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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 溫疫論
  • 吳又可
  • 4972字
  • 2015-12-27 00:37:32

唇燥裂、唇焦色、唇口皮起、口臭、鼻孔如煙煤胃家熱,多有此證,固當下。唇口皮起,仍用別證互較。鼻孔煤黑,疫毒在胃,下之無辭。

更有下證者,宜下之,下后邪去胃和渴自減。若服花粉、門冬、知母,冀其生津止渴殊謬。

若大汗脈長洪而渴,未可下,宜白虎湯,汗更出,身涼渴止。

目赤、咽干、氣噴如火、小便赤黑涓滴作痛、大便極臭、揚手躑足、脈沉而數皆為內熱之極,下之無辭。

潮熱邪在胃有此證,宜下。然又有不可下者,詳載似里非里條下,熱入血室條下,神虛譫語條下。

胃家實,呼吸不利,胸膈痞悶,每欲引氣下行故然。

心下滿、心下 高起如塊、心下痛、腹脹滿、腹痛按之愈痛、心下脹痛以上皆胃家邪實,內結氣閉,宜下之,氣通則已。

頭脹痛胃家實,氣不下降,下之頭痛立止,若初起頭痛,別無下證,未可下。

小便閉大便不通,氣結不舒,大便行,小便立解,誤服行氣利水藥無益。

大便閉,轉屎氣極臭更有下證,下之無辭,有血液枯竭者,無表里證,為虛燥,宜蜜煎導及膽導。

大腸膠閉其人平日大便不實,設遇疫邪傳里,但蒸作極臭,狀如粘膠,至死不結,但愈蒸愈粘,愈粘愈閉,以致胃氣不能下行,疫毒無路而出,不下即死,但得粘膠一去,下證自除而愈。

協熱下利、熱結旁流并宜下。詳見大便條下。

四逆、脈厥、體厥并屬氣閉,陽氣郁內,不能四布于外,胃家實也,宜下之,下后反見此證者,為虛脫,宜補。

發狂胃家實,陽氣盛也,宜下之。有虛煩似狂,有因欲汗作狂,并詳見本條,忌下。

應補諸證

向謂傷寒無補法者,蓋傷寒時疫,均是客邪,然傷于寒者,不過風寒,乃天地之正氣,尚嫌其填實而不可補。今感疫氣者,乃天地之毒瓦斯,補之則壅裹其毒,邪火愈熾,是以誤補之,為害尤甚于傷寒,此言其常也。及言其變,然又有應補者,或日久失下,形神幾脫,或久病先虧,或先受大勞,或老人枯竭,皆當補瀉兼施。設獨行而增虛證者,宜急峻補(虛證散在諸篇,此不再贅),補之虛證稍退,切忌再補(詳見前虛后下后虛證不見,乃臆度其虛,輒用補劑,法所大忌。凡用補劑,本日不見佳處,即非應補。

蓋人參為益元氣之極品,開胃氣之神丹,下咽之后,其效立見。若用參之后,元氣不回,胃氣不轉者,勿謂人參之功不捷,蓋因投之不當耳,急宜另作主張,若恣意投之,必加變證,如加而更投之者死。

論陰證世間罕有

傷寒陰陽二證,方書皆以對待言之。凡論陽證,即繼之陰證,讀者以為陰陽二證世間均有之病,所以臨診之際,先將陰陽二證在于胸次,往來惆 ,最易牽入誤揣。甚有不辨脈證,但窺其人多蓄少艾,或適在妓家,或房事后得病,或病適至行房,醫問及此,便疑為陰證。殊不知病之將至,雖僧尼寡婦,室女童男,曠夫閹宦,病勢不可遏,與房欲何與焉?即便多蓄少艾,頻宿娼妓,房事后適病,病適至行房,此際偶值病邪發行膜原,氣壅火郁,未免發熱,到底終是陽證,與陰證何與焉?況又不知陰證實乃世間非常有之證,而陽證似陰者何日無之?究其所以然者,蓋不論傷寒溫疫傳入胃家,陽氣內郁,不能外布,即便四逆,所謂陽厥是也。又曰,厥微熱亦微,厥深熱亦深。其厥深者,甚至冷過肘膝,脈沉而微,劇則通身冰冷,脈微欲絕。雖有輕重之分,總之為陽厥。因其觸目皆是,茍不得其要領,于是誤認者良多,況且溫疫每類傷寒,又不得要領,最易混淆。夫溫疫熱病也,從無感寒,陰自何來?一也;治溫疫數百人,才遇二、三正傷寒,二也;及治正傷寒數百人,才遇二、三真陰證,三也。前后統論,茍非歷治多人,焉能一見?陰證豈世間常有之病耶?觀今傷寒科盛行之醫,歷數年間,或者得遇一真陰證者有之,又何必才見傷寒,便疑陰證,況多溫疫,又非傷寒者乎?

