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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太倉吳梅村祭酒偉業,撰《綏寇紀略》十二卷、《續編》三卷、尚假手于無錫鄒流綺漪,已記于《[三]筆》卷[一]。本熟于明季掌故,自撰《明季遺聞》四卷,采輯賅備,議論純正,惜流傳甚少。祭酒復撰有《鹿樵紀聞》十卷,亦言明季佚事,未刊。聞太倉某家,藏有傳本,予頗疑即為《綏寇紀略》之初本。又有無名氏《佚史》二卷,內載左蘿石傳、史德威遺事。《甲申日記》卷,內載李自成寄吳三桂書及祭莊烈帝后文,皆外間所罕見罕聞者,匯記于此以志之。

論王安石

北宋《尹和靖先生語錄》三卷,上中二卷為門人祁寬居之錄,下卷為門人呂堅中景實錄。中有云:「王介甫作舍人時,有《雜說》行于時,其粹處有曰:『莫大之惡,成于斯須不忍?!挥衷唬骸旱懒x重,不輕王公,志意定,不驕富貴?!挥泻尾豢桑恳链▏L曰:『若使介甫只做到給事中,誰看得破?!粚拞枺骸航楦Τ鯐r出得此語,晚年變了?』先生曰:『至于子路,在孔門許久,可謂之正,而謂正名為迂,伐顓臾則為之辭,只為所見差?!弧乖圃啤B暷局敯福和跚G公學問文章,足以高視千古,轉以相業頹喪生平。他人以致位卿相為美談,荊公獨反是,然較之呂惠卿、蔡京等人,終勝一籌也。

論風懷詩

吳縣張應南戶部藏有朱彝尊《風懷》詩手稿,與刻本不同,涂改滿紙,均有「顛倒鴛鴦」小印鈐記,前后有名人題跋甚多,其妻兄吳縣曹君直孝廉元忠曾親見之。太倉某家,藏有《鴛水仙緣》彈詞一種,記《風懷》詩及《洞仙歌》詞曲本事。吾鄉姚庚甫大令景衡,年七十余,嘗為后學講《風懷貳百韻》隱事,語語有證,云云。語見桐城蕭敬甫征君穆《庚子札記》。聲木謹案:秀水朱竹垞太史彝尊詩,在我朝雖為一大家,而《風懷》一詩,實為全集之玷,亦無庸為之穿鑿附會,務必牽合及于某某而后已。縱使太史自暴其惡于眾,后人更不必為之窮形盡象,刻劃無鹽。吾不知為之箋證者欲師其事乎,抑欲師其詩乎,未免兩失之矣。

論張穆字等

平定張石洲明府穆學行,予已錄入《桐城文學淵源考》及《撰述考》中矣。明府復工書法,當時專為壽陽祁文端公寯藻代筆作字,已見京師琉璃廠金石書畫肆中,尤言之確鑿。光緒丁未,予于廠肆中,購得行書直幅,字跡確為明府,下款則為祁文端公,可見其事非誣。中書七言絕句一首,詩云:「自笑平生被眼謾,看山只向畫中看。天公老筆無今古,枉著千金買范寬。」云云。此乃金秀容元裕之員外好問《東山》四首之二,見本集卷十三。聲木謹案:道州何子貞太史紹基,藏有宋拓沈傳師《書柳州羅池廟碑》,原石久佚,海內僅此孤本。后有明府跋文,雖已經魏稼孫鹺尹錫曾錄入《績語堂碑錄》中,茲復錄于此,文云:「子貞藏此帖久矣,今乃示觀也?!好窀髯浴M奮』,『』字從『矛』從『令』。案三百篇,『令』字皆與《真部》字韻。『何人不』,『』與玄韻,古真先同部也。段茂堂據漢碑改『矜』篆為『』,詫為獨得,而于晉以下則無征,使及見此書,其欣喜何如也。又此『』字,及《廟堂碑》『犬』旁從『犬』從『止』,皆足證唐人小學不惟通《說文》,兼能本古籀以諍小篆之訛,可謂一字千金矣。況此書又為世所絕無乎,亟應表出之。道光二十六年五月初三日,齋居士張穆記。」云云。其考證「」「矜」二字,最為精確,有非陽湖陸祁孫明府繼輅、上元管異之孝廉同二家文集辨論「」「矜」二字所能及者。

