門外,冷風瞬間吹來,刮得他的臉生疼,普通的棉衣根本抵御不住。
這里是座二進的四合院,也是他租的屋子,位于皇城腳下,緊鄰商圈,是個很不錯的居住地。
古意盎然,落雪紛紛,讓霍楚這個南方人體會到了京城的美。
記得這個地方貌似還是租來的?躊躇滿志的他,總是不及現實的一記巴掌……
首先成名賺錢這事沒得跑,先把賒了兩個月的租金給還清咯!
家里是挺缺錢,爹娘呆在千里之外的村莊,干著買賣的活計。都是什么炭啊,煤啊,賺不了幾個錢的。
他們的頭發白了,掉了。
最大的希冀就是,狗崽子給家里帶個胸大屁股肥,好生養的媳婦。
以前跟他表白的姑娘,霍楚張口就來“你還沒我女裝的模樣好看”,整得粉面含春的姑娘,說他“精神病”。
自那以后。
爹娘再也沒有抱過期待。
嘖嘖嘖,回憶起這件事,霍楚就想當場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當年咋就這么拙呢?要不然,何至于他現在還是個窩里的雛。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我的短劍嶄新出廠,你的蝴蝶久經沙場……
娛樂圈嘛,就這樣。
天色陰沉,不見日光。無論是電線桿上的那只鳥兒,還是過往的行人,都顯得懶洋洋的,似乎沒睡醒。
剛過年嘛,霍楚昨晚喝了酒。就著花生、毛豆,那叫個地道!
都已經兩年沒回家啦,在京城的這段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反正就是讓他知道這個圈子里明面光鮮亮麗。
實際上,連他老家,村里頭的那個豬欄子都不如。
摸了根煙,含在嘴里。
苦澀的味道讓他皺起眉頭,果然還是得換成中華。
最需要的還得是銀子,除了這種凡俗之物,然后還是得買點房……
如今應該是《天下無賊》還有《功夫》兩部名牌電影的開拍。《仙劍》也在籌備,估摸下個月就開機。
六月有王祖閑的《美麗滬城》,聶小倩,白素貞,豐姿卓約。從偶像派到演技派的華麗轉變……
緊接著就是《可可西里》,以及程龍的《新警察故事》。
霍楚在努力適應04年的京城,這座數千年歷史的古都。
過往的人和事,沒有給他留下什么。
獨有這片回憶。
也就是醉酒的清晨,才會從心底里涌出莫名的悸動。但很快就會被忙碌沖淡,可能這就是人生吧……
“用黑白勾畫怪誕的表情,用夸張描摹苦樂的,苦樂的人生,怪誕的背后涌動著嚴肅,夸張的內涵有沉浮的律動……”
半醉半醒之間。
霍楚揉了揉朦朧的眼睛,似乎聽到誰在他的庭院里唱曲?
好像是“秦腔”。這玩意俗稱梆子,流行在西北地區,音調高亢,節奏鮮明,唱起來挺費工夫的。
唱曲的是個姑娘,聲音時而婉轉,時而豪邁。與此同時,還響起刀劍揮舞,凄厲的“嗖嗖”聲音……
昂,可是這是啥曲?
霍楚沒咋聽過秦腔,但是他對這個“不速之客”有些好奇。
誰呀?懷著濃烈的興趣,他輕輕撥開簾葉,探頭探腦,透過門邊的綠植。盯著庭院里那位唱曲的姑娘。
曲詞很美,但,姑娘人更美。此時的她身著青雕花旗袍,潑墨般的發絲灑落下來,熠熠生輝……
尤其是這個身段,該挺的挺,該細的細,完美將曼妙的曲線展露而出。最絕的還得是她的側臉,精致又端莊,袍邊的縫隙隨著微風,緩緩搖曳。
朦朦朧朧,愈看愈驚艷。就是沒法找到角度,一睹她的芳容。
怎么說呢?霍楚自封“十里八鄉有名的俊后生”,他覺得這姑娘跟他很般配。
“啊!我懂她是誰!”他猛拍腦門,正要脫口而出。
“叮叮叮。”
此時兜里的手機卻響了起來,這是部諾基亞,可稀罕了。記得是他在火車站里跟攤販講價講來的。
硬生生將兩千多塊,砍到幾百塊,連以后的“拼嗲嗲”都自愧不如。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這玩意看著新實際上都不知道進過多少人的褲兜。可是霍楚窮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賣給別人是賣,賣給他也是賣,誰想把白撿的便宜拱手讓人?
“你好,馮導。是的,我是霍楚,你說想讓我演個警察?好,好的!當初我送你去醫院是應該的。”
“啊?是嗎!明天下午去試鏡對嗎,我會做好準備的……”
給他打來電話的正是馮導,馮老炮,說到這個可有淵源了。
前些日子他在京影廠蹲片子,有個群頭看中了他,赫然是《天下無賊》劇組。
本來只是個跑龍套的,剛演完戲,正好劇組收工吃飯。但人馮老炮沒有走,而是自個擱監視器前邊看片段。
然后也不知怎么地,忽然就捂著胸口倒在了地上,正好霍楚沒搶到飯,路過那里。見到心臟病發的馮老炮,連忙叫上人送他去了醫院。
馮老炮應該是出于感恩,就尋思著給霍楚安排個露臉露頭,有點臺詞的角色。
“到手了啊。”霍楚高興,心想寶馬總算是遇到伯樂。
“是騾子是馬,還得拉出來溜溜。”
今兒。
怎么說也要下館子。
整兩杯!
“啥時候了都。”
正擱這美滋滋的想呢。庭院里的姑娘似乎是聽到他的動靜,揣著柄劍,慢悠悠走到他的門前:“你咋不睡到明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