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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 逃莊
  • 黃恒
  • 5992字
  • 2018-04-25 08:41:27

5.袁非望定她說,還不是因為你

袁非跟陳紅梅重逢的時刻,侯峰正攙扶著弱不禁風的小覃走出醫院急診部,在大門外搭上一輛出租車。小覃在醫院里吊了大半天點滴,精神狀態比上午稍微好一些,可她還是不由自主地將沉甸甸的頭靠在了侯峰的肩上。

小覃上午躺在觀察室的病床上,她看見侯峰出現在門口眼里的淚水立即就涌了出來。她從被子里伸出纖弱的小手,戰抖著想拉住他。侯峰看著臉上燒得通紅正在受苦的美麗的小覃,心里不由得一陣絞痛,如果不是陳紅梅在身邊,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她摟在懷里,好好地疼愛她。侯峰當時只能過去握住她的小手,輕輕把它放回被子里。小覃的意志被病魔控制著,她對侯峰的愛意在臉上充分流露出來,侯峰真后悔那么快就丟開她的手。

小覃在出租車里時不時地咳嗽幾聲。侯峰給她小心地抹著背,滿臉都是關切之情,真是恨不得自己替她咳嗽。小覃看著侯峰,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出租車來到小覃的住處,侯峰將她扶出小車,一口氣把她抱上三樓。小覃雙手摟著侯峰的脖子,侯峰將她的腳放下地,她也沒有松開手。

小覃依靠著侯峰,把鑰匙遞給他。兩人進屋以后,侯峰幫著小覃脫掉鞋子,還有外套和長褲,然后要她躺在床上,給她蓋上冰冷的被子。他問小覃有電吹風沒有,小覃指指床柜。侯峰找出電吹風插上電源,給她被子里輸送熱風。小覃躲在被子里哭了起來,侯峰問她怎么了?她說,這輩子還從來沒有人對我這么好過。侯峰說,你是病人,對你好是應該的。

侯峰進廚房燒了一壺熱水,用臉盆端到小覃床前,擰干熱毛巾給她洗臉。小覃不好意思讓他替自己洗臉,掙扎著坐起身接過了熱毛巾。

侯峰給她換洗腳盆時加了一些熱水,水稍微燙了一點,小覃不敢下腳。侯峰蹲下身去,小心地將水澆在她的腳上。他沒有用手去接觸那白生生的小腳。

小覃重新躺回被窩。侯峰看時間快六點了,便問小覃想不想吃什么東西?小覃說肚子不餓,要侯峰自己去吃飯不用管她。侯峰問她要了鑰匙,說很快就回來,要她好好休息,好好睡一覺。小覃望著他不再說什么,乖乖地合上了長長的眼睫毛。

侯峰在小巷口的小食店吃了幾兩熱水餃,心慌的感覺逐漸消去。中午,陳紅梅不知在哪個路邊小店給他買的盒飯又涼又不衛生,他一點食欲也沒有,胡亂吃了兩口就丟掉了。如果不是搶著吃了陳紅梅買的幾袋桃片、桃仁、桃酥,他剛才肯定沒有力氣抱小覃上樓。

陳紅梅中午買來充饑的小吃,大部分讓侯峰吃掉了,連她最喜歡的椒鹽桃片也在劫難逃。她中午在醫院附近找來找去也沒有看見吃得下去的飲食,只好在小店里買了些小吃,順便在路邊的小飯館給侯峰帶了盒盒飯。

侯峰在吃水餃的時候,陳紅梅正和袁非在一家羊肉館吃北京涮羊肉。她像大姐姐一樣把燙好的羊肉片夾到袁非的碗里,叫他快些吃,好好吃。袁非剛把碗里的東西送進嘴里,她又給他倒上一杯啤酒,還拉著他的手臂說:“來,老朋友,為我們今天的重逢和未來的合作干杯。”

袁非伸長脖子咽下嘴里的東西,然后舉起盛滿啤酒的紙杯,笑嘻嘻跟對面的女人碰了杯。晚飯前,陳紅梅把海益公司的情況詳詳細細給他作了介紹,包括海翔集團和天牛公司一起做莊林韻股份的來龍去脈。正如陳紅梅所料,袁非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她的邀請,做了海益公司的操盤手,實際上也是林韻股份莊家的主操盤手之一。

袁非這幾年最想做的事就是為一家大機構操盤,讓他做股票經紀人真是大材小用,有時竟然固執地認為哪家機構找到他是這家機構的運氣。袁非常常苦于這世上無人識君,感嘆英雄無用武之地。還好,他今天上午還在揣摩林韻股份的怪異走勢,下午就做了這只股票莊家的操盤手,總算應了他的長期心愿。

