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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個客人

第一卷連環鎖

——“生公說法鬼神聽,身后空堂夜不扃。

高坐寂寥塵漠漠,一方明月可中庭。”

2019.10

c市,琴臺路撫琴巷182號。

這是西南最繁華的城市之一,而琴臺路,又身處最繁華熱鬧的街區。

然而當張元一握著手中的紙條,順著小巷七拐八繞走進來,越發越似入“無人之境”,整條小巷冷冷清清的,這樣的小巷,存在于這里,無疑是突兀的。

張元一盯著紙條反復確認了幾次,這才停在緊閉的復古式大門前,扣了扣門上的鐵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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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閣二樓

一個女子閉著眼斜靠在美人臥上,身上搭著中亞風的毛毯,拖墜在地上,女子手中環抱著一個銅制香爐,香煙縷縷,繚繞著女子深邃的眉眼,宛若敦煌壁畫上飛天的胡人仙女。

房間的另一端,寧姬問正在追終于在中國大陸播出的“最強靈媒”,看得津津有味,就連抓瓜子,都騰不出視線,爪子落空了好幾次。

這檔節目,已經存在了二十多年,每隔三年在不同的國家和地區承辦,挑選來自各個民族地區的靈媒參加不同類型測試,最終評選出最佳獲勝者。

節目播出以來就受到多方面的質疑,有人懷疑節目的真實性,有人質疑節目組的炒作噱頭,但毋庸置疑,這檔節目火了這么多年,無論從受眾范圍還是從受歡迎程度,都是極為成功的,更何況,背后還有WOA的加持。(世界神秘學協會——The World Occultism )

寧姬問捧著手機,對一邊閉目養神的郁瑜感嘆道:“這個男的也太牛逼了!不愧是冠軍,我一口氣追了五季,沒想到到最后還是我們中國人最厲害,這個康湛還有之前的風間,簡直是長得又好業務能力又強,不過比起來,我還是更喜歡康湛,風間給人一種玩世不恭的感覺。我說,你就該去參賽,要不空有一身本事也沒人知道啊。”

叫郁瑜的女子睜開眼,看著那邊寧姬問雖然在和自己說話,眼睛卻從來沒從手機上離開過,嗤笑了一聲,“上個星期去靈曲山你都被幾句話嚇得屁滾尿流,怎么現在膽子又大起來看靈異節目了?”

寧姬問想起靈曲山的事心里就瘆得慌。

為了祈禱手里這本小說能夠讓寧姬問一舉封神,寧姬問以三頓火鍋作為誘餌,拉扯上自己最好的兩個朋友郁瑜和顏偃陪自己去靈曲山拜文曲星君。

按照郁瑜和顏偃的話來講,寧姬問是個徹底的“麻瓜”——關于神秘學之事一竅不通。

不過寧姬問雖然沒有悟道參玄的天分,卻有格物致知的毅力,不僅在長生閣里勤學好問,對待神靈也極為虔誠,不管到什么地方,但凡有供有香火的地方,都要進去跪一跪磕磕頭,沒一尊神像落下,一個一個挨著磕完。而且每一次磕頭都力道均勻,不摻一點水分,生怕這位菩薩受的禮不如那位顯得自己有失偏頗了似的,十分真摯誠懇。

這一次也是如此,熟料寧姬問剛閉著眼虔誠地訴說完自己的心愿,一腳跨出殿門,一邊等著的顏偃冷不丁冒出一句——“有時候拜的是那尊神像,只不過里面的靈體卻已經不是我們熟悉的那一位。你知道聽到你的愿望的是神是鬼?”

寧姬問腳下一個哆嗦,差點一不留神磕在門檻上,轉過臉去看了看金光閃閃的神像,方才還覺得肅穆而崇高的神像,此刻看來,那眼神,怎么看怎么怵得慌,寧姬問在神像的注視下,手掌全是冷汗。

后來不論兩人怎么說開玩笑的,這種大廟不會有問題,看看這香火多旺盛,寧姬問說什么也不敢再拜了,就連一個人睡覺也總覺得有雙眼睛盯著自己。

見寧姬問這個反應,郁瑜也沒有繼續調侃他了,寧姬問膽小,熟人是都知道的,連聽個鬼故事都嚇得神經緊張的寧姬問,為了朋友卻心甘情愿留在長生閣。

寧姬問覺得為了自己男人的尊嚴,還是有必要辯解幾句,“不一樣,這個節目,方便我做學術研究,你們那個,完全就是惡意編故事來嚇人。”說到后頭寧姬問自己都沒法欺騙自己,越說越尷尬,干脆低下頭不去看郁瑜。

郁瑜笑了笑,沒有說話。

惡意編故事嗎?這可不一定,靈曲山大廟不存在這種事情,但民間這種靈體侵占的事還少了嗎?

