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策略在反面:以全景戰略抓住工業4.0時代的商機
- (加)鮑勇劍
- 2039字
- 2019-01-04 18:25:05
讓失控“發酵”成顛覆
|時事微評論|
控制可以,超穩就危險了,對此普利高津(Ilya Prigogine)的“耗散結構”理論已經提供了科學的解釋。一切都處于“成、住、壞、空”的動態失衡中。控制達到的暫時均衡與穩定有自己的周期,違反周期,強行保持超級穩定,不僅浪費隱含的機遇,更是自找麻煩,囤積危機。
參觀騰訊的人經常喜歡問“微信”的決策過程。得到的回答則很簡單:允許失控。像發現青霉素一樣,讓不經意的“偏差”發酵一會兒。
像Airbnb.com和Twitter一樣,顛覆模式常常發軔于不經意的機會。它們往往以“弱信號”的形式出現在眾人面前,但敏感的創業者能想象它可能成長出的樣子。與較穩定環境下的常態規劃決策不同,新模式能否成功,只有通過變化的過程逐漸呈現出來或衰變下去。它是一個關于變化狀態(變態)的決策問題。
弱信號有多種形式,甚至會呈現一個新視角,刺激人們重新整理已經了解的事實。例如,在斯諾登暴露美國國家安全機構的全面監控網絡后,成立于2010年、以隱私保護(不跟蹤上網記錄)為賣點的duckduckgo.com搜索引擎的日訪問量從200萬上升到500萬,季度平均增長率從2013年前的200%上升到2014年的500%。“棱鏡門”讓人們重新認識了這個挑戰谷歌模式的“丑小鴨”。
讓我們來認識并且感知顛覆模式是什么,以及它將帶來怎樣的沖擊和改變。
顛覆帶來生死沖擊
商業模式的基本活動包括價值創造、占有和維持、交易與交換、資源獲取與利用。當基本活動穩定下來,成為周而復始的習性,此時,組織成員之間有了較固定的互動聯系模式,結構便形成了。因此,穩定后的商業模式呈現出三大結構:價值結構、交易結構和資源結構。
熊彼得的“破壞性創新”和克里斯坦森(C. M. Christensen)的“創新者的困境”解釋了顛覆模式為何會帶來生死沖擊:①它從低成本的新技術開始,提供不全面但單項效果明顯的產品;②對性價比敏感的客戶選擇消費它的單項效果;③在流行中,它不斷降低成本,逐步包含新的價值功效;④隨著規模的擴張和深度的加深,它取得結構性的優勢,顛覆舊技術,進入高、中、低客戶群;⑤網絡通信技術盛行后,顛覆性技術以光速蔓延到所有行業。
因為顛覆模式有摧毀性的潛力,當管理層感受到沖擊時,他們往往因為擔心沒有機會反應而陷入恐慌的心態。
恐慌特征
變態決策與常態決策的重要區別在于決策者的心理狀態。2011年2月,當新上任的諾基亞總裁埃洛普(Stephen Elop)宣布變革新策略的時候,他在北京的中國同事已經在紛紛尋找新東家。一旦管理層陷入恐慌的心理狀態,他們選擇和執行顛覆模式的效果不但大打折扣,而且會助長危機越過臨界點,進入無可挽回的潰散過程。同時,如果管理層能夠將恐慌轉換成“緊迫感”,將有利于創新的決策。
恐慌心理是顛覆模式決策必須考慮的前提條件。在它的影響下,一般決策者的表現如下:①缺乏關于決策對象的完整信息;②容易放大事件對自己生存的影響;③缺少直接判斷的依據和指標;④容易聯想災難性的后果;⑤容易受專家意見的左右。
針對顛覆模式引發的恐慌心理有兩種管理狀態:①恐慌激起管理層的“自動駕駛”思維模式,將精力放在業已熟悉的舊業務活動中,力求用降低成本和提高效率的方法求生存;②管理層利用恐慌心理提升組織的緊迫感,調動積極性,為創造新業務服務。
華為的任正非常用“華為的冬天”來警示管理層需要勵精圖治,英特爾的前總裁格羅夫(A. Grove)也用“只有偏執狂才能生存”告誡團隊,它們都是管理層善于利用自然的恐慌心理的案例。
不確定性和實踐性
顛覆模式難以馴服,因為它包含不確定性及“實踐性”(praxis)。
常態決策中,商業模式已經有廣泛的事實支持,有歷史數據的反饋(feedback)。因此,按標準化的最佳表現行事即可。
可是,著眼創造不同未來的顛覆模式沒有這些過去時態的反饋。它投射創造性的活動到預想的未來,是未來時態的“前瞻反饋”(feedforward)。這就注定了它包括奈特(Frank Knight)所說的不確定性:對小概率事件,我們必然存在無知的盲點。
早在1929年,通用汽車公司就參股了波音的前身“福科”,在年報上,通用汽車公司解釋說,無法描述飛機的未來,但“通過參股,我們置身空中交通之前沿,有機會深切理解其中的問題。據此,通用則能獲取逐步清晰的評估證據,增長判斷能力,進而決定發展的策略和政策”。
通用以前瞻性的行動應對不確定性,也意味著不確定性中包含可創造性。顛覆模式的未來不能用常態的線性假設去推導,它是一個邊做邊成形(或邊潰散)的“非線性變態”過程,這就是顛覆模式的“實踐性”特征。
雙靈活能力
應對顛覆模式,企業需要“開發新地租”和“挖潛舊地力”的雙靈活能力。
并不是每種顛覆模式都能為創造者帶來“先行者的紅利”。“網課”(coursera. com)曾聯合來自斯坦福等大學的名教授,試圖顛覆傳統大學教育。兩年過去了,它不得不重新尋找和傳統大學互補的模式,而非顛覆。借用經濟學的尋租概念,用顛覆模式創造新產業猶如“開發新地租”,它需要設計合適的轉型過程。
顛覆模式也并不是非得將現有業務“革命”才會成功。同樣是書店,發源于大阪的“蔦屋書店”(Tsutaya Books)把書店開成文化的廟會,視傳統書店消亡為擴張的機會,在全日本開了1400家分店,它成為傳統書店利用網絡技術強化現有業務的成功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