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時月的聲音漸遠,回蕩在長空中,淡薄悠遠,不多會兒,便消散無痕,除了那袋金子和那把古琴之外,好像從沒人來過一般。
云初末淡淡的望著那把琴,良久搖頭惋惜道:“為了一個女人,真是……”
他說到這里忽然頓住了,從袖中抽出一把素扇,緩緩展開,慢悠悠的扇著,一雙漂亮的眼眸中溫涼如墨,不知又在氤氳著什么鬼主意。
微風撩起他素白的發帶,整個人看上去風度翩翩,氣質清華,只可惜一肚子壞水。
過了一會兒,云皎忍不住問:“現在才三月,你扇扇子不冷么?”
云初末抬眸瞥了她一眼,唇角一扯:“顯然是你太粗俗,不懂得讀書人的風雅。”
云皎吐了吐舌頭:“風雅我倒是沒見著,不過等會兒有個讀書人可能要傷風了。”
話音剛落,云初末便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云皎臉上頓時綻放出笑容,金燦燦的,跟朵太陽花似的。
云初末的臉色很臭,拿扇子作勢要砸她:“忘恩負義,幸災樂禍,說的就是你這等人,簡直比砒霜還毒!”
云皎跳著閃開,向他笑嘻嘻的:“砒霜才不是最毒的,你要不要試試看呀?”
云初末拿輕飄飄的斜眼看她,不屑的輕哼了一聲,陰陽怪氣道:“世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古人果然誠不欺我。”
云皎大哼了一聲,很是不服氣的指責:“云初末你居然歧視女人!”
然而對方卻悠閑的翹起二郎腿,單手撐在石桌上,猥瑣的露齒一笑:“你搞錯了,我只是單純的鄙視你而已。”
說完,他還有意無意的在云皎身上流連幾下,唇角帶著笑意:“而且,你看你全身上下哪一點像女人了?”
“你你你……”云皎簡直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氣得連連跺腳,嘴硬反駁道:“那……那也是你養的不好!”
她到現在都還記得,最初來葵水的時候,因為什么都不懂,還把裙子染臟了一大片,云初末見到還以為是哪里受傷了,抱著她一路狂奔到醫館,最后那位年過古稀的老大夫,在一屋子人的注視下,臉色青白的向他們解釋了葵水的定義。
云皎敢舉著雙手和雙腳發誓,這件事絕對是她一生都抹不掉的污點,現在想起來,都覺得丟臉死了!
云初末顯然和她想到了同一件事,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陰柔精致的眉眼中掩著流連的笑意,順勢站起來揉了揉她的腦袋:“是你還太小,懂了么?”
云皎從袖底的縫隙抬眸看他,和挺拔俊美的云初末比起來,她確實顯得嬌小許多,可是……她很不服氣的心想:人家明明已經一百多歲了……
正想著,云初末摸她腦袋的手側了一下,從桌子上抓起那袋金子丟給她:“很榮幸的通知你,現在你可以把那些糟心的大白菜丟掉了,再去買些吃的回來,奧,除了方才說的那些,再要一壺女兒紅。”
云皎憤怒的指責:“你這個人怎么可以這樣,浪費糧食!”
對方壓根沒聽進去她的話,單手抱著那把琴,打著呵欠懶洋洋的走回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