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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豹子為什么長斑紋

劉晗譯

親愛的小朋友們,曾經,所有的動物顏色都是一樣的。

那時候,豹子住在一個叫做“高地草原”的地方——要記得哦,那兒不是低地草原,也不是草甸草原,更不是酸性草原,而是極其貧瘠炎熱的高地草原[1]。那里的太陽明晃晃的,地上滿是沙土、石礫和野草,到處都是一片沙子般的黃褐色。

一起住在那里的還有長頸鹿、斑馬和羚羊,它們全身也都是沙土一般的黃褐色。

所有動物中,豹子身上的顏色最為特別,這種貓科野獸的黃褐色有點發灰,完全與高地草原渾然一體。這對長頸鹿、斑馬和其他動物來說極為不利。因為,豹子會躺在沙褐色的巖石或者草叢下面,當這些動物經過的時候,它就猛地跳出來,狠狠地嚇它們一跳。豹子真的會這么干!

那里還生活著一位帶著弓箭的埃塞俄比亞人,他有著獨特的黃褐色皮膚,如同沙土一般。他和豹子一起住在高地草原上,還一起狩獵——埃塞俄比亞人靠他的強弓勁矢,豹子則是靠它的尖牙利爪。他們把長頸鹿、羚羊、小斑馬和其他動物全都逼得走投無路了。親愛的小朋友們,那些動物是真的走投無路啦!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那時候,動物的壽命都非常長——動物們學會了一項技能,那就是避開一切看起來像豹子或是埃塞俄比亞人的東西。后來,由腿最長的長頸鹿帶頭,動物們開始逃離高地草原。

動物們一天又一天地狂奔,終于來到一片豐茂的森林。那里長滿了大樹和灌木,光影斑駁之處正是動物們藏身的好地方。動物們在那里生活了好長一段時間。由于時常站在一半樹陰,一半曝曬的地方,斑駁的光影照在身上,長頸鹿曬出了斑點,斑馬生出了條紋,羚羊的顏色也變深了,背后還長出了灰色的波浪紋,好像樹干一樣。

現在,動物們的外表完全融入了這片森林。

這樣一來,就算你能聽到它們的聲音,聞到它們的氣味,你也基本看不到它們的蹤影,除非你清清楚楚地知道它們在哪兒。在這個滿是斑駁光影的森林里,動物們優哉游哉地生活了好長一段日子。

而此時,在那片茫茫的、黃褐色的高地草原上,豹子和埃塞俄比亞人卻終日四處奔波,他們想知道自己的一日三餐都去哪兒了。他們實在是餓急了,甚至開始吃老鼠、甲蟲和野兔了。

終于,這對一同打獵的伙伴也一同患上了嚴重的胃病。

有一天,他們遇到了一只狒狒。這只狒狒長著狗一樣的頭,還喜歡亂叫,但它卻是整個非洲最有智慧的動物。

那一天,天氣異常炎熱。豹子問狒狒,“獵物們都去哪兒了?”

狒狒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其實,它知道答案。

埃塞俄比亞人也問狒狒:“您能告訴我這些土生動物群現在的棲息地么?”(這和豹子的問題是一個意思,只不過這個埃塞俄比亞人總愛用復雜而又冗長的詞語,因為他是成年人。)

狒狒還是眨了眨眼睛,它心里有數。

這時,狒狒開口了,“獵物們已經去其他地點了。豹子,我對你的建議是,盡快加入其他的‘點’。”[2]

埃塞俄比亞人說:“這主意倒是不錯。但是我想知道,這些土生動物群是否已經遷徙了呢?”

狒狒答道:“土生動物群已經融入土生植物群了,需要立即做出改變的時刻到了。至于你,埃塞俄比亞人,我建議你盡快改變。”

這番話讓豹子和埃塞俄比亞人很是困惑,不過他們還是出發去尋找土生植物群了。

終于,在過了好多天之后,他們來到了一片廣袤的森林。放眼望去,那里盡是高大的樹木,樹間光影斑駁,枝葉縱橫交錯,令人目眩神迷。(仔細體會這幾個詞的意思,你就能感覺到那是怎樣一個樹影迷蒙的森林啦。)

“這是什么地方呀?”豹子說,“到處都陰暗不清的,卻又滿是細碎的小光點!”

“我也不知道。”埃塞俄比亞人答道,“不過,這應當就是土生植物群吧!我能聞到長頸鹿的氣味,還能聽到它的聲音,可我就是看不到它的身體。”

“真是太奇怪了,”豹子說,“我猜,這是因為我們剛從陽光里走進來的緣故吧。我能聞到斑馬的氣味,聽到它的聲音,可我也看不到它的蹤影。”

“等一下!”埃塞俄比亞人說,“我們已經很久沒有狩獵過這些動物了,是不是已經忘記了它們的樣子?”

