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七國春秋平話(5)
- 武王伐紂平話 呂望興周
- 佚名
- 3649字
- 2015-12-27 01:13:12
卻說孫子在云夢山,夜觀帝星明朗,自思愍王無道,乃是游海固存太子,年一十五歲,壯氣光輝,合再興齊。言未畢,忽有一人赍書至,曰:齊公子請先生下山救即墨,退燕兵。”孫子接書視畢,方知燕使樂毅為帥破齊國,殺愍王。遂告師父鬼谷先生曰:“弟子待下山救齊國。”鬼谷師父曰:“今齊已敗,緣何言此事?”孫子告曰:“弟子有兵及有將,幾次即墨遭燕兵圍困,子母二人恐燕兵所殺。告師父,愿求一計(jì)退燕興齊之策。”師父鬼谷先生寫了一計(jì),與孫子看了,大喜:“真?zhèn)€好計(jì)!不動(dòng)槍刀,交樂毅自離齊國。”寫甚計(jì)來?使孫子反間燕國,召回樂毅,然后破燕,易如捻指。孫子遂回書一封與使命回即墨去了。詩曰:
幾度燕兵困齊境,今朝孫臏下山來。
孫子辭了師父下山來。樂毅正困齊國,兵尚未退。齊國即墨城、莒城未破,見二城可再興齊國。
孫子到燕國,入宅見母親。次日入朝見燕昭王,大喜:“吾今協(xié)仇破齊,征討未定。先生來保全家國。”孫子奏曰:“老耶!君父錯(cuò)用了人,拜樂毅為帥;此人未投燕國,先投于齊,智謀過人,呼吸之間,克齊七十余城,今不下者唯兩城耳。非其力不能拔,所以三年不攻者,欲久仗兵威,以服燕人。留即墨、莒城見有齊公子三個(gè),樂毅就我王兵反順于齊,復(fù)來收燕。”當(dāng)時(shí)燕王大驚,問:“先生此事若何?”孫子曰:“我王依臣一計(jì),燕國無災(zāi)。”帝曰:“怎生穩(wěn)便?”孫子奏帝都無二三句。昭王道:“安排使命,交取樂毅。”孫子真?zhèn)€強(qiáng)!道甚來?左右言曰:“燕王言發(fā)使命,將弓弦、藥酒去取元帥去。”孫子言:“不可!此人若服毒藥,有權(quán)兵在手,就此必反亂。”燕王言:“何為便矣?”孫子曰:“我王則不如別交人替去。”王曰:“用誰去?”大夫屈產(chǎn)奏曰:“交騎劫為正帥,騎能為副將。我王御牌誓刃,若不早赴朝廷,就便誅之。”
即修詔,差使命,詔回樂毅。不數(shù)日,使命前至即墨。樂毅接使命至帳下,焚香禮畢,開詔。詔曰:
“先生不貪土地,而舉國以禮賢者,遭所傳德薄,不能堪命,國人不順,齊為無道以害先王。寡人統(tǒng)位,痛之入骨,故延群臣,招賓客,以求報(bào)仇。有成功者,尚欲與共燕國。今樂毅親為寡人破齊,夷其宗廟,報(bào)塞先仇,以稱寡人之意。今遣騎劫代汝回朝,別議官賞。如違詔命,即賜朝典。詔書到日,可即回朝。”
樂毅拜詔畢,大怒言道:“正中瘸漢之計(jì)!”拔劍在手,先殺騎劫,后誅孫子。看敢下手么?使命性命如何?
