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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

“轟隆!”

一聲聲沉悶之響自蒼穹之上降臨,從九幽之下透出,層層諸天,重重九幽,浩瀚星河,無量宇宙皆在哀鳴,有若末劫降臨,讓一切都染上了似血似暗之色。

“嘩啦!”

劫末之地,萬界歸虛,唯有一株巨樹顯化于氤氳鴻蒙之中,巍然佇立,枝葉搖曳。

它聳立于虛無里,其下綿長,不知延伸到了何方,根本看不到根系。

枝干伸展,不見盡頭,仿佛在托著這片天地。每一片枝葉不再蘊含著一方宇宙,銀河星云,自成世界,反倒各具著顏色,或赤紅如火,或幽黑似水,有紫電凝聚,或青碧蓬勃,像是不同虛幻大道的凝結(jié),最頂端則朦朦朧朧,如化混沌,不知勾連了哪里。

這是貫穿諸天萬界的大道之樹,應(yīng)道而生,上下通根源,左右接萬界,它的存在構(gòu)成了九重天的骨架,亦是這一紀(jì)元諸天萬界的支撐所在。

“嘭!”

隨著難以言喻的轟響再次響起,登時間諸天崩散,星落如雨。

自紀(jì)元之初便屹立在無窮高處的巍巍九重天自然不能幸免,于此刻崩解,或者說,諸天崩潰便是自九重天開始。

那一片往昔時的至高近道之地,此時幾乎完全歸于了虛無,只剩下寥寥無幾的地方殘存。

而在那幽幽暗暗,處在永恒不變般的空寂虛空中,某種變化在此刻蘊生,極為晦澀,卻又真實不虛,瞬間擴(kuò)散遍諸天萬界。

在這種變化產(chǎn)生之際,這株挺立于天地萬界的巨樹也隨之出現(xiàn)了某種變化,整個樹身之上染上了一層青灰,多有衰敗,像是只余空殼,勉強(qiáng)支撐,尤為明顯的是,與生機(jī)壽元等大道較為契合的樹葉都紛紛凋敝了。

變化不止于此,無邊無際的黑暗里,一條虛幻長河貫通了過去與未來,滾滾向前,亙古不變。隨著長河顯化,原本難以望見,勾連在不可知初的枝頭,此時竟然完全顯露出來,向諸天萬界揭開了長久以來籠罩在其上的神秘面紗。

巨樹撐天,貫入混沌,在那難以企及之處,竟是灑落濛濛清光,落下了一枚仿佛包含著所有色彩所有規(guī)矩所有道理所有可能所有道紋的果實,一切相反的概念與描述都在這里從更高層次上得到了完美融合。

果實徑直落下,被一只泛著淡金色澤的手掌接住,就在淡金色澤手掌接觸果實的瞬間,數(shù)道無法形容的光芒迸發(fā),膨脹,如潮水淹沒整個諸天,卻又像是在收縮,塌陷,收束,整個過程不合邏輯,矛盾對立,卻又詭異般的和諧包容在一起,最終和淡金色澤的手掌各自褪去。

那一株撐天巨樹也在倒塌,化作點點光電,隨奔潰的諸天一同消散。

與此同時,一團(tuán)燃燒的火球轟然墜下,透過層層幽深火焰之中,可見一座巍峨宮殿,內(nèi)里昂首屹立著一道扭曲模糊的帝者身影,仿佛充塞著過去現(xiàn)在與未來。

火球似隕星,自九天之上極速下墜,眼見就要墜落到一座堂皇巍峨的高山,引發(fā)一場驚天動地的大破滅之際,宮殿之中那仿佛死尸的帝者身影舉起了一方古老的印璽。

無聲無息間,波光騰起,似乎漫卷蒼天的汪洋,將帝者身影、古老印璽與巍峨宮殿包裹于內(nèi),那粼粼幻潮仿佛一點點的火焰,在焚燒著什么,煉化著什么。

“嘩啦!”

奔流浩大之音在虛空響起,如茫茫汪洋降臨,水波般的光華激蕩,虛幻映照,皆是朦朧,將整個火球淹沒。

一座殘破宮殿取代了火球的位置,顯化在高山之巔。

一口波光粼粼的長刀漂浮在宮殿之中,它像是九重天的縮影,又仿佛萬界宇宙的凝縮,萬事萬物的軌跡如線,映顯在刀身之上,過去未來銜接成環(huán),有無虛幻皆在其中。

就在長刀出現(xiàn)的剎那,一股股強(qiáng)橫至極的意志掃過,落在長刀之上。

長刀應(yīng)激自宮殿中沖出,刀身輕鳴,盈盈靈蘊如水一樣蕩漾開來,純粹剔透如水晶般的靈光綻放,諸天萬界顯映其中,一縷縷光絲在蔓延,充塞虛空,所到之處,仿佛打破了現(xiàn)實與虛幻的界限一般,將原本就奔潰的天地變得如夢境一般透明而又虛幻。

相似而又微妙的有所不同的歲月時光在重疊降臨,互相交錯,卻又互不接觸,近乎覆蓋了整個真實界。

隨著磅礴的意志流水般退去,長刀神異隨之消退,繼而隱沒在宮殿之中。

巨木與諸天同朽,化作點點光輝散落,隨著最后一點光芒散去,諸天被徹底籠罩于黑暗與死寂之中。

然而就在巨木寂滅,天地陷入虛無的剎那,最后一點光芒逝去的瞬間,又一枚果實自巨木中誕生,虛幻至極,墜落虛無,消失不見。

虛無之中,一個身高丈六,面黃肌瘦,滿目慈悲的僧人身影出現(xiàn),他抬首望去,似有所感,雙眸琉璃重重,諸天萬界、九幽地獄和各處近道之所深藏其中,最終卻是映顯出空空虛無。

諸界之外,幽幽暗暗,璀璨星線交織,一尊道人端坐于內(nèi),在他身后,似乎還有兩道身影,一道呈現(xiàn)著事物從有至無的過程,一道白發(fā)皓首,但存在感卻極端稀薄,三者各自獨立,卻又仿佛共為一體,只是不同時候不同狀態(tài)下的不同體現(xiàn)。

“一元復(fù)始,萬象更新!”

道音隆隆,威嚴(yán)古老,無極慶云垂下道道如水光芒,道者頭頂慶云霍地沸騰,像是初始與最終凝成的那個點崩裂成了一道又一道的滾滾浪潮,簇?fù)沓鲆幻嫔n莽鴻蒙的古老之幡。

此幡一現(xiàn),四周幽暗頓生震蕩,漣漪不斷排開,似如大海分波。

道者右手伸出,握住了緩緩落下的盤古幡,然后向前揮出,剎那之間,霞光異彩,瑞氣萬千,一道純粹的白芒劃破了安靜的幽暗,襯托得其余宛若凝固。

轟隆!

無窮無盡的恐怖爆炸撕裂了混沌,打破了萬古不變般的靜止。虛無鴻蒙生,鴻蒙動靜成,動靜分陰陽,清氣上浮,濁氣下沉,橫掃所有的爆炸光芒演繹出肆掠混亂的地火風(fēng)水……

天地重啟,諸天再辟!

…………

紀(jì)元之末,建木之果,彼岸之爭,九重天崩,天帝隕落,光陰刀成,元始天尊,開天辟地,一元復(fù)始,萬象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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