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導處的陰冷氣息仿佛還粘在骨頭縫里，但高一（二）班教室里嘈雜的早讀聲浪，多少沖淡了一些那蝕骨的尷尬和絕望。林小凡如同被抽走了靈魂，行尸走肉般地跟著王大炮挪到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座位（林小凡倒數第二排靠窗，王大炮緊挨著坐他斜后方——學渣友好互助區）。

屁股剛沾到冰冷的板凳，林小凡就感覺兩道極具穿透力的視線如同探照燈般，“唰”地鎖定了他。

源頭來自前排。

孟冉坐在教室正中央的黃金位置，單馬尾垂在腦后，腰背挺直得像棵小白楊。她沒有回頭，但那強大的、冰冷的磁場如同實質般籠罩過來，讓他后脖頸的汗毛都根根豎起。空氣里仿佛響起了冰棱凝結的“咔嚓”聲。

林小凡僵硬地翻開語文書，試圖用《師說》的古文抵擋這無形的壓迫感。“古之學者必有師…”字在跳動，他腦子里只有兩個念頭在瘋狂刷屏：

五千字檢查怎么寫？真寫腳滑抽筋嗎？孟冉要的是“詳盡解釋”…

待機維護的系統什么時候醒？千萬別在孟冉眼皮子底下醒！尤其是那個該死的飛行執照！

【系統待機維護中…核心程序碎片化重組…進度：21%…】

【警告！檢測到持續性高強度精神壓迫場（來源：鄰近活躍生物體B：孟冉）…威脅指數評估：持續中低（暫無物理攻擊意圖）…宿主精神韌性評估：波動劇烈…低于平均值…】

腦海中，那個微弱如蚊子叫的提示音還在機械地分析著，聽得林小凡一陣心煩意亂又提心吊膽。韌性低？這不廢話！換誰被一個剛剛被你強行捂嘴外加背后強抱過的高冷學神坐在前面用腦電波實施精神處刑，能韌性高得起來？！

他強迫自己低下頭，下巴幾乎抵到課桌。眼角的余光能瞥見孟冉光滑的后頸和那根一絲不茍系著的風紀扣。他連大氣都不敢喘，只求低調！再低調！當個不存在的透明人！

斜后方傳來壓抑的笑聲和悉悉索索的寫字聲。

林小凡僵著脖子，艱難地微微扭頭。

只見王大炮正低著頭，肩膀笑得一抽一抽。他攤開一本嶄新的練習冊封面，在上面用圓珠筆鬼畫符：

標題：《陰陽雙修功-初窺門徑心得速記》

副標題：記林氏秘法之抱元守一（班長實戰篇）

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只有他自己能懂的天書符號，夾雜著幾個歪歪扭扭的草圖：一個火柴人抱著另一個火柴人（后者頭頂標注“寒氣源”），旁邊還有能量波動箭頭分析……

林小凡看得眼前一黑，胸口氣血翻涌，差點當場表演一個內傷吐血。他現在想撲過去掐死這腦洞突破星際壁壘的混蛋的心都有了！還速記？！還心得？！心得你個螺旋升天香蕉船??！

就在這時，一個極其細微、帶著一絲電流感的嗡鳴，似乎…變清晰了一點？

林小凡渾身一凜！猛地坐直！

【重組進度：45%…警告！檢測到宿主遭遇輕微精神干擾打擊（來源：鄰近活躍生物體A：王大炮）…干擾模式：信息污染…污染源指向：‘陰陽雙修’謬論…核心邏輯模塊請求授權直接物理清…】

“不?。?！住手！不許物理清理！”林小凡在心中發出凄厲的吶喊，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在內心嘶吼，“他是無害的！是沙雕！是朋友！不！是戰友！誤會！全是誤會！”

或許是他意念的狂飆發揮了作用，或許系統重啟的關鍵時刻不想節外生枝，那道指向王大炮的“處理請求”訊號閃爍了幾下，竟真的偃旗息鼓了，只留下一個冰冷的提示：【信息污染標記已完成。邏輯駁斥任務優先級：延后。】

林小凡癱軟在座位上，感覺剛剛經歷了一場精神層面的殊死搏斗，累得虛脫。他再也不敢看王大炮那本《速記》，強迫自己把視線釘死在語文書上，用盡平生意志力將“雙修”、“寒氣源”、“能量波動”這些可怕的字眼從大腦緩存里強行清空！

早讀課結束的鈴聲像刑滿釋放的福音響起。

林小凡長舒一口氣，覺得自己像打了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終于能…松口氣了？

“第一節，生物。”課代表有氣無力地宣布。

教室門口，生物老師劉老師抱著一堆實驗報告冊匆匆進來。劉老師人過中年，頭發稀疏得岌岌可危，戴著一副厚厚的啤酒瓶底眼鏡，走路有點外八字，說話總是慢悠悠，帶著點不知哪個角落的口音。他講得內容常常如同溫吞的白開水，把“活蹦亂跳的生命起源”講得如同“枯骨博物館參觀指南”。

劉老師擺好教案，推了推滑下鼻梁的眼鏡：“同學們，上一節我們講到細胞膜…那個…流動鑲嵌模型…對吧？”他環視一周，目光迷離，似乎在回憶上節課的內容，“今天呢，我們深入一下…講講物質…那個…進出細胞的方式…簡單運輸…嗯…”

