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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 續三國演義
  • 酉陽野史
  • 4634字
  • 2015-12-27 01:27:44

又按野史載:支雄字世英,綽號獨腳豹,酒泉郡人也。性好俠,專喜抑強扶弱,但有欺橫惡逆之人,即便出頭與之作硬對,代人宣力。其所居之地,密邇邊胡。胡地有一酋徒,名喚沒攔野虎,恃兇肆狠,鄰境居民悉遭戕害,牛羊驢馬放牧不得,小兒女子不敢出門,屢屢被其驅掠,賣與胡人為仆,逢財便搶,遇物便奪,人莫能敵。慣使一把銅鈀,重六十馀斤,凡人遭其一鈀者,骨為粉碎,無不即死,遠近畏之如虎。支雄聞之,怒謂人曰:“吾等中夏堂堂大國,豈無一個英雄好漢,乃容此狡狡胡丑小酋徒若是之強獷猖獗乎?矢當以身除之。”因思一計,內披堅甲,外穿客衣,用細軟葦草打成包裹,裝以巧樣褡褳,負于肩上,將背膊盡皆遮住,以防其鈀之毒利,腰插鋒芒短刀二把,以備其近身之解脫,鞍旁懸標槍二枝,定要捉拿野虎方休。探得城中有相識大戶新獲一匹良馬,日行五百馀里,再托心友一二人,換來騎著。于是裝束齊整,裹帶干糧,徑往僻靜路口候之。到不一時,遙見野虎部領胡兒十馀,掠得羊數只,昂昂而至。支雄故意策馬闖前迎之。野虎看見支雄背上負一大包,馬又出色,只道是富商,所背的盡皆貴物,即便跑馬來奪。支雄假作轉身逃走之態,緩轡而行。野虎自后趕去,盡力望支雄背上一鈀打來,其齒透入草包之內,不能即出,支雄恐被拖拽下馬,急扭回身,一把將鈀搶住,二人就在馬上推來扯去,奪取那鈀。雄恐眾胡兒躋上,乃奮盡平生之力,著實一扯,野虎緊緊拿住鈀柄不放,豈知支雄拽猛,野虎連人撲入支雄懷內。支雄急忙丟鈀,一手揪住衣領,一手搶住腰帶,橫拖過馬,帶轉韁繩,徑出大道望酒泉郡城中而跑。眾胡兒見野虎被人生擒,飛奔來奪,支雄馬好步迅,追之不及。將有五六里,見前面有人家煙起,胡眾始遁。支雄竟將野虎捉入酒泉郡,獻與太守。太守審其搶殺之罪,明正典刑,斬首懸竿,以示胡寇,一方悉寧。官民盡皆敬之,后為漢之大將。

卻說漢蜀廖全得了土人指報,一路挨問徐普明之家,見者罕識。偶與一卜者同行,因講占卦之事,其人曰:“此間有一起人,道是異鄉客旅,三個姓胡,一個姓馬,內一先生姓宣,卦命通神,門如旦市,我曾求他講訓,亦欲再去見他。適才客官所問,普明請去,正此人也。這普明乃是徐光的表字,故路上人識者少。此徐光亦深通歷數,明經術,有知人之鑒,非等閑人物也。兄若要往,此去不遠矣。小生權要奉別,不得相陪。”全心疑非諸葛,甚是悒怏,乃復懇問卜者曰:“想先生得會其人,必知其名,乞一一明指,若非吾之親友,亦不須徒往跋涉矣。”其人曰:“先生姓宣名于字修之,一個名馬寧,那三個乃是兄弟,叫做胡延晏、延攸、延顥也。”言訖別去。廖全思曰:“五個人,有兩個共同于昔,況三胡姓雖異,舊名類相同,此必是也。”遂決意前往。后人有詩贊廖全曰:

