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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記事(2)

  • 能改齋漫錄
  • 吳曾
  • 9019字
  • 2015-12-26 23:51:13

郎中知制誥

宋景文公帥真定,時漕使周浩郎中已罷,李維少卿方到。宋公往見,參狀稱運使郎中。李怒曰,“我非郎中”,辭不受。典賓以情懇,末曰:“沿襲前官之誤,愿賜矜貸。”公題一詩于狀后以遺李,末句曰:“若向西清遇榮顯,少卿只合作郎中。”李詰其故,宋曰:“國朝故事,無少卿知制誥者。若當制,即少卿改授前行郎中。”李愧謝之。

吳有方奏神宗宜檢視政事

熙寧七年旱,神宗遣御藥吳有方詣集禧觀設醮。且諭以久旱,齋心致禱,庶有感應。汝宜前期檢視醮科,有方奏曰:“臣固當檢視醮科,陛下亦宜檢視政事。”帝不悅。翌日,帝笑曰:“吾昨夜三復汝言,甚當。足見汝之用心。吾已修政事,答天戒。汝更宜為吾嚴設。”有方再拜,往庀事焉。

朝廷曰退宴游曰歸

陸農師嘗言:“《禮記》:‘朝廷曰退,宴游曰歸。’蓋在朝廷,當以退為心。在宴游,當以歸為心。”然公之立朝,終以此為恨。

子衿在鄭詩之末

神宗御邇英閣,問近臣:“子衿之詩,何以在鄭詩之末?”皆莫能對。帝曰:“此無他,虐政虐世,然后知圣人之為郛郭也。”眾再拜,呼萬歲。

楊震急逐鶴去

徽宗在藩邸,楊震給侍左右,最為周慎。嘗有雙鶴降于中庭,左右皆賀。震急逐去,曰:“是鸛,非鶴。”又一日,芝生于寢閣,左右復稱慶。震急刈除,曰:“是菌,非芝。”由此信任彌篤。

大相國寺額

大相國寺舊榜,太宗御書,寺十絕之一。政和中,改為宮,御書賜額。舊榜遂為高麗使乞歸。其后復改為寺,御書仍賜今額。

同時位太師

蔡元長語元度曰:“弟骨相固佳,但背差薄,腰差細爾。”元度笑曰:“太師豈可有兩人?”其后,同時位太師者,公與童貫、鄭存道凡三人。

真宗親為教授

張侍中耆與楊太尉崇勛、夏太尉守ど,俱緣藩邸,致位使相。嘗因侍立,真宗謂曰:“知汝等好學,文筆甚善,吾當親為教授。”張耆等拜于庭下曰:“實臣等之幸也。”乃命張耆為學長,張景宗觀察為副學長,楊崇勛、夏守ど為學察,安守中團練而下為學生。帝授以《孝經》、《論語》,又教以虞世南字法,時以為榮。

司戶受節度使節制

文潞公以使侍中,留守西洛。時薛適以汾州司戶,為京西漕司帳官。往修謁,典賓請致參。薛怒謂曰:“適是漕屬,有何統攝?”典賓以告,移時公出,據坐,命典賓揖薛庭參。曰:“京西帳干,與西京留守,即無統攝;然侍中是河東節度使,汾州司戶合受節制。”遂贊謁,六拜而退。

賜服帶

元豐官制:寄祿官四品以上服紫,六品以上服緋,皆準式佩魚;未至而賜服,于銜內帶賜。今人為文,尚仍舊制,云“賜三品服,賜五品服”,非也。又著令,侍郎直學士以上,服御仙花金帶,人或誤指為荔枝。近年賜帶者多,匠者務為新巧,遂以御仙花枝葉稍繁,改荔枝,而葉極省。非故事,然莫有以為非者。

王子純免屠城而采生

樞密王公子純攻洮州,坐于城下,議欲屠城。忽墻圮有二戎卒操刀向公。遽執而戮之,屠城之謀遂決。將及半,有小兒飲乳于亡母之側,公側然防悼,禁戢其事,僅免屠焉。是年采生。

