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清高宗實錄選輯四(19)
- 臺灣資料清高宗實錄選輯
- 佚名
- 4008字
- 2015-12-19 14:49:59
二十七日(丁丑),諭:『據伍拉納等奏:「鹿仔港巡檢朱繼功于丁憂卸事后,旋遇賊匪滋事,即攜帶家屬搭船內渡;請將該巡檢革職,發往新疆效力贖罪」等語。臺灣賊匪滋事,如該巡檢尚未丁憂或系州縣以上等官,自應在該處督率兵民,協力剿御。今朱繼功不過巡檢微員、且已丁憂卸事,若伊深明大義,自請留于汛守幫同堵御固屬可嘉;茲該巡檢因業已丁憂、并無職守,聞賊滋擾,挈眷內渡,與畏罪潛逃本屬不同。況伍拉納身為總督,遇有臺灣賊匪陷城傷官之案,尚不親身前往督辦,轉在內地遷延觀望;迨經朕迭次降旨嚴飭,始于四月二十八日放洋。況朱繼功以丁憂巡檢微員,豈轉可責其挈眷內渡,遽加以遠戍之罪!此乃伍拉納因其身未渡臺、懼干譴責,特借參劾朱繼功,欲以掩其畏葸遷延之咎;實屬不知羞恥,可笑!朕于臣工功過無不權衡至當,雖徽末巡檢亦豈肯使之稍有屈抑;朱繼功著免其革職治罪,此等人終身不可用也。又據奏「捕盜不力之參將許廷桂請革職留緝」一折,參將職分較大,乃廢弛捕務,尚屬應參;然止乃三月初間之事,何以直至四月二十后始行具奏?亦必系署提督顏鳴漢查出,伍拉納不得不會同參辦耳!至其另奏「拏獲在洋行劫首伙盜匪分別正法」一折,前據魁倫奏五虎門為商船出入之所,盜匪即在彼停泊,商販裹足、關稅缺額;若伍拉納所奏屢次拏獲多犯果皆情真罪當,又何至近在省會地方尚復盜劫頻聞,毫無忌憚!是其所獲之犯想亦不過余匪,未必盡屬盜首;且或有屈人者皆不可知。總之,伍拉納平日于地方公務種種廢弛貽誤,及賊匪滋事,又復在內地逗留;其不即親往之罪,實百喙難辭。現已將伊革職,交魁倫等質審;俟審明到日,再行核辦,此時轉不值加之訓飭也』。
二十八日(戊寅),諭:『前因閩省各屬倉庫多有虧缺、諸事廢弛,降旨將福康安調任閩浙總督,并令魁倫暫署巡撫印務。嗣因福康安赴閩尚須時日,復令長齡馳往署理督篆;并將姚棻調任福建巡撫,前往會同魁倫查辦。本日據姚棻奏到,業已自黔起程赴閩。且稱前任該省道、府知每年奏銷俱系年清年款,未聞有虧缺之事;惟常年倉榖因濱海地方潮濕,每遇出陳易新、不無盤折,亦皆備價存庫,秋成買還」等語。若所奏屬實,則該省倉庫何以虧空如許之多!姚棻經朕特調,惟當秉公查辦、不可意存回護,其從前之咎轉屬可原。想長麟接奉諭旨,不日亦即可先抵閩省;但思長麟、姚棻到彼,合之魁倫共有督、撫三人會同查辦,未免人多轉致掣肘。且長麟向來辦事每喜務虛見巧,不能結實認真,伊與伍拉納系同旗覺羅支派近屬,又安保不存回護。魁倫系原參之員,所辦尚有端緒;姚棻現已起程赴閩,即可會同魁倫詳悉查辦,轉不必長麟在彼徒滋推諉。長麟自粵東赴閩道路較近,自當到在姚棻之前;俟姚棻抵任后,魁倫將撫篆交與姚棻,即行接署督篆。廣東亦系海疆,關系緊要;長麟即著回兩廣任事。魁倫仍俟福康安到閩后,再將督篆交卸,回伊將軍本任。現在福康安剿捕逆苗,指日即當奏捷成功;其未到閩浙以前,魁倫、姚棻當和衷秉公、嚴密查辦、毋得稍有袒庇瞻徇,致負委任』。