寧姬問瞄了眼郁瑜,暫停了節目,問道:“誒,對了,我前段時間推薦給你的那個群,你加了嗎?”

“加了,里面分享的一些辦法還有點用。”

寧姬問有些邀功的笑著,很是得意:“是吧,這是我最好的哥們大志推薦給我的,這碼農啊,就壓力大,經常失眠焦慮,加了這個焦慮癥病友群,這才慢慢好起來。”

郁瑜抬眼瞄了眼手機上標著“美好人生”的聊天群,里面一群備受焦慮癥困擾的年輕人嘰嘰喳喳分享著自己克服焦慮情緒對抗失眠的方法。實際上,自從加了這個群,郁瑜就沒怎么看過,里面的方法,或多或少自己以前就嘗試過,但都無用,只不過不愿意拂了寧姬問一片好意,才那么說。

把身上的毯子掀到一邊,走到窗戶旁,她蹙了蹙眉,“好像有人來了。”

寧姬問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怎么可能,我們這長生閣大半年來就只有你,我,還有顏偃三個人的氣息。”

郁瑜沒有回答寧姬問,抱著香爐站在窗邊,低眉凝視著庭院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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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已經進入深秋,滿地落葉被風吹起不免有些蕭索。

張元一攏了攏身上的衣衫,抖落剛掉在肩膀上的一片樹葉,連扣了五次還沒有人應門,張元一捏了捏手中的紙條,心道;我真是個瓜娃子,信了隔壁子老邵的胡話,跑到這里來找啥子大仙。

他揉皺了紙條,塞在兜里,剛抬腳要轉身離開,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走了出來,她長得極為漂亮,一身黑衣,脖子上掛了個亮晃晃的水晶項鏈,襯得項鏈下的皮膚光潤白皙。

張元一打量眼前的女子不過二十出頭,心道,莫不是邵承澤給自己的地址有誤?他明明說的,這里的掌事的是個三十左右的女人啊?

張元一打量顏偃,顏偃也在看張元一——一米七出頭的個子,在男性中算不得太高,體格微胖,穿一件灰色夾克,頭發被風吹得凌亂,還占了樹葉的細屑,臉被風吹得通紅,看來已經在門口等了不短時間,鼻子都被凍成了酒糟鼻。

顏偃挑眉:“你來問事的?”

張元一還在糾結自己是不是找錯了地方,沒反應過來,“啊?”想了想又立即點了點頭。

顏偃面無表情,“進來吧。”

從大門進來,張元一才知道什么叫別有洞天。

182號門外都被高聳的青石圍墻環繞,墻面又被枝葉覆蓋,看不到里頭一星半點,進門之后才發現這看似不起眼的182號里面別有一番風致。

順著爬滿青藤的長廊向里面走,便是假山,怪石崚嶒,縱橫拱立。張元一跟著顏偃一路向前,只見她彎彎繞繞拐來拐去,每走到一個死路就把手放在旁邊一塊看似不起眼的石頭上,輕輕一轉,面前的石塊便如同電視劇里頭的假山一般挪開。張元一心中好奇,也學著放在那石頭上,卻怎么也擰不動。

面前穿黑衣的女子見張元一沒有跟上,側過身來,勾起唇角,“這是奇門,你看不出門道的。”

張元一有些局促,顏偃的笑意在他這里就覺出了幾分嘲諷的意味,旋即收回了手,生怕自己像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惹了笑話。

顏偃沒說什么,繼續向前走。

張元一也不明白,這么一個如花似玉的年輕姑娘,怎么看起來冷冰冰的,就連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在她面前,氣場也被壓了一頭。

穿過假山,一座中式庭院便映入眼簾——中央是一處池塘,池塘里無魚也無花,清澈可見底,想必是主人懶得打理。再看左邊一方亭臺屹立,亭上掛有牌匾,上刻“晚秋亭”,左刻“清風徐來”,右刻“水波不興”,亭中石椅擺了一副棋盤,想來主人即便不是個風流人物,也是個附庸風雅之人,橋上一座小型石拱橋,對面就是主樓,共有三層,皆是中式復古風格而建。

張元一順著主樓往上看,只見二樓最右側那扇窗戶開著,隱約飄出縷縷細煙,晃眼間一女子立身窗旁,像是看向自己這邊,定睛細看,已不見了蹤影。

張元一心道,能在這個地段裝修這樣一套房子,非富即貴,而且還是大富大貴。

跨過石橋,上樓,右轉,兩人很快走到門前。

顏偃敲了敲門,也不顧回答,直接進去,張元一跟在身后。

進了房間,顏偃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抬了抬下巴,示意張元一,“喏,有凳子有沙發,隨便坐。”

張元一進了房間,才發現這里還有兩人,顏偃身旁,坐著一個戴眼鏡的年輕男子,眉清目秀,就是臉上還有些之前長青春痘留下的痘坑,捧著還在播放著節目的手機,極其驚訝的抬起頭來,一時沒有控制好表情,額頭上現出三道抬頭紋。