姚雄召故寨主子畢親禮

姚雄初為將,以女議定一寨主之子。無何,寨主物故,妻及子皆淪落。后雄以邊帥赴闕奏計,呼一嫗浣衣,喜其有士人家風,問所從來。嫗云:“昔良人官守邊寨,有將姚其姓者,許以女歸妾子。今夫既喪,無以自存,子方貨餅餌以自給。”姚曰:“爾向記姚形容否?”嫗曰:“流落困苦,不復省記。”姚曰:“雄是也。女自許歸之后,不與他族,日望婿來,豈以父之存沒為問耶?”嫗泣下,氣咽不語者久之。因留嫗,并呼其子,易以新衣。俱載還鎮,遂畢其禮。

克寬畏仆郭福

宗室克寬,素不蓄財,惟喜繩索,人呼為索子太尉。雖暑月裸袒,常腋挾二氈球,身纏數鐵繩。稍醉,則以鐵繩傷人。家仆郭福,眇小無藝,然克寬常畏之。每在外被酒,擲弄鐵繩,郭福必詬叱使歸,克寬遂拱手還舍,莫測其故也。叔昌與克寬同宅,言之甚詳,必不誣也。

文正公愿為良醫

范文正公微時,嘗詣靈祠求禱,曰:“他時得位相乎?”不許。復禱之曰:“不然,愿為良醫。”亦不許。既而嘆曰:“夫不能利澤生民,非大丈夫平生之志。”他日,有人謂公曰:“大丈夫之志于相,理則當然。良醫之技,君何愿焉?無乃失于卑耶?”公曰:“嗟乎,豈為是哉。占人有云:‘常善救人,故無棄人;常善救物,故無棄物。’且大丈夫之于學也,固欲遇神圣之君,得行其道。思天下匹夫匹婦有不被其澤者,若己推而內之溝中。能及小大生民者,固惟相為然。既不可得矣,夫能行救人利物之心者,莫如良醫。果能為良醫也,上以療君親之疾,下以救貧民之厄,中以保身長年。在下而能及小大生民者,舍夫良醫,則未之有也。

林績毀張嗣宗妖術印

南劍尤溪林績,仁宗時,為吉州安福令。時有張嗣宗者,挾妖術作符篆,自稱漢師君三十三代孫。率其徒自龍虎山至,謂能卻禍邀福。百姓翕然以從。績視其印文,曰:“嘻,乃賊物耳。昔張道陵再傳至魯,魯以鬼道教民,自號師君,遂據漢川。垂三十年,方敗于曹操,而歸陽平關,此印所以有陽平治都公之文。今有道之世,詎容妖賊苗裔,公肆誣罔,以害吾治耶!”于是收治之。聞于朝,毀印。而江左妖學遂息。

罷舍法卒如黃裳言

黃冕仲尚書,當徽宗之初,蔡元長議欲推行太學舍法子天下。裳謂“宜近不宜遠,宜少不宜老,宜富不宜貧;不若遵祖宗舊章,以科舉取士”。其后公私繁費,人不以為便,罷之。卒如公言。

賜藏書閣名稽古

大觀三年九月乙丑,御筆:“比聞諸路州學有閣藏書,皆以經史為名,方崇八行以迪多土,尊六經以黜百家,史何足言?應已置閣處,可賜名‘稽古’。”

詔所在置教授

大觀四年八月詔:“所在學生,及五百人以上,許置教授二員。其不及八十人者,不置。以本州見任有出身官兼領。”

復曾布蔣之奇資政學士

大觀四年十月圣旨:“曾布、蔣之奇初雖異論,中間曾開陳紹述,可特追復資政殿學士。”

乞編《皇宋政典》

大觀四年十一月,尚書右仆射張商英奏,乞編集熙寧、元豐政事,號曰《皇宋政典》,為萬世不刊之書。奉圣旨依。

詔禁外制衣裝

大觀四年十二月詔:“京城內近日有衣裝,雜以外裔形制之人,以戴氈笠子、著戰袍、系番束帶之類,開封府宜嚴行禁止。”

禁淫哇聲

政和三年六月,尚書省言:“今來已降新樂。其舊來淫哇之聲,如打、斷、哨笛、砑鼓、十般舞之類,悉行禁止。”