秉義攄忠蜀廖全,為君訪舊不辭艱。數載長途勞夢寐,群雄未集鐵鞋穿。

第十五回 諸葛宣于別徐光

再分頭緒敘說。徐光聞宣于卦卜玄妙,請至其家,乃與談論古今興廢之事,靡不透徹。二人又講究歷數,悉皆契合,心知非凡,乃連馬、魏等俱延到家,結納供給。家人怪而訝之,光曰:“此非汝輩所能知者。詳觀數子,皆有將相之材,異日必然發跡,故與相結。吾知晉朝世事紛更,中原不久將亂,北地當有興者,吾儕佐之,斯輩其先著鞭矣。欲昌吾門,匪由此乎?”眾咸哂其為迂,光待之愈厚。一日,聽得人言羌中作亂,官府行文募招英勇,乃回家密與其子言曰:“吾門客友在此許久,并不見吐露實跡,看其行藏,必是漢之亡臣,吾當試往探而問之。”乃出語宣于等,因紿之曰:“今有氐羌前部齊萬年與北部郝元度等一同造反,文書到此,令本郡太守集兵前往秦州救應。兄等有此文武之才,何不一出,以圖進取,不勝于老困林泉乎?”宣于笑而不答。光亦不詰,點首而去。宣于聽罷,遂與魏、馬等同到郊外僻靜之處,共論其事。馬寧曰:“天下同名同姓者多,但恐不是他們,須要探訪的實,方可去投。”宣于曰:“以吾度之,料是他也。永齡素有膽略,故此見中州皆屬于晉,揆難報復,逃入羌中,思起事耳。今稱前部者,羌中見他勇猛,擢為前部也。此必萬年借兵復仇,羌中感念先帝,并吾祖丞相德澤,故相從共反。但不曾聞得有劉、關、張之人在內,是以疑耳!”胡延晏曰:“今初起手,人必以羌寇呼之,故此只以萬年一人出名,其他未屑言也。”正在講辯,忽有一人頭蒙氈笠,俯首行至面前,眾急禁聲,思欲回避,其人叫曰:“魏大官與馬大郎在此所言何事?吾在背后暗處聽之久矣。”眾人見說,吃了一驚,面皆失色,自思此等他鄉異地,有甚人知我跟由,叫出本姓來?只得向前相見。仔細抬頭認看,原來是廖化幼子廖全是也。眾皆回喜,敘禮動問曰:“你今數載在于何處,怎的如此黑瘦,出起長須?若不是先叫我等,卻也認你不真矣。”全曰:“我與劉皇子、楊大叔等一同避亂出川,至安定地方,寄下家眷,留楊元化等三人守護。我等五人歷盡苦楚,直到羌中北部帥郝元度處相投。一日出獵,齊永齡射落飛鴻三個,又一箭射下三只天鵝,拳打猛虎,救了元度。元度乃請東西二部副帥共議授任,湊遇一個馬蘭是馬孟起之枝,一個盧水亦是蜀將子孫,改姓在此,未曾言實,以是各相契合。任劉皇子為前部總帥,永齡為慕義將軍,我等俱立名號,遷地柳林川,招軍買馬。命吾尋覓諸公子,往彼共議。自從出川以后,無日不在長途奔走,餐風宿水,受餓耽饑,得無黑而且瘦乎?”眾皆嘆而慰之。全曰:“昨者安定家眷已曾起身去矣,可急收拾前往。北部既反,恐難在外容隱矣。我們還要再去尋關、張、黃、趙眾人消息,方才歸營。”宣于曰:“亦不須去尋他們,以勞跋涉矣。今既萬年起兵,文書遍行,榜文遠掛,到處皆知,他也自會去了,我等亦在商議起身矣。你們來得甚好。”遂亦將落魄數年苦楚并改名之由講了一遍,長太息曰:“祖父位極人臣,任兼將相,豈知反為流落致此也。”廖全曰:“人離鄉賤,自然之理,譬如諭瓜,今乃苦盡甘來之時,宜即去會故舊,不枉避仇之心、復恥之志可也。”宣于等收拾行囊,入內辭謝普明。未及開言,徐光先謂眾曰:“公等喜色匆匆,將有遠行,且不必忙,容某備酌一餞,起馬未遲。”宣于曰:“何得此言?”光曰:“公休瞞我,身雖未行,神已馳矣,吾固知之。昨勸公等進取者,正為此也,特相試之意耳!齊萬年造反,主之者故漢蜀主之屬也。異日立業,仆當聊佐一臂之力,共冀太平,不敢誣耶。”宣于等驚伏,咸曰:“公之高明,誠所謂普照萬里者,敢少瞞乎?”光乃命出酒饌相款,盡歡而別。光又將馬匹送與眾人,徑望涇陽路到秦州而去。