二十九日(己卯),諭曰:『魁倫等奏:「閩省倉庫虧缺,從前奏過榖六十四萬余石、銀三十六萬余兩,本非實數;又有續虧,前后約共二百五十萬兩以上。現查明省城兩廳、兩縣虧空倉榖五萬三千余石、庫項七萬八千余兩;請將現在閩省之告病同知李振文、邵武縣知縣李堂、將樂縣知縣路釗、降調知縣郭廷魁、上杭縣知縣姚鶴齡革職嚴審定擬,查明任所貲財變抵。其已離閩省之方維憲、秦為干等十二員,亦飛咨各族籍查明家產,追出歸款」等語;此事大奇。各省倉庫,帑項攸關,豈容絲毫虧短;乃閩省各廳、州、縣任意侵那,省城兩廳、兩縣已虧空倉榖五萬三千余石、庫項七萬八千余兩之多,其余各處更可不問而知。歷任督、撫、藩司以及該管道、府并不隨時揭報查參,所司何事?且恐其中有通同染指情弊。此而不徹底究辦,其何以重倉庫而儆官邪。魁倫等所奏尚為允當,李振文、李堂、路釗、郭廷魁、姚鶴齡均著革職拏問,交與該署督、撫提同經手書吏人等嚴審定擬;仍按數追賠。至臺灣余匪已節報拏獲、將次凈盡,并無必須楊廷理在彼幫辦之事。前已簡發京察記名道、府十六員并令馳驛前往,即日可到;知縣一項,本年大挑亦已發去五十余員,盡敷補用。楊廷理及知府鄧廷輯、徐夢麟、知縣張映斗、盧焌亦著革職拏問,交該署督、撫審辦。其臺灣道、福州府知府員缺,即著該署督、撫于發往京察人員內揀選二員,奏明補授。其已離閩省各員,即照現任人員一體查辦。伍拉納前已革職,計此時伊已可內渡;亦著拏問。浦霖、伊轍布前已革職,令吉慶轉飭沿途截解回閩;并著拏問,一并交該署督、撫歸案審辦。又據魁倫奏:「該省近日米糧市價已較前漸減,省城平糶原定每升三十二文;現商之藩司,酌減去八文」等語。該省糧價昂貴,民食維艱,朕正深廑念;今閱魁倫此奏,稍為慰懷,所辦尚好。其減糶錢文將來如不敷原價,亦即于各該革員等名下照數追繳,以示懲儆』。
——以上見「大清高宗純皇帝實錄」卷一千四百七十九。
六月初七日(丙戌),諭軍機大臣曰:『吉慶等奏「特參巡洋不能奮勇策應之游擊各員」一折,所參是;已降旨將劉大勛等革職拏問矣。閱折內稱:「劉大勛出洋巡緝時,望見船十三只在洋游奕;內有綠頭船,知系閩省匪船。當向前追趕,不料又有匪船十四只從澳內駛出,與在后兵船抵拒」等語。是此次盜船竟有二十七只之多,非尋常洋盜可比。前據哈當阿等奏:「賊匪滋事之初,有紅頭船數十號,俱穿白布褂領。又鹿耳門外有船十余只游奕,似非商船形狀」等語。雖訊之賊首陳周全等,稱系該犯等假捏嚇眾之詞;但賊匪業經拏獲,安知其不因平日私通洋盜,情罪更大,意存狡飾。現據吉慶奏在洋之綠頭船,皆系閩匪;是此項盜船未必非見臺灣賊首就擒、閩省官兵復分路查拏,遂潛逃至浙。否則,福建連年以來節據奏報拏獲多盜,審明辦理;何以洋盜尚有如此之多!現在吉慶親赴臺州一帶督率緝拏,恐該犯等見浙省搜捕緊急,又逃回閩省亦未可定;著傳諭魁倫、姚棻、哈當阿即嚴飭所屬文武多派兵役于各海口及洋面一體嚴密緝拏務獲,毋得視為海捕具文,致令遠揚漏網。將此由五百里各諭令知之』。
十二日(辛卯),諭軍機大臣曰:『……本日又據哈當阿、楊廷理覆奏「臺灣辦理各情形」一折,所奏俱不可信。前降諭旨俟姚棻到閩后,令長麟將總督印篆交魁倫接署,即回兩廣本任;今思閩省緝捕洋匪及查辦倉庫諸務正關緊要,長麟未便遽離閩省。著再傳諭該督接奉此旨,仍留閩省,務將緝盜暨清查各事宜幫同魁倫實力妥辦,俟大局完竣,再行奏明起程回粵;不可因有前旨,遂思置身局外。至楊廷理前任首縣虧空倉庫,已有旨革職拏問,目下自已解至內地;并著長麟等即向其嚴切究訊,勿任支飾。將此由六百里加緊各諭令知之』。
