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毛澤東說:“這是決定命運的!”
- 國家命運:中國“兩彈一星”的秘密歷程
- 陶純 陳懷國
- 6351字
- 2015-04-10 13:50:19
對于中國來說,如果說美國的核威懾、核訛詐是一個夢魘,那么,來自蘇聯的幫助,卻使中國感到了絲絲暖意。
1954年9月9日,彭德懷和劉伯承應邀率中國軍事代表團,赴蘇聯參觀核軍事演習,同行的高級將領有粟裕、陳賡、許光達、劉亞樓、宋時輪、鄧華等。就在赴蘇聯之前的8月20日,彭德懷特意請物理學家錢三強來中南海永福堂他的辦公室,給部分即將赴蘇的高級將領講解原子彈的有關知識。錢三強乘坐的小車剛在永福堂院子里停下,一下車,就看到等在那里的彭德懷大步朝自己迎過來。
彭德懷上前緊握著錢三強的手,說:“我今天拜師求學,老師請進。”
錢三強后來被認為是中國原子能事業的開拓者和奠基人之一,他1936年畢業于清華大學物理系,后赴法國巴黎居里實驗室和法蘭西學院原子核化學實驗室從事原子核物理研究工作,獲博士學位。1946年冬,錢三強和夫人何澤慧在巴黎居里實驗室發現鈾核三分裂和四分裂現象——原子核在中子打擊下,不僅可以分裂為二,還可以分裂為三乃至四,這個發現引起國際物理學界的轟動,他們夫婦二人也被西方譽為“中國的居里夫婦”。錢三強夫婦在法國取得了重要的學術成果,前途無量,他們卻在1948年5月,懷抱剛滿半歲的女兒祖玄,回到了隨時可能遭戰火覆蓋的北平。新中國成立后,錢三強積極為原子能事業奔走,異常困難的條件下拉起一支原子能科研隊伍,在中央上層眼里,他是可倚重的人才。
那天,錢三強把自己所掌握的原子彈知識,盡量通俗易懂地講給元帥和將軍們聽。他尤其說到,要生產原子彈的原料,應先建一個試驗性的原子反應堆。
到最后,彭德懷急切地問:“三強同志,依你看我們中國要造出自己的原子彈,最快需要多長時間?”
錢三強沉思一陣,道:“至少十年。”
彭德懷騰地一下站起來,不悅地道:“十年太長,抗日戰爭也不過八年,搞一顆彈就花十年工夫,太慢!”
也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彭德懷歉意地朝錢三強擺擺手,放緩語氣,繼續道:“三強同志,你去過朝鮮專門搞過調查,比我清楚美國都用過什么武器,你說一旦再有戰爭,別人再
把原子彈舉在我們頭頂上,我們怎么辦?”
錢三強猶豫著,終于道:“彭老總,我說十年是指技術上,如果沒有核材料……如果我們沒有自己的鈾礦……”
錢三強搖了搖頭,沒再說下去。
彭德懷說:“沒有?那就想辦法找,我就不信這么大個中國就沒有這種礦!”
錢三強站起來,看著彭德懷,期待地說:“彭老總,聽您的口氣,中央決定搞原子彈了?”
彭德懷看著錢三強,沒有回答。
軍事代表團赴蘇之前,毛澤東和周恩來也有過一次長談。周恩來認為,既然是邀請我們參觀原子彈爆炸,我看其他問題干脆一個不談,就談核的問題。他說:“竺可楨同志對我講,以我們目前的經濟、技術力量,搞原子能很困難,最好是請蘇聯幫助。”
毛澤東說,這是內行話,實在話,一下子我們還搞不起。我贊成你的意見,彭老總他們這次去不要談別的,向人家張口,貪多了嚼不爛。只談核,只摸底,就看愿不愿幫,摸個態度就行。核這個東西太敏感,不宜多談。
周恩來點點頭說:“主席,您判斷蘇聯會是什么態度。”
毛澤東反問:“從你掌握的情況看,我們發展原子能,最難過的關口在哪里?”
