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瘋女人。”宋司南被我撞到了鼻子，起身坐在一邊捂住自己的鼻子，眉毛皺起。

我趕緊把快被褪下去的鉆戒帶回去，并且把手指頭藏起來。

“收拾好了嗎？收拾好了就和我走。”宋司南揉揉鼻子，起身拿起放在沙發上的外套穿在身上。

“可是，昨天才結婚。”我再三開口。

宋司南停滯了一下動作，隨后搖搖頭，嘴角掛上一絲笑意，一字一頓說：“你的名字不配出現在宋家的戶口。”

“好。”我低頭應道，攥緊了左手食指。

去民政局的路途有些遠。

我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車窗外的樹木一棵棵后退。

八年前，也是在這個位置，隨著窗外的樹木一棵棵后退，我進了白家的大門。

“你在想什么？”晃晃腦袋，把回憶從腦袋中驅散，我轉身問一言不發的宋司南。

宋司南壓根沒有搭理我。

摸摸鼻子，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坐姿窩在沙發上，轉身看著車窗外的風景。

路邊有一對小情侶在鬧被扭，似乎，我第一次遇見宋司南，他也是和白樂雅站在路邊鬧別扭。

心底突然涌出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我忍不住轉身看向宋司南精致的側顏。

宋司南長得很好看，是那種可以吸引一大波迷妹的好看。以前他的性子陽光溫柔，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了這樣的暴躁易怒。

“下車，蠢女人。”宋司南頗不耐煩的聲音突然響起，隨著就是車身傳來的震蕩。

我揉了揉撞在后背上的腦袋，宋司南伸手錘了一拳方向盤，下了車。

車外還圍了不少的人，還有打電話叫保險公司的聲音。

“怎么啦？”我從車里鉆出來，看見車前倒了一個摩托車。

“車禍，我們到了一個彎道，這個車搶秒鉆出來，來不及剎車。遇見了你這女人，真是夠倒霉的。”宋司南有些煩躁，抬腳狠踹輪胎一腳。

縮縮脖子，我乖巧得站在一邊，免得入了宋司南的眼，惹他生氣。

待保險公司來了處理完后，已經過了中午了，他的車也被拉去維修了。我揣摩著時間差不多了，走過去對宋司南說：“要不今天就不去民政局，你看這路這么長，等我們過去人家早就下班了。”

“休想！”宋司南只有一句話就表明了自己的決心，并且抬步往前走，“走也給我走過去。”

“好吧。”我面對宋司南的時候總是很慫。

脫下高跟鞋，我穿著絲襪的腳踩在曬得發燙的柏油路上跟在宋司南的身后。

“你干什么？”宋司南看著我抓住他袖子的手，居高臨下翻了一個白眼。

“這個，你走慢點。”我沖他露出一個微笑，“我有點吃不消，你知道的，昨天才結婚。”

宋司南聽出了話外之音，頗有深意得看了我幾眼，停下腳步不走了，站在路邊等車。

江湖傳言，宋司南是絕對不會憐香惜玉的。

礙于我比較慫，只敢低著頭站在他身邊，自覺保持一段距離。

“我很討厭你，更討厭碰你了的自己。”宋司南突然開口說話，“你永遠都比不上樂雅，你讓我感到非常惡心，你把我的一場婚禮變成了一個笑話和一個骯臟的交易。”

我張張嘴，什么都說不出口。

這場婚姻是場交易，宋司南不可能看不出來。能讓他甘之若飴的人只有白樂雅，不會是白微妍。

我也知道，白樂雅永遠都是他心中的白月光和朱砂痣，是他會用盡一生去呵護的人。

可是，我還是想離他近一點，只要一點點就足夠。可人總是貪婪的，欲望都是不斷膨脹的。

民政局。

來來往往很多人，有的人一出大門就高興得抱在一起親吻，有的人一出大門就分道揚鑣。

“你們辦什么？”窗口后面的小姑娘接過宋司南手中的紅本本，眼睛在他的臉上多停留了好一會兒。

“離婚。”宋司南斬釘截鐵說著。

“新娘叫什么名字？”小姑娘翻開紅本本。

“白微妍。”宋司南開口。

“很抱歉，不能辦理離婚。”小姑娘把紅本本翻著遞給我們看，“女方叫白樂雅，而且也不是你。”

我湊過去看見結婚證上的照片和名字都是白樂雅，莫名心酸了一下。

“白樂雅今天來不了，她的姐姐可以幫忙嗎？”宋司南把結婚證關上。

“對對對，我是她姐姐，今天來幫她離婚。”我順著宋司南的話頭。

“不行，除非本人親自前來。”小姑娘搖搖頭，看著我和宋司南的目光越發深遠起來，“合法婚姻是受國家保護的。”

聽完之后，我鬧了個沒趣，小姑娘怕是想到了什么第三者上位的故事吧。

“多謝。”宋司南把結婚證揣進懷中，轉身離開民政局。

“你干什么。”宋司南站在大門口，沖追上來的我不滿地皺起了眉頭。

“跟著你啊。”我說，并且在他的目光下把頭越低越下。

“呵，跟著我。白微妍，你會不會太高看自己了。”宋司南含著一絲嘲諷的笑意，“姐姐，你不覺得你和自己妹夫糾纏在一起，很低賤嗎？”

“可是......婚禮是我......”我結結巴巴說著。

“嗯？”宋司南雙手懷抱，漫不經心的模樣，“如果不是白樂雅，你會和我完婚？”

我咬緊下唇，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宋司南是個多么好的男人，為了保住白樂雅的名聲，忍氣吞聲和自己討厭的女人完成了婚禮，直到婚禮結束才攤牌。

而我，就是一個滿是心計的姐姐，逼走了自己的妹妹，勾引了自己的妹夫，還妄圖鳩占鵲巢。

他上前一步，握住我的左手，干脆利索取下了婚戒，隨意一拋：“你不配佩戴這個鉆戒，姐姐。”

鉆戒劃過一個弧度掉在了下水道，反射的光芒射進了我的眼睛，帶來一絲不適。

待睜開眼睛，只來得及看見宋司南絕塵而去的背影。

手機也在這個時候響起來。

“喂，爸。”

“白微妍，你媽回來說宋司南要和你離婚，你要是趕把婚給離了，你就等著吧。”電話那頭傳來老人憤怒的聲音。

“我.......”

“我什么我？你趕緊扒上去啊，長這么好看的一張臉有什么用，早就說讓你去做交際花，還不肯。”電話那頭似乎不想和我過多說話。

“你也別給我會來，趕緊把宋司南拿下，否則我答應你的條件統統不做算。”

“別，爸，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再給我一段時間。”我低聲哀求著。

“不是我不給你時間，就是我太縱容你了。實在不行的話就早點回來給我洗干凈去見韓家公子。”電話那頭憤怒掛了電話。

深吸一口氣，我低著頭看向地面，拼命忍住腮幫傳來的酸痛，和鼻端的酸意。

一雙皮鞋出現在眼前，宋司南重新折返歸來：“我爺爺要見你，和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