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云:正以隱三年“秋,武氏子來求賻”,傳云“其稱武氏子何?父卒,子未命也。何以不稱使?當喪未君也。武氏子來求賻何以書”,據彼注云“不但言何以書者,嫌主覆問上所以說二事,不問求賻”。然則今此上文亦有二事之嫌,主《春秋》見者不復見也,何以不言及敵也?何以書而不復為嫌者,正以上傳已云“此皆毀廟也,其言災何?復立也”。分疏巳訖,是以不復言柏宮僖宮災何以書矣。
記災也。災不宜立。
[疏]注“災不宜立”。
解云:謂其宮不宜立,若曰以其不宜立,故災之然。
季孫斯、叔孫州仇帥師城開陽。
開陽,《左氏》作“啟陽”。開者,為漢景帝諱也。
宋樂髡帥師伐曹。
髡,苦昆反。
秋,七月,丙子,季孫斯卒。
蔡人放其大夫公孫獵于吳。稱人者,惡大夫驕蹇,作威相放,當誅,故貶。
惡,烏路反。
[疏]注“稱人”至“故貶”。
解云:知是大夫者,正以《春秋》之例,君殺大夫稱國,即僖七年“鄭殺其大夫申侯”之屬是;大夫自相殺稱人,即文九年“晉人殺其大夫先都”之屬是;則知稱國以放者,君自放之,即宣元年“晉放其大夫胥甲父丁衛”是也,則稱人以放,乃是大夫自相放,即此文是矣。而言作威者,即《洪范》云“唯辟作威”是也,今此大夫作威,故貶之。言當誅者,謂於王法當誅也。言故貶之者,正以大夫之貴,平常之時合稱名氏,故稱人為貶之。
冬,十月,癸卯,秦伯卒。哀公著治大平之終,小國卒葬,極於哀公者,皆卒日葬月。
治,直吏反。大,音泰。
[疏]注“哀公”至“葬月”。
解云:即此“癸卯,秦伯卒”,明年三月“葬秦惠公”是也。案昭元年“夏,秦伯之弟針出奔晉”,傳曰“秦無大夫,此何以書?仕諸晉也。曷為仕諸晉?有千乘之國而不能容其母弟,故君子謂之出奔也”,何氏云“時秦侵伐自廣大,故曰千乘”。然則秦伯是西方之伯,國至千乘,此注謂之小國者,正以辟陋在夷,罕與諸夏交接,至於《春秋》,大夫名氏不見於經,是以比之小國,其實非小者也。舊說云地之張翕,彼此異時,蹙辟之數,不可同日而語。昭元年之時,自以千乘為大國,至此還小,亦何傷也?而有疑焉!
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邾婁。
四年,春,王三月,庚戌,盜殺蔡侯申。弒君賤者窮諸人,此其稱盜以弒何?據宋人弒其君處臼稱人。
盜殺,音弒,下同。
[疏]“弒君”至“弒何”。
解云:文十六年冬,“宋人弒其君處臼”之下,傳云“大夫弒君稱名氏,賤者窮諸人”。然則師彼解爾,故此弟子據而難之。
賤乎賤者也。賤於稱人者。
[疏]“賤乎賤者也”。
解云:彼注云“賤者謂士也。士正自當稱人”。然則今此非士,故言賤乎賤者也。
賤乎賤者孰謂?據無主名。謂罪人也。罪人者,未加刑也。蔡侯近罪人,卒逢其禍,故以為人君深戒,不言其君者,方當刑放之,與刑人義同。
近,附近之近。
[疏]注“罪人”至“刑也”。
解云:若其刑訖,當有刑稱,即襄二十九年夏,“閽弒吳于馀祭”是也。今此言盜,又謂之罪人,故知未加刑也。云蔡侯近罪人,卒逢其禍,故以為人君深戒者,卒詁為終也。