周恩來說,首先是經濟關,原子能太費錢,但我們可以勒緊腰帶,大不了過幾年苦日子,這一關難不倒;二是人才,這一關看似我們薄弱的地方,其實不然,目前錢三強同志的原子能研究所雖然只有幾十人,但個個出類拔萃,也個個都是老母雞,一人帶一群,幾年下來,現在的幾百人就是幾千、幾萬!三是技術和設備關,原子能技術復雜,涉及設備多,大到反應堆、加速器,小到精密儀器、儀表、電子元器件,沒有這些設備,就談不上技術上的突破,反過來,沒有技術就造不出這些設備,蘇聯能給我們幫助的也就是這一塊。
毛澤東沉思著搖搖頭:“這和人的問題是一個問題,美國、蘇聯起頭搞原子能、原子彈時有技術、有設備嗎?也沒有!只要有人,我看技術和設備都不在話下,大不了多用它幾年。”
周恩來點頭道:“最后一關是核材料,目前我國還沒有發現可用以開采的鈾礦。”
毛澤東說:“這才是關鍵,沒有它等于零。”
周恩來緩緩點著頭沉默了。
毛澤東又說,至于蘇聯什么態度,不能簡單從中蘇兩國關系看,要從國際和蘇聯國內形勢去分析。從國際形勢看,英國、法國這兩個美國的盟友,原子能都有一定的基礎,發展也很快,英國已經有了原子彈,法國搞核武器我看是早晚的事,這對蘇聯是個壓力,從國內情況看,蘇聯要和美國分庭抗禮,甚至要壓過一頭,當然朋友越多越好,中蘇兩國社會制度相同、兩黨兩國和人民的友誼是經過考驗的,幫一幫我們似乎理所當然。但目前世界上真正掌握核技術、尤其擁有核武器的國家只有美蘇英三家,從自身利益出發,誰都不希望看到第四個有核國的出現。因此,幫不幫我們,蘇聯要看,看美國在核問題上對待盟國的態度。最重要的還得看自身的利益。因此我估計,蘇聯很可能是一個模棱兩可的態度,既不會答應幫,也不會說不幫。
周恩來說:“只要不把口封死,我們就還有爭取的空間。”
毛澤東重重地點了點頭。
9月13日,中國軍事代表團來到蘇聯核演習的地區托斯克,觀看代號為“雪球”的4萬噸級核爆炸軍事演習。爆炸形成的沖擊波迅即擴展到幾十公里外的觀看臺前,竟然掀掉了彭德懷的帽子。彭德懷一動不動,面無表情,目光仿佛被巨大的蘑菇云凝固了。蘑菇云漸漸消散。參加核演習的蘇聯坦克部隊、空軍飛行隊和穿著防護服的騎兵部隊沖進核爆炸區。彭德懷用望遠鏡久久地觀看著……
演習結束,蘇聯國防部長布爾加寧將一把原子彈啟爆的鑰匙模型贈送給彭德懷,但是,當彭德懷提出參觀核潛艇等其他核設施時,遭到了婉言謝絕。
回國的飛機上,彭德懷將那個裝有原子彈啟爆鑰匙的木盒打開又合上,不易覺察地一聲輕輕的嘆息。陳賡看一眼木盒,生氣道:“光給把破鑰匙,不給原子彈有啥用。”
彭德懷瞪他一眼:“說氣話有什么用?你是軍事工程學院院長,有本事自己干!”
陳賡小聲道:“您這還不是氣話。”
1954年9月29日,蘇聯最高領導人赫魯曉夫率代表團參加新中國成立五周年慶典。毛澤東決定再次試探一下蘇聯的態度。這是赫魯曉夫上任后第一次訪問中國。
中蘇兩國最高級別的會談定在10月3日。正式會談之前,和蘇聯打交道比較多的副總理李富春,特意找到彭德懷、陳毅、聶榮臻,說,軍事上怎么談,想再聽聽你們的意見。
彭德懷先轉向聶榮臻說,你主管軍事工業和武器裝備,你有什么想法?
