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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泄密(4)

  • 獵狐計劃
  • 林和平
  • 4993字
  • 2016-08-30 10:17:53

“是。”陳軍一邊掛斷電話,一邊和搭檔趙吉祥下了車,快步跟了上去。

林天陽走到馬士平門口,敲了幾下,屋里沒有反應(yīng)。小馬使勁擂了幾下門,還是沒反應(yīng)。

隔壁探出個腦袋看看他倆,林天陽笑著問到:“請問你知道馬老師在家嗎?”

“前天看到他了,這兩天沒看到人。”

“謝謝!”林天陽對隔壁說完,便掏出皮帶上掛著的鑰匙串,拿出一把插進鎖孔,再把一個細長的工具插進鎖孔上方一撥,門開了。

隔壁的腦袋立即縮了回去,緊跟著一下“砰”的關(guān)門聲。

剛推開門,林天陽就聞到了空氣中有一絲淡淡的腐臭味,他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別進去,快開燈!”林天陽一把攔住正欲進門的小馬。

這句話嚇了小馬一跳,他摸索到墻壁的開關(guān),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按開了燈。

里屋的房梁上吊著一個人!

這套房子外邊是一間10平方米左右的小客廳,擺著一張簡易飯桌,兩張塑料凳,桌子上還有沒洗的碗筷,旁邊是窄小的廚房廁所。往里的臥室門開著,臥室的薄木條天花板被鑿開了一個大洞,露出屋頂?shù)哪绢^房梁,一根尼龍繩繞下來,吊著一個光著腳的男人。還是那副黑邊眼鏡,讓人一眼就認出,死者就是錄像畫面中的馬士平。

小馬嚇得臉色發(fā)白,大氣都不敢喘。林天陽忍住惡心,深吸了一口帶著腐臭味的空氣,穩(wěn)定住情緒,冷靜地看著尸體對小馬說:“通知劉主任,馬士平死了。”

林天陽小心翼翼地走到尸體前,上下仔細打量著。馬士平身上的花格睡衣有些凌亂,尼龍繩深深地勒住了他的頸部,舌頭半露在嘴外,面部青紫,眼珠鼓得跟金魚眼一樣。旁邊書桌上擺放很隨意,上面放著一張攤開的白紙,上面寫有幾行字。林天陽沒敢動,湊近一看,是遺書。

“我的死是一種解脫。這十幾年來,我無時不刻沒有后悔自己當初的一念之差。感謝朋友們這十幾年來對我的照料,讓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氣。現(xiàn)在,我要到另一個世界,只有在那里,我才能擺脫所有的痛苦。馬士平。”

看完遺書,林天陽禁不住想伸手去拿,這時聽到門口陳軍的質(zhì)問聲,他便縮回了手。

“你們這可是越權(quán)了,在我的印象中,情報站好像沒有在軍事區(qū)外的偵察權(quán)吧。”陳軍和趙吉祥也到了門口,怒視著小馬說。

林天陽轉(zhuǎn)身走出來,看著陳軍嚴肅地說:“通知法醫(yī)來吧。”

“什么?”

陳軍立即推開小馬朝屋里一看,眼前的場景也使他呆住了。“可能你得跟我們回局里解釋清楚。”陳軍驚愕地看著尸體,說得很慢。

“這和我們沒關(guān)系,我們剛上來!”小馬著急了,林天陽沒有說話,只看著屋里馬士平的尸體。

陳軍回頭陰著臉看看他倆,掏出手機撥通崔仁杰:“崔處,馬士平死了。”

“什么?保護現(xiàn)場,把林天陽他們給我扣下。”崔仁杰在電話里大嚷道,連林天陽都聽見了。

“通知劉主任沒?”林天陽問小馬。

“還沒來得及。”

林天陽拿出手機想了想,還是撥通了劉麗。

“找到馬士平?jīng)]?”劉麗在電話那頭急切地問。

“他死了,在屋里上吊的。”

沒過一會兒,十幾輛警車呼嘯而至,閃爍的警燈和刺耳的警笛引起了對面住戶的好奇,大家紛紛從窗戶探出腦袋,驚恐地望著這邊。樓下也擠滿了聞聲而至的人們,有的在交頭接耳,有的踮起腳向樓上望,有的冷冷地看著忙忙碌碌的警察一聲不吭。