“瞎說!”豹子回應道,“它們在高地草原上的樣子,我記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它們突出的脊骨。長頸鹿大概有五米高,從頭到腳都是一身黃澄澄的顏色;斑馬有一米三四那么高,全身都是發灰的淺褐色。”

“嗯。”埃塞俄比亞人一邊看著森林里斑駁的樹影,一邊說道,“在這么昏暗的地方,它們應該很顯眼啊,就像熏肉作坊里的熟香蕉一樣[3]。”

可眼前的事實是,動物們一點也不顯眼。豹子和埃塞俄比亞人忙了一整天,卻毫無收獲。盡管他們能聞到動物們的氣味,聽到動物們的聲音,卻一點兒也看不到動物們的身影。

下午茶時間,豹子抱怨道,“天啊!咱們還是等到天擦黑的時候再去打獵吧。這大白天的,我們卻什么都抓不到,讓人知道了,得多丟人啊!”

于是,他們一直等到了天黑。這時,森林里突然傳來了“嗤嗤”的聲音,好像有什么東西躲在樹叢中斑駁的星光后面。豹子沖著聲音一下猛撲過去——那東西有著斑馬的氣味和觸感,甚至被撞倒后撲騰的樣子,也跟斑馬一模一樣。可豹子就是看不清它的樣子!

于是,豹子說:“嘿,你這個隱形的家伙,給我安靜點。我得坐在你的頭上,一直坐到天亮,到時候好好把你看個明白。”

話音剛落,豹子就聽到一聲悶響,然后是碰撞爭搶的聲音,緊接著,埃塞俄比亞人大聲叫道:“我抓到了一個看不清的東西。它聞著像長頸鹿,踢腿的樣子也像,可就是看不出來是個什么東西!”

“別讓它跑了!”豹子答道,“像我這樣坐在它頭上,一直坐到天亮。這些家伙,一個個的全都隱形了。”

于是他們就這么死死地壓著那些東西,一直等到天亮。這時候,豹子發話了:“兄弟,你逮到什么當早餐了?”

埃塞俄比亞人撓了撓頭,說道:“這家伙,從頭到腳都是黃澄澄的茶褐色,應當是只長頸鹿吧。可是它全身還長滿了栗色的斑點!兄弟,你逮到了什么呀?”

豹子也撓了撓頭,回答說:“這家伙全身都是淺淡的灰褐色,應當是只斑馬吧。但是,它還披了一身黑紫色的條紋。斑馬老弟啊,你怎么成了這副模樣啊?要知道,若是在高地草原上,我二十公里開外就能把你看得清清楚楚。可是現在,你卻像隱身了一樣。”

“你說的沒錯。”斑馬說,“但這兒可不是高地草原啊,你看不出我們來了吧?”

“我現在看出來了。”豹子說,“可我昨天完全沒看出來。這是怎么一回事呀?”

斑馬說:“放開我們,我們演示給你們看。”

豹子和埃塞俄比亞人放開了斑馬和長頸鹿。斑馬跑到荊棘叢里,陽光在那里映下條狀的光影;長頸鹿跑進稍高的樹叢里,那兒有一片斑駁零星的樹影。

斑馬和長頸鹿齊聲說道:“現在看好啦,就是這么回事!一——二——三!你們的早餐不見啦!”

豹子和埃塞俄比亞人使勁地盯著,可他們看到的只有森林里一條條、一塊塊的光影,斑馬和長頸鹿早已杳無蹤跡。它們都跑掉了,躲進了密林深處的陰影里。

埃塞俄比亞人感嘆道:“哎呀!這倒是個值得一學的小把戲。豹子,你看明白了嗎?在這昏暗的森林里,你太顯眼了,就像黑煤桶里的白肥皂一樣。”

“嗤。”豹子回答說,“我要是說,在這暗了吧唧的地方,你就像個黑煤袋子上的芥末膏一樣顯眼,你會大吃一驚么?”

“得啦,斗嘴可解決不了問題。”埃塞俄比亞人說,“咱們沒有和背景融為一體,這正是它們的優勢,咱們的劣勢。我得聽取狒狒的建議,它說我應該做出改變。可我除了膚色之外,沒有其他可變的了。我要改變膚色!”

“變成什么樣?”豹子異常激動地問道。

“要變成適于狩獵的顏色:黑褐的基色,摻點紫色,再加一層巖石般的青色。我要想隱蔽在山洞里或者樹叢后面的話,需要的正是這樣的膚色。”

埃塞俄比亞人當場就改變了膚色。豹子從來沒有這樣激動過,要知道,它還是頭一次見到人類改變自己的膚色呢!

過了一會,埃塞俄比亞人終于完成了他的“改變”,連最后一根小手指也變成了漂亮的黝黑色。

這時,豹子忍不住了,問道:“那我該怎么辦呢?”

