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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關于“心”的可分割性研究

我們必須面對這樣一個事實,那就是世界上存在這樣一部分人,他們的“心”是可以被分割成若干個彼此互不侵擾的區塊的。這些被切分出去的部分,彼此之間相互獨立,且互不相知,從邏輯角度上來說,它們是互相補充、共生排斥的。除了一些機體理應共享的功能之外,其余功能或屬性都被單獨劃分到了某一個部分當中。只要賦予某部分一個屬性,那么其余部分的此類屬性必然就是空缺的。就好比一家人分派水果,大兒子拿到了蘋果,小兒子拿到了香蕉,他們都只能拿走一類果實,并且獨享它們。但是一些公共資源,比如說盛裝水果的盤子,任何一個孩子都不會獨享,他們每人手中都會拿到一個。

對于這個定義,詹納也是經過了確切研究之后才推算出來的。他找到長期與自己合作的協識脫離病患者尤姬,將她催眠。完成這一個步驟之后,詹納將一些標有數字符號的紙牌放進了尤姬的口袋中,然后對這名處于催眠狀態的患者說道:“當醒來之后,但凡標號為3的倍數的紙牌,你都是看不見的。”

囑咐完這句話之后,詹納喚醒了尤姬,然后讓她依次讀出自己口袋當中的紙牌編號。令人驚訝的是,尤姬跳過了9、12、18等這些與3的倍數有關的數字!

這其實有力地解釋了“心”被分割的現象:在催眠狀態下,尤姬的上層意識和下層意識被分離開來,而受到提示的下層意識捕獲到了“無法看到與3的倍數有關的紙牌”這一指令,她醒來之后,處于隱性狀態的下層意識發揮作用,將部分符號藏匿起來。

現在還沒有結束,詹納又開始和尤姬暢所欲言地聊天,誘使她陷入一種極度認真的熱聊。而在這個時候,他的助手則看準時機,拿著紙和筆,令尤姬寫出自己剛剛看到的字符。結果這一次,尤姬寫下的全都是9、12、18等號碼,其余數字則全部被排除在外。

這個結果更加證明了,尤姬其實“看見了”那些自稱“沒有看見”的紙牌。只不過,這些印有9、12、18等字號的紙牌已經進入了她的下層意識區域,并因此與處于顯性狀態的上層意念隔絕了。

可以說,催眠術可以很好地幫助一個人找出自己處于隱性狀態的下層意識。同時,詹納還證明了,這兩層意識是互相排斥、互為補充的,當“一個浮于水面”的時候,另一個就“潛于水底”。這個發現似乎給醫學界也帶來了福音,那就是詹納推定:“協識脫離病患者發病的原因,就在于常態下的上層意識受外力因素隱匿,而下層意識由此凸顯,繼而催生出了肢體或器官失感的現象。”

按照詹納的觀點,像癱瘓、肌肉萎縮這樣的疾病,也都是因為上層知覺遭受排斥而造成的。但是毫無疑問,人體的這些功能——如果不是遭受到了毀滅性打擊,它們一定還保留于某一塊意識區域之中,因此,只要將它們從沉睡當中喚起,這些生理功能也就能夠得到修復。但是,具體如何使用催眠功能喚醒那些被藏匿起來的生理功能就是一個更為繁復的命題了,我們在這里不做更進一步的贅述。

此外,詹納還曾經觀察過一些醉漢。當這些瘋瘋癲癲的人被送進醫療室的時候,醫生不得不一邊檢查他們的身體狀況,一邊和這些人答話。趁著這個機會,詹納就會悄無聲息地介入到本次交流當中來,他用低沉的語氣吩咐這些夸夸其談的醉漢執行一些動作。

“你往前走兩步”“蹲下”“趴在地上”……奇怪的是,這些指令,都得到了醉漢們的“一致擁戴”:他們一邊天南地北地和醫生聊天,一邊恍恍惚惚地完成詹納交代給自己的任務。但是這一系列活動都沒有被醉漢“察覺”到,事后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他們會無一例外地攤開雙手,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說:“什么?我剛剛那樣做過嗎?難道我不是一直坐在這里,溫順得像一只小羊羔嗎……”

另有一名女士,她專心致志地坐在桌子前讀書寫字。這個時候,研究人員上前要求她回想一名曾經見過的男子的姓名。這位女子拼出了對方名字的第一前綴,剩下的部分一時間記不太清楚了。但是研究者通過仔細觀察,卻發現這位女士將那個名字完整地寫在了她面前的那張白紙上——而這一切,卻是完全在她自己毫不知情的狀態下完成的。

還有一件事也值得引起大家的思考。有一位年輕的卜師,他能夠熟練地在自己的卜盤上書寫字句。詹納在見到他的時候,和他做了一次實驗性質的約定。在對卜師的右手進行了麻痹化處理之后,詹納拾起一根針開始點刺這只手。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卜師的頭是轉向另一側的,他根本看不到詹納正在執行的動作。由于肢體是麻痹的,所以強烈的刺痛感根本傳遞不到年輕卜師的神經當中去,他也沒有對這些侵害性動作做出任何反抗,但是他隨手寫就的卜盤卻反映出了另外一種情形:這只失感的手在卜盤上“自作主張”地寫下了一連串憤怒的語言,以此來控訴和反抗外界的傷害。