注“不言”至“義同”。
解云:即襄二十九年閽弒其君下,注云“不言其君者,公家不畜,士庶不友,放之遠地,欲去聽所之,故不系國,故不言其君也”。然則此處之盜,仍未加刑,而亦不言其君者,正以方當刑放之,故與刑人義同也。
蔡公孫辰出奔吳。
葬秦惠公。
宋人執小邾婁子。
夏,蔡殺其大夫公孫歸姓、公孫霍。
晉人執戎曼子赤歸于楚。赤者何?欲以為戎曼子名,則晉人執曹伯言畀宋人,不言名歸。欲言微者,則不當書,故以不知問也。
曼,音蠻。畀宋,必利反,下同。
[疏]“晉人”至“子赤”。
解云:《左氏》作“戎蠻子”也。
注“則晉”至“名歸”。解云:即僖二十八年“三月,丙午,晉侯入曹,執曹伯畀宋人”,彼則曹伯不言名,畀宋人不言歸,與此異,故執不知問。
注“欲言”至“當書”。
解云:欲言赤是楚之微者,自歸于楚,非戎子之名,則微者之例,不當書見,故以不知問之。
戎曼子之名也。其言歸于楚何?據執曹伯畀宋人,不言歸于宋。子北宮子曰:“辟伯晉而京師楚也”。此解名此言歸意也。前此楚比滅頓、胡,諸侯由是畏其威,從而圍蔡,蔡遷于州來,遂張中國,京師自置,晉人執戎曼子,不歸天子而歸于楚,而不名而言歸于楚,則與伯執歸京師同文,故辟其文而名之,使若晉非伯執,而赤微者自歸于楚。言歸于楚者,起伯晉京師楚。主書者,惡晉背叛,當誅之。
[疏]“辟伯”至“楚也”。
解云:成十五年春,“晉侯執曹伯歸于京師”,是伯執人歸于京師之文。今戎曼子不言名,直言“晉侯執戎曼子歸于楚”,即是伯者執人歸京師無異,故名戎子以辟之。言赤歸于楚者,似楚之微者自歸,不于戎子然,故曰“辟伯晉而京師楚也”。
注“此解”至“誅之”。
解云:言赤歸于楚之意也。云前此楚比滅頓、胡者,即定十四年春,楚公子結“帥師滅頓,以頓子牄歸”,十五年春,“楚子滅胡、以胡子豹歸”是也。云從而圍蔡者,即上元年春,“楚子、陳侯、隨侯、許男圍蔡”是。云蔡遷于州來者,在二年冬。云遂張中國者,猶言自盛大于中國也。云京師自置者,謂作天子自處置也。云晉人執戎曼子,不歸天子而歸于楚者,謂晉人畏其彊御之勢,若京師矣。云而不名而言歸于楚,則與伯執歸京師同文者,若言執戎曼子歸于楚,則與成十五年“晉侯執曹伯歸于京師”同文。云故辟其文而名之者,為辟伯執歸京師之文,而名戎曼子也。云使若晉非伯執者,僖四年傳云“稱侯而執者,伯討也;稱人而執者,非伯討也”,今此經云“晉人執戎曼子”,故云使若晉非伯執也。云而赤微者自歸于楚者,若似楚之微者名赤,自歸于楚然,猶莊二十四年冬,“赤歸于曹”之類。云言歸于楚者,起伯晉京師楚者,正以僖二十八年,晉侯“執曹伯以畀宋人”。然則諸侯自相執不言歸,公言歸者,欲起晉人以楚為京師故也。云主書者,惡晉背叛,當誅之者,言主書此事者,正欲惡晉以楚為京師,背叛天子,當命誅絕也。若然,楚人是時京師自置,寧知不惡之者,正以宣十八年秋七月,“甲戌,楚子旅卒”,傳云“何以不書葬?吳、楚之君不書葬,辟其號也”,然則吳、楚僣號非一朝一夕,已不書葬,一譏而已,自馀京師自置之事,理應不譏,故以此。
城西郛。
郛,芳夫反。