一路有廖全慣熟,不費尋覓,數日間走到涇陽界內。百姓逃避者紛紛載道。廖全問其故,土人答曰:“羌兵作亂,奪了秦州,殺死守將,如今又在此處攻打涇陽,前去五十馀里,便是羌胡營寨,客官自宜謹慎,往他途以避其患,毋致受恐,吾等皆逃避往梁州去的。”言訖分散。宣于曰:“既是如此,只須徑到萬年營中,毋往金城界外去也。”乃命廖全一人先行,馀皆在后。不半日之間,早到大寨。全乃下馬,直至轅門之下。守營軍士扯住欲綁之,廖全曰:“我乃柳林川總帥差來報軍情機密的,可引我入見才是。既到轅門,何須捉拿?煩為通報,言有廖全、諸葛宣于與魏家兄弟來此。”內有羌中舊卒,聽見說是廖全,急叫眾曰:“若然如此,乃是我前部行兵總管,可速報知。”于是入稟萬年。萬年聽說,親出接眾,進入后帳。敘禮已畢,宣于慰勞萬年,賜與同坐。茶罷,各言數載衷曲,且悲且喜。宴訖,萬年留廖全于軍中,差人送宣于等往柳林川相會而去,不在話下。

再說劉淵自齊萬年、劉靈起兵之后,得報下縣望風歸順,心中甚悅。一面使人去探郝、馬、盧三部,約其舉事,一面操演新集之兵,準備接應。方出教場,哨子報道,正東上有一彪人馬,塵頭滾滾,來得甚緊。劉伯根慌忙整兵伺候,立馬橫刀而看。將近至寨,各皆下馬,仔細認之,乃是喬晞送張賓、黃、趙一班故舊來到。劉伯根滾鞍下馬,向前相迎,攜手入營,各敘寒暄,禮畢坐定,共訴當初暌違分散之事,俱各灑淚。淵命整酒洗塵,未及獻酬,小校進稟,言營外齊先鋒送有諸葛宣于五人來到此間,未敢擅放。劉淵聽說,親同諸人跑出,接入相敘。排列坐次,各皆推讓,久而不定。新來羌將喬晞進前曰:“某本后進,不當冒僭。今見諸君謙遜無已,有一句擅罔之言,斗膽道上。主帥何不照依舊時昭烈先帝所品定官級之次坐之,庶幾稍有等殺,不亦可乎?”魏晏曰:“喬將軍此言甚是公論。”宣于曰:“不然。即今逃難而出,又是一番世界,不比在朝之時。還當論齒,始見一家和睦。”劉淵曰:“再無異貳之辭矣。昔丞相功德蓋世,吾先帝以父事之,眾必不肯欺罔先朝丞相,還是修之先請,關一、張二、趙三、黃四、魏五、王六,不得再推。”于是位于其先者序爵,其次者序齒。命劉和代父把盞,先勸宣于,次勸張賓,二人接盞出席曰:“小殿下且慢上酒,待我等先賀得勝之喜,然后坐席。”劉淵曰:“喜莫喜于故人相會,馀有何賀?”張賓曰:“劉子通軍循下縣,望風降附,齊永齡旗指雄關,兵不血刃,中興之基已兆采矣,敢不稱賀?”淵曰:“劉靈有報到此,萬年尚未也。”宣于曰:“齊永齡刻誅三將,奪取秦州,劉子通在城鎮守,大兵已到涇陽,尤宜稱賀。”劉淵聽言,大喜曰:“可各上酒,齊飲一杯,愿得共成大業,同享富貴。”飲訖,齊道萬歲。