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灶臺。
旁邊的地上擺著二十多兩白銀,還有兩張房契,一張地契,這應(yīng)該就是那刺青壯漢的所有家產(chǎn)了。
當(dāng)然了,或許再挖掘下去,應(yīng)該還能挖出來一些錢,黑子聽說這家伙在城西買了間房,里面還藏了個小妾,但這種事情屬于道聽途說,不見得是真的。
林心蟬走到地上的財物中央,撿起一塊銀子,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然后轉(zhuǎn)頭就丟給了黑子。
“黑子哥,這次你帶著幾個街鄰的大哥,幫了我的大忙,你理應(yīng)是首功。”
黑子揣著懷里的銀子,略微估摸,竟然有四五兩重。
這么重……他當(dāng)場就是一愣,同時在心中道。
“看來心蟬妹妹雖是幼鳳,可年齡畢竟小了些,大概不明白四兩白銀的價值啊。”
卻沒曾想,林心蟬把剩下所有的碎銀攏到一起。
“這剩下的有大約二十四兩銀子,今天一共有八位哥哥幫蟬兒的忙,為了表示感謝,每人三兩銀子,就當(dāng)是給哥哥們的茶水錢了。”
林心蟬把所有的銀子,都給了黑子,道:“黑子哥,這些銀子瑣碎,有零有整,眼下咱們還有事情,麻煩你先帶著,等回了家分給每位哥哥三兩白銀。”
黑子再次一愣,他怔怔地看著林心蟬,收回了剛剛在心中的話。
如果說剛剛黑子還以為林心蟬是不認(rèn)識錢的價值,那么現(xiàn)在他明白了,這個僅僅十歲出頭的鄰家小妹妹,不但是認(rèn)識錢的,而且還非常清楚這些白銀的價值。
那可是賭坊老板攢了半輩子的錢,也就這二三十兩白銀,林心蟬又怎會不明白?
她把這些錢全部分給了黑子等人,意思顯而易見。
心蟬妹妹不是感謝他們今天這伙人的幫忙,而是在用實際行動在說一件事情……
她在說,以后跟她混,有飯吃,有銀子拿……
“還有這兩張房契,我看了一下,就是我們腳下的這家賭坊。”林心蟬道:“如果各位哥哥不介意的話,這間賭坊麻煩哥哥們以后幫忙經(jīng)營,每月我會把利潤分紅給各位哥哥。”
如果說剛剛還是驚訝的話,那現(xiàn)在,就是驚愕了!
黑子張大了嘴巴。
林心蟬已經(jīng)想的很明白了。
靠別人販鹽,終歸是不如自己販鹽。
現(xiàn)在有了賭坊作為突破口,林家就能在這里扎根發(fā)芽。
從今以后,林家自己販鹽!
當(dāng)然,這都是后話,一切還要等到爹爹醒了再說……
……
王莊的風(fēng)波很快過去。
田壯表哥,賭坊當(dāng)家,瓦舍老板……兩死一傷,一個死在了林家,一個死在了自己家,還有一個雖然沒死,但嚇的連門都不敢出。
直到五日后。
王莊瓦舍,被一串拍門聲吵響。
“我們掌柜的說了,今日不接客,回去吧。”瓦舍里一個人捏著嗓子回道,不知道是老鴇,還是龜公。
“三幫主,里面不見。”聽到對方的回話,敲門的幫眾望向身后的三幫主。
這位身形魁梧,身高九尺的大漢,正是如今在城西聲名大噪的虎頭幫的三幫主,人稱,花豹幫主。
虎頭幫一共三位幫主,也是龍虎豹三兄弟。
其中的大幫主,卻并不以虎命名,而是以龍聞名,綽號獨眼龍,據(jù)說早年間跟人在地頭打架,瞎了一只眼睛,于是就有了獨眼龍的稱號。
二幫主綽號白虎,據(jù)說二幫主膚白肉嫩,在三個幫主里最顯白,人又有猛虎之勇,所以綽號白虎!
這三幫主花豹,也是最經(jīng)常出現(xiàn)街頭巷子的幫主,城西的私鹽生意,也一直是花豹幫主在外主持,負(fù)責(zé)鹽販的大小事宜。
十年,自從虎頭幫和官府捕快一起合作,整死了來臨河縣販鹽的藍(lán)玉生后,虎頭幫就從城西一個小小的幫派,一步步坐大!
很多人說,虎頭幫販的私鹽,其實就是官鹽,所以虎頭幫的背后,有大背景!
當(dāng)然,這也是一種傳聞。
但藍(lán)玉生死后沒多久,虎頭幫就有了鹽的渠道,這十年來,一步步坐大,在整個城西,幾乎是說一不二。
“哈哈哈,蕭掌柜就這點膽色嗎?被一個小丫頭片子嚇破了膽子,去了林家一趟,如今連接客的門都不敢開了?”花豹幫主朗聲大笑。
剛剛敲門的幫眾趴在門上,聽了聽動靜,轉(zhuǎn)頭道:“幫主,里面沒動靜了。”
“不急。”
花豹幫主坐在由六個幫眾抬著的六抬轎子上,不慌不忙,躺在轎椅上假寐。
“你且在門口等著!”
“是!”
過了一會兒,在門口等候的幫眾終于聽到了里面?zhèn)鱽砑?xì)細(xì)碎碎的腳步聲。
連忙大喜的跑到花豹的面前稟報:“幫主果然神機妙算,果真來人了。”
“哼……”花豹幫主得意笑了一下。
等著對方把門開了,花豹一擺手,也不下轎,六個幫眾大搖大擺地將花豹抬了進去。
……
主廳。
花豹喝了一口王莊瓦舍的茶,碎了一口茶葉:“這茶忒難喝了。蕭老弟,你這茶不行啊,遠(yuǎn)不如城西花月樓的茶啊。”
花月樓是臨河縣的青樓之一,跟王莊的瓦舍勉強算是同行。
瓦舍的蕭掌柜,此時沒有了前往林家的跋扈,只剩下了謙卑和恭謹(jǐn)。
“花豹幫主說笑了,我們這瓦舍就是個雞窩而已,小本生意,哪里能跟花月樓比?”蕭掌柜斷了一臂,正剩下了一條手臂。
顯然,這也是林平安之女林心蟬的杰作。
“所以說,你們?nèi)四侨眨涣制桨驳男∨畾⑵屏四懽印!被ū獛椭餮凵褙啃钡乜粗捳乒瘢馈?
蕭掌柜習(xí)慣性地想要拱手回話,卻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少了一根手臂,神色失落道:“是,花豹幫主可別小看這女子,她雖年幼,卻是武夫,還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劍法。”
“嗤……”花豹直接打斷了蕭掌柜,絲毫不在乎對方的臉面,嘲諷道:“那小姑娘是武夫,你們?nèi)司筒皇俏浞蛄藛幔俊?
“我們……”蕭掌柜落寞道:“我三人雖也是武夫,也不過是剛剛?cè)腴T,平日里震懾一些普通百姓尚可,對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