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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 本草思辨錄
  • 周巖
  • 4042字
  • 2015-11-11 11:07:55

以大黃輔黃連之不逮,推其法以治滯下,變漬為煎,亦屬大妙。張潔古制芍藥湯,用黃連木香于芍藥大黃之中,頗得仲圣之意。直指之香連丸則少遜矣,蓋黃連苦燥,木香苦溫,皆氣味俱濃,二物并用,未足以相濟而不免于實腸。劉氏甚贊此方,謂氣虛而有熱者,舍寒涼無以為治,但寒涼必益其虛,和以木香,則寒涼更得奏功。竊謂木香固能調氣,然不能調氣虛有熱之氣。即寒涼藥,黃連與大黃亦殊不同。繆氏論木香云,肺虛有熱者慎毋犯之,劉氏何不審之甚。抑香連丸在直指,不得謂無深慮也。黃連二十兩,以吳茱萸炒令赤,去吳茱萸不用,木香四兩八錢,不見火,醋糊丸,配合炮制,悉有法度。總不欲以苦燥苦溫之性滯于腸間。后人紛紛加減,大失其旨。粗工又于病者初起而用之,閉門逐賊,鮮有不蒙其害者矣。

昔人以芍藥治腹痛為土中瀉木,余主鄒氏破陰結之說,獨謂以木疏土(說詳芍藥)。若黃連治腹痛,真乃土中瀉木矣。夫肝與膽為表里,熱必屬膽,寒必屬肝,熱而不上沖,則為肝陽乘脾,腹乃作痛。左金丸治脅痛之方也,而以治腹痛極效,抑青丸亦然。一以吳茱萸一兩,佐黃連六兩,一以吳茱萸湯浸黃連一宿。蓋肝主疏泄,二味合用,使肝熱下泄而脾土得安,此固為土中瀉木矣。即就黃連思之,黃為燥金,苦能達下,亦具有制木之義。第以吳茱萸佐之,更開其去路耳。

黃連之用,見于仲圣方者,黃連阿膠湯、瀉心湯,治心也。五瀉心湯、黃連湯、干姜黃連黃芩人參湯,治胃也。黃連粉,治脾也。烏梅丸,治肝也。白頭翁湯、葛根黃芩黃連湯,治腸也。其制劑之道,或配以大黃芍藥之泄;或配半夏栝蔞實之宣;或配以干姜附子之溫;或配以阿膠雞子黃之濡;或配以人參甘草之補∶因證制宜,所以能收苦燥之益而無苦燥之弊也。

黃芩

人知黃芩為少陽藥而不識其所以然,竊思其色青勝于黃,得甲膽之氣,又中空似膽府,氣寒能清膽熱。膽屬少陽相火,相火者佐君而行其令者也,人賴此火以動作云為,故氣分之熱,金以黃為貴而黃屬土,黃有土金相兼之德,故黃芩亦入肺胃與大腸,表里之熱無不能解,本黃連入心脾,而心脾皆主血。黃芩入膽肺,而膽肺皆主氣。鄒氏三偶之說,全然未當。

即如黃芩湯,是用黃芩清少陽氣熱。其加芍藥,亦非用以入血(說詳芍藥)。

本經黃連主腸 腹痛,黃芩主腸 不主腹痛。觀仲圣黃芩湯、黃連湯之治,正相符合。

蓋腹痛為太陽病,或寒或熱,必涉于血。黃連入脾清血熱而兼入心胃,故治腹痛亦治腸 。

黃芩為膽經氣藥,能由肺達腸胃而不能入統血之脾,故治腸 不治腹痛。潔古以為治脾濕者,未

柴胡

人身生發之氣,全賴少陽,少陽屬春,其時草木句萌以至鬯茂,不少停駐。然當陰盡生陽之后,未離乎陰,易為寒氣所郁,寒氣郁,則陽不得伸而與陰爭,寒熱始作。柴胡乃從陰出陽之藥,香氣徹霄,輕清疏達,以治傷寒寒熱往來,正為符合。鄒氏所謂鬯郁陽以化滯陰也。

凡證之涉少陽者,不獨傷寒也。如嘔而發熱,嘔屬少陽也,熱入血室,寒熱有時,屬少陽也(論凡三條惟此用小柴胡湯);大柴胡湯下用柴胡,心下滿痛,屬少陽也。至治勞用柴胡,寇氏執定虛損而受邪熱,有熱者始可。瀕湖駁之,則以勞在少陽與他經有熱者悉宜之。