劉淵又曰:“齊萬年既斬將奪城,何不報捷,待吾行賞?”宣于曰:“他已差人赍戶口圖籍特來報捷,劉子通探得夏侯駿欲起大兵來報仇恨,故留使者少停數日,打聽的實,好來計議兵糧接應,故此我等先到,料亦只在早晚間也。”淵曰:“既然如此,且自吃酒,明日議發兵糧接應便是。”于是各皆歡飲。將至半酣,諸葛宣于忽然淚下而言曰:“初吾年才弱冠,聞知魏兵欲襲西川,鐘會與姜伯約相拒于劍關,鄧艾獨以二萬之兵趨陰陵險道而吾祖父皆被所斬者,兵將無能故耳!吾心亦欲糾集各家功臣并在家坐閑勛舊,先殺譙周、黃皓,然后約合姜伯約,與之背城一戰,以盡我等忠義之心,鄧艾未必即能勝我,國家豈至卒破乎?何期眾人皆走出城,各自潰散。我見馬寧回話,撫心慟哭,及后后主出降,知姜伯約舉兵歸會,會必與鄧艾構隙,吾故勉留三魏,思助伯約共圖鐘、鄧,得遂復國之愿未定也。誰知天不從人,鄧艾父子已斬,衛瓘被吾說動,鐘會在伯約掌中矣,不想會兵作亂,伯約病心,悉死混中,胡天之不祚漢耶?以此亦與魏家兄弟走出成都。后至梁州,被盤詰不過,乃議改名易姓,免致人猜,故伯寧昆仲棄去魏字,為仇國之姓,心所不欲也。因入胡地,即以胡字為氏,又從乃祖延字之諱,使不忘祖,今喚胡延晏兄弟也。我便不言其姓,只名宣于,始得安然無事,以賣卜打獵為生,聚得資本萬馀。彼時又有高士徐光延吾講議,即于其家隱居數載。今知下落,特此星夜前來。”劉淵看魏家兄弟笑曰:“古言習俗之能移人,信不誣也,你今改為胡姓,儼然就像胡人一類矣。依我之意,不可以華人而認為胡。且吾前又夢見呼延氏輔吾飛上萬仞高山,今就改做呼延氏,換去胡字,反又美也。”眾皆稱善。張賓亦將前后被盜、關上被捉之事告說一遍,宣于曰:“我雖受苦,不曾有此多故。”劉淵曰:“據汝所言,這班兄弟膽都驚破了,把大碗來,每人多吃幾碗,壯一壯膽,日后好上陣廝殺,不致懼怕。”一席大笑,直至夜深而散。正是:天教北塞漢營內添幾個英雄將相,中原晉室失卻兩個懦弱君王。世有興亡,事多反復,理勢之然。后人有詩贊劉淵之有馀福、眾人之有貞忠云:

懷恨諸雄出故川,投身羌土欲翻愆。咸銜豫子心圖趙,各抱留侯志報冤。

緯地已生張孟氏,經天先自脫劉淵。威聲震裂三秦地,更有彌靈齊萬年。

又有詩一首贊眾人能復漢業云:

蜀遭魏襲走離川,避入羌中冀報冤。群雄破陣如摧霧,眾將攻城似卷煙。

設策張姜仇膽落,運籌諸葛敵心寒。直教梁趙諸王懼,請命求和割左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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