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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初遇少年郎
張子揚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橫躺在一輛商務車后座,正幅駕上坐著各自坐著一個彪悍的男人,將他打暈的正是這兩人。
張子揚偷眼向車外看去,只見稻穗金黃,縱橫方塊稻田一直連到很遠的地放。車窗的另一邊是一排整齊的白墻綠瓦,多是二層三層的農家小樓,模模糊糊說笑的聲音傳到車里,稻田小樓之間是一條雙向單車道的柏油公路,此時一輛黑色的別克7座商務車正駛過小樓門前,不緩不急,車后座躺著一個面容清秀眉宇間略有憂色的青年男子,雙手為手銬所縛,正是張子揚。坐在見面的一人聽見后面有響動,回頭看了看,發現是張子揚醒了,若無其事的又轉回頭去閉目養神,行路一陣,張子揚發現那兩人之間也是一語不發,莫非是一對啞巴,細思之下不禁惶恐,聯想到德叔這樣的人在外四處網羅人材,把人弄啞后扔在一個荒島上進行慘酷的淘汰訓練,最后只有通過的人才能活著出來,電視里都這么演的,胡思亂想之間,一個渾厚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來“過了這橋就到了,我們送你到謝家鎮,其它的自己解決,不要忘記和德叔的承諾,否者……哼”否則怎樣他沒說出,但張子揚明白得真真的,聽音辨位,說話那人卻是開車的司機,張子揚忙對著他背影說道:“知道知道,還請兩位大哥向我轉達對德叔的謝意”,那兩人并不搭話,車里又陷入一片安靜,只余車外呼呼的風聲。
別克車過橋之后一里的樣子向右轉去,道路由此變成雙向四車道,車來車往明顯增多,再行一里向左轉去,又入一條窄道,緩行五百米左右,卻是一個集鎮,一條雙車小道為主干,路兩邊頻布著商店飯館,間雜著一些支干小路的路頭,市集盡頭,一個兩倍飯桌大小的廣告牌懸橫路中,離地三米左右,上面大大的寫著兩字,網吧,網吧之前百米處也有一牌匾,卻是只有一米不到,正掛在支出的桿子上,隨著輕風晃蕩,此刻正午時分,街上沒什么人,偶有幾個小孩在戲鬧,不多時便被家里大人拎了回去,別克車折進一個似廣場的水泥地面停下,副駕駛座那人下車后走過來打開了后門鉆進車里,手中拿著一把小鑰匙,道:“伸手”,張子揚會意,把雙手遞過去,那人對著手銬鑰匙孔插入,咔的一聲,手銬彈開,張子揚把手銬取下扔在后座,感覺著久違的自由氣息,每等他繼續陶醉,一個聲音傳來,卻是又尖又細,冷冰冰的:“下車”,張子揚悻悻的陪著笑,貓腰鉆出車去,那大漢隨后跟出,一語不發的又座回了副駕,接著響起了發動機點火的聲音,張子揚脫口喊道:“兩位大哥,吃了飯再走吧”,話已出口,臉上卻是一紅,心道這話說得實在太也鬼使神差,那開車漢子聽了他話,嘴角忍不住扯動幾下,但卻不接話,仿佛在他們的世界里,無用的話語是在消耗身體的能量,少言寡語是儲存能量的有效方式,只待在需要的時候全力暴發,完成人生的升華。張子揚正在暗道慚愧,心想身無分文還嚷著要請人吃飯,臉皮真是厚得沒邊了,卻聽到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傳來,那別克車已調轉車頭,駛出了小廣場,一個油門加速,尾煙過后,絕塵而去。張子揚一時呆在當地,似迷茫,似歡喜,似悲傷。
如此站了片刻,正午的太陽當空投下,地面曝曬過后,熱浪滾滾往褲管里鉆,脖子臉上被曬得火辣辣的很不舒服,這才醒覺,茫然四顧間,卻又不知道該往那里去,見小廣場右邊角落支了個遮陽大傘,下面有一石桌,桌面橫豎刻著線條,卻是一副棋盤,桌邊卻無凳椅,張子揚撓著頭走過去,一屁股坐在石桌上,肚子卻咕咕叫了起來,他只能假裝不知,心底盤算起來,報仇這件事不是一時三刻可以完成,卻要有個計劃,還是先找大哥商量后再說,要怎么才能聯系到他呢,只知道他是青洪幫白虎堂主,很得幫主器重,但白虎堂在那里,青洪幫又是怎樣的結構卻全然不知,和大哥相識一場,所知卻是寥寥,不禁苦笑搖頭,只能到城里去打聽了,肚子咕咕又叫了起來,饑餓感更甚,這才意識到,第一件事不是想著怎么去報仇,更要考慮怎么才能不被餓死。