聶榮臻說:“常規武器好談,還是那個原則:不僅要考慮我們需要什么,還要考慮他們能給什么,人家不同意賣、不愿意幫,根本不想與我們合作的東西,不要糾纏。要談就談能成、能簽字的,這樣才牢靠。不要怕人家不給我們先進的,落后一些的買過來有個好處,便于我們從技術上消化、借鑒、吸收,這樣對我國軍事工業的發展有好處。”
陳毅接著說:“對頭,看家的東西人家不會給的,即使給一兩件,技術上的底也不會露給你,對我們沒得大用處。”
聶榮臻憂心地看一眼彭德懷:“彭總,難談的還是原子能這一塊啊。”
彭德懷道:“再難談也要談,那個什么‘嘴’一定要談。”
眾人一愣,都笑了,彭德懷的湖南話,把原子反應堆的“堆”,說成了“嘴”。
彭德懷說:“寧可削減其他項目,也要把它列上,請蘇聯給予幫助。我們不要談,也不要跟蘇聯的其他人談,別人做不了主,請主席和赫魯曉夫談。”
陳毅贊同道:“是這個道理,兩個一把手,當面鑼,對面鼓,成不成都一錘定音,省得下面的人繞來繞去打太極拳,白費力氣。”
10月1日的天安門廣場,一片歡樂的海洋。毛澤東等中央領導人在天安門城樓上檢閱了部隊和群眾。赫魯曉夫和毛澤東站在一起,鼓掌、揮手、談笑風生。這種歡樂的氣氛一直延續到了10月3日的最高級別會談現場上。蘇聯在場的有赫魯曉夫、國防部長布爾加寧,以及米高揚等,中方有毛澤東、周恩來、彭德懷、李富春等,地點是中南海頤年堂。
寒暄幾句,赫魯曉夫就說:“我們都看到了,你們很快就取得了非常了不起的成就,蘇聯人民非常欽佩。我們應該互相支持、互相團結。不知道你們對我們還有什么要求?”
中方人員的目光一下子望向毛澤東。毛澤東說:“中國現在的國防還很落后,我們對原子能、核武器感興趣,今天想同你們商量,希望你們在這方面對我們有一點幫助,使我們有所建樹。總而言之,我們也打算搞這項工業。”
中蘇雙方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又集中到赫魯曉夫身上。赫魯曉夫顯然也沒料到毛澤東會親自提這個問題,一時愣住了。過了好一陣,才說:“噢……搞原子武器,以中國現在的條件恐怕很困難……”
赫魯曉夫停一停,看著毛澤東,毛澤東點點頭,不說話。
赫魯曉夫繼續道:“那個東西太費錢了,社會主義是個大家庭,有一把核保護傘就行了,不需要大家都來搞。”
毛澤東聽完翻譯,輕輕笑了道:“大家打一把傘,當然省事,但是顧頭不顧屁股,終究還是要被打濕的。”
赫魯曉夫聽完翻譯也笑了,指了指米高揚和布爾加寧,道:“他們知道,搞原子彈需要很多科學家、很多鋼鐵、很多電,如果中國現在要搞核武器,就是把全中國的電力都集中起來也保證不了。你們應該集中力量發展經濟,多煉鋼,多造拖拉機。”
氣氛有些僵住了。
毛澤東委婉地說:“我們是要發展經濟,不然人民沒有飯吃;但我們也要發展武器,手里沒有武器,中國人民就還要挨打。比起挨餓,換打的滋味更不好受,所以我們寧可暫時日子過得苦一點,吃飽半個肚子,也要發展武器。你說的困難都是事實,所以才需要你們的幫助。有你們的幫助,我們發展得就快一些,完全由我們自己搞,會慢一點……赫魯曉夫同志,您說的是肚子問題,我說的是挨打的問題,我看我們就先解決肚子問題吧,我的問題吃完飯再談。”
吃罷晚飯,接著談。幾個來回后,赫魯曉夫還算給面子,也作了一些讓步。他說:“考慮到中國同志的意見,如果你們十分想搞原子能這件事,而且是為了進行科學研究,培訓人員,蘇聯愿意幫助中國建設一個小型原子堆。這個好搞,也不用花太多的錢,很適合中國的情況。”
毛澤東說:“也好,讓我們考慮考慮再說。”
會談就這樣結束了。蘇方的人走了,中方的人又都來到毛澤東的書房。彭德懷板著臉坐在沙發里,有些不高興。半天,冒了幾句:“我以為主席的面子比我大,能談出個子丑寅卯來,什么小原子堆,不過是個大模型,能干什么?糊弄人!”