六月,辛丑,蒲社災。蒲社者何?據鼓用牲于社,不言蒲。
蒲社,《左氏》作“亳社”。
[疏]“蒲社者何”。
解云:正以社為積土,非火燒之物,而反書災,故執不知問。
亡國之社也。蒲社者,先世之亡國,在魯竟。
[疏]注“蒲社”至“魯竟”。
解云:《公羊》解以為蒲者,古國之名,天子滅之,以封伯禽,取其社以戒諸侯,使事上。今災之者,若曰王教絕云爾。《左氏》、《穀梁》以為亳社者,殷社也,武王滅殷,遂取其社賜諸侯,以為有國之戒。然則傳說不同,不可為難。案今《穀梁》經傳皆作“亳”社,范氏云“殷都于亳,武王克紂,而班列其社于諸侯,以為亡國之戒”;而賈氏云“《公羊》曰薄社也者,蓋所見異”。
社者,封也。封土為社。其言災何?據封土非火所能燒。亡國之社蓋揜之,揜其上而柴其下。故火得燒之。揜柴之者,絕不得使通天地四方,以為有國者戒。
揜,意冉反。
[疏]“亡國”至“其下”。
解云:公羊子不受于師,故言蓋也。
注“揜柴”至“四方”。
解云:即《郊特牲》云“天子之大社,必受霜露風雨,以達天地之氣也,是故喪國之社屋之,不受天陽也。薄社北牖使陰明也”是也。然《禮記》作“薄社”,何氏所見與鄭氏異。云以為有國者戒者,言若不事上,當如此。
蒲社災,何以書?記災也。戒社者,先王所以威示教戒諸侯,使事上也。災者,象諸侯背天子,是后宋事疆吳,齊、晉前驅,滕,薛俠轂,魯、衛驂乘,故天去戒社,若曰王教滅絕云爾。
背,音佩。俠轂,古洽反;下古木反,十三年同。乘,繩證反,十三年同。去,起呂反。
[疏]“蒲社災何以書”。
解云:不直言何以書者,嫌覆問柴其下何以書,故復舉句而問之。
注“是后”至“驂乘”。
解云:《春秋說》文,謂下十三年黃池之會時也。
秋,八月,甲寅,滕子結卒。
冬,十有二月,葬蔡昭公。賊已討,故書葬也。不書討賊者,明諸侯得專討士以下也。
[疏]注“賊已討,故書葬也”。解云:此蔡昭公即上“盜殺蔡侯申”者是;隱十一年傳云“弒則何以不書葬?《春秋》君弒賊不討,不書葬以為無臣子也”。然則今此蔡侯亦弒而書其葬,故知賊已討也。
注“不書”至“以下也”。
解云:孟子曰:“諸侯不得專殺大夫。”是以《春秋》之內,殺大夫不問有罪無罪,皆書而譏之。若殺微者,例所不錄,今蔡侯之賊乃微者,嗣子殺之,故不書見,故云明諸侯得專討士以下也。考諸正本,何氏之注盡於此,若更有注者,衍字矣。
葬滕頃公。
頃,音傾。
五年,春,城比。
比,本又作“芘”,亦作“庇”,同音毗。《左氏》作“毗”。
夏,齊侯伐宋。
晉趙鞅帥師伐衛。
秋,九月,癸酉,齊侯處臼卒。
冬,叔還如齊。
閏月,葬齊景公。閏不書,此何以書?據楚子昭卒不書閏。
[疏]注“據楚”至“書閏”。
解云:即襄二十八年冬十二月,“甲寅,天王崩。乙未,楚子昭卒”是也,彼注云“乙未甲寅,相去四十二日,蓋閏月也”。然則相去四十二日,明其不得同在二月,故以閏月言之。
喪以閏數也。謂喪服大功以下諸喪,當以閏月為數。
閏數,所主反,下及外“月數”、“閏數”同。
[疏]“喪以閏數也”。
解云:此喪謂喪服也,謂為之服大功以下喪服者,皆以閏數之。此數讀如“加我數年”之數,非頭數之數也。
