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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泄密(3)

  • 獵狐計劃
  • 林和平
  • 4986字
  • 2016-08-30 10:17:53

04

“你是做情報工作的,還是在找對象?直覺?我們做情報工作不是靠直覺,是靠嚴密的分析,是實證!”當劉麗聽到林天陽說出直覺兩個字時,忍不住火了。

“掌握全部資料的只有鄭曉天一個人,而且13號那天他還回家了,這正是泄密郵件發送的時間。你還直覺不是他泄的密。我告訴你,現在就他的嫌疑最大。”

林天陽也找不出什么理由反駁。

“實驗室設了那么多道保密措施,結果還是泄密了。我給你兩天時間,必須給我找出泄密源!”

“是!”林天陽一個立正。

出了辦公室,林天陽走進電梯。聲像技術室在頂樓,激光實驗室的監控錄像通過軍用光纖線路一直連接到那里。每天每一個攝像頭所記錄的視頻都會被保存到技術室的服務器里,通常會保留一個月,如果沒有疑點,就可以刪除。

技術室里有十幾位軍官正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各自的電腦,監看著過去一個月來的所有監控錄像。

“有沒有什么疑點?”

“資料太多,我們倒著從頭看,先檢查了13號那天的視頻。劉主任還叫了幾個同志來幫忙,現在才看到10號的,沒發現什么可疑的。實驗室所有的人都是按部就班的在工作?!奔夹g室的小張回答說。

“如果內部沒什么疑點,那實驗室外面呢,我們在墻外、大門口也有監視器,這些視頻有什么疑點?比如不象周圍居民的人,遮遮掩掩地向里面張望,比如小販、乞丐、撿垃圾的這些人?”

“13號上午,倒是有個撿垃圾的從門口過,往大門里張望了一下。不過,從實驗室的大門望里看,望也望不到什么啊。”小張的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電腦上那些視頻。

“把那段視頻調出來,我看看。”林天陽滿心疑慮地說,做情報工作的,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疑點。

畫面上的收荒匠蓬亂的頭發下,胡子也亂糟糟的,一邊肩上背著個蛇皮口袋,穿著比較破舊,手里拿了根竹棍,可能是鼓搗垃圾桶用的。唯獨他戴著的那副黑邊眼鏡,不算太糟。當他走過大門時停下望了一眼,衛兵一聲喝,他立即走開了。

林天陽有些失望,這是個很普通的舉動,實驗室門口掛著“軍事管理區”的牌子,還有持槍的衛兵,這都足以引起任何一個過往行人的注意。張望一下,甚至停留幾秒,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過了大約半小時,鄭工的車出了實驗室。”小張隨口說了一句。

“嗯。”林天陽應道。這也不能說明什么,鄭工是回去帶孩子看病去了,是通知了情報站的。

“怎么樣了?”劉麗進了聲像技術室。

“主任,現在暫時沒發現什么疑點。監控視頻有整整一個月的,總共98個攝像頭,檢查完還得要些時間?!?

劉麗見大家都在查看錄像,便沒有說話。

林天陽見狀,便說:“小張,你繼續查吧?!?

“好。”

劉麗有些不滿,責備地說:“這么查得查到什么時候?得抓重點,泄密案既然是13號晚上11點發送郵件,那么重點就在13號前三天。只要資料被帶出實驗室,肯定會有異常情況在這幾天發生?!?

林天陽實在想不出這幾天有什么異常發生,只能沉默。

小張看看林天陽,又看劉麗,似乎欲言又止。

“小張,有什么情況都可以講,猜測也可以?!眲Ⅺ惷翡J地察覺到了小張的疑惑。

“我總覺得這個乞丐有點問題?!毙堈f得不是很自信。

林天陽心里暗笑,這也是一個和他一樣憑直覺看問題的人,就等著被劉麗罵吧。

“哦,說說看。”劉麗看來有點興趣。

小張聲音低沉,有些惴惴不安地說:“激光實驗室每天的錄像我都會大致看一下,差不多有一年了。從大門口過往的人,大多是周圍的居民,所以,我通常在視頻里看到不止一次,有些人是天天從門口過。這些面孔我多少會有些印象??蛇@個乞丐,我從沒見過。”

“可是他沒進去,只是在門口望了一眼,而且乞丐也是到處走的,這不奇怪?!绷痔礻柗瘩g說。

“恩,那倒是。”小張聳了下肩膀,繼續檢查視頻。

“什么乞丐?”劉麗用眼睛掃視一下林天陽,警惕地問。

“小張,把13號那天大門口的錄像給劉主任看看?!?

當畫面上那個乞丐扭頭望著大門的鏡頭時,那張胡子拉渣的戴黑邊眼鏡的臉,正對著監控攝像頭。

“停!”

劉麗的這一聲喊,讓整個屋里的空氣一下子都凝固了。所有的人都怔怔地看著劉麗,而劉麗目不轉睛地看著暫停的畫面。這一刻,林天陽體內的血流似乎都停止了,大腦里的思維也被劉麗的這聲“?!倍鴷簳r中止,象是醫學上所說的專業術語——“腦死亡”。他努力鎮定下來,也將目光移向畫面。

“把畫面截下來,放大!”劉麗可能發現了什么,顯得非常激動。

所有的人都圍了過來,林天陽也回過神,仔細盯著畫面。

當畫面逐步放大時,那張邋遢的面容也越來越大。

“馬士平!”