論陽證似陰

凡陽厥,手足厥冷,或冷過肘膝,甚至手足指甲皆青黑,劇則遍身冰冷如石,血凝青紫成片,或六脈無力,或脈微欲絕,以上脈證,悉見純陰,猶以為陽證何也?及審內證,氣噴如火、齦爛口臭、煩渴譫語、口燥舌干、舌苔黃黑或生芒刺、心腹痞滿、小腹疼痛、小便赤色、涓滴作痛,非大便燥結,即大腸膠閉,非協熱下利,即熱結旁流,以上內三焦悉見陽證,所以為陽厥也。粗工不察,內多下證,但見表證,脈體純陰,誤投溫劑,禍不旋踵凡陽證似陰者,溫疫與正傷寒通有之;其有陰證似陽者,此系正傷寒家事,在溫疫無有此證,故不附載。(詳見《傷寒實錄》)溫疫陽證似陰者,始必由膜原,以漸傳里,先幾日發熱,以后四逆;傷寒陽證似陰者,始必由陽經發熱,脈浮而數,邪氣自外漸次傳里,里氣壅閉,脈體方沉,乃至四肢厥逆,蓋非一日矣。其真陰者,始則惡寒而不發熱,其脈沉細,當即四逆,急投附子回陽,二、三日失治即死。

捷要辨法,凡陽證似陰,外寒而內必熱,故小便血赤;凡陰證似陽者,格陽之證也,上熱下寒,故小便清白,但以小便赤白為據,以此推之,萬不失一。

舍病治藥

嘗遇微疫,醫者誤進白虎湯數劑,續得四肢厥逆,脈勢轉劇,更醫謬指為陰證,投附子湯病愈。此非治病,實治藥也,雖誤認病原,藥則偶中。醫者之庸,病者之福也。蓋病本不藥自愈之證,因連進白虎寒涼 悍,抑遏胃氣,以致四肢厥逆,疫邪強伏,故病增劇,今投溫劑,胃氣通行,微邪流散故愈。若果直中,無陽陰證,誤投白虎一劑立斃,豈容數劑耶?

舍病治弊

一人感疫,發熱煩渴,思飲冰水,醫者以為凡病須忌生冷,禁止甚嚴,病者苦索勿與,遂致兩目火迸,咽喉焦燥,不時煙焰上騰,晝夜不寐,目中見鬼無數,病劇苦甚,自謂但得冷凍飲料一滴下咽,雖死無恨。于是乘隙匍匐竊取井水一盆,置之枕旁,飲一杯,目頓清亮,二杯,鬼物潛消,三杯,咽喉聲出,四杯,筋骨舒暢,飲至六杯,不知盞落枕旁,竟爾熟睡,俄而大汗如雨,衣被濕透,脫然而愈。蓋因其人瘦而多火,素稟陽臟,始則加之以熱,經絡枯燥,既而邪氣傳表,不能作正汗而解,誤投升散,則病轉劇,今得冷凍飲料,表里和潤,所謂除弊便是興利,自然汗解宜矣。更有因食、因痰、因寒劑而致虛陷疾不愈者,皆當舍病求弊,以此類推,可以應變于無窮矣。