注“謂喪服”至“為數”。
解云:此數乃為頭數之數,謂九月、五月、三月之喪,既是數月之物,故得數閏以充之,是以葬亦書閏矣,何者?葬亦數月之物故也。
喪曷為以閏數?據卒不書閏。
[疏]“喪曷為以閏數”。
解云:此喪亦喪服大功以下者。
喪數略也。略猶殺也。以月數,恩殺,故并閏數。
[疏]注“略猶”至“閏數”。
解云:此數亦如“加我以數年”之數也。言大功以下之喪,所以得數閏月者,正以恩殺故也。《鄭志》:趙商問曰:經曰:“閏月不告朔,猶朝于廟。《穀梁傳》云‘閏月,附月之馀日,喪事不數’。又哀五年‘閏月,葬齊景公’,《公羊傳》云‘閏月不書,此何以書?喪以閏數,喪數略也’,此二傳義反,於禮斷之何就?”答曰:“居喪之禮,以月數者,數閏;以年數者,雖有閏無與于數也。”然則鄭氏之意,以為彼云喪事不數者,謂期與三年也。此云喪以閏數者,謂大功以下也。若《穀梁》之意,以為大功以下及葬,皆不數閏,云云之說,在襄二十八年。
六年,春,城邾婁葭。城者,取之也。不言取者,魯數圍取邾婁邑,邾婁未曾加非於魯,而侮奪之不知足,有夷狄之行,故諱之,明惡甚。
邾婁葭,音加,又音遐,《左氏》作“邾瑕”。數,所角反。曾,才能反。行,下孟反。
[疏]注“城者”至“惡甚”。
解云:正以襄二年“遂城虎牢”,傳云“虎牢者何?鄭之邑也。其言城之何?取之也”,今言“城邾婁葭”,文與彼同,故知取之。云不言取之者,魯數圍取邾婁邑者,即上三年冬,“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邾婁”,又上二年春“伐邾婁,取漷東田及沂西田”之屬是也。先言圍者,便文故也。云有夷狄行者,正以貪而無親故也。
晉趙鞅帥師伐鮮虞。
吳伐陳。
夏,齊國夏及高張來奔。
叔還會吳于相。
相,莊加反。
秋,七月,庚寅楚子軫卒。
齊陽生入于齊。
齊陳乞弒其君舍。弒而立者,不以當國之辭言之,此其以當國之辭言之何?據齊公子商人弒其君舍而立,氏公子。
君舍,二傳作“荼”,音舒。
[疏]注“據齊”至“公子”。
解云:即文十四年秋,“齊公子商人弒其君舍”是也。
為諼也。此其為諼奈何?問其義。
諼,況元反。景公謂陳乞曰:“吾欲立舍,何如?”陳乞曰:“所樂乎為君者,欲立之則立之,不欲立則不立,貴自專也。
[疏]“所樂”至“不立”。
解云:言人之所以愛樂乎其為君者,貴慕其自專故也。然則此公乃有為而言,非王道也。
君如欲立之,則臣請立之。”陳乞欲拒言不可,恐景公殺陽生。陽生謂陳乞曰:“吾聞子蓋將不欲立我也。”陳乞曰:“夫千乘之主,將廢正而立不正,必殺正者。晉世子申生是也。
乘,繩證反。
[疏]注“晉世子申生是也”。
解云:即僖五年“春,晉侯殺其世子申生”是也。
吾不立子者,所以生子者也,走矣!”教陽生走。與之玉節而走之。節,信也。析玉與陽生,留其半,為后當迎之,合以為信,防稱矯也。奔不書者,未命為嗣。
析,思歷反。為后,于偽反,下“乞為”同。矯,居兆反。
[疏]注“節信”至“為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