當警察抬走尸體時,林天陽又看到了那副黑邊眼鏡,和那雙光著的腳。

06

5月16日清晨,鄧中民笑瞇瞇地起身沖了杯茶,遞給劉麗。

“劉主任難得賞光,我這可是真資格的龍井,您品品。”

“鄧局的茶肯定沒得說,小林他們兩個昨晚能喝到鄧局的茶,那是福氣。”劉麗不動聲色地抿了口茶,說得不緊不慢。

“呵呵,劉主任見外了。其實也沒什么事,小林他們把情況說清楚了,昨晚就回去了,劉主任還親自跑一趟,打個電話不就完了嗎?畢竟咱們是兄弟單位嘛。”鄧中民一直保持著微笑。

“鄧局,你說這馬士平怎么就死了呢?是自殺,還是他殺?”劉麗瞅著鄧中民,看到他的眉毛抬了一下。

“本來呢,這個事我想有了正式結(jié)論再給你們發(fā)個通報,畢竟他牽涉到了泄密案嘛。劉主任既然現(xiàn)在問起,我就直說了,根據(jù)法醫(yī)的尸檢報告,馬士平應(yīng)該是死于兩天前,死亡已經(jīng)超過48小時,也就是死于13日夜里,死亡原因是窒息。從現(xiàn)場勘查來說,現(xiàn)在還沒有發(fā)現(xiàn)他殺的跡象。”鄧中民一句一頓地說。

“哦,那是自殺?”劉麗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裝出隨口一問。

“呵呵,劉主任您怎么看呢?對了,小林他們怎么會在那啊?昨天問他,他說這是軍事機密,呵呵。”

劉麗也笑笑,清了清嗓子說:“我們是在檢查監(jiān)控錄像時,偶然看到馬士平在大門口晃了一下,所以我就讓小林他們?nèi)タ纯瘩R士平。誰想到他居然死了!”

一聽到錄像兩個字,鄧中民的眼睛亮了一下:“哦?這段錄像可是關(guān)鍵證據(jù)啊,劉主任,這可得給我們復制一份,還是我們這邊在負責偵查工作嘛。”

“是關(guān)鍵證據(jù)?行,那您派個人過來復制一份去,沒問題。”劉麗爽快地答應(yīng)下來。

“鄧局,這馬士平就沒留下什么線索?也給我們復制一份嘛,”劉麗向前欠了欠身子,“我好給局里匯報用,出了泄密案,局里的首長很關(guān)心啊。”

“對對,情報共享嘛。可是據(jù)現(xiàn)場勘查,真沒什么可疑的地方,要是一有什么發(fā)現(xiàn),我一定通知你們。”鄧中民一臉誠懇,但語氣卻是沒商量的。

“那封郵件可以給我們一份吧,我得給首長匯報。”劉麗堅持著。

“喲,那可不行。省廳的領(lǐng)導專門打了招呼,這封郵件沒上頭同意,必須保密。我也沒權(quán)力給啊。”鄧中民越發(fā)誠懇了,眼睛都瞇在了一起。

“那好,小林他們沒什么事,我就走了。”劉麗的眉毛向上跳起,樣子很是不滿。

“我送送你。”

鄧中民陪著劉麗友一路有說有笑,一直送上車。

當劉麗坐穩(wěn)了位置,心里罵了句:“老奸巨猾!”

林天陽走進辦公室,把軍帽往桌子上一扔,點上煙,猛吸一口,再長長地吐出一團霧。這么兩天下來,他感覺象是被眼前這團煙霧罩著一樣,什么都看不清。本來馬士平可能是個線索,可他死了。從尸體發(fā)出的腐臭味來看,應(yīng)該有幾天了。案發(fā)是13日晚11點,上午他又在激光實驗室門口出現(xiàn),這應(yīng)該不會是巧合。他為什么被殺?難道他是威脅?

