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曰:云“執圭盛禮”者,《玉藻》云“執玉龜襲”,注:“重寶瑞也。”若然,云盛禮者,以其圭瑞以行禮,故為盛禮也。云“又盡飾,為其相蔽敬也”者,《玉藻》又云:“君在則裼盡飾也。”注云:“臣於君所。”今聘賓於主君,亦是臣於君所,合裼以盡飾。今既執圭,以瑞為敬,若又盡飾而裼,則掩蔽玉之敬,故不得裼也。云“服之襲也,充美也”者,彼注云:“充猶覆也。”“是故尸襲”者,為尸尊,故去飾也,不裼。云“執玉龜襲也”者,彼注云:“重寶瑞也。”以龜玉為寶瑞,若裼,則盡飾為蔽敬,故引之證不裼也。
擯者入告,出辭玉。(擯者,上擯也。入告公以賓執圭,將致其聘命。圭,贄之重者,辭之,亦所以致尊讓也。)
[疏]“擯者”至“辭玉”。
注“擯者”至“尊讓”。
釋曰:知擯是上擯者,案上相禮者皆上擯,故知此亦據上擯。云“圭,贄之重”者,《大宗伯》云“以玉作六瑞”,君之所執;又云“以禽作六贄”,臣之所執;總而言之皆是贄。故《左氏傳》云男贄不過玉帛、禽鳥,但君之所執,為贄之重者也。云“辭之,亦所以致尊讓”也,致尊讓,《鄉飲酒義》文。彼為賓主三辭三讓,是致尊讓。此辭玉,亦是致尊讓之事,故引之為證也。案文公十二年《左氏傳》云:秦伯使西乞術來聘,襄仲辭玉,賓對曰:“不腆敝器,不足辭也。”彼主人無三辭者,文不具,亦當三辭也。
納賓,賓入門左。(公事自西。)
[疏]“納賓賓入門左”。
注“公事自西”。
釋曰:案《玉藻》云:“公事自西。”注云:“聘享也。”又云:“私事自東。”注云:“覿面也。”故鄭引之以證此入門左是聘享。賓入自西,入門左也。
介皆入門左,北面,西上。(隨賓入也。介無事,止於此。今文無門。)
[疏]“介皆”至“西上”。
注“隨賓”至“無門”。
釋曰:案《司儀》云:諸公之臣相為國客,及將幣,“每門止一相,及廟,唯君相入”,注云:“唯君相入,客臣也。相不入矣。”此介皆入,不同者,彼云每門止一相,鄭云絕行在後耳,非是全不入廟。又云唯君相入者,謂前相君禮須入,故言之;臣相不前相禮,故不言入;其實皆入,與此同也。
三揖,(君與賓也。入門將曲,揖;既曲北面,又揖;當碑揖。)
[疏]“三揖”。
注“君與”至“碑揖”。
釋曰:前云公揖入,立于中庭,三分庭一在南。賓後獨入,得云“入門將曲,揖”者,謂公先在庭南面,賓既入門,至碑曲,揖,賓既曲北面,賓又揖,主君揖,主君二者,皆向賓揖之,再揖訖,亦主君東面向堂涂,北行當碑,乃得賓主相向而揖,是以得君行一,臣行二,非謂賓入門時,主君更向內ニ,相近而揖。若然,何得云君行一,臣行二也。
至于階,三讓。(讓,升。)
公升二等,(先賓升二等,亦欲君行一,臣行二。)
[疏]“公升二等”。
注“升賓”至“行二”。
釋曰:諸侯階有七等,公升二等,在上仍有五等,而得云君行一,臣行二者,但君行少,臣行多,大判而言,非謂即君行一,臣行二。此文出《齊語》晏子辭。
賓升,西楹西,東面。(與主君相鄉。)
擯者退中庭。(鄉公所立處,退者以公宜親受賓命,不用擯相也。)
[疏]“擯者退中庭”。
注“鄉公”至“相也”。
釋曰:上文公揖入,立于中庭,今公與賓升堂,云“擯者退中庭”,此文與君立中庭同,故云“鄉公所立處”。
賓致命。(致其君之命也。)
公左還,北鄉。(當拜。)
[疏]“公左還北鄉”。
注“當拜”。
釋曰:言“左還北鄉”者,公升受賓致命時西鄉,以左手鄉外,回身北面乃拜,故云“當拜”。
擯者進。(進阼階西,釋辭於賓,相公拜也。)
[疏]“擯者進”。
注“進阼”至“拜也”。
釋曰:知“阼階西”者,以其擯者在中庭公立處,直言“進”,則進至阼階西,不得更向阼階前,亦不可更進西階,故知“進阼階西,釋辭於賓”,復得“相公拜”也。
公當楣再拜。(拜貺也。貺,惠賜也。楣謂之梁。)
[疏]“公當楣再拜”。
注“拜貺”至“賜也”。
釋曰:拜貺之言,文出《聘義》。彼云“北面拜貺,拜君命之辱”是也。
賓三退,負序。(三退,三逡遁也。不言辟者,以執圭將進授之。)
[疏]“賓三退負序”。
注“三退”至“授之”。
