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上(15)
- 清季申報臺灣紀事輯錄
- 佚名
- 4811字
- 2015-12-29 09:28:31
今將滬局自造兵船六號,詳列于后:第五號,螺輪兵船。長二百七十六尺、闊四十五尺,深四十尺;實馬力一千八百匹,每點鐘行中里四十里。「克虜伯」一百四十磅彈之鋼炮一尊、八十磅彈之鋼炮三尊、四十磅彈之鋼炮十六尊;可載水師五百名。兼有后裝藥洋槍,其數足敷水師之用。第四號,螺輪兵船。長二百零九尺、闊三十四尺半,深二十六尺;實馬力六百匹,每點鐘行三十里。「克虜伯」八十磅彈之鋼炮一尊、四十磅彈之鋼炮一尊、二十四磅彈之鋼炮八尊;可容水師三百名。有前裝藥、后裝藥二種洋槍,足敷水師之用。第三號,螺輪兵船。長一百六十八尺、闊二十七尺四寸,深十六尺;實馬力四百三十匹,每點鐘行三十五里。「克虜伯」四十磅彈之鋼炮一尊、「胡里知」六十磅彈之熟鐵炮一尊、二十四磅彈之鋼炮六尊;可容水師一百六十名。有后裝藥、前裝藥兩種洋槍足用。第二號,螺輪兵船。長一百八十七尺、闊二十七尺七寸,深十六尺;實馬力四百二十五匹,每點鐘行三十八里。四十磅彈之鋼炮一尊、二十四磅彈之囗炮一尊、八十磅彈之鋼炮一尊;可容水師二百名。亦有前裝藥、后裝藥洋槍足用。第一號,明輪兵船。長一百七十六尺、闊二十七尺,深十六尺;實馬力四百匹,每點鐘行三十五里。鋼炮二尊、銅炮六尊;可容水師一百八十名。第六號,兵船。大小及炮位、器械、水師、均與第五號同。以上兵船六號,俱未延請西人,全系華人行駛。于放炮、列陳之法,久已操練精熟;聽侯調遣,皆可出海交戰,足稱雄壯。
至福建所造之兵船,共有十六號。其大小約與滬局二、四兩號相若;炮位俱系英國鋼炮,亦皆華人行駛。尚有廣省輪船十余號購買于西國者,素系捕盜、護商所用。其槍炮、兵勇俱皆齊備,亦稱精熟。
中國輪船共計三十余號,雖不能大張兵威,亦均可用御外侮;較諸西國雖無奇,比諸日本似少優。所可喜者,數年前各處用兵之名將林立,皆是歷練既久,忠勇可用者。現任沖要者固多,而退居林下者更屬不少;素系身經百戰、氣雄萬夫之輩,正在閑居無事,設有外患,無不欲藉此奮發也。且聞上海、寧波、臺州附近各處尚有數萬人,均系「發逆」肆擾時召募為水陸之勇,經西人所訓練并管帶者;皆能步伐整齊、技藝精熟,身經百戰,勇往直前。倘復召募為勇,萬人可以立集。至各船所用鋼炮及熟鐵炮,皆能打穿鐵甲之船;各戰船雖無鐵甲,然木料堅固,亦頗可供戰陣。而且木船傷損,修理較易;鐵甲破碎,收拾更難也。中國有將如此,有兵如此,有船、有炮又如此;必至不得已而用兵,恐亦非日本之利也。但中國皇帝素性仁慈,不忍使兩國無辜百姓罹于鋒鏑,是以尚在躊躕。若能天心厭亂,使日本君臣悔禍,撤兵回國;俾兩國赤子同享承平,是則中國皇帝之本心耳。若云畏憚,日本則誤矣!