為什么用針扎一只麻痹的手,這個人的主觀意識感覺不到疼痛,而自己的下層意識卻爆發出了強烈的憤慨呢?答案是顯而易見的。有一些受到了催眠的人,他們在醒來之后,會執行自己在催眠狀態之中接收到的指令。這就極其明顯地證實了我們的結論:“心”是可以被分割的,在正常狀態下,人的一舉一動都由上層意識來控制。但是除了這一層意念之外,還有處于隱性狀態的意識層,它們惟有在顯性意識受損的狀態下才會凸顯出來,取代對方的位置。換句話來說,那些受到催眠的人,他們在執行自己被催眠時所接受到的指令時,其本身狀態依然是麻痹的,因此,事后被問起之時,他們不會記得自己剛剛做了什么。關于這一則推論,堅信“眼見為實”的埃蒙德·格尼和波尼斯都有過類似實驗,并且也得出了相同的結論。

那么,確認了若干意識層之間可以被區分但互相對立排斥的現象之后,關于“心”的可分割性研究,是不是也就到此為止了呢?答案顯然是否定的。當一個人在多層意識之間相互轉換的時候,他固有的人格,也就是通常狀態下的上層意識,往往會自發性地創造出某種“合乎常理”的幻覺,對自己進行麻痹。就像是經常參加詹納先生實驗的尤姬女士,當她的顯性知覺認為自己在編織毛衣的時候,她的隱性知覺正在書寫信函;當她自認為自己正在家里小憩的時候,她其實已經走進了醫生的診所。

這樣的推測看上去有一點不可思議,但是我們仔細推算,就可以從中分離出有價值的信息。在正常狀態下,不同層級的意識處于和平共生狀態,它們有自己獨立的活躍區域和觸發條件,惟有遇到外來因素的壓力,才會出現越界、替換等現象。但是就和現實社會一樣,意識層級之間的過渡和轉換同樣也是尋求“穩定”的,因此,為了維護突變之際的穩定性,被替換的意識層向腦部發射一個短暫的幻覺迷態同樣是可以理解的。

那么,對于“心”的可分割程度如果體現到每一個社會個體身上,又將是全體一致、還是互有不同呢?換句話說,不同的人在面對相同的催眠實驗時,他們展現出來的意識層級更迭,在“入戲程度”上是否有所區別?對于這個問題,詹納也給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認為,一個人在催眠狀態下的意識層級剝離、交替的可能性,與這個人本身的精神強度、心理穩定因素有關,越是內心世界強大的人,他們受到催眠侵擾的可能性就越低。一個被定義為“協識脫離”的女人,她的精神狀態必然是脆弱的,過度虛弱的神經組織無法承載、統一這個人的意識系統。就像是一個內亂頻仍的國家,它在處理本國經濟危機的時候,往往顯得有心無力,甚至還會被拖入舉國破產的漩渦;而一個身體強壯的農夫在病毒肆虐村莊的時候,總是能體現出更頑強的抵抗力。關于意識的分割受制,自然也是同樣一個道理。我們說某一個人瘋了,那他必然是受到了過度的精神刺激。而在現實生活當中,一個郁郁寡歡的人和另一位活潑自信的人相比,很顯然前者患上精神類疾病的可能性更高。

當然,這個論斷也不是憑空臆想而來的,詹納先生為了證實結論的正確性,同樣設計了精妙的實驗:首先,他找到一名實驗者,然后對其進行了催眠處理。本次實驗結束之后,又有另外一名催眠師找到了這位實驗者,然后對他進行新一輪的催眠。

又過了大約一周的時間,詹納再次找到那位受到催眠的實驗者,要求對方配合調查。由于上一次催眠師的“咒語”還沒有解除,這名受訪者的情緒臨界點非常薄弱,他還沉浸在上一位催眠師給自己營造的那個夢境中,久久不能擺脫。而且,由于精神力的脆弱性,詹納只需要使用非常簡單的引導,就能夠讓這位受訪者陷入深層次的麻痹狀態。這也證實了,在意識分離的操作過程中,那些精神或者心態薄弱的人,更易于在意識層交替時失去對“自我”的掌控。

通過以上論述,我們似乎已經得出了“心”的可分割性。一些在正常狀態下悄然不懂的意識層級,會在某些因素的誘導之下占據高位,然后讓一個人顯現出另一番模樣。關于意識層級的突變因素以及相關理論在醫學方面的應用,我們暫時不多贅述。惟一可以明確指證的是,類似的神經層迭變大都是從“一個脆弱而又敏感的軀體”開始的,而要讓自己的生活更加規整有序、讓自己不至于對身邊人猛烈的警示充耳不聞,就需要讀者多多加固自身的精神防線了。

話說回來,有關于催眠和層級意識的探討,同樣也告訴我們這樣一個道理,那就是主觀意念之中出現的事物,并不完全屬于真實的存在。這一點也是廣大情感豐富或是精神力稍不穩定的朋友所需要多加重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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