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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射集(4)

  • 石室秘錄
  • 陳士鐸
  • 4777字
  • 2015-12-26 18:08:22

論傷寒變結(jié)胸 論瘧變下痢 論中風(fēng)變狂 論中暑變亡陽 論反胃變噎膈 天師曰∶變法者,不可以常法治,不得已而思變之也。變癥不同,用藥各異,吾舉其大者言之。如傷寒變?yōu)榻Y(jié)胸,瘧疾變?yōu)橄铝。酗L(fēng)變?yōu)榘l(fā)狂,中暑變?yōu)橥鲫枺次付兂梢酰舨灰宰兎ㄖ沃砸云匠K庰D相治,吾見其坐斃而已矣。然則結(jié)胸之癥,乃傷寒之變也,可不以變法治之乎。傷寒火邪正熾,原不可急與飲食。若不知禁忌與之,胃中得食,不啻如寶,故茹而不出,而他臟見胃中有食,群起而爭,其勢猖狂,非杯水可解,必當以變法治之。急須以栝蔞一枚捶碎,入甘草一錢,同煎服之。夫栝蔞乃陷胸之勝物,平常人服之,必至心如遺落,今病患一旦服之,不畏其虛乎?誰知無病常人,斷斷不可服此,而傷寒結(jié)胸之癥,卻有相宜。蓋食結(jié)在胸,非大黃、芒硝、枳殼、檳榔、濃樸之類可能祛逐,必得栝蔞,始能陷之。入于脾中,尤恐其過于下也,少加甘草留之,且得甘草之和,不致十分推蕩。此變癥而用變法,真勝于用正也。

瘧疾本是常癥,只可以平常消導(dǎo)而發(fā)散之。今忽為下利等癥,則變輕為重。欲發(fā)汗,則身已亡陰,欲祛邪,則下已便物。顧上則慮下,顧下則礙上。倘仍以常法治之,奏功實少。今用人參一兩,鱉甲一兩,白術(shù)三兩,茯苓一兩,當歸一兩,白芍三兩,柴胡一錢,枳殼一錢,檳榔一錢,水煎服。(〔批〕補陽消瘧丹。)此方奇在用人參、白術(shù)。蓋瘧病則亡陽,若不急補其陽氣,則下多亡陰,勢必立亡。惟急補其陽氣之不足,陽生陰長,始有生機。尤妙白芍、當歸之多,以滋潤其腸中之陰。蓋下利多。則陰亡亦多,今用補陰之劑,則陰生陽降,自然春意融和,冰泮化水,分消水道,污穢全無,況方中又加枳殼、檳榔,仍然去積。又妙少用柴胡,微舒肝氣,使木氣相安,不來克土,自然土克水之多,水潤木之下,內(nèi)氣既生,外邪亦散。此治下利,而瘧病同除。此種治變之法,何可不知。

中風(fēng)系是危癥,況變發(fā)狂,死在眉睫。倘不以變法救之,何以得免于垂絕耶。方用人參三兩,菖蒲三錢,半夏三錢。南星三錢,生用附子一錢,丹砂末三錢,先將參、苓、附子等項煎湯,調(diào)入丹砂末灌之。(〔批〕救絕至神丹。)十人中亦可救三四。蓋天下無真中風(fēng)之人,不過中氣、中痰、中濕而已,若不用人參、附子,大劑煎飲,何能返已去之元陽,回將絕之心氣哉。況人將死之時,未有不痰上涌者,妙在用半夏、南星以祛逐之。尤妙用菖蒲以引入心經(jīng),使附子、半夏得施其蕩邪之功,而丹砂又能鎮(zhèn)定心氣,所以往往返危為安。倘仍以尋常二陳之類以消痰,痰未必消,而心氣已絕。此又癥變而法變者也。

中暑原是熱癥,然而熱之中也,亦由于氣之虛。人若氣實形壯者,多難中暑。然則中暑之病,宜補氣為先,解暑為次。無如人以為熱也,治表為急,治本為末。先以香薷飲治之,不效,又改用白虎湯,又不效,乃用發(fā)散之劑,雜然并進,則火邪乘熱氣外走,盡趨皮膚而出,而不可止,以變?yōu)橥鲫栔Y者多矣。法當以人參三兩,元參三兩,甘草一錢,北五味一錢,生地三兩救之。此方之妙,全在用人參以補元氣,用元參以涼血。蓋血得涼,則氣自止而不走,又有五味子之酸,以收斂肺金之氣,此不止汗而汗自止也。倘惟以四君子湯平常治法。則一杯之水,何能止車薪之發(fā)焰哉。此又變法之宜知也。