御賜酒名清醑

政和三年六月,鄭紳奏以“皇后弟許造酒,元名砷儀,欲乞別賜酒名”。奉御筆賜名清醑。

御筆宮觀寺院不得稱主

政和三年六月御筆:“天下道士,不得稱宮主、觀主,并改作知宮觀事。女冠準此。僧尼不得稱寺主、院主、庵主、供養主之類。并改院主作管干院事,副作同,供養主作知事,庵主作住持。余皆以此改定。”

奏禁止圣名字

政和八年五月,戶部干當公事李寬奏:“欲望凡以圣為名字者,并行禁止。”奉圣旨依。

禁名意僭竊

政和八年七月,迪功郎饒州浮梁縣丞陸元佐上書:“竊見吏部左選有徐大明者為曹官,有陳丕顯者為教官。蓋大明者,文王之德;丕顯者,文王之謨。又況大明者,有犯神明館御殿。臣故曰,有取王者之實以寓其名。竊見饒州樂平縣有名孫權者,浮梁縣有名劉項者,臣故曰有取霸者之跡以寓其名云云。昔元間,文彥博之子守河陽,作堂以迎彥博之宋。蘇軾名其堂曰‘德威’,蓋取書‘德威惟畏’之意。言者以謂‘德威惟畏,乃堯事,不當以此名其堂。皇中,御筆賜蔡襄字君謨。后唱進土第日,有竊以為名者。仁宗怒曰:‘近臣之字,卿何得而名之!’遂令更改。恭睹政和二年春,賜貢士第,當時有吳定辟、魏元勛等十馀人,名意僭竊,陛下或降或革。”奉御筆:“陸元佐所言可行。下逐處并所屬,今改正禁止。”

禁瀆侮混元皇帝名

政和八年八月御筆:“太上混元上德皇帝,名耳,并宇伯陽,及謚聃。見今士庶多以此為名字,甚為瀆侮。自今并為禁止。”

詔學者治御注《道德經》

政和八年詔有司,使學者治御注《道德經》。間于其中出論題。

詔《史記》升《老子傳》為列傳首

敢和八年詔:“《史記老子傳》,升于列傳之首,自為一帙。《前漢古今表》,敘列于上圣。其舊本并行改正。”

詔學生添大小經及增置士名分入官品

政和八年御筆:“黃帝、老子、堯、舜、周、孔之教,偕行于今日。可令天下學校諸生,于下項經添大小一經,各隨所愿分治。大經,《黃帝內經》、《道德經》;小經,《莊子》、《列子》。自今學道之士,所習經以《黃帝內經》、《道德經》為大經。《莊子》、《列子》為小經。外兼通儒書,俾合為一道。大經,《周易》;小經,《孟子》。其在學中選人,增置士名,分入官品,元士(正五品)、高士(從五品)、大士(正六品)、上士(從六品)、方士(正七品)、闕士(從七品)、居士(正八品)、逸士(從八品)、隱士(正九品)、志士(從九品)。

詔禁以天字稱

政和八年閏九月,給事中趙野奏:“陛下恢崇妙道,寅奉高真。凡世俗以君、王、圣三字為名字,悉命革而正之。然尚有以天字為稱者,竊慮一禁約。”依奏。

討論履制度

政和八年十二月,編類御筆所禮制局奏:“今討論到履制度下項纟句(履上飾也)、纟意(飾底也)、純(緣也)、綦(履帶也)。古者,舄履各隨裳之色,有赤舄、白舄、黑舄,今履欲用黑革為之。其纟句纟意純綦,并隨服色用之,以仿古隨裳色之意。”奉圣旨依議定,仍令禮制局造三十副,下開封府,給散鋪戶為樣制賣。禮制局奏:“先議定履,各隨服色。緣武臣服色止是一等,理宜有別。”奉圣旨:“文武官大夫以上,四飾全。朝請武功郎以上,減去一纟意,并稱履。從義宣教郎以下,至將校伎術官,減去二纟意純,并稱屨”云。

封羅漢作應真

政和八年御筆:“羅漢已改為無漏和尚,未加封爵,可封作應真。”