當林天陽聽到劉麗脫口喊出的名字時,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不正是十四年前那樁未遂泄密案的罪犯嗎?林天陽覺得腎上腺素忽地涌遍全身,讓他全身的神經都繃緊了。十四年前,馬士平想出賣機密給外國領事館而被抓,判了5年。而他被捕前正是激光實驗室的高級工程師。林天陽沒見過他,只是聽說過,因為在林天陽分配到情報站的那一年,他已經入獄了。也正是因為他,激光實驗室的保衛措施升級。

“是他,這副黑邊眼鏡,這身形,都是,是馬士平!”整個屋子都聽得到劉麗激動和憤怒的聲音。

“乞丐?還挺能裝!坐了5年牢還沒夠,真是沒救!”劉麗似乎忘了別人的存在,還是一動不動地盯著畫面上的馬士平。

大家都看著劉麗,誰也不敢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小林,你立刻找到馬士平,把他控制起來。如果他有逃跑的跡象,馬上逮捕。”

“主任,我們……”林天陽有些遲疑。

“什么?”

“我們沒有在軍事區之外的逮捕權。”

“現在是什么時候了?要是他跑了,你就去替他坐牢?!?

“是!我馬上帶人去?!绷痔礻栟D身離去。

“回來!”劉麗喊住他。

林天陽問:“還有什么事?”

“知道去哪找他嗎?”

“我會去查。”

“去問鄭工,他們是朋友,應該知道他的地址。另外你們都換上便裝,動作盡可能小點?!?

“是。”

05

崔仁杰帶了幾個年輕人開車將電腦送回了實驗室。當鄭曉天看到他們時,眼皮都沒抬一下,只讓助手簽了接交單,連寒暄的話都沒有,場面比較尷尬。在回去的路上,崔仁杰感到憋氣。他從鄧中民的眼里看出了不安,也知道查激光實驗室非同小可,需要過硬的證據,可那封郵件應該過硬了吧!除了激光實驗室,全省還有哪兒可以出這樣的資料?有些愛好軍事知識的網友,常在一些論壇上說些大話,但都不會涉及真正有價值的情報,只能做吹牛皮用。但這封郵件不一樣,涉及了非常具體的技術細節,外行是編造不出來的,而且又是在黑網吧發送,這說明此人有反偵察意識,肯定是竊密行為。真不知道鄧局長有什么不安的?

“要我說,就先把那個鄭曉天給拘留了,說不定能審出什么線索來呢?”崔仁杰心里說。

這時電話響了。崔仁杰一看,是陳軍打來的。他在去實驗室之前先安排陳軍布置了兩撥人,盯著實驗室和情報站,看來是有動靜。

“有什么情況?”

“崔處,剛才情報站的林天陽急匆匆地開車往東去了?!?

“那你們跟緊了,他們肯定是有什么發現。這幫人如果敢亂來,該怎么辦不用我教你?!?

“是。”

好家伙,情報站動作挺快啊。崔仁杰感到一陣興奮,每當案子進入關鍵階段,他都會興奮起來,有時連續工作三天三夜都不覺得累。他喜歡有案子,有案子就能讓他激動,讓他全力以赴,讓他覺得人生有價值。每當有情況發生,他的大腦就本能地快速運轉起來,去搜索,去分析,去推理,把藏在紛亂現象背后的真相給找出來。而現在,他就處于這種狀態。

掛著軍車牌照的獵豹在西都大道上疾馳,可要不了幾分鐘就得停下等紅綠燈。林天陽一直很遵守交通規則,似乎這也是軍人應該絕對服從的命令一樣。

“馬士平究竟是個什么人?都坐過一次牢了,還敢再次竊密?真是不要命了?!遍_車的小馬問。

“誰知道,”林天陽看看街上的人流,心事重重,“你看街上的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男男女女,一個人一個想法,說不定有的人比他還不要命?!?

林天陽突然想到了什么,睜大眼睛盯著小馬問:“如果,我說的是如果,如果你想弄到激光實驗室的資料,你會怎么干?”

小馬眨巴一下眼睛,尷尬地笑了一下:“我不敢,這事得掉腦袋?!?

“我就是隨便問你一下,又不是懷疑你。說說看!”

“我啊,”小馬想了一下,“我要是馬士平,就把以前接觸的資料好好回憶起來,整理一下,畢竟他也是專家嘛。這學過的東西,一輩子都忘不了?!?

“沒想弄點現在的?”

“現在的?”小馬失聲叫了起來,隨即呵呵笑了,“現在保衛程序多嚴啊,連個麻雀飛過去都有記錄,不是找死嗎?他又不是實驗室的人了,根本不可能進去。”

林天陽嚴肅地問:“如果你是一個間諜,上頭要你弄點實驗室的資料,你怎么辦?”