反胃癥初起之時,未嘗非胃病也,當時以逍遙散加黃連一錢,立止也。無如世醫(yī)不知治法,乃用香砂、濃樸、枳殼、砂仁之類,紛紛投之。不應(yīng),又改用大黃、巴豆之類下之。

又不應(yīng),乃改用黃連、黃柏、黃芩、梔子、知母大寒之品以涼之。又不應(yīng),乃改用桂枝、白果、肉桂、附子、干姜、吳茱萸之類以熱之。又不應(yīng),乃始用柴胡、荊芥、桔梗、防風(fēng)、蘇子之類以散之,遂成噎膈之癥矣。吾今憫之,乃傳一方,用熟地一兩,山茱萸四兩,麥冬三錢,北五味一錢,元參一錢,當歸三錢,白芥子一錢,牛膝二錢,水煎服。(〔批〕轉(zhuǎn)食至神丹。)此方之妙,全在不治翻胃,正所以治翻胃也。蓋人之反胃,乃是腎中陰水竭也。腎水不足,則大腸細小,水不足以潤之,故腸細而干涸。腸既細小,則飲食入胃不能下行,必反而上吐。治之之法,不可治上,而宜治下。方中用熟地、山茱之類,純是補腎中之水也。腎水足,而大腸有水相資,則大腸仍復(fù)寬轉(zhuǎn),可以容物。水路既寬,則舟楫無礙,大舸小舶,可以順行,又何懼區(qū)區(qū)小舟不可以轉(zhuǎn)運糧食哉。此腎中虛而水不足以潤大腸者,宜如是治法。若腎中寒涼而虛者,又不如是治也。蓋翻胃之名雖同,翻胃之實各異。腎中無水而翻胃者,食下喉即吐;腎中無火而翻胃者,食久而始吐也,譬如今日食之,明日始盡將今日之物吐出者是也。方用熟地一兩,附子一錢,肉桂一錢,山茱萸四錢,麥冬五錢,北五味一錢,茯苓二錢,山藥二錢,丹皮一錢,澤瀉一錢,牛膝一錢,水煎服。此方八味丸湯也,妙在用附子、肉桂于補腎水之中,使去水中補火。補火者,補命門之火也。蓋脾胃之氣必得命門之火始生。譬如釜下無火,何以煮爨,未免水冷金寒,結(jié)成冰凍,必得一陽初復(fù)之氣,始解陽和。人身脾胃亦然。然而寒涼之病,止該腹痛心疼,今反無此癥,乃上越而吐者何也?蓋脾胃有出路,則寒邪之氣不留于中,今日日上吐,將胃口咽門已成大道熟徑,往來無所阻滯,則徑情趨奔,其勢甚便,又何必積蓄于中州,盤踞于心腹,顛寒作熱,以苦楚此脾胃哉。此翻胃下寒,心腹之所以不痛也。此又不治反胃,而所以治反胃也。此變法治病之端也。

張公曰∶說得我閉口無言。汝知而不能言,今可以言矣。無可一言,惟有三嘆頓首而已。惟圣者知之,予亦不能言之也。

華君曰∶余雖有傳,不及君之多而且暢。

雷公曰∶無一論不奇辟。真圣人之言,不可測也。

(反胃而用逍遙加黃連,趙養(yǎng)葵先生亦主此方,但此必食入即吐之癥,如朝食暮吐者,又為命門無火,當是八味湯癥矣。李子永識。)