袁非從來沒有遇到過這么高興的事,他控制不住內心的狂喜,在公司辦公室按住陳紅梅的手臂,使勁親她的額頭,親得陳紅梅求饒似地推開了他。陳紅梅一直認為袁非是一個城府很深的人,喜怒哀樂難有真實的表現,看來城府再深的人遇到類似的事情都難以掩飾。不知道換一個人告訴他這個消息,他會不會照樣興奮得像只看見開心果的猴子。

此刻,袁非的手機突然響起來。電話是林琳打來的,問他現在在哪兒,回不回家吃晚飯?袁非告訴她自己正跟一個新客戶在吃飯,要晚點回去。

陳紅梅聽他說晚點回去,便笑著問他:“是不是老婆打來的,我還沒問你這幾年生活得怎樣吶?”

說到林琳,袁非有些得意。他掏出皮夾子,拿出林琳的一張小照給陳紅梅看。

“你小子真是好運氣,這么漂亮的女孩子是怎么騙到手的?”陳紅梅看著手里的照片,她是由衷的驚嘆,多看兩眼不免生出一絲惆悵,同時也生出一點顧慮。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能控制得住袁非,他可是自己玩林韻股份的關鍵人物,到時身邊的人起二心就危險了。

陳紅梅將照片還給袁非,從皮包里拿出一包煙,她問袁非抽不抽?袁非搖搖頭說自己依然對香煙不感興趣,他問陳紅梅怎么開始抽煙了?陳紅梅說,我平時并不抽煙,只是跟人聊天時抽著玩。

袁非拿過打火機給她點煙,他說陳紅梅抽煙肯定很好看。陳紅梅把嘴里的煙氣噴向袁非,問他這樣好不好看?袁非說這種動作讓人有點惡心,不過只要是出自陳紅梅的嘴他還是喜歡。

陳紅梅輕松地笑了起來,她有些奇怪地說:“袁非,同在一座城市的兩個人有五六年竟然沒有碰過面,你說是怎么一回事?”

袁非說:“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們是兩個層面的人,你去的地方我去不了,我常去的地方你又不愿意去,自然就不會偶然相遇。”

陳紅梅想想還真是這么一回事。她忽然想起剛才的問題袁非還沒有機會回答呢,于是重新問道:“你跟你的美人兒是怎么認識的?”

袁非說是朋友介紹的。陳紅梅試探著問:“你小子一定非常喜歡她嘍?”

袁非苦笑著說:“只是普普通通。”

陳紅梅不信,她說:“這樣人見人愛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不把她當寶貝。”

袁非說:“我們在一起三年了,一直沒有培養起愛情。她非常希望我能愛上她,可我就是做不到。”

陳紅梅問為什么?袁非望定她說:“還不是因為你!”

陳紅梅畢竟是女人,不由得鼻子發酸,一滴淚珠從眼睫毛上滾落下來。她在心里為剛才想控制袁非的想法向他真心道歉,覺得自己太沒人性,面對這樣一份真情竟然還想利用。

陳紅梅今天是第二次動真感情了,上午在醫院里看見小覃對侯峰流露出的柔情愛意,就幾乎融化掉她那顆堅實的心——她當時呆呆地站了好一會才退出病房,在急診部外邊長長地吁出一口氣。她站在花臺前禁不住思緒萬千,自己也有這么一個癡癡愛她的男人啊,想到袁非,便下意識地掏出股票機看有沒有他的傳呼。還是沒有!她沖動地決定下午親自跑一趟“金江財經報”。如果不是小覃臉上的愛情,她下午就不會去“財經報”,跟袁非的重逢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看來愛情不僅可以創造自己的新生活,還會給別人帶來好運氣。

侯峰吃過飯打出租車去了超市,當他提著暖風機和一大袋小食品吃力地打開小覃的房門時,進屋發現小覃已經睡著了。

“這女孩子真的好聽話。”侯峰心里念叨著將吃的東西放在她的床上,然后打開暖風機的包裝盒,插上電源,讓暖風機在凳子上開始工作。暖風吹出來,冰冷的小屋很快有了暖意。

侯峰站在床前,看著熟睡的小覃那張紅紅的小臉,看著她不時抽動一下鼻翼,不由得會心地笑出聲來。他快四十歲了,回首過去還從來沒有女人真心實意地愛過自己。

侯峰年輕時長得尖嘴猴腮,瘦得皮包骨頭,口袋里空空如也,哪個背時的女孩子會愛上他?后來有了些錢,接觸的女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盤,兩個人防來防去,還會有什么愛情?就是這幾年跟高曉麗,雖然高曉麗喜歡他,可他還是感覺不到有愛情。今天,侯峰在醫院的病房里卻發現這個比他小十多歲的女孩愛上了他。他雖然明白小覃的愛情有報恩的成分,但他一點也不懷疑這份愛情的完整性。現在的問題是他能否在陳紅梅身邊接受小覃這個農村女孩子,還有小覃病好以后會不會否認這份感情。至于兩人的年齡差距,侯峰倒不認為有多大障礙,因為這個問題在21世紀已經顯得很老土了。