卻有石丙道:“樂元帥不可怒,則宜赴朝折證。”樂毅道:“且不與將印。”道騎劫、騎能、石丙:“您領(lǐng)兵牢守即墨城,樂毅回朝去也。”有田文、田單見樂毅回朝去了,只有騎劫、騎能每日攻城。恐即墨有失。遂交劍客馮歡、毛遂領(lǐng)數(shù)員戰(zhàn)將,引太子出城往莒城田忌公子處去。
卻說莒城,每日被石丙令兵攻城甚急。田忌在城上望見東南一隊(duì)兵,撞過燕軍來。正望間,有一人城下報(bào)曰:“有劍客馮歡、毛遂來見公子。”田忌令人放下吊橋,與馮歡、毛遂等入城相見,禮畢,言曰:“有景州單城人青龍景二子青龍凱、青龍獸將一小孩兒來。”田忌得知道,疾忙開門交入來。遂令人開放門,眾人入城來,見田忌參拜畢,有田忌公子覷著小廝便拜。眾人驚駭:“皇帝叫他做翁翁,卻拜小廝兒為甚?這孩兒是誰家郎君?”田忌曰:“此乃固存太子。”遂將入宅。與眾人議曰:“愍王無道,寵?quán)u國姨,把固存太子交游東海,今年一十五歲,可立為皇帝,再興齊天下。”眾人一時(shí)扶太子為帝,號齊孝襄王,立起也。
卻說臨淄城內(nèi),齊大夫王孫賈,隨齊王出奔;后齊王被淖齒獻(xiàn)與燕將壞了。王孫賈歸臨淄城,至家見母,禮畢,母曰:“汝朝出而晚來,則吾倚門而望;汝暮出而不還,則吾倚閭而望。汝今事王,王出走,汝至知其處,汝尚何歸焉?”王孫賈曰:“王出走入莒,被楚將淖齒壞了。”母曰: “豫讓吞炭,思報(bào)智伯之仇,淖齒亂齊國,汝何不聚義士以報(bào)齊王之仇?”王孫賈即辭母,出宅上馬,持槍叫曰:“淖齒亂齊國,殺愍王。與我共誅淖齒者,請?zhí)黄溆冶郏 鄙夙暎腥藦馁Z者四五百人,各執(zhí)刀斧,助王孫賈入齊王宮室尋淖齒。淖齒得知,遂披甲上馬,點(diǎn)兵二千,出與王孫賈戰(zhàn)于臨淄市上。約戰(zhàn)三十余合,王孫賈詐敗。淖齒便趕。被王孫賈翻身射三只連珠箭,淖齒落馬,眾兵便救。被王孫賈驟馬持槍,進(jìn)前刺殺淖齒,掩殺楚兵大亂,遂平臨淄。
王孫賈領(lǐng)兵至即墨城,尋固存太子。不數(shù)日,兵至即墨,撞過燕軍。至即墨城下,叫曰:“吾乃齊大夫王孫賈,誅淖齒于臨淄,今故來此尋固存太子,立為齊王,以安齊國!”城上田單答曰:“數(shù)日前已令劍客送過莒城田忌公子處去也。”王孫賈不辭田單,即便領(lǐng)兵攻燕,奪路出陣。無二日,至莒城。
話說田忌在莒城,與眾官議曰:“莒城城孤兵弱,不能抵拒燕軍;倘若燕軍攻城,必難區(qū)處。不如棄莒城回即墨,與眾公子共議破燕復(fù)齊城之計(jì)。”言未盡,有人報(bào)曰:“王孫賈引兵入城。”田忌令人請至。王孫賈相見,禮畢。賈曰:“吾聚壯士數(shù)千人,共誅淖齒。聞得固存太子在此即位為王,吾故來迎王歸臨淄。”田忌曰:“大夫錯(cuò)矣。雖誅淖齒,目今燕兵未退,不如共迎齊王歸即墨會(huì)議破燕。”王孫賈曰:“愿聽將軍計(jì)耳。”田忌遂點(diǎn)精兵五萬。并王孫賈壯士五千人,遂迎齊襄王歸即墨城。
話說騎劫與石丙諸將,知得齊襄王入即墨,令兵急來攻城。田單今田忌引本部軍五萬,出城迎敵。須臾,二陣圓,燕將石丙出馬叫曰:“臨淄遺種,偷生此地!早獻(xiàn)出固存太子并二城地圖,吾即便回兵;若不肯,踏即墨為平地!”齊國田忌出馬,大怒罵曰:“賊將!看你踏即墨為平地!”打話不定,交戰(zhàn)六十余合。田忌敗走。石丙趕將來。田忌笑曰:“今中吾計(jì)!”引得石丙趕入陣中。只見田忌回頭叫曰:“我不是公子田忌,我乃一小卒!”石丙大驚,好似羝羊觸藩,進(jìn)退無門;陷在齊陣,不能得出。
田忌令兵掩殺,燕軍大敗。騎劫鳴金收軍,折其大半。不見石丙,忽有一小卒報(bào)曰:“石丙陷在齊陣,不能得出。”遂差許桂救石丙。許桂得令,遂點(diǎn)精兵五千,直撞齊陣?yán)飦怼J娪芯缺M力殺出,見許桂,大喜曰:“若非哥哥,幾乎不能相見!”
鰲魚脫了金鉤去,擺尾搖頭更不回!