詔東宮講讀官罷讀史專以經術

政和四年,詔令東宮講讀官罷讀史,專一導以經術。迪其初心,開其正路。庶遵王之道,而不牽于流俗焉。

見任教授不得為人撰書啟簡牘樂語

政和四年,臣僚上言:“欲望應見任教授,不得為人撰書啟簡牘樂語之類。庶幾日力有余,辦舉職事,以副陛下責任師僻之意。”奉圣旨依。嘗聞陳瑩中初任潁昌教官,時韓持國為守,開宴用樂語。左右以舊例必教授為之,因命陳。陳曰:“朝廷師儒之官,不當撰俳優之文。”公聞之,因遂薦諸朝,不以為忤。

唐元結名

嘗有臣僚上殿,徽宗問唐元結名之所自。奏曰:“一元之氣,融而為江河,結而為山岳。”

契丹之法

司馬文正公言:“契丹之法,有簡要可尚者。將戰則選兵為三等,騎射最精者,給十分衣甲,處于陣后;其次給五分衣甲,處于中間;其下者不給衣甲,處于前行。故未嘗教閱,而民皆習于騎射。又民為盜者,一犯文其腕為賊字,再犯文其臂,三犯文其肘,四犯文其肩,五犯則斬。不須案籍,而罪不可掩。”

河中府浮橋

河中府河有中氵單,其上有舜廟及井。唐明皇始為浮橋,鑄鐵為牛,有鐵席,席下為鐵柱。埋之地中,以系橋氵單。張燕公為之贊。自是橋未嘗壞。慶歷以前,河水數西溢浸朝邑。民苦之,屢請塞堤。蔣希魯知河中府,始塞之,自是每歲繕修西堤。及劉元瑜知河中府,河水大漲,不得決泄,橋遂壞。鐵牛皆拔,流數十步沉河中。中彈亦壞,自是不能復修。津濟阻礙,人畜數有溺死者。英宗時,有真定僧懷,請于水淺時,以ㄌ系牛于水底,上以大木為桔槔狀。系巨艦于其后,俟水漲,以土石壓之,稍稍出水,引置于岸。每歲止于出一牛。至治平四年閏三月,新橋乃成,然中氵單亦終不能立也。賜轉運使張燾等獎諭,其僧亦賜紫衣。

樊知古薦河北令簿

查道,江寧人,文徽之后。少貧,太宗時,進士及第。在河北為主簿,廉介。與妻采野蔬,雜米為薄粥以療饑。稅過期不辦,州召縣吏悉枷之。既出門,他吏皆脫去。道獨荷之,自下鄉督稅。鄉之富民,盛具酒饌以待之,道不食。杖其富民,于是余民大驚,逋稅立辦。道不勝貧,與妻謀,欲去官,歸賣藥。會樊知古為河漕,素知道節行,欲薦之。道辭以與本縣令葉齊。知古曰:“令素所不識也。”道曰:“公不薦令,道亦不敢當公薦也。”知古不得已,兩薦之。齊改京官,兼館職;道改曹州節推。后登制科,真宗時為待制。八年,知虢州,卒。

劉師道解王文穆罪文穆復師道職

司馬文正公云:“太宗末,民間積欠甚多。真宗初,王文穆公請除之。上曰:‘先帝積年不除,而朕除之,彰先帝不愛民也。’文穆曰:‘先帝非不知此欠當除,留之以遺陛下,使結民心耳。’上悅,從之。”澶淵之役,萊公欲因事誅文穆,密學劉師道力解之于上,乃得免。師道坐屬其弟于陳堯咨,以針刺試卷為驗。得及第,謫官。久之,知潭州。文穆秉政,復其舊職。方且進用,會病卒。

李端懿端愿問卜人壽

李端懿、端愿問卜人李易簡曰:“富貴吾不憂,但問壽幾何?”易簡曰:“二君,大長公主之子。生而富貴,窮奢極欲。又求長壽,當如貧者何?造物者如此,無乃大不均乎?”遂不與卜。

真宗書魯宗道剛直于殿柱

魯簡肅公宗道,仁宗時,參政事。京師富民陳子城毆殺磨工,初有詔立賞追捕,數日,中旨罷之。魯公爭于簾前曰:“陳某家豪,不宜保庇。”章獻怒曰:“卿安知其家豪?”魯公曰:“若不家豪,安得關節至禁中?”章獻默然。真宗素賞魯之剛直,書魯宗道于殿柱。故章獻拔用之。