——以上見「大清高宗純皇帝實錄」卷一千四百八十。
十七日(丙申),諭:『軍機大臣奏「臺灣鹿仔港彰化縣被賊戕害各官分別議恤」一折,所議甚是。同知朱慧昌雖辦理陳光愛匪案本有疏漏、游擊曾紹龍不能豫為防范,但該員等均駐札鹿仔港,猝被賊匪滋擾,帶兵抵御因眾寡不敵以致臨陣被戕,究系歿于王事,與畏葸偷生者有間;自應照陣亡例給予恤典。伍拉納自知身獲罪愆,意欲故從刻核,以為見長地步;殊屬過當!雖伍拉納之罪原不止此,但即此可見其辦理諸務顛倒錯謬,不一而足。朕于臣工賞罰,一秉大公;賞宜從厚,從不肯使勤勞者稍有屈抑也』。
二十九日(戊申),諭曰:『姚棻現有應訊事件,著解任候質。福建巡撫印務,仍著魁倫兼署;其閩浙總督印務,仍著長麟署理』。
——以上見「大清高宗純皇帝實錄」卷一千四百八十一。
秋七月初四日(癸丑),諭曰:『哈當阿覆奏:「辦理臺灣逆匪一案,種種胡涂錯謬,實在無可置辯」等語。該提督身膺專閫,于匪徒滋事既不能迅速搜捕于前,復種種遲誤于后;迨降旨飭詢,猶以感愧悚惕等語虛詞具奏,并不自行請罪,實屬胡涂已極!哈當阿著再交部嚴加議處』。
——見「大清高宗純皇帝實錄」卷一千四百八十二。
二十日(己巳),諭軍機大臣曰:『哈當阿奏「拏獲匪犯審明辦理」二折,已批該部知道矣。向來叛逆之案,家屬例應緣坐。據哈當阿折內稱「各該犯家屬飭拏務獲」等語,但臺灣民風刁悍,現值陳周全等聚眾滋事、甫經平定之后,自以鎮靜為主。所有各犯家屬如業經拏獲,自應按例辦理;倘臧匿未獲,亦不必輾轉搜捕,致滋拖累。至浙江溫、臺洋面搶劫官米一案,昨據吉慶奏:盜首林發枝等系福建福鼎等縣人;已有諭令長麟等飭屬嚴拏。前此陳周全滋事之初,據哈當阿等奏:「有紅頭船數十號,俱穿白布褂領;又鹿耳門外有船十余只游奕,似非商船形狀」。是匪徒等勾結盜船四出搶掠,不為無因。著再傳諭長麟、魁倫務宜董率所屬上緊嚴拏,速將盜首林發枝等購緝務獲,勿任漏網;并將現在洋面是否較前寧謐情形,據實具奏』。
——見「大清高宗純皇帝實錄」卷一千四百八十三。
八月初二日(庚辰),旌表遭寇捐軀福建彰化縣知縣朱瀾媳魯氏及其女群姑』。
——見「大清高宗純皇帝實錄」卷一千四百八十四。
十八日(丙申),諭:『各省學政,現屆應行更換之期……。福建學政,著陳嗣龍去』。
十九日(丁酉),刑部議覆福建水師提督哈當阿奏「拏獲偷渡臺灣首犯照例擬遣,先在海口枷示」一折,得旨:『向來臺灣拏獲偷渡人犯,將首犯擬遣,并在海口枷號;俟續有拏獲人犯枷示后,再行釋枷發遣。此等偷渡為首之犯,既經問擬發遣,若俟續有獲犯始釋枷僉解,設日久無獲,將待至何時為止,轉不足以示懲儆;未為允協。嗣后臺灣拏獲偷渡為首之犯,著枷號海口半年;滿日,即行發遣。此案首犯沈冊,即照此辦理。余著照所擬完結』。
二十六日(甲辰),諭軍機大臣曰:『長麟等奏……糧價單內,各屬糧價尚不甚昂,惟漳州一屬自二兩以上至三兩不等,尚未平減。又,臺灣米價亦在二兩以上,并有至三兩者。該處每歲三熟,向為產米之區,福建內地皆資其接濟;今該府米價與漳州相仿,若再加以運腳搬至內地,豈不更加昂貴,閩省內地又何仰給!該署督、撫務當留心設法調劑,俾漳州、臺灣兩處糧價日就減落,小民不至艱于糴食,方為妥善。將此由五百里諭令知之』。
——以上見「大清高宗純皇帝實錄」卷一千四百八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