寧姬問眨了眨眼,盯著張元一,沖著一邊郁瑜道,“靠,真有人來了啊。”

順著看過去,房間最里側,一個約莫二十來歲女子捧著一個銅制香爐靠在美人臥上,眉似潑墨暈染開來,眉骨高挺,目若星辰,仔細一看瞳色比尋常人要淺上一些,呈現出漂亮的琥珀色,帶有印歐女子的長相特征,但下頜和嘴唇又明顯綜合了東方人的特色,乍一看濃墨重彩,但又不至于因為五官過于突兀夸張而太具有張力導致不耐看,臉上的每一筆都恰到好處。

除了面色帶了些病態的蒼白,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郁瑜對上張元一的視線,彎著眼笑了笑,桃花眼一彎,就不自覺染上幾分狡黠的味道。

張元一有些看呆了。

顏偃咳了一聲,“先介紹下吧,顏偃。”

“郁瑜。”

“寧姬問!”

這三個人名字擺在一起,寧姬問的名字就顯得格外的響亮,加上他有意在第一個客人面前表現表現,音調也刻意拔高了幾分,甚至最后那個“問”字都有些破音。

張元一眨巴了眼睛,沒反應過來,那邊郁瑜忍俊不禁。

寧姬問覺得有些丟人,清了清嗓,正了正神色,“你是來問事的?”

張元一點了點頭。

寧姬問放下手機,道:“我們長生閣,專門接手那種警方無法調查的案子,或者醫治那種醫院醫不了的病人,再說明白點,就是那種鬼神之事,誒,你叫什么名字?想清楚了嗎?如果你不信這些的話,考慮清楚。”

張元一忙點頭,坐直了身子,“這些我來之前就聽說過了。哦,我叫張元一,弓長張,元一而三九之為法的元一。”

寧姬問盯著張元一,皺了皺眉,他說的什么自己一個字都聽不明白,癟了癟嘴,“挺有文化啊。”

張元一撓撓頭,“沒有沒有,我也不懂什么意思,是我妻子告訴我的,說我父親大概取名是這個意思。”

寧姬問“哦”了一聲,“令尊和夫人挺有文化。”指了指旁邊的凳子,“你坐啊。”

張元一坐下,見寧姬問指了指旁邊兩個女子,“那邊那個,長生閣現任即第一百八十三代閣主,也就是我們的老大,身上帶一只狐仙,你有什么事都是她處理,帶你進來那個顏偃,擅長塔羅,我嘛,什么都會一點,你有什么就跟我們講。”

顏偃冷哼一聲,一只手搭在沙發上,漫不經心道,“還什么都會一點,就你那破膽兒,那半吊子功夫也就唬唬人還差不多。”

寧姬問不服,但本著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則,忍下心中的悶氣,“我不跟你一般計較。”

張元一看著兩人斗嘴,沒發覺不知不覺間方才那個坐在那里的異族長相的美女不知道從哪里摸來一根蠟燭,點著火,已經站到了自己身后。

張元一后背一緊,要轉過臉去看,卻聽郁瑜冷聲道,“別動。”

張元一僵著脖子,不自覺就聽從了女子的話,沒有再動靜。

火苗的熱氣熏得張元一脖子有些發麻,像是有些小蟲在脖子上爬來爬去,旁邊斗嘴的兩人也沒有再說話,睜著眼盯著張元一身后的郁瑜,就在張元一快要忍不住用手去撓時,郁瑜直起身,走到了桌子旁,用一個金屬制倒立的漏斗模樣的東西,扣滅了蠟燭的火。

女子走到面前,盯著他的眼睛,“女人,三十五歲以上,精神有些瘋癲。大概和我差不多高。這個女人有些不對勁,你是她先生?為她而來?”

張元一反應過來郁瑜說的什么,一個哆嗦,本來被凍得發僵還沒有回暖的手心冒出了細細冷汗。

張元一望著郁瑜琥珀色的眼睛,點了點頭,“是,我老婆。”

寧姬問很是驕傲,昂了昂頭,“我們老大厲害吧。”

郁瑜笑了笑,方才點蠟燭時周身的冷氣悉數褪去,坐到一旁,柔聲道,“說說吧,你們的事情,盡量詳細一點。”

張元一整理了情緒,想了想,道:“大概是去年這個時候,我和白菁回了趟縣城老家,其實阿菁她好多年都沒回去過了,這次回去是因為我爸走了,回去處理后事,我媽一個人在縣城呆的難受,順便把我媽接到c市一起住。阿菁剛開始說是不肯去的,我好說歹說才同意和我一道。”張元一垂下頭,嘆息一聲,“要我知道這一去會害了她,我說什么也不會讓她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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