論輕疫誤治每成痼疾

凡客邪皆有輕重之分,惟疫邪感受輕者,人所不識,往往誤治而成痼疾。假令患痢,晝夜無度,水谷不進,人皆知其危痢也。其有感之輕者,晝夜雖行四五度,飲食如常,起居如故,人亦知其輕痢,未嘗誤以他病治之者,憑有積滯耳。至如溫疫感之重者,身熱如火、頭疼身痛、胸腹脹滿、苔刺譫語、斑黃狂躁,人皆知其危疫也。其有感之淺者,微有頭疼身痛,午后稍有潮熱,飲食不甚減,但食后或覺脹滿,或覺惡心,脈微數,如是之疫,最易誤認,即醫家素以傷寒溫疫為大病,今因證候不顯,多有不覺其為疫也。且人感疫之際,來而不覺,既感不知,最無憑據。又因所感之氣薄,今發時故現證不甚,雖有頭疼身痛,況飲食不絕,力可徒步,又焉得而知其疫也?病患無處追求,每每妄訴病原,醫家不善審察,未免隨情錯認,有如病前適遇小勞,病患不過以此道其根由,醫家不辨是非,便引東垣勞倦傷脾,元氣下陷,乃執甘溫除大熱之句,隨用補中益氣湯,壅補其邪,轉壅轉熱,轉熱轉瘦,轉瘦轉補,多至危殆。或有婦人患此,適逢產后,醫家便認為陰虛發熱,血虛發痛,遂投四物湯及地黃丸,泥滯其邪,遷延日久,病邪益固,邀遍女科,無出滋陰養血,屢投不效,復更涼血通瘀,不知原邪仍在,積熱自是不除,日漸 羸,終成廢痿。凡人未免七情勞郁,醫者不知為疫,乃引丹溪五火相扇之說,或指為心火上炎,或指為肝火沖擊,乃惟類聚寒涼,冀其直折,而反凝泣其邪,徒傷胃氣,疫邪不去,瘀熱何清?延至骨立而斃。或尚有宿病淹纏,適逢微疫,未免身痛發熱,醫家病家同認為原病加重,仍用前藥加減,有妨于疫,病益加重,至死不覺者,如是種種,難以盡述。聊舉一二,推而廣之,可以應變于無窮矣。

肢體浮腫

時疫潮熱而渴、舌黃身痛、心下滿悶、腹時痛、脈數,此應下之癥也。外有通身及面目浮腫,喘急不已,小便不利,此疫兼水腫,因三焦壅閉,水道不行也,但治在疫,水腫自已,宜小承氣湯。向有單腹脹而后疫者,治在疫。若先年曾患水腫,因疫而發者,治在疫,水腫自愈。病患通身浮腫,下體益甚,臍凸陰囊及陰莖腫大色白,小便不利,此水腫也,繼又身大熱,午后益甚,煩渴,心下滿悶,喘急,大便不調,此又加疫也,因下之,下后脹不除,反加腹滿,宜承氣加甘遂二分,弱人量減。蓋先腫脹,續得時疫,此水腫兼疫,大水在表,微疫在里也,故并治之。時疫愈后數日,先自足浮腫,小便不利,腫漸至心腹而喘,此水氣也,宜治在水。時疫愈后數日,先自足浮腫,小便如常,雖至通身浮腫而不喘,別無所苦,此氣復也,蓋血乃氣之根據歸,夫氣先血而生,無所歸根據,故暫浮腫,但靜養節飲食,不藥自愈。時疫身體羸弱,言不足以聽,氣不足以息,得下證少與承氣,下證稍減,更與之,眩暈欲死,蓋不勝其攻也。絕谷期月,稍補則心腹滿悶,攻不可,補不可,守之則元氣不鼓,余邪沉匿膜原,日惟水飲而已,以后心腹忽加腫滿煩冤者,向來沉匿之邪,方悉分傳于表里也,宜承氣養榮湯,一服病已。設表腫未除,宜微汗之自愈。時疫得里證失下,以致面目浮腫及肢體微腫,小便自利,此表里氣滯,非兼水腫也,宜承氣下之,里氣一疏,表氣亦順,浮腫頓除。或見絕谷期月,指為脾虛發腫,誤補必劇,妊娠更多此證,治法同前,則子母俱安,但當少與,慎無過劑。(共七法。)