釋曰:案上文賓入門,“公再拜,賓辟,不答拜”。又下文云賓訝受幾於筵前,“公一拜送,賓以幾辟”,皆言辟,此不言辟,故決之也。案《司儀》云:諸公之臣相為國客,及將幣,“客登拜,客三辟,授幣”,注云:“客三辟,三退,負序也”者,彼諸公之臣相聘之禮,與侯伯之卿聘於鄰國之禮少異故也。
公側襲,受玉于中堂與東楹之。(側猶獨也。言獨,見其尊賓也。他日公有事,必有贊為之者。凡襲于隱者,公序坫之可知也。中堂,南北之中也。入堂深,尊賓事也。東楹之,亦以君行一,臣行二。)
[疏]“公側”至“之”。
注“側猶”至“行二”。
釋曰:云“他日公有事,必有贊為之”者,案《大射》云公卒射,小臣正贊襲,是其贊為之也。云“幾襲於隱”者,案《士喪禮》:小斂,主人袒于戶內,襲于序東。喪禮遽於事,尚襲於序東,況吉事乎?明知襲於隱者也。云“公序坫之可也”者,《士喪》襲于序東,謂於堂東地上,此則公在堂上。堂東南角為坫,鄭以意斟酌隱處無過於序東坫北可也。無正文,故云可也。云“中堂,南北之中也。入堂深,尊賓事也”者,凡廟之室堂皆五架,棟南北皆有兩架,棟北一架,下有壁,開戶棟南一架,謂之楣。則楣北有二架,楣南有一架。今於當楣北面拜訖,乃更前北侵半架,於南北之中乃受玉,故云南北之中,乃入堂深,尊賓事故也。云“東楹之,亦以君行一,臣行二”者,兩楹之為賓主處中,今乃於東楹之,更侵東半,故云君行一臣行二也。
擯者退,負東塾而立。(反其等位,無事。)賓降,介逆出。(逆出,由便。)賓出。(聘事畢。)
公側授宰玉。(使藏之,授於序端。)
[疏]“公側授宰玉”。
注“使藏”至“序端”。
釋曰:鄭知“授於序端”者,凡公授受皆於序端,是以下文“公升側受幾于序端”,故知此亦授于序端也。
裼,降立。(裼者,免上衣,見裼衣。凡當盛禮者,以充美為敬。非盛禮者,以見美為敬。禮尚相變也。《玉藻》曰:“裘之裼也,見美也。”又曰:“は裘青犴α,絞衣以裼之。”《論語》曰:“素衣,は裘。”皮弁時或素衣,其裘同可知也。裘者為溫,表之,為其褻也。寒暑之服,冬則裘,夏則葛。凡衤裼者左,降立,俟享也。亦於中庭。古文裼皆作賜。)
[疏]“裼降立”。
注“裼者”至“作賜”。
釋曰:云“裼者,免上衣,見裼衣”者,案《玉藻》云:“君衣狐白裘,錦衣以裼之。”注云:“君衣狐白毛之裘,則以素錦為衣覆之使可裼也。袒而有衣曰裼,必覆之者,裘褻也。《詩》云:‘衣錦衣,裳錦裳。’然則錦衣復有上衣明矣。天子狐白之上衣,皮弁服與?凡裼衣象裘色也。”若然,凡服四時不同,假令冬有裘,亻親身衫,又有襦,襦之上有裘,裘上有裼衣,裼衣之上又有上服、皮弁、祭服之等。若夏則以,之上則有中衣,中衣之上復有上服、皮弁、祭服之等。若春秋二時,則衣袷褶,袷褶之上加以中衣,中衣之上加以上服也。言見裼衣者,謂袒衿前,上服見裼衣也。故《玉藻》云:“裘之裼也,見美也。”襲者掩之,故《玉藻》云“襲充美”是也。云“凡當盛禮者,以充美為敬。非盛禮者,以見美為敬。禮尚相變也”者,《玉藻》云“執龜玉襲”,是禮之盛者,充美為敬。《玉藻》又云:“君在則裼,盡飾也。”是非盛禮者,以見美為敬。據此二者,是禮尚有相變也。引《玉藻》者,證禮不盛者,以裼見美也。又曰“は裘青犴α,絞衣以裼之”,引《論語》“素衣は裘”,又云“皮弁時或素衣,其裘同,可知也”,鄭并引二文者,欲見諸侯與其臣視朔與行聘禮,皆服は裘,但君則は裘還用はα,臣則不敢純如君,は裘則青犴α裼衣,君臣亦有異時。若在國視朔,君臣同素衣為裼,故《鄉黨》云“素衣は裘”,彼一篇是孔子行事。鄭兼見君臣視朔之服,是其君臣同用素裼可知。若聘禮,亦君臣同用は裘,但主君則用素衣為裼,使臣則用絞衣為裼,是以鄭總云皮弁時或素衣其裘同可知也。言“或素衣”者,在國則君臣同素衣,聘時主君亦素衣,唯臣用絞衣為裼也。依《雜記》云“朝服十五升布”,皮弁亦天子朝服,與諸侯朝服同用十五升布,亦同素積以為裳,白舄,臣用白屨也。云“裘者為溫,表之,為褻”者,案《月令》云孟冬天子始裘。是裘為溫。云“表之”者,則裼衣是也。裼衣象裘色,復與上服色同也。云“凡衤裼者左”者,吉兇皆袒左是也,是以《士喪禮》主人左袒,《檀弓》云吳季札“左袒右還其封”,《大射》亦左袒。若受刑,則袒右,故《覲禮》侯氏袒右受刑是也。知降立俟享也者,下文賓行享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