侯峰到廚房里點上支煙深深吸上一口。他已經大半天沒有抽煙,全身心放在小覃身上,大概自己也愛上她了吧。侯峰這七八年來全身心關注的只有股票,物質生活跟精神生活都沒有時間去考慮。說起來他的資產也有六七百萬,在這座城市算得上“中資”了,可他仍然居住在父親留給他的70年代的老房子里。房里的家具破爛不堪,客廳的幾個真皮大沙發和臥室里的一張大班臺,還是高曉麗從過去的公司里搬過來的。這幾樣東西和老家具配在一起,看上去有說不出的怪異。

侯峰在認識高曉麗的時候有一個女朋友,每周末她都要過來住兩天,這兩天幾乎都是在老房子里度過的。他們既不出去郊游,也不出去唱卡拉OK,逛商店更是逢年過節有一兩回。兩人就這樣不冷不熱地處了幾年,要不是看在侯峰股票賬戶里的資金越來越多,她肯定早就跟他拜拜了。

侯峰在剛成年時是個很會玩的人,整天在街頭東奔西跑,到處惹事生非。父親怕他惹出大事來,就提前退休把他弄進工廠。他人雖進了廠,心卻還在街上,晚上常跟兄弟伙在公園和鐵路上追逐女孩子。他的幾個兄弟伙有一次在公園里輪奸一個十七歲的少女,事后女孩報了案,其中的主犯被判了死刑。侯峰那天在廠子里加班,有多人可以作證,但他還是因為常跟這伙人鬼混而被送去勞動教養。三年“勞教”出來后,廠里沒有開除他,他自己離開廠丟掉了鐵飯碗。父親被他氣得一病不起,沒多久就去世了。父親死后,他一點也沒感到內疚,反而覺得沒人在飯桌上嘮叨,胃口好了不少。

侯峰東游西蕩幾年,年齡也就到了二十七八歲,惟一的姐姐關心他的終身大事,給他介紹了一個女朋友。這女孩21歲,是一家小商店的售貨員,長得白白胖胖的,笑起來還有點甜甜的感覺。她也許是看中了侯峰的那套房子,同意跟他“耍朋友”。

兩人相處一年多開始談婚論嫁。但那時候的侯峰除了有一套房子,剩下的就是親戚跟鄰居的債務,哪里拿得出錢來結婚,女朋友最后氣憤地離開了他。侯峰畢竟對她有些感情,這事對他觸動不小。在一個春光明媚的中午,他找到姐姐說要去做個體戶,要姐姐幫他籌一千元錢。善良的姐姐又一次相信了他。

那時候已經是九十年代初,個體戶找錢已不那么容易,但侯峰的腦子靈活,他在一個露天市場賣小電器,專門去進那些在搬運過程中破損的小電器,然后二合一或三合一,當著顧客的面裝配成完好的產品。由于是正宗貨,質量比較穩定,常有回頭客光顧。這樣兩年下來居然也賺了一萬多元,但他過去的胖女友已經做了別人的老婆。

袁非和陳紅梅一起離開羊肉館,在溫暖的燈光下沿著街邊往回走。袁非今晚一高興喝了三瓶啤酒,陳紅梅為陪他也喝了兩瓶,兩人的酒都有些過量。在他們的潛意識里是不是都想在今晚發生點特別的事,至少,袁非有這個賊心。他瞟了一眼身邊的陳紅梅,看見她正低頭想心事吶。

“你的眼光怎么像賊一樣啊。”陳紅梅說。

“你不用看就知道我的眼光嗎?”袁非轉動腦袋,看見她依然低著頭。

“你的眼光有毒,像太陽的紫外線一樣,我自然能夠感覺到。”

“這樣啊,那我跟太陽差不多羅。”

“你去臭美吧,給你點燭光就燦爛。”

袁非摸摸腦門說:“我前面的頭發再掉點,就是燭光也會有點反光的。”

“不錯,有位哲人說過,一個合格的操盤手,至少應該有些謝頂才行。”陳紅梅拉住袁非的手臂,抹抹他的頭皮說:“你還差一點,回家叫你老婆幫你拔掉一些吧。”

“才不呢,她現在已經嫌我的頭發少了。”袁非掙脫掉陳紅梅的手說。

“你不拔掉一些,我就不要你了。”陳紅梅看著他,柔柔地說。

“你不要我,我也不拔。我也聽一位哲人說過,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自傷。我記得好像是孔子說的,你那位哲人比不上他吧。”