司馬光近于迂闊

神宗嘗謂呂正獻公晦叔曰:“司馬光方直,其如迂闊何?”呂曰:“孔子上圣,子路猶謂之迂。孟軻大賢,時人亦謂之迂。況光豈免此名?大抵慮事深遠,則近于迂矣。愿陛下更察之。”

滕宗諒興湖學

滕宗諒知湖州,興學,費民錢數千萬,役末畢而去。或言錢出入不明者,通判以下不肯簽簿。胡武平宿來繼守,而言曰:“滕侯所為非是,諸君奚不早言?候其去乃非之,豈分謗之意乎?”于是眾聞其言,皆慚而簽簿,卒成其業。

劉沆開遺張友直珠冠書

劉貢父云:“張鄧公當國,有遺其子友直珠冠者,使者不能徑通。劉相沆謂曰:‘我識學士,我為汝通之’,因以歸。破其書,別錄一通,用己圖書印之,留其真本。又于珠冠之角,小書已名,乃復封題如舊。以授使者,使自通之。他日,以語友直,友直大驚。劉時權三司判官,尋即真,俄知制誥。”

金像

天圣中,為玉皇像,用金三千兩。至和初,為真宗像,用金五千兩。時又欲為溫成像,臺諫上言,乃止。

英宗山陵不及嘉十分之一

陜西之民,供英宗山陵之役,不比嘉十分之一。韓子華曰:“非上旨丁寧,不能如是。”歐陽文忠公曰:“上云:‘朕成先帝之志,天下必不以朕為不孝。’”

熙寧月俸

唐子方謂:“熙寧元年,京師百官月俸四萬余緡,諸軍十一萬緡,而宗室七萬余緡。其生日折洗、婚嫁喪葬、四季衣不在焉。今則不同矣。”

陳洪進子以白金賂改父謚

陳洪進請謚于朝,胡旦揚言曰:“宜謚忠靖。”忠靖乃下軍之名,其子慚懼。賂以白金數鎰,乃改之。

劉庠言魯公之短

熙寧元年,劉司諫庠將使契丹。刑部覆官十余人謁辭。庠于廣坐揚言曰:“七十致仕,禮之正也,當自大臣為始。”又言魯公之短,且曰:“俟還日,當并言之。”庠還,未至京師。一日,加集賢殿修撰,充河東轉運使。即無言矣。

王荊公司馬文正議省辭郊賚

熙寧元年,兩府辭郊賜。王荊公以為兩府郊賚不多,減之未足以富國。今軍人郊賚不能減,而徒減兩府,失大體。兩府果能益國,雖增祿十倍,不足辭;茍為不能,當辭位,不當辭祿。司馬文正曰:“方今國用窘竭,非痛裁省浮費,不能復振。茍裁省不自貴近始,則在下不服。臣非謂今者得兩府郊賚能富國也,欲陛下以此為裁省之始耳。且陛下強裁省之,則傷體;今大臣以河北災傷,憂公體國,自求省郊賚。從其請,所以成其美,何傷體之有?且陪祀無功”云云。荊公曰:“窘乏非今日之急,得善理財者,何患不富?”文正曰:“善理財者,不過浚民之膏血耳。”神宗令且為不允詔,會荊公當直,遂以其意為之。予以為荊公之意,乃唐常袞之言。

英宗壁書《師說》《六箴》

英宗在藩邸,多隱德。宗婦既寡,不能自存者,密使人周之,不令兄弟知也。壁書韓退之《師說》,及吳仲卿宗英《六箴》以自戒。

置天下常平官

神宗熙寧二年,天下常平錢谷,見在一千四百萬貫石。諸路各置提舉常平廣惠倉,相度農田水利差役利害二員,以朝官為之;管干一員,以京官為之。小路共置二員。開封府界一員。凡四十一人。

赦官吏失入死罪

熙寧二年敕:“今后官員失入死罪,一人追官勒停,二人除名,三人除名編管。胥吏一人千里外編管,二人遠惡州軍,三人刺配千里外牢城。”自后法浸輕,第不知自何人耳。

守正不阿為賢用人當用君子

神宗嘗問司馬文正曰:“結宰相與結人主,孰為賢?”公曰:“結宰相固為奸邪。然希意迎合,觀人主趨向而順之者,亦奸邪也。唯守正不阿,乃為賢耳。”上曰:“兩府孰可留,孰可去,孰可用?”公曰:“此乃陛下威權所當采擇,小臣豈敢預聞。然居易以俟命者,君子也。由徑求進者,小人也。陛下用人,當用君子,不當用小人。”

