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寧山人游曲阜歸,出其所著《林廟展謁記》付剞劂,屬樹榮為之勘。樹榮受以卒業,因起而言曰:昔司馬子長適魯,觀仲尼廟堂車服禮器,為之低回留之而不能去。然惜不詳記其廟貌規模,猶未足以引人向往之心。
山人不遠數千里,走謁林廟而親炙之,景仰之殷,與子長將毋同?顧低回留之而不能不去者,勢也。乃將其耳目接觸所及,一筆之于書,以留長久紀念;且使讀是編者,雖未能至其地,而悠然神遡,若隨山人步趨升降于阼階間,豈非感發興起之一助哉?
挽近文教失宣,禮樂崩壞,一二庸妄鉅子悍然倡為非孔之論。新學小生未聞大道,為之隨風而靡,馴至藩籬盡撤,人欲橫流,日入于敝,而末由遏制;關心世道者,未嘗不悁悁憂其繼也。然而圣人之道厄而復亨,自昔已然。彼非圣者,亦祗以自絕而已,于吾道庸何傷?
方今操枋諸公,幡然于道術偏激之失,而以化民成俗之亟有待于中庸之倡率也。于是恢復丁祭讀經之議,已由言論而漸見諸施行。山人是編適鋟板于圣教復興之日,當不復貽人以迂腐之譏,然山人又豈與世之阿曲以迎合時尚者同乎哉?山人聞而頷之曰:“盍為我志于卷末?!币驎詺w之。
甲戌仲秋上丁后三日,寅姻侍教弟、揭陽楊樹榮跋。
(陳端度恭習斷句、山人斧正,寄生、老丑斧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