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電梯是一個五十來平的活動觀景臺,上面有兩個秋千,幾張休閑躺椅,另有一些布置精巧的小玩意,十分整潔干凈,想是有專人打理,與尋常的商住房出了電梯便是沉悶的過道大是不同,電梯左右各有一戶,磚頭徑直走向左邊,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也不招呼張子揚,自顧的進入了房間,屋內同時響起了腳步走,似是聽見門口響動起身來看,跟著有聲音傳來“大哥,你回來了啊”,語音清脆歡喜,張子揚聽在耳中卻似魔音清嘯,畏首畏尾的探進頭去,生怕看到一個白衣姑娘提著高跟鞋當頭砸來,這嬌脆脆火辣辣的聲音一聽便是李欣欣的風格,張子揚正想該如何措辭,如何稱呼,又聽得李欣欣不滿道:“大哥,你怎么不關門呀”,說著腳步聲漸近,張子揚下意識就要退出房門已然不及,只聽啊一的聲尖叫響起,李欣欣細手捂嘴,小眼圓睜,眼中所見,正是張子揚見退而不得,情急之下將公仔小豬上舉遮面,卻又未及擋全,正是一豬,一道士,一人臉擠在一起,朦朧微光之下,任誰突然看到也得嚇一大跳,張子揚見她被嚇得不輕心中暗爽,但見她眼中懼意轉瞬即逝,可愛眼珠轉動間已經在尋找武器,心中一凜,暗道這姑娘可真是彪,當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敢招呼,連忙放低布偶,臉上展露一個迷人的笑容,溫和的說道:“欣欣,是我,是我”,眼見她眼光已經鎖定了鞋柜上一個巴掌大的黃銅煙灰缸,不由語速加快的表明身份。
李欣欣此時一身粉色斑點睡袍,光亮長發此時略有凌亂,慵懶間卻是一股別樣的嬌媚,見張子揚露出臉來,先是一驚,接著小嘴一撅,秀眉一掀,惡狠狠的道:“你要敢什么,誰讓你來的,你,你跟蹤我?”,她語速極快,似珠玉落盤,思維跳躍也是極快,張子揚哭笑不得,正要回答,一個曼妙的身影走近,正是李文文,她聽到妹妹的叫聲以為出了什么事,穿著一只拖鞋就跑了過來,另一只雪白的腳丫子踩在地上,見到一臉尷尬的張子揚站在門口也是一驚,隨即皺眉問道:“你是和大哥一起來的?”,張子揚陪著笑點頭,說著把手中的一只布偶遞了過去,笑道:“聽大哥說你喜歡布偶,就買了兩個,送給您”,待手伸到一般才猛然發覺遞出的正是那只寫著“你命中缺我”的算命道士,卻也不好收回,只好把手中另一只小豬遞到欣欣面前,陪笑道:“欣欣,送給你,當我給你陪罪,我們講和好不好”,欣欣哼了一聲嘀咕道,誰要來和你講和,但見那小豬毛茸茸,軟綿綿的十分可愛,心想抱著睡覺最是舒服,終是抵受不住誘惑接過去抱在懷里低頭不語,對自己剛對人惡語相向轉眼又接受人家禮物的沒志氣行為暗自著惱。文文心道他跟大哥一起來,雖然不喜,卻不好拒絕便沉著一張俏臉接過布偶,下意識看去,正瞧見“你命中缺我”五字,只覺心中慌亂,臉上發燒,羞怒的哼了一聲,一言不發的轉身離去,欣欣眼尖,雖然那布偶在她眼前只是一晃而過,你命中缺我五字卻被她看個正著,當即怒道:“你竟敢調戲我姐”。張子揚玩命的失口否認,客廳里傳過李文文羞怒的聲音:“李欣欣,你胡說八道什么”,李欣欣憤憤不平道:“文文姐,我都看到了”,李文文嚴厲道:“你過來”,李欣欣哦了一聲,又狠狠的瞪了張子揚一眼,抱著張子揚送他的小豬佩奇也施施然的走了。
張子揚被這一家子晾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遲疑間,卻見磚頭踏著人字托正靠墻站在他對面,手中托著一杯紅酒輕搖,臉上一幅興災樂禍的神情,張子揚沒好氣的道:“拖鞋那”,磚頭向著鞋柜看了一眼,張子揚打開找了一雙男士鞋子穿上走進屋內,入眼是一個大客廳,約有八十來平,陽臺,沙發電視組合,酒柜吧臺分南北布置,陽臺處是一面極大的落地窗,從窗簾的敞開處看去,屋外遠處高樓林立,燈光似星空一般閃爍點綴在黑夜里,再走近些便看到樓下不遠處一條江水蜿蜒至遠處與天相接,燈光倒映下漾漾若星河搖曳,倚江別院,果然無虛。
張子揚步入客廳,并未見到二女,松了口氣,他也不理磚頭,信步走到陽臺,從包里摸出煙來就要點上,邊上傳來磚頭挑釁的聲音:“你要有膽子你就抽吧”,張子揚火機打著已湊近煙頭,聞聽此話手一顫,火機上的火頓時熄滅,疑惑的看著他,磚頭向里間的臥室努了努嘴,張子揚哼道:“我很不高興,我管不了了”,又打著了火,幾次移向煙頭想要點燃,又都移了開去,最后頹然一嘆,收回了打火機和香煙。磚頭笑道:“好了,說點正事,到我書房來”,張子揚應了聲,又道:“晚上我睡那兒”,磚頭向著里屋喊了一句“欣欣,給揚子哥收拾一間臥室”,李欣欣聽到喊聲從房間探出頭來,張子揚立馬換出一幅歡喜快樂的表情。李欣欣不情不愿的向里屋的第三間臥室走去,嘴里低聲叨叨著什么,張子揚不用細聽,也能猜到定不是什么好話,但仍溫和有禮的說道“有勞欣欣姑娘了”,李欣欣回頭橫他一眼,鄙視道:“裝模作樣”,張子揚假裝沒有聽到,跟著磚頭走向了右邊過道的第二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