宋主辰晉主參

劉器之《語錄》云:“太祖初為歸德軍節度使,實在宋,故國號宋。且河東,乃晉地也。昔高辛氏遷閼伯于商邱,主辰,今應天府也。遷實沈于大夏,主參,今太原府是也。且參、辰不相能,久矣。物不兩大,故國初但曰并州,不加以府號,蓋有深意也。”以上皆劉說。予按,仁宗時,韓魏公奏并州宜立軍名,立戟,置鼓角。胡文恭公宿武平上言,以為宋主辰,晉主參。參、辰不兩盛,不可許。至嘉四年,復為太原府河東節度。乃知器之之意,本于胡武平,而器之未始知之也。

歐陽公多談吏事

張蕓叟言:“初游京師,見歐陽文忠公,多談吏事。張疑之,且曰:‘學者之見先生,莫不以道德文章為欲聞者。今先生多教人吏事,所未諭也。’公曰:‘不然。吾子皆時才,異日臨事,當自知之。大抵文學止于潤身,政事可以及物。吾昔貶官夷陵,彼非人境也。方壯年未厭學,欲求《史》、《漢》一觀,公私無有也。無以遣日,因取架閣陳年公案,反覆觀之。見其枉直乖錯,不可勝數,以無為有,以枉為直,違法徇情,滅親害義,無所不有。且以夷陵荒遠偏小,尚如此,天下固可知矣。當時仰天誓心,自爾遇事,不敢忽也。迨今三十余年,出入中外,忝塵三事,以此自將。今日以人望我,必為翰墨致身;以我自觀,亮是當年一言之報也。’”張又言:“自得公此語,至老不忘。”是時,老蘇父子,間亦在焉,嘗聞此語。其后子瞻亦以吏能自任,或問之,則答曰:“我于歐陽公及陳公弼處學來。”

潘溫叟醫

潘景,字溫叟,崇寧間以醫稱,視古無愧。虞部員外郎張咸,其妾孕五歲而不育;南陵尉富昌齡妻,孕二歲而不育;團練使劉彝孫,其妾孕十有四月而不育。溫叟視之,曰:“疾也。凡醫曰孕者,非也。”于是作大劑飲之,咸妻墮肉塊百余,有眉目狀;昌齡妻夢三童子,色漆黑,倉卒怖悸,疾走而去;彝孫妾墮大蛇,猶蜿蜒不斃。又屯田郎中張湮妻,年四十而天癸不至,溫叟察其脈曰:“明年血潰乃死。”既而果死。貴江令王霽,夜夢與婦人歌謳飲酒,晝不能食者,已三歲。溫叟治之,疾益平,則婦人色益沮,飲酒益怠,而歌謳不樂,久之遂無所見。溫叟曰:“若疾雖衰,而未愈也。倘夢男子青巾而白衣者,則愈矣。”后果夢,輒能食。其他所治,若此甚眾。

下蜀輜重百里不絕

王師下蜀時,護送孟昶血屬輜重之眾,百里不絕,至京師猶然。詩人李度作《平蜀詩》,略曰:“全家離錦水,五月下瞿塘。繡服青蛾女,雕鞍白面郎。累累輜重遠,杳杳路岐長。”

御親賜帶花

真宗東封,命樞密使陳公堯叟為東京留守,馬公知節為大內都巡檢使。駕未行,宣入后苑亭中賜宴,出宮人為侍。真宗與二公,皆戴牡丹而行。續有旨,令陳盡去所戴者。召近御座,真宗親取頭上一朵為陳簪之,陳跪受拜舞謝。宴罷,二公出。風吹陳花一葉墮地,陳急呼從者拾來,此乃官家所賜,不可棄。置懷袖中。馬乃戲陳云:“今日之宴,本為大內都巡檢使。”陳云:“若為大內都巡檢使,則上何不親為太尉戴花也?”二公各大笑。寇萊公為參政,侍宴,上賜異花。上曰,“寇準年少,正是戴花吃酒時。”眾皆榮之。