正想到這,劉麗敲了下門進來。林天陽馬上打斷思路站了起來,說:“主任。”

“恩。我剛?cè)チ藝簿郑R士平死于13日夜,已經(jīng)有兩天了。”劉麗一邊說,一邊在沙發(fā)上坐下。

“他們認為是自殺還是他殺?”林天陽急切地問。

“他們還沒有什么結(jié)論。你的意見呢?”劉麗無奈地攤開手,滿臉疑惑。

“是他殺。”

“為什么?”劉麗來了興趣,她很驚奇林天陽的肯定。

“當我進去的時候,看到馬士平屋里的碗筷沒有洗,而且他沒穿鞋。”

“接著說。”劉麗聽得很仔細,點了下頭表示鼓勵。

“中國人有視死如生的習俗,也就是要把死者當成活著的人來看待。所以,一般自殺的人往往會穿戴整齊,還會把屋子打掃一番,好干干凈凈地到陰間去。馬士平就算不信鬼神,但如果做出自殺的決定,我想,他是不會不穿鞋就走的。”

“恩,有道理,這的確是個疑點。”劉麗非常贊同地點了點頭。

“我還看到桌上有封遺書,寫的是‘我的死是一種解脫。這十幾年來,我無時不刻沒有后悔自己當初的一念之差。感謝朋友們這十幾年來對我的照料,讓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氣。現(xiàn)在,我要到另一個世界,只有在那里,我才能擺脫所有的痛苦。馬士平。’”林天陽記得一字不差,不愧是學偵察的出身。

“剛才去國安局,鄧中民對這封遺書提都沒提。問我要錄像倒是積極得很呢!”劉麗有點忿忿不平。

“國安局不想我們插手,這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們查電腦的時候大張旗鼓,看起來是志在必得。可之后,就沒什么動靜了,我是指針對激光實驗室,反倒是派人跟蹤我們。”林天陽說出了自己的困惑。

劉麗聽了,不由得將雙手抱在胸前,扭了一下,好讓身體舒服地靠在沙發(fā)上。她想了想,抬頭說:“你的看法是什么?”

“他們不會是一腳踩空了吧?”林天陽虛著眼,似乎在從眼前的煙霧中尋找靈感。

劉麗楞了。

“別亂猜,人家既然都上門查了,肯定是掌握了足夠的證據(jù)。”劉麗顯示了一個領(lǐng)導應(yīng)有的穩(wěn)重,可聽林天陽這么說,心里也有點打鼓,畢竟激光實驗室是關(guān)系我軍未來戰(zhàn)場控制權(quán)的一個重要保障。

“我是隨便說說。”見劉麗這么說,林天陽只好打住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西都市國安局會議室里,鄧中民和大家一起看著投影屏幕。屏幕是顯示著馬士平穿軍裝的相片。陳軍站在一旁,用紅色激光筆指向屏幕。

“馬士平畢業(yè)于浙江大學光學系,曾是激光實驗室的高級工程師,中校軍銜。1996年,馬士平使用IC公用電話聯(lián)系A(chǔ)國駐西都領(lǐng)事館,主動提出他可以為A國提供我國絕密的“天劍計劃”,遭A國領(lǐng)事館拒絕后,他多次設(shè)法聯(lián)系境外機構(gòu),妄想以“天劍計劃”為代價,換得A國綠卡,后被我局破獲,法庭以泄露國家機密未遂判處他5年有期徒刑。2000年,馬士平提前一年出獄,在西都市電腦職業(yè)培訓學校做兼職教師,另外還開過商店、小吃店等,都不成功,生活比較艱難。”

陳軍換上由監(jiān)控錄像上截屏的圖像,說到:“這是激光實驗室5月13日上午監(jiān)控錄像所拍攝的畫面,畫面上的人經(jīng)確認正是馬士平。我們可以看出,馬士平當時打扮成拾荒匠,但是據(jù)我們調(diào)查,馬士平雖然生活比較艱難,但還沒有到靠撿垃圾為生的地步。況且他一直有兼職電腦教師的工作,平常穿著還是比較得體。因此,他的出現(xiàn),絕不是巧合。而在他出現(xiàn)之后,鄭曉天離開激光實驗室,回家?guī)蟽鹤尤チ酸t(yī)院,一直到第二天才返回激光實驗室。也就是在當晚,泄密郵件發(fā)送。”