服寒劑反熱

陽氣通行,溫養百骸。陽氣壅閉,郁而為熱。且夫人身之火,無處不有,無時不在,但喜通達耳。不論臟腑經絡,表里上下,血分氣分,一有所阻,即便發熱,是知百病發熱,皆由于壅郁。然火郁而又根于氣,氣常靈而火不靈,火不能自運,賴氣為之運,所以氣升火亦升,氣降火亦降,氣行火亦行,氣若阻滯,而火屈曲,惟是屈曲熱斯發矣,是氣為火之舟楫也。

今疫邪透出于膜原,氣為之阻,時欲到胃,是求伸而未能遽達也。今投寒劑,抑遏胃氣,氣益不伸,火更屈曲,所以反熱也。往往服芩、連、知、柏之類,病患自覺反熱,其間偶有靈變者,但言我非黃連證,亦不知其何故也。切謂醫家終以寒涼清熱,熱不能清,竟置弗疑,服之反熱,全然不悟,雖至白首,終不究心,悲夫!

知一

邪之著人,如飲酒然。凡人醉酒,脈必洪而數,氣高身熱,面目俱赤,乃其常也。及言其變,各有不同:有醉后妄言妄動,醒后全然不知者;有雖沉醉而神思終不亂者;醉后應面赤而反刮白者;應痿弱而反剛強者;應壯熱而反惡寒戰栗者;有易醉而易醒者;有難醉而難醒者;有發呵欠及嚏噴者;有頭眩眼花及頭痛者。因其氣血虛實之不同,臟腑稟賦之各異,更兼過飲少飲之別,考其情狀,各自不同,至論醉酒一也,及醒一時諸態如失。

凡人受邪,始則晝夜發熱,日晡益甚,頭疼身痛,舌上白苔,漸加煩渴,乃眾人之常也。及言其變,各自不同者,或嘔,或吐,或咽喉干燥,或痰涎涌甚,或純純發熱,或發熱而兼凜凜,或先凜凜而后發熱,或先惡寒而后發熱,或先一日惡寒而后發熱,以后即純純發熱;或先惡寒而后發熱,以后漸漸寒少而熱多,以至純熱者,或晝夜發熱者,或但潮熱,余時熱稍緩者。有從外解者:或戰汗,或狂汗、自汗、盜汗、或發斑;有潛消者;有從內傳者:或胸膈痞悶,或心腹脹滿,或心痛腹痛,或胸脅痛,或大便不通,或前后癃閉,或協熱下利,或熱結旁流。有黃苔黑苔者,有口燥舌裂者,有舌生芒刺、舌色紫赤者,有鼻孔如煙煤之黑者,有發黃及蓄血、吐血、衄血、大小便血、汗血、嗽血、齒衄血,有發頤疙瘩瘡者,有首尾能食者,有絕谷一兩月者,有無故最善反復者,有愈后漸加飲食如舊者,有愈后飲食勝常二三倍者,有愈后退爪脫發者。至論惡證,口噤不能張,昏迷不識人,足屈不能伸,唇口不住牽動,手足不住振戰,直視,上視,圓睜,目瞑,口張,聲啞,舌強,遺尿,遺糞,項強發痙,手足俱痙,筋惕肉 ,循衣摸床,撮空理線等證,種種不同,因其氣血虛實之不同,臟腑稟賦之有異,更兼感重感輕之別,考其證候,各自不同,至論受邪則一也,及邪盡一任諸癥如失。所謂知其一萬事畢,知其要者一言而終,不知其要者流散無窮,此之謂也。

以上止舉一氣,因人而變。至有歲氣稍有不同者,有其年眾人皆從自汗而解者,更有其年眾人皆從戰汗而解者,此又因氣而變,余證大同小異,皆疫氣也。至又雜氣為病,一氣自成一病,每病各又因人而變。統而言之,其變不可勝言矣,醫者能通其變,方為盡善。

四損不可正治

凡人大勞、大欲、及大病、久病后,氣血兩虛,陰陽并竭,名為四損。當此之際,忽又加疫,邪氣雖輕,并為難治,以正氣先虧,邪氣自陷,故諺有云:傷寒偏死下虛人,正謂此也。

蓋正氣不勝者,氣不足以息,言不足以聽,或欲言而不能,感邪雖重,反無脹滿痞塞之證,誤用承氣,不劇即死。以正氣愈損,邪氣愈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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