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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集權下的蛋

解體前的蘇聯

一個法國人,一個英國人,一個蘇聯人在火車上相遇,不知怎么的,他們突然就聊到了最幸福的事情。法國人說,最幸福的莫過于夏日午后,在陽光燦爛的海邊沙灘邂逅一個金發美女,然后好合好散。英國人大不以為然說,NO!最幸福的事還是在下雪的冬日,一家人圍坐在壁爐前靜靜地讀莎士比亞,讀到會心處還可以放聲高歌。聽完他們的說法,蘇聯人“撲哧”一笑,說這些算什么,最幸福的事應該是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一群自稱克格勃的陌生人突然闖進你的家門對你說“伊萬,你被捕了!”,而你在仔細檢查來人的證件后輕輕地告訴他,“對不起,同志!伊萬住在隔壁。”

雖然這只是一則被人精心加工過的笑料,但反映的卻是整個蘇聯近百年的歷史現實——中央高度集權外加無處不在的特工。

蘇聯特工即大名鼎鼎的克格勃。克格勃是俄語音譯,它的實際中文意思是“國家安全委員會”,成立于1954年,前身是蘇聯內務部國家安全局,也是迄今為止世界上最大的特務機構,它的觸覺所至,可謂面面俱到,大到國家經濟的宏觀布局,小到隔壁鄰居的柴米油鹽,沒有不在他們掌控范圍之內的。以致于在現代很多人心目中,克格勃本身就意味著特工和間諜。

克格勃是一個經費充足且少有約束的機構,它名義上隸屬于蘇聯部長會議,但實際上只對中央政治局負責,它匯報工作的對象是黨的最高領導人。他們的重大行動都是經政治局批準,然后付諸實際,其他部門很難干涉。一方面這種區別于現有規范的第三條道路確實能夠完成很多桌面上完不成的工作,另一方面這種以國家為名片進行的黑暗游戲也很容易擊潰大眾的心理防線,讓人們心生懷疑。因為他們可以在沒有充分證據的情況下帶走任何他們認為有必要老實交代問題的人,而不管你信仰什么,政治觀點是什么!

有一則流傳甚廣的笑話,前蘇聯內務人民委員部的一間牢房里關了三個人,其中兩個年輕人,一個中年人。三個人無聊,彼此間談起坐牢的原因。 第一個年輕人首先開口,他說:“我來這里的原因是因為我反對黨委書記彼得羅夫。” 第二個年輕人很驚詫,說:“我跟你恰恰相反,我是因為支持彼得羅夫才被抓的。” 輪到中年人,他看著這兩個一臉茫然的年輕人很淡然地說了句:“小伙子,我叫彼得羅夫”。

在這樣的政治環境之下,很難讓人對現狀滿意。生活在一種無處不在的監視中,缺乏安全感,有時看著鄰居被帶走,有時因為一句莫名其妙的玩笑話就會被勒令做出深刻檢查。難怪有人說,莫斯科一居民丟了只鸚鵡,因為害怕鸚鵡落到克格勃手里,捅出什么簍子,于是在報紙上刊登了一則聲明“本人丟失鸚鵡一只,另外,本人不同意它的政治觀點。”

如果一個政權令生活在其中的人們談虎色變,人人自危,那么這個政權實際上已經離倒臺不遠了。

1989年蘇聯解體前夕《西伯利亞報》曾進行過一次“你認為蘇共代表誰?”的調查問卷,調查結果后來在《莫斯科新聞》上公布:被調查者中,認為蘇共代表工人的占4%,認為蘇共代表全體人民的占7%,認為蘇共代表全體黨員的占11%,而認為蘇共代表黨官僚、干部、機關工作人員的竟高達85%!輿論一片嘩然。

十多年后,當中國學者翻看到歷史這一頁時仍久久不能釋懷。理性分析之后,他們對這次調查結果,給出了自己的解讀:絕大多數蘇聯人民并不認為共產黨是他們利益的代表!這個黨和國家是發展還是滅亡,都和一般老百姓沒有關系。人們并不關心它們的存在,因為已經不對它們抱有任何希望。蘇共在很多老百姓的心中早已死了,那些達官貴人們什么時候拋掉這一軀殼和外衣,不過是早晚的事,而且誰上臺,對老百姓來說都一樣。