“那就只有買通內部人,讓內部人去偷出來。”

“花錢?”林天陽還不死心,繼續窮追猛打。

“這花錢是肯定的,但關鍵得有耐心。就象找女朋友,先認識了,再了解她喜歡什么,然后投其所好。”

“要她不愿意呢?人家未必看得上你。”

“那是。所以老手找女朋友,總是先裝得沒搞對象的意思,這樣人家就沒防備,然后一點點接近,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給她解決問題,等你在她心目中是個依靠的時候,那就跑不了。”

“如果你要弄資料,你覺得激光實驗室誰是你要找的人?”

“鄭工啊!他最合適。”

“為什么?”

“掌握全部資料的就他,其他人的資料都只有一部分,就算成了用處都不大。還有,鄭工的孩子是個很好的橋梁。人嘛,都有弱點的。”小馬說完沖林天陽擠了擠眼睛。

林天陽把臉轉向窗外,陷入了沉思。的確,就算馬士平真的牽涉其中,可他是拿不到資料的,只有通過內部人,但內部人又怎么帶出資料呢?而這個內部人,最合適的人選,只有鄭曉天。就連馬士平的地址,都是剛問鄭曉天才知道的。天知道他們有沒有串通起來做些什么,畢竟他們是朋友。

“好像有人跟著我們?!毙●R看了看后視鏡,小聲地說。

林天陽瞥了一眼后視鏡:“國安局的,看來人家都懷疑到情報站了。做我們自己的就行了?!?

獵豹車七拐八拐駛進了城東老工業區的一片紅磚樓前。城市發展似乎沒有眷顧這里,大家住的還是70年代末修建的樓房。這片房子曾經是一家鋼鐵廠的宿舍,都是三層,屋頂鋪的是厚厚的紅瓦,兩邊的紅瓦斜著連在一起形成房頂。這樣的老式紅磚樓的三樓天花板通常是由三指寬的薄木條拼成,中間是碗口粗的方形木頭房梁撐住房頂。林天陽小時候住過這種房子,還和小朋友一起鉆到天花板和紅瓦之間形成的三角型空間去玩過。從樓梯上去,左右兩邊是過道,每邊都有幾戶人家。鋼鐵廠已經停產,原來的住戶大都搬走了,但是房子卻不退,租給了到西都來打拼的外地人。樓道里還有些職工們留下的蜂窩煤爐子,壞掉的門窗、板凳、衣柜這些東西,亂七八糟的占著過道,只留下一人進出的寬度,也沒人管。這些房子以前也叫“母子間”,就是一室一廳,帶廚房、衛生間。按以前的說法,這種套型適合丈夫在外地的女職工帶一個孩子住,所以才叫“母子間”。馬士平出獄后就在這里租了一套,平常到附近一家電腦培訓學校做兼職老師,混份糊口的錢。

林天陽讓小馬把車停在不遠的拐角處,從這里能清楚地看到進出樓道,還能看到三樓馬士平屋子的窗戶。

“等吧?!绷痔礻柗诺箍勘常覀€舒適的姿勢躺下,眼睛卻盯著樓道。

離獵豹不遠的地方,停著一輛黑色奧迪A6。陳軍息了火,拿出電話撥通了崔仁杰。

“崔處,他們在鋼鐵廠宿舍停下了,人沒下?!?

“鋼鐵廠宿舍?他們到哪干嘛?那里有什么人和激光實驗室有關系?”崔仁杰不解地問。

“不清楚?!?

崔仁杰緊鎖眉頭,腦海里閃電般的在思索。

“馬士平!對,14年前激光實驗室泄密未遂案的馬士平就住那,他出獄后我們還監控過他一段時間?!贝奕式芑腥淮笪?,激動地大喊起來。

“他們找的肯定是馬士平!好,你給我盯死了,有情況隨時匯報?!?

“是?!标愜姃鞌嚯娫挘樕细‖F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同車的搭檔趙吉祥看著陳軍說道:“陳隊,咱們這次看來是遇到大家伙啦!”

“也許吧?!标愜姴恢每煞竦拇鸬?,但心里卻開始思潮翻滾,激動不已。

華燈初上,下班的人都陸續回了家,噼里啪啦的炒菜聲伴著字正腔圓的電視新聞播音,還有一對小夫妻的拌嘴,讓整個宿舍都熱鬧起來。

“住這有個優點?!毙●R歪著腦袋說。

“什么優點?”林天陽問。

“熱鬧啊?!?

林天陽聽了,不覺心里一陣暖和。是啊,在電梯公寓住上幾年,你都未必認識隔壁是誰,這是現代社會的通病。林天陽小時候也是住在這種紅磚房里,擠是擠點,但有很多小朋友可以一起玩,鄰居之間也很熟悉,的確很熱鬧。

“這馬士平屋里的燈怎么還不亮呢?”小馬嘀咕了一句,把林天陽的思緒拉了回來。

林天陽皺著眉頭看看馬士平的窗戶,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走,我們看看去。”他說完便和小馬下車走向樓道。

“崔處,他們行動了,看樣子是去抓馬士平。”奧迪車內,陳軍迅速撥通了崔仁杰的電話。

“他們沒權行動,你們跟上去看他們要干嘛,我馬上就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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