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揚聽到樂哥二字心中一動,又說到樂哥今天接了他弟弟的時候,對心中的猜想已經確定了八九分,正皺褶眉頭凝思,忽然聽到幾人的爭執,還說要將弟弟一起干掉,“不好,秀明危險”,他眼簾低垂,心下惶急,這時服務員端著菜走了過來,張子揚向服務員說道:“我出去買包煙,你把飯打來”,那服務員一臉狐疑道:“那麻煩您先把賬結了”,張子揚抽出一百元遞給他,道:“等下回來找零給我”,不等他回話,起身出門而去。
前行五百米經過十字路口,左轉穿過路口有一超市,從超市正好能見飯店里的四人,他問老板借了電話按陳秀樂名片上的電話打去,接連著撥了幾次都無人接聽,張子揚急得額頭冒汗,瞥眼間發現那幾人叫過服務員正要結賬走人,他眉頭一皺,心念轉動,買了包煙便快步趕了回來。走到飯館時,正好與那四人錯身而過,張子揚假模掏了支煙叼在嘴里,坐回飯桌,側眼瞟去,見到那四人出門之后向左轉去,正好從店外經過張子揚所在的窗邊,那叫作老三的漢子走在最里側,就跟站在張子揚眼前一般,只見他短發彎曲,圓臉微胖,皮膚有些焦黃,胡須似乎只胡亂刮了一下,亂如雜草,一雙圓眼十分銳利,不知和那義哥說了什么,圓乎乎的臉上咧嘴一笑,然后轉身向著另一個方向走了,張子揚趕緊喚過服務員,道:“我臨時有點事,幫我打一下包”,那服務員動作倒也麻利,張子揚接過打包的塑料袋和找零的錢,大步向那三人跟了上去。眼下聯系不上秀樂,只好先跟著這幾人,隨機應變,雖然不知道這些人準備什么時候動手,但多半就在今天。
同時心里氣憤的想著,媽的,這秀樂他媽豬腦子嗎?自身都難保,還把秀明接過來,操,說著往地上狠狠吐了口口水。此時那三人過了一個路口后轉入一條小路,一輛白色奧迪停在路邊,三人上車之后調了個頭隨后向右轉去,車子迎著他開來,張子揚急忙低頭,隨后攔了一輛出租車在后面遠遠的跟著,二十分鐘左右,奧迪車停在了一棟大樓的地面停車場,張子揚讓司機靠邊停車,眼前矗立的是一棟有著三十來層的大樓,樓頂顯眼的地放掛著一個紅色的巨大牌匾,上面寫著富豪春酒店幾個大字,大樓的一二層是一間名叫“富豪KTV”的娛樂場所,那三人下車后徑直往KTV里走去,一個身材矮小,頭上金發倒梳的青年滿臉堆笑的迎出,他身后站立著一個身材極好的女子,看著有些熟悉,原來竟是陳秀樂的女朋友,那個叫娟姐的女人。張子揚心中一動,想到那幾個大漢的對話,略一思索便明白過來,陳秀樂這孩子也夠倒楣的,兄弟背叛不說,還給他頭上染了點兒綠,也不知道這傻啦吧唧的性格是他怎么活到現在的。
幾個人并排著走進了大樓里,張子揚撓了撓頭,心道:“這倒有些不好辦了,若到A8酒吧里找向陳秀樂示警,他未必會信不說,這時候天光白亮的,酒吧里多半找不到人,保險起見,還是跟著這三人,到時候見機行事”,他左右看了看,發現保安廳左手邊支了幾張桌子賣些關東煮什么的,便走過去坐下,叫了兩份魚丸,看著手中油光紅亮的水煮魚,手摸著還微微有些溫度,他掐斷了要在這高樓之前,馬路之邊,人流之中大快朵頤的想法。心情不爽的對付著碗里的魚丸,眼神時不時的瞟向KTV大門,兩碗魚丸下肚,五臟六腑頓時暖哄哄的,渾身舒坦。就這樣,他無聊的數著來往的車輛,呃,還有短裙美女,這一坐就是近兩個多小時。正在他搖頭晃腦之時,那大門走出一男一女,正是楊四和林娟,張子揚急忙站起,略一沉思又坐了下來,陳秀樂小弟雖說被這兩人說服,但最多也是兩不相幫,出主力的估計還是落在以義哥為首的四人頭上,這四人威脅也更大,還是跟著他們更為妥當,那老板娘見他站起又站下,笑道:“你不用走咧,只管坐,這時個沒人來吃小吃那”,張子向他笑了笑,道了聲“謝謝”。