高度集權原本并不會釀出這樣的苦果,苦果的直接導火線乃是集權政治的一個極端化表現——特務政治。前蘇聯如此,中國的明朝如此。

孤獨的崇禎和他的最后掙扎

中國的封建王朝走到朱元璋時代已經達到了集權的巔峰,除臣相而改內閣;廢大都督府,轉設五軍都督府。此外,明朝幾代皇帝還陸續設置了東廠、西廠、內廠,錦衣衛等組織。這些特務組織的存在一定程度上確實鞏固了現有政權,但同時也逐步瓦解著現政權的基石,以致最后沒人再會去關心現政權的死活,因為所有人都出奇一致地相信,政權的倒臺或許對他們更有利。

1644年陰歷三月十九,李自成大軍進入北京城,崇禎皇帝吊死煤山,滿朝文武跟著他一道前往煤山的只有一個太監王朝恩。而他手下的那些曾經一口一個萬歲的大臣們早就跑的跑,降的降,都自顧自地逃命了。似乎這時候,誰還惦記著舊政權的存亡,誰就是沒事找抽。

在此之前,鑒于當時軍餉匱乏,崇禎皇帝曾向文武大臣和漢族士大夫募集資金,但命令下達數日,獻金者寥寥無幾。無奈之下,皇帝只得讓太監徐高去通知周皇后之父、國丈嘉定伯周奎,讓其先捐10萬兩,起個表率作用。可不管徐高怎么說,這位國丈大人就是咬緊牙關不松口,一個勁地哭窮。徐高再三說明這是皇帝的意思,現在國事糜爛,如果后父都這個樣子,恐怕國家也維持不了多久。而一旦國家滅亡,國丈大人縱使留著金山銀山又有何用。周奎見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擔心皇帝怪罪,于是答應勒緊褲帶湊個一萬兩。錢交了上去,崇禎認為太少,要他再出一萬。周奎不敢當著皇帝的面討價還價,但“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他暗地里溜進了宮,向女兒周皇后訴苦,皇后答應幫他出五千,就這皇后拿出來的五千兩,周奎最后還從中扣除兩千兩,只拿三千兩作為自己的捐款上交。而當李自成進京之日,周奎驚慌之下竟獻出家財52萬兩,其他珍寶折銀數十萬兩。

大太監王之心如出一轍,捐款時只愿出銀萬兩,而李自成軍嚴刑拷問之后從他嘴里掏出了現銀15萬兩,以及與此等額的金銀器玩。大學士魏藻德更是吝嗇得可以,僅拿出百金上交。募集計劃擱淺,崇禎心生一計,既然大家都不愿捐,那么就干脆來了個硬性攤派,比如浙江出六千,山東出四千。個人最高限額三萬,就這個數,滿朝文武同樣無一人達標。食祿者如此,其他人更不用說。難道真的國家滅亡才符合他們的利益?正如徐高所說,如果此時他們私存的萬貫家財不拿出來為這個政權盡力,那么在城破之后,他們作為革命的首要對象,他們的家財保得住么?

那樣的局勢,這樣的問題恐怕人人都想過。但無論大家的思想斗爭過程如何,最后所有人都下定決心不再為挽救現政權出力卻是鐵板釘釘的事實。在大家看來他們都是現政權的受害者。現政權的倒臺并不構成對他們利益的損害,相反,現政權的倒臺或許對他們更為有利。因為在這個集權自己下的蛋里,基于自豪和認同的愛國主義壓根就不存在,也沒有人會傻到認為自己曾經飽受其苦的東西會好到無以復加。

人人都委屈,人人都巴望著蛋破,或許蛋真的破了之后,這個世界會光明一點,溫暖一點。

每年的高考總會有人說出“高考狀元”之類的話,其實“狀元”一詞是科舉的專利,現代人之所以津津樂道于“狀元”是因為現在的考試跟過去的科舉有著太多的類似,分地域錄取考生就是其中之一,但你可知道,就這么一件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事其中也還是大有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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