陳軍換上馬士平死亡現(xiàn)場的照片,說到:“5月15日傍晚,情報站的林天陽等人有行動,因此,我和趙吉祥一起跟蹤他們,發(fā)現(xiàn)馬士平已經(jīng)死亡,根據(jù)法醫(yī)尸檢報告,死亡時間在48小時前,也就是5月13日的夜間,死亡原因為窒息。現(xiàn)場除了林天陽走進屋所留下的腳印外,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人的腳印、指紋等痕跡,門窗也完好無損。屋里留下的遺書,據(jù)筆跡專家鑒定,為馬士平自己的筆跡。”

陳軍收起激光筆,說:“情況介紹完畢。”

崔仁杰滿意地點點頭,對另一個年輕人說:“小黃,你介紹你那邊的情況。”

小黃名叫黃志華,才分來沒兩年。他點開鄭曉天的照片,接著介紹。

“我們組負責調(diào)查激光實驗室的技術(shù)人員,5月13日案發(fā)當天,除鄭曉天外,實驗室其他人都留在單位宿舍,由于沒有作案時間,暫時可以排除。在外圍調(diào)查中我們發(fā)現(xiàn),鄭曉天與馬士平是好朋友,在馬士平出獄后,兩人還有接觸。”

見介紹完畢,崔仁杰示意開燈,對鄧中民低聲說:“鄧局,您看?”

鄧中民略一思索,問到:“小黃,他們的接觸具體有哪些?”

“馬士平開小吃店曾經(jīng)向借鄭曉天借過錢,并且,馬士平也幫鄭曉天照看過孩子。鄭曉天的孩子有心臟病。”

“嗯!這是正常交往,不能說明什么。5月13日鄭曉天一直在醫(yī)院嗎?”

“是的。一直到晚上9點,孩子沒什么事后,才和孩子一起離開了醫(yī)院,現(xiàn)在孩子只是在家靜養(yǎng)。”黃志華回答。

“這孩子什么病?”

“一種比較少見的心臟病,很難治,如果做手術(shù)的話費用比較高。”

“大概得多少錢?”鄧中民神色凝重地問。

“可能得20萬左右,而且手術(shù)風險很大。醫(yī)生曾建議他帶孩子去A國醫(yī)治,那邊的技術(shù)好些,把握高,但費用就不止20萬了。”

“A國?”鄧中民的眉毛立即擰在了一起。

他多年養(yǎng)成的思維習慣地開始了飛速運轉(zhuǎn):馬士平曾經(jīng)和A國聯(lián)系,想出賣情報;泄密郵件是發(fā)往A國的;醫(yī)生建議鄭曉天帶孩子去A國做手術(shù),而且費用遠遠高于20萬人民幣,絕對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盡管他每月有著近萬元人民幣的收入。更讓人起疑的是這兩人認識,還是朋友,在馬士平出獄后,兩人還有著些許聯(lián)系。A國,這幾條都和A國有關(guān),可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想到這兒,鄧中民默默地掏出煙,崔仁杰馬上給他點上。整個會議室的人都看著鄧中民,沒有人說話,大家都知道鄧中民的習慣,思考的時候不喜歡任何人打斷他的思路。

“13日那天,馬士平離開激光實驗室后去了哪?”鄧中民吐出口煙后問。

崔仁杰說:“我們還在查。”

“老崔!你說他們會不會是見過面?”鄧中民突然間這么一問,嚇了崔仁杰和大家一跳,要知道鄧中民是多年的老偵察,沒有證據(jù)絕不亂猜,也不允許別人亂猜。他還常常告誡大家,國安局是國之重器,權(quán)力很大,所以在查案中要保持冷靜,不能被自己的猜測所左右,否則很容易造成冤假錯案。

“不對不對!”鄧中民狠勁掐滅煙,“我這是沒根據(jù)地瞎猜,不能影響你們的偵辦工作。”

“也不是沒有可能。”陳軍嘟噥了一句,底氣不是很足,但在安靜的會議室里,這聲音足夠每個人都聽得到。

“小陳!我們國安局辦案得講證據(jù),千萬不能瞎猜,只有證據(jù)才有資格說話!明白了嗎?”鄧中民明顯地提高了聲音,一臉嚴肅。

“是!”大家異口同聲。

07

“崔處,我們查到了,根據(jù)值班護士的回憶,13號那天下午,有人去醫(yī)院看過鄭曉天的兒子,我們就給她看馬士平的照片,護士一眼就認出這個人就是馬士平!”黃志華在電話里很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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