石丙同許桂歸燕寨,見騎劫。騎劫令石丙回燕國,再取兵二十萬,再攻即墨。石丙得令,即便回燕國取兵。不數(shù)日,石丙取得燕兵二十萬,來至即墨。騎劫令兵攻城。齊兵用炮打散燕軍。次日,四下燕軍用皮傘隔住炮石,攻城甚急。
卻說田單在城中,與眾公子議曰:“前番令人請孫子,孫子未來,回書道是先往燕國,后退燕兵。”田忌曰:“更寫下甚么保即墨城之計(jì)?”田單曰:“只畫得二個(gè)卦。”即取出與眾公子展開看,不曉其意,只見“囗囗囗”。田文見了大喜,休道是燕兵二十萬,一百萬也索退著!寫著甚計(jì)策來?有公子田文言曰:“此事易矣。紙上囗寫二個(gè)卦,上卦‘囗囗’乃離卦,離為火;下卦‘囗囗’解卦,解字乃牛角上安刀,此是火牛陣也。可用火牛陣破燕兵。”用上等劍客霍道真,即時(shí)于即墨城里構(gòu)刷上等莊家好牛,得一千余只,于牛角上施槍,腿上安刃,尾上扎火把,膏油灌于其上;又用青紅被纏于牛身上,畫五采龍文;頭上戴龍膝面具;頷下戴鼓,鼓里盛著鐵球子,搖響如雷。準(zhǔn)備了,田單令人下戰(zhàn)書與騎劫。騎劫接了戰(zhàn)書,拆開看,書曰:“吾今用上等劍客,擔(dān)住云,表申東海龍王請五百條毒龍,今晚來到,共你大戰(zhàn)。”騎劫即時(shí)批了戰(zhàn)書曰:“依命。”令人回去報(bào)了。
卻說騎劫、騎能、石丙道:“任你千般巧計(jì)飛出去,便是你強(qiáng)。”此日天晚,聞城中鼓響,從西見千道火起,兩壁下是甲馬步軍,中間里青黃五百條毒龍,出陣后鑼鼓震天。燕兵見明朗如白日相似,見槍刀飛入陣來。燕兵大懼,棄甲拋戈,撒星敗走。其時(shí)燕兵不識陣勢,言龍噴出火來,不辨得便走。前有田單截住便殺燕兵,后有吳廣、吳能、青龍凱、青龍獸、田文、三千劍客混殺燕兵。其時(shí)四下伏兵并起,殺得燕兵尸橫滿野,血浸成河。“正傳”云:殺燕兵片甲不回,復(fù)齊七十余城。怎見得?有胡曾詩為證。詩曰:
即墨門開縱火牛,燕師營里血波流;
固存不得田單術(shù),齊國尋城一土丘。
又詩曰:
即墨燒牛發(fā)戰(zhàn)機(jī),夜奔驚火走燕師;
是知公子田單輩,克復(fù)齊城在一時(shí)。
有田單廟贊云:
列國將侯,匪人不定。
國命未喪,其人則應(yīng)。
敗兵猶戰(zhàn),匪奇不勝。
兵勢靡常,惟將之興。
矯矯安平,諸田宗英。
齊地瓦解,燕師鼓行。
傳鐵金鴨,燒牛鑿城。
定彼望諸,變鯢化鱗。
視此騎劫,名孫與嬰。
復(fù)城七十,千古垂名。
其時(shí),燕兵被齊兵將殺得不留一卒,只留得騎劫、石丙單馬逃命,走回燕國。
卻說田單、田文、田忌、王孫賈,并眾官迎齊襄王歸臨淄城。城中父老百姓,各各焚香接駕,拜曰:“燕亂齊國數(shù)年,今幸得復(fù)見天日!”齊襄王慰諭而遣之。
是日,齊襄王遂入大內(nèi),升殿設(shè)班,聚集文武公卿,王曰:“寡人賴眾公子再興齊國,非寡人之德,皆賴眾公子文武之威。此回破燕兵,復(fù)齊七十余城,皆田單之功。”遂封田單為安平君。齊王謂文武曰:“前帝不明,失其家邦,今燕討未定,如何得安齊民?”班部中蘇代出班奏曰:“大王言燕、齊未定,若要興齊,再拜孫子為師,可安齊民。”王曰:“孫先生安在?”蘇代奏曰:“孫子為前君失政,歸云夢山謁師父鬼谷去了。數(shù)日前,眾公子在即墨修書,請孫先生;奈孫子未來,回書云是先往燕國畫計(jì),與眾公子保即墨,皆孫先生之功也。”帝聞奏大喜,遂修書,差一使命送書入燕,請孫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