鄒氏又以二家之說,皆似勞非勞,如金匱所謂五臟虛熱之熱,其虛勞之宜柴胡與否,仍置不論。竊謂虛勞而用柴胡,仍當以少陽為斷。少陽與厥陰,離合只在幾微,熱則為少陽,寒則為厥陰,有寒有熱,則為少陽兼厥陰。虛勞有損及肝者,其脈必弦,弦脈亦屬少陽。仲圣薯蕷丸有柴胡,何嘗不治虛勞,何嘗有發熱之外證。再核之保命集之柴胡四物湯,局方之逍遙散,一治虛勞寒熱,一治血虛寒熱,皆病之涉少陽者,薯蕷丸何獨不涉少陽。即四時加減柴胡飲子,退五臟虛熱,虛鄰于寒,虛熱與盛熱自殊,正少陽之分際,盛熱則不可以柴胡治矣。

孫琳以柴胡治勞瘧熱從髓出,雖骨髓為肝腎所隸,而瘧發于膽,膽與肝為表里,故少陽之氣治,則骨髓之熱已。推之圣濟總錄治小兒骨熱,潔古謂產后血熱必用,皆有少陽相關之理。蓋小兒之陽,陽而稚者也。產后之血,傷及肝膽者也。扶其生氣,正惟柴胡為當。特不善審昔人用柴胡之方不勝枚舉,不必皆柴胡知己,而用之而有效者,非無故也。試即東垣補中益氣湯言之,少陽之火,即氣食少火之火。少火者,不寒不熱,脾得之而升,肺得之而降,過寒過熱,皆能犯胃作嘔。胃豈可升,其氣之陷者,實少火之不足也。柴胡升少陽而使適于中,則少陽自遂其生生之性而脾肺悉受其蔭,此即十一經取決于膽之謂也。東垣以柴胡為升陽本經柴胡去腸胃中結氣,謂大柴胡湯用柴胡即去腸胃中結氣,原非不是。然諸承氣湯何以俱不用柴胡,本經所主,亦非專屬腸胃。夫大柴胡湯之為治也,在金匱曰心下滿痛,在傷寒曰嘔不止,心下急,郁郁微煩,曰熱結在里,復往來寒熱,其用柴胡,豈只為腸胃中有結氣。洄溪疏柴胡,謂本經治效皆主腸胃,已不善會本經,而又以為腸胃藥非少陽藥,則尤可異之至。洄溪不既云木能疏土乎,柴胡惟能達少陽之木氣而后少陽得于腸胃疏其頑土,本經蓋就

白蘚皮

白蘚之根作羊氈氣,氈屬風,宜治在下之風矣。而其根于四五月花開之后,即虛惡無用,是未花之前,其氣上注必力,且采于二月風木司令,自于治頭風極合。至味苦化燥,氣寒已熱,又能于濕熱大展其用,治淋瀝陰腫者,根走極下之驗也。治黃膽濕痹者,皮走肌肉之驗也。治四肢不安腹中大熱飲水者,皮黃白入肺胃之驗也。用之于濕熱,不必挾風,用之于風,不必挾濕而必挾熱,否則于是物無當矣。

龍膽

黃芩主少陽之經熱,竹茹主少陽之腑熱,龍膽則主由少陽入厥陰之熱。其味苦中有澀,苦主發,澀主收,即發即收,其用在少陽者少,在厥陰者多,故用龍膽者皆取其瀉肝。凡肝之熱,有本臟挾膽而熱者,有為膽所侵侮而熱者。龍膽治膽侮肝之熱,能內極于骨間,謂之治肝

芍藥

芍藥十月生芽,正月出土,夏初開花,花大而榮,正似少陽漸入陽明,故得木氣最盛。

根外黃內白,則為具木氣于土中而土生其金,金主攻利,又氣味苦平,故能入脾破血中之氣結,又能斂外散之表氣以返于里。凡仲圣方用芍藥,不越此二義,以此求之方得。

芍藥別錄酸微寒,隱庵輩多議其非。今取嚼之,卻帶微澀,澀者酸辛之變味。況同一物而氣質有濃薄,安知古之不異于今。即本經之苦平與酸微寒并體之,皆不外斂之與破。識得芍藥鄒氏于仲圣方之有芍藥,處處以破陰結解之,支離殊甚。桂枝湯因衛氣外泄不與營合,故于桂甘溫經驅風之中,用芍藥攝衛氣就營氣,營氣本未嘗結,何待于破,此斂之義也。當歸芍藥散治腹中 痛,此破之義也。桂枝加芍藥湯治腹滿時痛,此斂與破兼者也(滿須斂,痛腹痛為太陰血中之氣結,芍藥以木疏土而破結,故為腹痛專藥(謂于土中瀉水者,猶屬膈膜之論)。下利乃陰氣下溜,土德有慚,豈堪更從而破之,故下利斷非所宜。若滯下之利,則仲圣黃芩湯治下利何以有芍藥,蓋太少合病,邪已近里,無用葛根湯之理,治之宜從里和。黃芩清少陽之熱而其氣輕,加芍藥以斂之,甘棗以固之,則里和而利止。且太少合病,則病氣未肯驟下,欲其里和,焉得不斂,芍藥之不可少如是。