“你也遵循狒狒的建議吧。它說你應該加入一些‘點’[4]。”

“我這么做了呀!”豹子說,“我以最快的速度去了好多新地點。咱倆一起去的呀!咱們也確實收獲了不少啊!”

埃塞俄比亞人說:“哎,狒狒說的‘點’,可不是非洲的‘地點’!它是說,你的皮膚上要有‘斑點’。”

“那能有什么用?”豹子不解。

“想想長頸鹿,”埃塞俄比亞人說,“或者,你要是喜歡條紋的話,就想想斑馬。你看,有了那些斑點、條紋,它們在森林里隱藏得多么完美啊!”

“哼!”豹子說,“我可不想看起來像斑馬那樣,絕對不要!”

“那好,你自己決定吧!”埃塞俄比亞人說,“盡管我不想拋下你獨自去打獵,可如果你看起來太扎眼,就像黑色柵欄旁邊的大葵花一樣,那我也只好自己去了。”

“那么好吧,我就加上些斑點吧。”豹子說,“不過,不要畫那種俗氣的大斑點啊!我可不要像長頸鹿那樣,絕對不要!”

“那我就用指尖來畫。”埃塞俄比亞人說,“我身上剩余的這些黑顏料足夠你用了。站過來!”

埃塞俄比亞人說的沒錯,他的新皮膚里還有很多的黑色。他把五個手指頭緊緊攢(cuán)在一起,在豹子全身印了一個遍。五個手指所到之處都留下了五個緊密挨著的小黑點。親愛的小朋友們,我們現在可以在任意一只豹子身上看見這樣的小斑點。

有時候,埃塞俄比亞人的手指打了滑,花紋就畫得有些模糊。但如果仔細觀察的話,我們就會發現,任何一只豹子身上的斑點,全都是五個一組的——那就是這五只黑黝黝的手指頭留下來的。

“你現在漂亮極了!”埃塞俄比亞人說,“你若是往光禿禿的地上一趴,看著就像一堆小卵石;你若是趴在赤裸裸的巖石上,就像一塊彩色碎花巖;你若是攀在郁郁蔥蔥的樹枝上,就像陽光從樹葉間隙灑下的光斑;你甚至可以直接橫臥在路中間,而別人根本就看不出來路上有東西。光是想一下就夠讓你高興的了吧!”

“可是,既然好處這么多,你怎么不在自己的身上也畫上斑點呢?”豹子問道。

“哦,我就是個大老黑,純黑色再合適不過了。”埃塞俄比亞人說,“現在咱們出發吧!那些家伙竟敢叫囂‘一——二——三——你們的早餐不見啦’,咱們就去找它們一決高下吧!”

于是,它們出發了。從此以后,豹子和埃塞俄比亞人在這片大森林里過上了幸福的生活。親愛的小朋友們,我們的故事也講完了。

可能,大家時不時地會聽到大人們說,“埃塞俄比亞人怎么能改變膚色呢?豹子怎么能改變斑點呢?”[5]。我覺得,要不是當初豹子和埃塞俄比亞人這么做過一次,大人們也就不會一直糾纏于這么可笑的問題了。你們覺得呢?

不過,親愛的小朋友們,豹子和埃塞俄比亞人以后再不改會變膚色了。它們對自己現在的樣子很滿意。

我是最博學的狒狒,唱著最智慧的歌,

“我們要融入這片風景——唯獨你我兩個”。

駕馬車的人們前來拜訪,母親就在那里。

你若同意,我便跟隨——奶媽才不在意。

穿過一個個豬圈,坐上農場的圍欄!

跟小兔傾訴心聲,只見它尾巴亂轉!

什么都會愿意,只要是我和爸爸你,

暢游世界去探險,不到喝茶不回家里。

我已為你取來了,靴子、帽子,還有棍子,

再帶上你的煙鍋,我們快走不留痕跡。

注釋:

[1]低地草原、草甸草原、酸性草原和高地草原都是對南部非洲廣闊草原地貌的不同學術分類。

[2]英語中“地點”的“點”和“斑點”的“點”是同一個單詞。狒狒在這里既表示讓豹子把其他“地點”加入到捕獵范圍內,也表示讓豹子給自己身上加一些“斑點”。這種雙關的表達,使得豹子和埃塞俄比亞人理解起來頗費力氣。

[3]熏肉作坊里常是煙氣彌漫、一片幽暗,黃澄澄的熟香蕉會異常顯眼。

[4]埃塞俄比亞人這時理解了狒狒的話語,明白了其中雙關的含義。

[5]見《舊約·耶利米書13:23》,“古實人豈能改變皮膚呢?豹豈能改變斑點呢?若能,你們這習慣行惡的便能行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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