初治法

論傷風(fēng)初治 論傷寒初治 論傷食初治 論傷暑初治 論傷濕初治 論燥病初治 論火病初治 天師曰∶初治者,首先宜以此治之也。初病傷風(fēng),即以傷風(fēng)治之;初病傷寒,即以傷寒治之;初病傷食,即以傷食治之也。凡人病初起之時,用藥原易奏功。無如人看不清,用藥錯亂,往往變癥蜂起。茍認得清,用得當,又何變癥之生耶。如傷風(fēng)之癥必然頭痛身疼,咳嗽痰多,切其脈必浮,此傷風(fēng)也。即以防風(fēng)一錢,荊芥一錢,柴胡一錢,甘草一錢。黃芩一錢,半夏一錢,水煎服。(〔批〕逐風(fēng)散。)一劑即止,不再劑也。

傷寒之初起也,鼻塞目痛,項強頭亦痛,然切其脈必浮緊,此傷寒也。若以傷寒治之即愈。方用桂枝一錢,甘草一錢,陳皮一錢,干葛一錢,水煎服。(〔批〕蕩寒湯,)一劑即愈。

傷食之癥,心中飽悶,見食則惡,食之轉(zhuǎn)痛,此傷食也,即以消食藥服之立已。方用白術(shù)一錢,茯苓一錢,枳殼一錢。山楂二十粒,麥芽二錢,谷芽二錢,神曲三分,半夏一錢,甘草五分,砂仁三粒,水煎服。(〔批〕食食散。)一劑快,二劑愈。此初治之法,人易知之不能知,即知而不肯用,行醫(yī)者無輕易此初治法也。

張公曰∶又不必言。甚矣,圣人之言入也,三方而初癥定之矣。初病傷暑,必然頭暈、口渴、惡熱,甚則身熱、痰多、氣喘是也。方用青蒿一兩,香薷三錢,白術(shù)五錢,陳皮一錢,甘草一錢,茯苓三錢,有參加一錢,無亦可。(〔批〕青香散。)一劑即愈。

傷濕初起之時,必然惡濕身重,足腫,小便短赤。方用白術(shù)三錢,澤瀉三錢,豬苓三錢;肉桂五分,茯苓五錢,柴胡一錢,車前子一錢,半夏一錢,水煎服。(〔批〕引水散。)一劑立愈,二劑脫然。

燥病初起,咽干口燥、嗽不已、痰不能吐、面目紅色、不畏風(fēng)吹者是也。方用麥冬五錢,桔梗三錢,甘草一錢,天花粉一錢,陳皮三分,元參五錢,百部八分,水煎服。(〔批〕寧肺湯。)一劑燥立止,二劑嗽止,三劑全愈。

火癥初起,必大渴引飲,身有斑點,或身熱如焚,或發(fā)狂亂語。方急用石膏三錢,元參一兩,麥冬三兩,甘草三錢,升麻三錢,知母三錢,半夏三錢,竹葉百片。(〔批〕平亂湯。)一劑少止,二劑即安,三劑全愈,不可四劑也。若初起之時,大勢少衰,減半與之,乘其火勢初起,胃氣未衰,急用此湯以遏之,則火自然驟滅而不為害矣。方即竹葉石膏湯,妙在加入元參。麥冬數(shù)兩,使石膏不為主帥,而反為偏裨,聽麥冬、元參之差遣,則止去火而不損腎中之陰。又妙加入升麻,引其外出而不能入,止祛火而不損腎水,所以更奏功如神也。倘疑升麻太多而少減之,則轉(zhuǎn)不奏功之捷。予所以又戒世人之不知用升麻者。

華君曰∶余未傳。

(暑癥未有不兼濕者,故方中多用術(shù)苓,李子永識。)

終治法

論傷寒調(diào)理 論中暑調(diào)治 論中風(fēng)調(diào)治 論中濕調(diào)治 論火癥調(diào)治 論燥癥善后 天師曰∶終治者,病已愈而為善后之計,故曰終治。如傷寒愈后,作何調(diào)治;中暑之后,作何湯飲∶中風(fēng)之后,作何將息是也。傷寒邪已盡退,正氣自虛,理宜補正,但胃強脾弱,多食補劑,恐能食而不能受。法當用補胃之藥少,而補脾之藥多,尤不宜補脾之藥多,而補腎之藥少。蓋腎能生土,而土自能生金,金旺則木有所畏,不至來克脾土,然則補腎正所以補脾也。方用熟地一兩,麥冬三錢,五味子五分,白芍三錢,肉桂三分,白術(shù)三錢,薏仁三錢,白芥子一錢,水煎服。(〔批〕脾腎至資湯。)此方專補腎脾二經(jīng),不去通補各臟,而各臟無不治之也。