六月初一日(公歷七月十四日——即禮拜二)
論電線
電線之有益于國家也,本館前報已屢論之矣;中國之宜設電線也,本館前報亦屢言之矣。蓋電線者,其巧妙奪夫造化、其傳遞捷于影響;天下之事,固未有若是之速且便也。泰西各國之富強,雖不盡由于此,然未嘗不基于此。蓋朝廷之用兵也,賴電線以通達軍情,則有者多勝、無者多敗;是強之道,出乎此。商賈之貿易也,賴電線以通達市價,則有者常贏、無者常絀;是富之道,亦出乎此:此一定不易之理也。故泰西各國,未有不設電線者。即以英國而論,其電線實設于國家,并非民間私設也。民間之事欲藉電線以通達者,仍歸其信貲于國家;每年所入,實屬不少。除電線局開銷之外,其余貲可以貼補國家之用者,亦不為鮮。
至于朝廷之有機密事務,須籍電線以通達者,更可以分文不費;其利豈不溥哉!此猶言國家承平時之利耳;若夫國家有故,彼此交兵,則電線更屬斷斷不可少者。昔年普、法用兵之時,普兵于兵臨之地,即設電線以傳報;而法人所設之電線,盡為普人所斷。故法人舉動,普人無不知之;普人舉動,法人毫不得知:所以普勝而法敗也。今者,日本兵犯臺灣。夫臺灣遠在海外,去京師數千余里,去福建省垣數百余里;一切緊要軍機,即用輪船遞信,至京師亦須數日、至省垣亦須一日。而日本設有電線,伊傳信至伊國,都可以隨發隨至。前聞閩浙總督李公欲設電線,亦可謂知用兵之先務矣。
然吾以為中國之宜設電線,不但此事也。蓋中國建都偏在北方,至極南之地,動輒萬里;且多陸路,山川阻隔,音信非數十日不能達。其它離京師數千里者,指不勝屈。幅員既廣,傳遞常艱;非有電線,何能速達!故臺灣之事,日本兵已至臺者多日,京師始知;即月前傳說黔苗復叛,至今京師亦尚未得耗也。若有電線,何至濡滯如此!今若于鎮江一處設立電線以達京師,則東南之事易于傳達;其余他處,仍著天下督、撫揆度地勢,次第舉行;則京師雖遠,如同咫尺矣。
或者曰:設電線,誠有益;第費用過大,何由措辦!不知海中之電線,費用誠大;若設于陸地,其費亦不過百中之一耳。若國家設有此舉而仍與民間傳信,收其信貲,則一、二年間所用之款,即可收回;豈不益國便民乎?不然,中國欲惜此費,若準西人電線公司代為設立,凡朝廷有事,即令代為傳遞,亦可分文不給;但許其收取民間信貲,而電線公司之西人亦無不愿也。何也?西人欲傳此法于中國也久矣,故不計其貲之盈虧,但求其事之能行否耳。慎勿謂中國不尚奇巧,置此有益之事于不議、不論耳。
輪船槍炮等事,中國用之,已知其益矣;然彼尚損益參半也。至電線,則有益無損矣;何不一舉而試之哉!
「飛云」船傳來消息
中國兵船名「飛云」者,自臺灣于五月二十三日揚帆來滬,泊于吳淞口外。相傳東兵與生番不復有事,東兵共五千人,分營屯駐于島內,在南境諸處;其兵船,亦皆已離島。西人謂:觀東兵近狀,如何撤兵,惟俟其各兵船之回耳。然撤兵而得賠項,亦仍所望于中國也。西人又云:揆其各情,勢尚似乎不出于兩國用兵。按「飛云」已自吳淞直往天津,相傳帶有沈欽使公文。據(囗),此文系沈欽使自瑯囗〈王喬〉地方托東員赍至臺灣府者也。以是,知沈欽使在東洋營內與東中將商事,而文內之有要辭焉,必矣。
續述「飛云」船傳來消息
茲有一西友謂:昨曾面見「飛云」船主,據云東人之在臺灣者,計共五千五百名;其中為兵者四千名,尚有一千五百名大抵系隨營之人也。華兵則共有六千名,與東兵相距約僅十余里。計營內執洋槍者有三千人,其能習于西國兵法者亦不過得半之道耳;其余兵士,則皆中國舊制之兵也。計除此六千名外,并別無華兵;或島內另有駐札,則未可知也。又云沈欽使已請添兵萬人于李爵相,即囑「飛云」火船先載四百名回閩也。
今又聞得:日本長崎島于前禮拜六日復有船加載兵士四百名往臺云。
購辦鐵甲船消息
前報稱中國朝廷已藉電報至歐洲,欲購買鐵甲船二艘。此言大抵非謬,在上海官商亦皆以為是。且今觀于一西人自津門郵書來者,其辭亦相符合;且云:直督署內各委員曾向西國官商探問,是否于中國有現成者可購?不知鐵甲船工費浩繁,為水師之要物;豈如他貨,可隨意適時而購得之耶!
六月初四日(公歷七月十七日——即禮拜五)
日本欽使回國
東兵在臺,久無動靜;前經中國潘欽使傳集十五處番酋,取具切結:凡以后各國或船有遭風遇險事,永不再致殺害,并愿護送云云。第東國陸軍中將以為奉命出師,未敢擅自撤隊;隨經咨商于駐滬之柳欽使。茲悉柳欽使于昨晚附輪舶言旋,或即因此事而欲面與朝廷酌商歟!抑別有公干歟!軍情甚密,誠不能強作解人也。
六月初五日(公歷七月十八日——即禮拜六)
更正訛傳