如此又兩個來小時過去,天色漸暗,華燈初上,“富豪KTV”幾個字流光溢彩,照得四周光怪陸離,張子揚坐在這兒守了一下午,昏昏欲睡之際,三個人大步從樓里走出上了奧迪車,張子揚精神一震,先一步走到馬路旁邊叫了一輛出租車,他讓司機等一下,朋友的車馬上出來,跟著他朋友的車走。過了一會兒,奧迪車緩緩出現在停車場的出口,張子揚忙道:“就是后面那輌奧迪,你跟著他走就行”,那司機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答應了一聲,待奧迪車向前走了一個車身距離時這才跟了上去,一路上風馳電掣,奧迪車沿著大路直行了大概三里路向左轉進一條小道停在路邊。
張子揚急忙讓司機停下,卻并不下車,張子揚道:“稍等一下,他們接個朋友,馬上就走”,奧迪車閃了一下燈,馬路對面一輛白色豐田下來一人,細看去,正是那個叫老三的圓臉漢子,他肩上挎著一個休閑包,低頭快走兩步上了奧迪,奧迪轟鳴一聲,再次起動,張子揚讓師傅跟上,前行了五百米,向左轉去,只見街道兩旁建筑古樸,在紅黃藍綠的燈光烘托下很有氣氛,好奇的向司機打聽:“師傅,這條街是什么地放那”,那司機顯然對張子揚這單生意不太滿意,頗不耐煩的道:“酒吧一條街”,張子揚討了個沒趣,向那奧迪車看去,就見奧迪車左邊一個建筑氣勢磅礴,造型卻是極簡,不規則的木門之上,寫著個兩個大字:A8,牌匾是木制的結構,里邊鏤空,藏了一圈的彩燈,顯得高級而有格調。那奧迪卻并未停車,又往前走了五百來米,鉆入一條小巷子停了下來,他不敢再跟進去,讓司機靠邊停了車。
張子揚下車后假裝隨意的向那邊打量著,發現車子沒有熄火,那四人也不見下車,張子揚心中急躁,苦思對策,兩個保安從身旁走過,看了他一眼,心中靈光閃過:“對了,我干嘛不直接報警,”,張子揚暗罵自己糊涂,仔細一想,這也難怪,畢竟他的身份目前來說,也是見不得光的,所以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裝作路邊的行人從停車的巷口經過,眼睛的余光瞟見了車子的車牌號,在心中默念了幾遍,不遠處有個公用的電話廳,他走過去取下撥通了報警電話,張子揚刻意的把嗓音壓低,語音快速的說道:“警察局嗎,我要報警,靖海區灑吧一條街里面的A8酒吧有四個歹徒持槍殺人,他們把車停在A8酒吧對面的一個巷子里,你們快派人來,晚了就出人命了”,他把車牌號報出之后就急忙掛了電話。
穿過馬路,往A8酒吧走去,見對面巷口奧迪車尾燈還亮著,暗自松了口氣,三步并著兩步跑到A8酒吧,正要推門而入,一個身穿職業套裝的高挑美女已經開門迎了出來,看到他衣冠不整,手中還提著份水煮魚,臉上的笑意漸漸的收斂,但出于職業素養并未多說,張子揚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