致仕文吏當養其廉恥武吏當任其功舊

仁宗時,吳奎、包拯建言:“在官年七十而不致仕者,有司以時案籍舉行。”胡武平宿以為文吏當養其廉恥,武吏當任其功舊。而欲一切以吏議從事,殆非優老勸功之意。當少緩其法,武吏察其任事與否,勿斷以年;文吏使得自言而全其節。朝廷至今行之。

唐宋運漕米數

唐居長安,所運米數:天寶中,二百五十萬石。大中中,一百四十萬七千八百八十六石。蓋唐自大中以后,諸侯跋扈,四方之米漸不至故耳。惟本朝東南歲漕米六百萬石,以此知本朝取米于東南者為多。然以今日計,諸路共六百萬石。而江西居三之一,則江西所出為尤多。

鑄錢費多得少

予嘗為鑄錢司屬官凡三年,其利病尤悉。蓋費多而得少。其后入玉牒所為檢討官,見紹興三年十一月十二日臣僚上言:“九路坑治鑄錢司。竊聞虔、饒兩州,自紹興元年至今,共起發過一十二萬二千余貫。用本錢及官兵應干請給,總用二十五萬八千余貫。即是費官錢蓋三之二。使有利害,亦當條具措畫以聞。豈容置一司養官吏,無益而有損哉?”此提點鑄錢不職也。以此知利害尤分明。而議者以為不可罷者,恐錢少故也。然大概所獻于朝廷者,新錢常少,舊錢常多。紹興丙子,沈相當軸,以其弟嘗為使者,悉其事,遂罷之。未及三年,當己卯歲,沈去國。朝廷復建司置官,不知又何耶?予按,唐《德宗紀》:“建中二年,判度支韓洄奏,請于商州紅崖冶、洛源監,置十爐鑄錢。江淮七監,每鑄一千,費二千文,請皆罷。從之。”予然后知鑄錢之弊,古今同之。會當有建白于朝,依唐故事罷之為善。

蔭子法

國朝蔭子法,初遇郊恩,止得蔭子,不及他親。元中,山谷官應任子,特請于朝,舍子而先侄,后遂為故事。

司馬文正除李公擇息貪吏掊克之心

龔深之言:“司馬文正作相,除李公擇為戶部尚書。門人問曰:‘公擇文士,恐于吏事非所長。’公曰:‘天下謂朝廷急于利久矣。舉此人為戶部,使天下知朝廷意,且息貪吏聚斂掊克之心。’”

以程氏禮用尹德充

待制尹德充享,幼事伊川先生。初業進士應舉,策問議欲誅元名公卿得罪于朝者。尹嘆息曰:“尚可以干祿乎哉。”不終對而出,且告于程氏曰:“享不復應進士舉矣。”紹興五年,從臣有言尹宜用者。遂以用程氏禮,宣教郎崇政殿說書處之。且除秘書郎,時年七十七矣。未幾,除秘書少監,賜緋衣、銀魚、象笏。求去益堅,除太常少卿兼說書,又除權禮部、兼侍講,進官通直郎,而尹病不能朝。遂除徽猷閣待制,提舉萬壽觀,兼侍講。九年,以待制提舉江州太平觀而去。致仕,進宮奉議郎而卒,葬會稽。有奉詔解《論浯》行于世。

開封地讖

向文簡公父,為母求葬地。時開封城外有地,讖,曰:“綿綿之岡,勢如奔羊。稍前其穴,后妃之祥,”術者以穴在一小民菜園中,向恐民不肯與,因夜葬其地。民以向橫訴于府,府尹令重與之價,仍不廢其菜。次年,向遂生文簡公。欽圣后,文簡孫也。

儒冠多誤身

呂居仁云:“元中,諸院族人居榆林,甚盛。嘗一日同游西池,有士子方行觀,嘆曰:‘紈褲不餓死,儒冠多誤身。’從叔叔巽應聲答曰:‘秀才,汝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也。’士子甚驚嘆。”

章子厚與叔安仁令書

章申公子厚,與其叔安仁令書曰:“弊政之后,諒煩整葺。寬而不弛,猛而不殘。待寄居游士有禮,而不與之交私;一切守法,而于人情從容。此亦吾叔所能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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