「匯報」于五月二十三日曾述:東洋第二次發兵,有船一艘約載兵士五、六百名,駛至臺灣被風撞礁沈溺,得生者不過數十人而已。又于三十日報稱:臺灣所屯駐之華兵,內有二千余系由天津調赴云。按東船被失、兵士沈溺者,本館細為探問,并未嘗有其事。至于天津軍士調赴臺灣,亦系訛傳。蓋沈欽使請兵,傳聞已在天津雇定招商局船二艘,以供載往;「飛云」船,或可載回數百人焉。然至今,亦未曾見有一兵前去。此兩事誠關重大,「匯報」未經檢及,故本館不憚齒及耳。
西人自打狗來函
有西人于五月十一日自打狗寄書于「字林」云:東人屯營于臺灣之南境扼險據要,殊見顯有謀略;華兵如欲進攻,恐亦難以制勝。然以此言核諸該西報另述之數事,未必全是也。東人雖已筑營,亦未聞有深池高壘,多置槍炮以自衛。即今日者壁壘一新,而提數千之兵孤立于臺灣,豈能久駐!如絕其外援、斷其來餉,不久而即當棄營遠遁也。來書又云:東人方盡力修和于土番。于此,足見東人大有遠謀矣。顧土番于彼,有東人接和;土番于此,又有中國修睦:則土番前為天下所唾棄者,今不幾迥然不同乎!此誠足供一笑已。
六月初七日(公歷七月二十日——即禮拜一)
東瀛雜聞(一則)
東洋朝廷前控萬昌公司既允雇船往臺而復背約事,現經美國官憲傳訊,定以「該公司被勢所迫,不當賠銀」云。
六月初八日(公歷七月二十一日——即禮拜二)
東使入都
前日報列東洋柳公使回國;慈悉先行入都與總理衙門會議后,再行返棹。至所以北上,實因臺灣一事起見也。俟有確音,再行登錄。
六月初九日(公歷七月二十二日——即禮拜三)
王中丞過滬
福建撫臺王中丞凱泰陛見后,由京來滬赴閩;于昨(初八)日抵申,船泊珊記碼頭,并不登岸。隨帶長龍炮船六只,知不日即須偕同總帶輪船之吳觀察大廷一同赴閩商辦臺灣兵事云。
臺灣軍務實錄
本館前曾專派友人赴臺郡記錄各事,茲接回信云:先是,于二月二十五日有東洋兵船名「春日」艦——其管駕官為海軍少尉,泊舟于廈門。當即拜謁臺澎道憲,請借教場閱兵;經道憲未如所請,遂止。繼詢來意?則稱東國內亂,元惡在逃;用敢以兵舶來貴國沿海各埠訪緝。又稱:向有民船兩艘,以遇險漂至臺灣,為生番所殘害;現擬查究云。越兩日,而陸軍中將等即統率師徒、載運餉糈向臺進發;其為主謀者,系美國人李央大也。按李本法蘭西人,長于美國;眇一目。在廈門,任美領事者八年。每歲必渡臺三、四次,故生番之土宜、風俗,罔不周知;兼能操番語,可自與番眾問答。至東兵偵諜之往來,必經打狗;其為東道主者,則為布國人某也。現在東兵之屯于瑯囗〈王喬〉沙漠中者,計營十座、兵士七百人。中軍之帳在四重溪側,約距瑯囗〈王喬〉里許、又距瑯囗〈王喬〉水程一日,其地曰龜山;中駐東兵千五百人。傍有石筍一枝,高插云表;東人于逼近番社一帶,又有千五百人為之環守。然觀于瑯囗〈王喬〉之東兵,則漫無紀律,不足為訓練之師也。惟龜山地方,東人已建屋而居;且得茂樹深林,足堪避暑。若瑯囗〈王喬〉則潮汐澎湃,地既卑濕而又系平沙無垠,故東人往往有染暑疫而病逝者。惜華人只能防御府城,而未有一士、一兵與之對壘耳。打狗仔,與瑯囗〈王喬〉似較最近。第風濤險惡,灣泊為難;中國火船惟「海東云」及「長盛」兩艘、英國「都窩夫」兵船一艘而已。若民船,則不滿十艘也。東國探諜之至臺灣城者,絡繹不絕,多有遣熟番為之者。然自四月十七日以后,未嘗與生番接仗也。而東國之統領西鄉中將,則謂支給兵餉已三百余萬兩矣。
來信又云:鳳山縣鄉民,現乘臺郡有事,欲與法國之傳教人為仇;教師以打狗無法領事,因就訴于英領事額君。經額君照會鳳山縣知縣,業經出示曉諭,度可無事矣。
香港傳聞
有香港西報廣東操筆人論華官曰:華官多通悉經史,達燭詩文;而大憲之外,每昧于不諳當今及各實在之事也。請以臺灣事言之:曾有官問我:臺灣居于何處?東洋究與中國為接界之鄰否乎?蓋不知尚為重洋所隔。至于東洋、中國已有肇釁之隙,則更茫然未聞。吾給以香港華文日報,則始得知悉。然則華官猶可望其能量敵國之虛實乎?吾向來每言:擇官但以制藝、試帖為尚,而不以博古通今為貴,宜乎不知臺灣居于何處、東洋在于何方、其肇釁是否屬實也!吾恐摻筆人雖示以華字日報,而此公仍疑信相參曰:此必海外奇波,非今日之事也。不然,何以京報尚無明文,而官場亦未言及也。
六月初十日(公歷七月二十三日——即禮拜四)
譯各西報事(一則)
「字林新報」云:相傳臺灣有中國兵船一只被東洋兵船駛碰即沈,中國船一切水師人鮮有免死者。其細底,尚未得悉。然該報仍云:此事已有確據。吾聞此耗,不禁詫異!夫臺灣海面廣闊,則何至出有此事;且船既已碰沈,猶何為而不設法拯救乎?然此事不知是否,亦不能為定論。
六月十一日(公歷七月二十四日——即禮拜五)
讀「循環日報」書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