東張西望間,不遠處一個可樂瓶映入眼簾,一套動作跳入他腦海中:踩扁,對折放進口袋里,繼續踩下一個,想到這,張子揚全身打了個冷顫,這職業,聽說過,但沒做過啊,他一個年富力強的小伙子,整天瞅著那些喝飲料的男男女女,見人家喝完將扔未扔之際,小腿微曲蓄勢待發,就等那瓶子離手后就沖刺過去,三下五除二,干凈利落的踩扁仍入袋中,最可怕的是邊上好幾個老太太臉色嚴肅,一副有我無敵的彪悍模樣,待見到作為年青人的我捷足先登后垂足頓胸,順便數落我小伙子和她老太太搶瓶子好不要臉,于是我羞愧難當,掩面溜走,想到這個畫面,不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肚子的咕叫聲卻又傳了來,似在催促他,又似在教訓:“你丫一個三無人員,洗碗端盤子都沒人要你,你還挑揀個屁,你餓死了沒事,倒是別委屈了老子啊,趕緊的,我要吃東西”,張子揚內心斗爭不停,一咬牙道:“撿就撿,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又怕丟了誰的人?”,說著撿起了不遠處的空瓶,便開始在小鎮游蕩四處尋索,幾個小朋友純潔的小眼睛看向他,他低下了頭,兩三個身著綠裙青春靚麗的少女從對面走來瞥了他一眼,耳根羞紅,頭垂得更低,三五個吃了午飯坐在門前聊閑篇的大姐對他指指點點時,他頭彎得更更低了,腳步加快逃也似的離去,頂著太陽尋摸了個把小時也只撿到不到三十個瓶瓶罐罐,額頭汗水淋漓,看著手中工作成果,想著一碗米飯總應該夠了,突然腦中一滯:我靠,那兒換錢去這。
此時他正處在一個十字路口,右邊過兩條街上就是那條主干,左邊百米處是街道盡頭,盡頭之后是一堵山丘,快到盡頭百米處有一個深巷,此時巷口有一麻袋,袋口裂開,里面一些廢舊瓶子散落在地上,張子揚不經意間看見,眼神再也無法挪開,直勾勾的盯著,接著餓狼似的撲了過去,他也不管撿了去那里販賣,見四下無人,把地上的瓶子收攏在麻袋里提起來就跑,剛跑出不到五步,后面旺旺兩聲狗叫聲傳來,接著響起一陣怒罵的聲音:“***,別跑,去你大爺的,那是老子搜來的廢品,二丫,快快,去咬那王八蛋”,那叫二丫的土犬聽到主人催喊,脫韁野馬……野狗似的追上去,張子揚聽得狗叫聲越來越近,那還顧得那人說了什么,慌不擇路的東突西竄,最后竟跑到了隔壁巷子的盡頭,一座光禿禿的山堵在眼前,竟跑到了死胡同里,身后黃狗已到身前,就要撲咬,鋒利犬牙腥紅的舌頭猙獰可怖,張子揚嚇得雙腿發軟,鼓起勇氣想要揮動手中的麻袋作武器和它來個生死搏斗,卻聽一個聲音喝道:“二丫,回來”,那狗對別人兇狠異常,對他主人卻非常恭順,聽到主人召喚,堪堪停在張子揚身前一寸處,舌頭一伸便能舔到張子揚褲管,咧嘴瞥了張子揚一眼,一扭身,甩著尾巴悠悠揚揚的走了。
張子揚抹了把冷汗向那聲音來處看去,只見轉角處一個人影氣喘吁吁的跑出,那叫二丫的黃狗正圍著他搖著尾巴邀功求賞,那是一個少年郞,大約十七八歲年紀,中等身材,皮膚是極健康的小麥色,應是長期曬太陽的結果,身穿牛仔褲,腳穿藍色休閑鞋,上身卻是一件灰色工作服,衣服和臉上都沾了些斑駁黑色,面容頗為俊秀,顯得很是精干,此刻正怒視著張子揚,斥道:“你干嘛偷我的廢品”,張子揚底氣不足的道:“我撿的”,那青年哼了一聲,道:“我見過偷雞偷鴨,沒見過竟然還有偷廢品的賊”,張子揚見他認定自己是賊,不由怒道:”你說誰是賊,你敢在說一遍”,張子揚曾經算是上流社會的人,衣著光鮮,同時也受各種規則限制,所以對臉皮還是頗為看重的,要是他另一個朋友屠夫遇到這種情況,多半會說:“老子偷了你又昨的,那是給你臉”,但張子揚卻覺被人罵作是賊是受到了不能忍受的侮辱,一怒之下頗有威懾,那青年并不怕他,正要再罵幾句,突然間臉色微變,上下打量,似乎這才發現他的著裝有些特別,想到離這不遠的鐘子山監獄,恍然間已明白眼前這人多半是剛放出來的犯人,心底有些害怕,罵人的話便縮回了肚里,不愿再和他糾纏,弱弱的道:“能不能把那麻袋還我”,張子揚見他語氣緩和,冷靜下來也知道是自己理虧,便道:“我幫你提回去”,說著向那青年走去,待走近那青年忽然問道:“你這兒是收廢品的?我這些瓶子能不能賣給你”說著揚了揚右手的兩個塑料小袋,那青年腦袋有些沒轉過來,吶吶道:“哦……,好,好”,回過神來,張子揚徑直向那巷子走去,那青年趕緊跟上,到了巷子處,那青年搶上前去帶路,二人順著巷子東拐西彎來到一處院子,院里右邊堆滿了廢品,左邊是一排灶具,一圈紅磚把院子圍住,一間客廳正對院中,兩邊各有一個窗戶,應是臥房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