甘遂半夏湯證,曰脈伏,欲自利,利反快,雖利心下續堅滿。脈伏者,有留飲在內。欲自利利反快者,利不即利,既利則快。心下續堅滿者,利后滿減,過時又續,顯系內有停阻,與滯下無異。芍藥能破堅積,正其所宜。且以甘遂逐在上之留飲,而又以芍藥斂而降之,則上芍藥甘草附子湯證,曰發汗病不解,反惡寒者,虛故也。虛者陽虛,汗后氣已外散,故以附子扶陽,炙甘草補中,芍藥斂其外散之氣,方義易見。而鄒氏以芍藥甘草為得桂枝湯之半,芍藥為太陰血中之氣藥,不能破血中之血結,且味澀則破而不泄,故凡下瘀血之方,芍藥得芍藥若用為補劑,必配合得宜,如四物湯之類,方能獲益。辛 之患消渴九年,止而復作,蘇樸授以芍藥甘草等分為末煎服,七日頓愈。陳日華謂古人處方,殆不可曉。實則無不可曉也,殆善師成無己酸以收之,甘以緩之,酸甘相合,用補陰血、斂逆氣、除肺燥之意耳。此最得用補之妙法,單用詎能即補。潔古謂入脾經補中焦,東垣謂色在西方故補,皆足貽誤后人。洄溪又但以為養肝之圣藥,其亦昧之至矣。

古有減芍藥以避中寒之說,寇氏然之,謂氣虛禁用。此亦仲圣早有以示人者。傷寒太陰篇云∶太陰病脈弱,其人續自便利,設當行大黃芍藥者宜減之,以其人胃氣弱易動故也。以芍藥與大黃并稱,即可知芍藥之為芍藥,胃弱宜減。更可知應用而尚不可多用,何后人直以為補胃弱既宜慎矣,乃防己黃 湯下云,胃中不和者,加芍藥三分,則何以解之?夫芍藥者,能斂外散之氣以返于里者也。風濕脈浮身重汗出惡風,氣之外散為何如,故其證有兼喘者,有兼氣上沖者。和胃非他,斂胃氣使下降耳,豈芍藥而有和胃之專長。又肺與腸胃皆一氣直下

牡丹

心為牡臟主血脈,牡丹色丹屬心。氣味辛寒,故能通血脈除血熱。辛寒兼苦,直抵下焦,故又瀉腎臟陰中之火及肝熱之由腎而致者。本經除癥堅瘀血留舍腸胃。蓋丹皮非腸胃藥,而腸胃有癥堅瘀血留舍則治之,義至精而至確也。

丹皮與大黃桃仁芒硝,皆能治下焦血分之病。而仲圣方或四物并用,或有大黃桃仁芒硝而無丹皮,或有丹皮而無大黃桃仁芒硝,或有丹皮桃仁而無大黃芒硝,或有大黃桃仁而無丹皮芒硝,用舍之間,詎無深意。竊嘗玩索而得之矣。大黃桃仁芒硝,是治客熱傳入之血結,病之驟得者。丹皮是治陰虛生熱之血結,病之漸致者。大黃芒硝丹皮并滌血熱,而大黃下奪而厲,芒硝咸降而濡,丹皮去瘀生新而養陰,堪入于補劑。桃仁獨不涼血,而破由氣入血之閉滯。此四物功用之同而不同也。大黃牡丹湯,癰膿在大腸,丹皮冬瓜仁,乃治此證之專藥。大黃桃仁芒硝,則因發熱惡寒,必其始有外邪入里,用以下奪而加之,故四物皆不可少。

桃核承氣湯,表證未解而熱結膀胱,宜大黃桃仁芒硝亟攻其邪,而無庸丹皮之養陰。溫經湯,病屬帶下而血瘀少腹,治以化氣調經為主,丹皮兼疏其瘀,而無取大黃桃仁芒硝之傷正。

桂枝茯苓丸,大意與溫經湯無異,而下癥以止漏,下癥為重,故用丹皮又加桃仁,二物性皆柔緩,不傷胎氣;若大黃芒硝之咸苦下泄,則非所宜也。下瘀血湯產婦有瘀血著臍下,非陰虛血熱之比,無需乎丹皮芒硝,既服枳實芍藥散而不愈,自非大黃不能下奪,桃仁 蟲逐瘀而不峻,于產婦最宜,雖用大黃而蜜丸酒煮,用緩其性,仍所以顧產后之虛也。知此五方用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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