周恩來分析道,赫魯曉夫說得很清楚,一把核保護傘就夠了,中國沒必要搞,明擺著是不希望我們有。
彭德懷氣呼呼地說:“中國人的腦袋干嘛伸在別人的傘下面?中國這么大,好幾億顆腦袋呢,他那把傘能罩得住嗎?”
毛澤東這才發話道:“不是罩不罩得住的問題,而是一旦站在這把傘下面,長期依賴、仰仗這把傘,中國的命運就握在別人手里了,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彭德懷站起來:“那就下決心,我們自己干!”
卻沒人接話。
彭德懷又坐下了,咕噥道,在朝鮮,美國他死了人,要扔原子彈好歹還有個借口,臺灣呢?關他屁事,他還要扔!事情明擺著,要么我們有,要么就當縮頭烏龜!
已是深夜兩點了。臨別的時候,彭德懷握著毛澤東的手:“主席,下決心吧,我們自己干。”
毛澤東沒說話,用力握了握彭德懷的手。
幾個人走了,毛澤東獨自在書房里來回走著,不停地吸煙。那天天快亮的時候,他坐到寫字臺前,拿起鉛筆,在一張紙上,一筆一畫地寫下一個“鈾”字。
中國的原子能事業,終于迎來了一個至為重要的契機。
1954年秋,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傳到了中南海——地質部在廣西杉木沖發現了鈾礦苗頭!
鈾元素是法國科學家克拉普羅特于1789年發現的,恰巧當時發現了天王星,這種元素就以天王星命名,“鈾”就是天王星英文名第一個字母“U”的音譯。鈾是實現核裂變反應的主要物質,有沒有鈾礦,是一個國家能否發展核工業的重要前提。
得知發現了鈾礦苗頭,毛澤東提出要親自看一看鈾礦石。周恩來打電話找到地質部副部長劉杰,讓他第二天就帶著“寶貝”來中南海見毛主席。劉杰乘車抱著一個鋁箱,如約來到中南海毛澤東的辦公室菊香書屋,當時在場的有劉少奇、周恩來、朱德。眾目睽睽之下,劉杰有些緊張地打開鋁箱,然后拿出一塊紅綢布包裹的東西,再打開,一塊拳頭大小黃中帶著無數綠點的石頭,出現在毛澤東等人眼前。眾人端詳一陣,都很興奮。片刻,毛澤東的目光從石頭轉向劉杰,說:“怎么證明這就是鈾礦石?”
劉杰拿出一個鋼筆模樣的東西,說這是蓋革計數器,試試就知道了。毛澤東接過蓋革計數器,另一只手拿過礦石,兩者湊近,蓋革計數器立即發出“嘎嘎”的響聲,離得越近,響聲越快越大。隨著距離的拉開,響聲又小了慢了。數次反復后,毛澤東把石頭放回桌上,點著頭笑了。
劉杰后來回憶說,那天,毛澤東高興地說:我們發現鈾礦了,現在還沒有大規模勘探,我相信我們中國會找出很多的鈾礦來,我們國家也要發展原子能。
讓劉杰一輩子都難以忘懷的是,他告別的時候,毛澤東親自把他送到門口,握住他的手,鄭重地說:“劉杰呀,好好干,這是決定命運的呀!”