“比不上,可他老人家不知道有操盤手這種職業呀。”

“紅梅,這次做了你們的操盤手,我這個腦袋不出半年就會謝頂的。”袁非嚴肅地說。

“不說了,好像我要把你拉下水似的。袁非,你明天要來公司上班了,我給你買一套衣服吧。”陳紅梅指指前面的一間男士精品屋說。

袁非跟著陳紅梅進了小店,他游覽了架子上的衣服,發現有一套淺色的西服不錯,翻起價格牌一看,2900元,這差不多是他三個月的工資。

陳紅梅要他試穿一下。袁非搖搖頭說,太貴了,穿它上班會被單位上的同事孤立。陳紅梅拍拍他的腦袋問他說的是哪個單位?袁非愣了一下,不由得自己也拍了一下腦門。他看著陳紅梅說:“對了,老板,最關鍵的問題還沒有解決,你給我開多少工資?”

陳紅梅指指西服說:“就是這套衣服的價錢,賺了錢另外還有獎金,怎么樣?”

袁非點點頭說:“一個月工資,這樣的衣服我還穿得起。不過,我身上只有三百塊錢。”

陳紅梅把西服取下來遞給袁非,她說,衣服要上了身才看得出效果。袁非提著西服進了換衣間,當他過一會從里面走出來時,已經是換了一個人,而絕不只是換了一件衣服。

“哇!我們的小伙子蠻帥的嘛,‘佛要金裝,人要衣裝’真是很有道理。”陳紅梅瞪大眼睛感嘆道。

袁非神采奕奕地轉了兩圈,在鏡子前端詳半會,滿意地對陳紅梅說:“老板,預支我一個月薪水,可不可以。”

“想得美,一天班沒上就要薪水。”陳紅梅從皮包里拿出2500元遞給身邊的店員說:“就是這個價,行不行。”

漂亮的女店員點著鈔票,顯得猶豫了一下,便引著陳紅梅到柜臺交款。

小覃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一人在灰暗的夜色里來到家鄉的小河邊,脫光衣服下到暖洋洋的河里洗澡,就像小時候一樣。她在小河里悠然自得地轉著圈兒,用手輕輕拍打著河水。這時,岸上突然出現一個男人,她下意識地用手護住胸脯,心頭一急就醒了過來。

小覃睜開眼看見侯峰坐在小凳上看雜志,一臺暖風機在床邊的高凳上輸送著熱風。她摸摸汗津津的額頭,用手把被子拉開一些。侯峰聽到她身動的聲音,從雜志上掉過頭來看著她。兩人的目光對接,侯峰已經在她的眼睛里看不到上午那樣的柔情,她臉上只留下祥和的微笑。

侯峰起身去把床上的小食品袋拿過來,從袋子里翻出幾樣給小覃看。此刻他發現手里拿的全是中午陳紅梅買過的東西,侯峰看著手里的小吃有些走神。

小覃伸手拿了一盒桃酥遞給侯峰,侯峰沒有反應。她奇怪地“嘿”了一聲,這個人才回過神來。小覃問他在想什么呢?侯峰支支吾吾地說:“沒,沒想什么。”

侯峰也不明白為什么給小覃買的小吃,全部是陳紅梅喜歡吃的東西。他安慰自己說,由于很久沒給女孩子買過小吃,中午因為饑餓的原因,覺得陳紅梅買的小食品特別香甜可口,這跟陳紅梅這個人一點關系也沒有。

侯峰打開桃酥的包裝盒,拿出一塊放在打開的雜志上遞給她。小覃半起身咬著桃酥,一些粉粒掉在雜志上。

侯峰進廚房倒了一杯開水回來,忽然嗅到有燒焦的塑料味道。他把杯子放在高凳上,首先檢查暖風機的出風口的塑料是不是燒著了,出風口沒事就又翻過來看它的底座。正當他細看底座的時候,忽然聽見“噗”的一聲,插有暖風機的插座燃了起來。

侯峰快速反應,他在小覃的驚叫聲中端起高凳上的滿杯水朝燃燒的插座潑去。火是成功地撲滅了,但一陣“噼噼啪啪”的放電聲后,房里就沒有了燈光。

侯峰亮起打火機,出門去在走道上找到保險盒,原來是保險絲燒斷了。他回到屋里問小覃有沒有保險絲,沒有保險絲就是細銅絲和鐵絲也行。

“好像沒有。”小覃說。

侯峰到廚房找到一把剪刀,他把剛才燒毀了的插座邊上的電線剪斷一截,從電線里抽出銅絲換到保險頭上。侯峰過去賣過小電器,多少懂一點電工知識,他很快讓屋里的燈又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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