中暑傷氣,而調(diào)治之法不可以治氣為先,當以補血為主。蓋陽傷則陰血亦耗也。方用當歸一兩,白芍三錢,川芎一錢,熟地一兩,五味子一錢,麥冬三錢,水煎服。此方即四物湯也,妙在全是陰經(jīng)之藥,又加之麥冬、五味以養(yǎng)肺金。金既旺,可以制木之克脾,則四物生肝而安于無事之福也。

中風(fēng)之后,亦氣之虛也。此等病斷宜補氣,不可補血。蓋血滯而后中風(fēng),不可再補血以增添氣滯也。方用人參三錢。茯苓三錢,薏仁三錢,半夏一錢,神曲五分,白術(shù)五錢,甘草一錢,肉桂一錢,陳皮五分,水煎服。(〔批〕氣血兩補丹。)此方妙補胃氣,以生肺金之氣,補命門以生脾土之陰,又何畏風(fēng)木之旺哉。此三方皆善后至妙者,可以為終治之法。

張公曰∶妙極矣。予又何言,予當一一補之。中濕之后,水已瀉盡,法當健脾。然而不可徒健脾也,當補命門之火以生脾土。方用白術(shù)五錢,茯苓三錢,肉桂三分,白芍三錢,薏仁五錢,白芥子一錢,水煎服。此方專補腎經(jīng)之火,而又不十分大熱,則脾氣得溫,自然能去濕氣而生胃氣也。

火癥既已散盡余火,勢必氣息奄奄,不能坐立。若一味瀉火,則胃氣必傷,而骨髓耗盡,水何日重生。方用熟地一兩,元參五錢,麥冬一兩,牛膝一錢,白芍三錢,水煎服。(〔批〕濟水湯。)此方妙在潤肺金以生腎水,兼去平肝。三臟既安,則胃氣自然得生,又何必再瀉其余火哉。

燥病既除,善后之計,惟大補腎水,水足則肺金有養(yǎng)。方用六味湯,加麥冬、五味子治之可也。

華君曰∶予亦未傳,無可談。

專治法

論直中陰寒 論中暑 天師曰∶專治者,專治一臟,單刀直入之謂也。如人病直中陰經(jīng)寒癥,勢如奔馬,不可止遏。倘征兵分調(diào)于各路,勢必觀望低徊,而不能急遽以救主,不若止用一二大將,斬關(guān)直進之為得也。方用人參一兩,附子二錢,水煎服即愈,方名參附湯。用之卻有至理。蓋寒邪直入腎臟,邑主外亡,市民逃竄,賊人且驅(qū)傾城之民,盡為盜賊,上犯潢池,其鋒不可當。此時若號召鄰邑之兵,則緩不濟事,故不若即此具師,推大將登壇,以兵馬之權(quán)盡歸之,令其奮勇當先,突圍沖入,斬殺剪除,城安民樂,前途倒戈,返兵而逐賊矣。方中用附子者,如大將也,用人參者,乃兵馬也。身如城郭,藥可借觀,生死相同,足以顯譬。愿人深思,自得之專治之法。

張公曰∶專治之法,歸屬直中陰寒之癥,綽乎有理。但直中一門,不止一方盡之。吾傳一門,可暢觀之,而治無遺法也。

華君曰∶余亦同傳,然余尚有法。如人病中暑之癥,發(fā)渴引飲,其勢亦甚急。若欲緩兵分治,則暑邪不易分散,當用一二味解暑之品,以直逐其邪,則心君庶可以安寧。法當用人參一兩,青蒿二兩,香薷三錢,白術(shù)五錢,水煎服。(〔批〕清暑神丹。)此方之妙,妙在人參以固元氣,而后青蒿得以散其邪。雖青蒿一味,亦能解暑,似不必人參之助。然解暑而不補氣,暑雖解矣,人必弱也。惟與參同用,則祛邪之中而有補正之道,暑散而不耗散真氣,自然奏功如響。方中況有白術(shù)以健脾,香薷以追熱,又用之咸宜乎。

分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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