“這是決定命運的!”——毛澤東這句話,至今錚錚有聲!
其實,地質人員在廣西發現的這個鈾礦,是個次生礦,開采價值不大,它只能證明中國土地上有鈾。盡快找到原生礦,便成為“決定命運”的重要一著。
從1954年冬天開始,由軍人、科研院所的工程師和多所地質大學尚未畢業的大學生,組成數萬人的探礦大軍,在湖北、湖南、云南、廣西、西北的大山中,開始大規模尋找被毛澤東稱為“決定命運”的鈾礦。
差不多這個時候,中國科學院近代物理研究所,一座簡陋的實驗室里,一臺加速器設備正在安裝,四周的幾十個木箱里還裝著各種部件和儀器,很多科技人員在忙碌。所長錢三強特意叮囑著名的物理學家趙忠堯,室里其他工作都停下,以最快的速度把這臺加速器裝起來。
和錢三強相比,趙忠堯屬于老一輩的物理學家,1946年,他作為國民政府中央大學物理系主任,以觀察員的身份,被派往美國觀摩一次新的原子彈試驗。之后,他設法來到自己1927年至1931年攻讀博士的加州理工學院,學習加速器設計與制造知識,幻想有朝一日在這方面為國家效力。兩年時間里,他利用國內籌措來的12.5萬美元,秘密采購了一批器材,打算回國后,自己組裝一臺加速器。國民政府敗退到臺灣,新中國成立,趙忠堯拒絕了臺灣方面的邀請,決定回新中國參加和平建設。他冒著極大風險,攜帶一批物理實驗器材踏上了回國的輪船,途中,他歷經磨難,尤其是途經日本時,被駐日美軍非法扣押,經國內多方營救,才得以回國。后來,正是利用趙忠堯帶回來的這些部件、器材,中國裝配完成了第一臺質子靜電加速器,它成為早期物理所進行教學、科研的最好設備。
李政道曾經說過:趙忠堯先生1929年在加州理工學院就發現了正電子,后來同在加州理工學院做研究的安德遜,因為觀測到宇宙射線中的正電子而獲得了諾貝爾獎,其實趙忠堯先生本該在20世紀30年代初,就應成為第一個獲諾貝爾物理學獎的中國人。
中科院近代物理研究所的第一任所長是吳有訓,錢三強是第二任所長。1948年,錢三強就是抱著為國家做一件大事情的決心回到祖國懷抱的,一件大事情——說白了就是為中國搞出原子彈來。最初幾年,近代物理所條件很差,基本沒什么設備,但錢三強卻想方設法網羅人才,除了老資格的趙忠堯,他從清華要來了在英國曾經獲得哲學、科學雙博士學位的彭桓武,從浙江大學要來了著名物理學家王淦昌,又邀請放射化學家楊承宗來所里工作,當然也包括他的夫人何澤慧。還有被稱為“娃娃博士”的鄧稼先,也被他要來了,還有一些當時不太知名的大學生。正是這些人,參與了近代物理所的創建,當時中國最杰出的物理學家,聚到了一起。
由于外國封鎖,缺乏器材,錢三強發動大家到北京的舊貨市場找零件,自己動手制造了一批簡易儀器。有一次,彭桓武到天橋的垃圾箱里翻找零件,竟被警察誤認為小偷,給扣了起來,鬧了一個大笑話。
這個時候,沒有人告訴錢三強中國要搞原子彈,此時,他甚至不知道已經發現了鈾礦苗頭。錢三強完全憑著一種直覺,預感到要發生什么,悄悄開始了部署。
中國要想征服原子彈,錢三強當所長的近代物理所,責無旁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