(德)[法]國畢乃爾入合肥籍

畢乃爾本法國人,初充兵役,于同治元年,在上海投效,愿隸中國版圖。奉派當時任直隸提督劉省三中丞銘傳銘軍,教練鎗炮,嗣委銘軍洋炮營統帶。先后攻克楊庫、江陰、無錫、金匱、常州府縣汛城,積功至賞戴花翎,法什尚阿巴圖魯、記名總兵。自同治二年,已冠帶薙發,學為中國語言,旋又娶中國妻室。曾過廬州,樂其風土,并于縣境略置田廬,愿籍合肥縣。并冀世世子孫,長為中國赤子,不欲仍回法國,云云。語見合肥李文忠公鴻章奏議。聲木謹案:德人豪利,亦于光緒年,自愿列入中國版圖。自德人占領膠州后,待中國人,事事不能平等,豪利每為中國力爭主權。西人雖惡之,目為瘋魔,而亦無如之何。德人尉理賢,更謂其言皆有理,未可以人廢言,洵屬公論矣。

母再醮判語

華亭民有母,再醮后生一子,母歿之日,二子爭欲葬之,質之官。知縣某判其狀云:「生前再醮,終無戀子之心;死后歸墳,難見先夫之面。宜令后子收葬?!顾赏ナ甯競鞯榔涫?,云云。語見明陸《菽園雜記》。聲木謹案:海寧查悔余太史慎行《人海記》亦載之,語意與此相同。明代某明府判語準情酌理,可謂確切,要言不煩,膾炙人口,屢見記載。惜乎鄉間無知愚民,仍多為此事斗毆涉訟者,安得此語,家喻而戶曉之。

宋司馬光論讀書

溫公為張文潛言,學者讀書,少能自第一卷讀至卷末,往往或從中,或從末,隨意讀起,又多不能終篇。旋光性最專,猶?;既绱?。從來惟見何涉學士案上惟置一書,讀之自首至尾止。校錯字,以至讀終。未終卷,誓不他讀。此學者所難也。張蕓叟《答孫子發書》論《資治通鑒》,其略云:「溫公嘗曰:『吾作此書,惟王勝之曾閱之終篇。自余君子,求乞欲觀,讀未終已欠伸思睡矣?!弧箿毓裕瑢W者之通患,(聲)[盍]以何學士、王勝之之事為讀書法,云云。語見南宋葉某《愛日齋叢鈔》。聲木謹案:溫公所言,誠為學人通病,鈔錄于此,以自警惕。然讀書仍有二弊,一則始勤終惰,一則進銳退速,皆終難有成。其不能專心讀書者,更無論矣。

宋呂等嘉話

南宋吳提舉坰《五總志》云:「有一朝士家藏古鑒,自言能照二百里,將以獻呂穆公。公曰:『吾面不及楪子大,安用照二百里為?!粡陀蝎I研于王荊公,云「呵之得水」。公笑而卻之,曰:「縱得一擔,能直幾何。」二公之言,雖類樸野,而清節不為物移,聞者嘆服?!乖圃啤B暷局敯福捍硕拢悦钫?,歷數百年,頗膾炙人口,但少有知為呂穆公、王文公二公,及見于《五總志》中。呂穆公事,又見《孔氏談苑》,蓋當時聞者皆以為嘉話,記之以為后世法也。

無為州江堤

昭文吳槐江制府熊光《伊江筆錄下編》云:「無為州沿江上下貳百余里,大半當水沖,先是工甚危。廬江令陳慶門攝篆時,躬探深淺之處,于鮑魚橋、魚華魚嘴二處樹柳(椿)[樁],編竹束葦,填土為斜坡形,取近山亂石,填擲水中,水停沙淤而成洲,含、江、無、巢數州得無恙。亂石取護堤,最為得力,徐州北門外河堤,亦以保固。」云云。聲木謹案:明府以亂石筑堤成洲,成效卓著,可為后人治水之法。其捍衛含山、廬江、無為、巢縣等州縣水患,俾吾民得安于畎畝,四縣之民皆當尸祝,奏請入名宦祠,馨香奉祀,庶不負崇德報功之誼。惜年代久湮,竟致無人知其名氏,故記之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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