【系統重組進度：72%…】

【能量層級檢測：教學環境中存在大量知識性精神能量逸散…收集效率：極低…警告：鄰近活躍生物體B（孟冉）精神場活躍度提升…觀測模式：信息解析…意圖：未知…】

林小凡剛稍稍放松的神經瞬間又繃緊了！孟冉在觀測？解析？她到底看到了什么？眉心的印記？系統殘存的能量波動？該死的系統維護什么時候才能百分百？！他在心里瘋狂祈禱：千萬別醒！尤其別在孟冉持續觀察下醒！

劉老師拿起一支白色粉筆，轉身在黑板上慢悠悠地寫標題：“第二節…物質跨膜運輸…”

他的字跡，怎么說呢，像是得了帕金森的蜘蛛在爬，彎彎曲曲，大小不一，頗有后現代解構主義風范。一個“物”字寫得像“勿”，“跨”字差點和“夸”分家，“運”的走字底走得仿佛要離家出走。

林小凡為了躲避孟冉的無形壓迫感，強迫自己認真聽課轉移注意力。看著那逐漸變成抽象派藝術作品的板書，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這板書…鬼畫符啊…連王大炮的字都比他強…”

【重組進度：93%…】

【滴！檢測到低效信息傳達行為…目標：黑板粉筆書寫…分析判定：嚴重阻礙認知獲取效率…核心功能部分恢復…基礎指令生成：執行優化…方案選擇：粒子震動式軌跡修正…啟動…】

腦海中，那待機維護的嗡鳴如同被喚醒的引擎，陡然拔高！

【優化指令開始執行！目標粉筆微粒軌跡修正中…能量鎖定…輕微釋放…】

講臺上，劉老師寫到“載”字最后一筆的彎鉤，手腕正習慣性地往外一撇——

呼——

那根白色的粉筆頭，突然間像被一根無形的釣線猛地甩了出去！速度快若閃電！以一個極其詭異的、違背物理規律的軌跡，劃破沉悶的空氣！

它沒有向下墜落，也沒有按照劉老師預想的軌跡落下，而是在空中猛地拐了一個接近九十度的硬彎，仿佛裝了小型矢量噴口！

緊接著，更離譜的一幕發生了！粉筆頭不再下墜，反而如同被賦予了生命的小飛蟲，嗡嗡嗡地鳴叫著，以眼花繚亂的蛇形軌跡在教室低空高速穿梭起來！

刷！刷！刷！刷！

“哇哦??！”

“會飛的粉筆？！”

“劉老師新魔術？”

“高科技教學了？？”

整個教室瞬間炸鍋！沉悶的氣氛一掃而空！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目瞪口呆地追隨著那根仿佛喝了興奮劑、正在上演低空特技飛行的粉筆頭！

劉老師自己都懵了！他保持著寫字的姿勢，捏著只剩下半截的粉筆根，鏡片后的眼睛瞪得像銅鈴，嘴巴張得能塞進他自己捏著的粉筆頭！“這…這…”他指著空中那根如同喝了飛天茅臺般肆意撒歡的白線，半天說不出完整的話。

林小凡心臟驟停！差點一口老血噴在桌面上！粒子震動修正？！這就是所謂的優化？！把粉筆變成失控的微型導彈？！

那粉筆頭如同調皮搗蛋的精靈，擦著一個男生的發梢掠過（引起一聲夸張的尖叫），然后在講臺邊緣一個帥氣的急轉彎漂移，緊接著俯沖而下，目標直指——

前排中央！

孟冉的位置！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隨著粉筆頭，自然也聚焦到了孟冉身上。

只見孟冉在那粉筆頭如毒蛇般襲來的瞬間，并未像其他人那樣驚慌失措或興奮怪叫。她的反應冷靜得令人發指！

她甚至沒有放下手中的鋼筆！只是身體極其細微地向左側偏移了幾厘米，幅度小得微不可查！同時，她的右手如同閃電般探出，沒有直接去抓那高速運動的粉筆頭，而是如同預判了軌跡一般，直接按在了旁邊的生物書上！

粉筆頭幾乎是貼著她的耳朵外側飛過，帶起幾縷發絲，最終“奪”地一聲，精準無比地釘在了——她平攤在桌面的生物書扉頁上！

筆尖朝下，深深嵌入紙頁！尾部還在高速震顫！

整個教室瞬間安靜！落針可聞！

太…太準了！也太…太淡定了！

班長這身手…練過的？！

同學們看看書上兀自震顫的粉筆頭，再看看依舊面無表情、連呼吸節奏都沒亂的孟冉，集體被這酷到掉渣的反應震懾住了！連那根撒歡的粉筆頭都仿佛被這股冰寒氣質凍結了，不再嗡鳴。

【滴！目標粉筆軌跡修正完成！落點精度誤差：小于0.01毫米！優化目標達成！宿主請注意，初次‘精準引導’實操效能評級：卓越！】

卓越？卓越你個頭啊！林小凡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狂跳！他想死！他現在就想一頭撞死在釘著粉筆頭的生物書上！這哪是優化？這分明是拿著加特林在瓷器店里打靶！重點是靶子還是孟冉！系統你是奔著讓她徹底記住我（以被釘在恥辱柱上的方式）去的嗎？！

而孟冉呢？

在所有聚焦的目光中，她慢慢地將視線從書上那根深嵌的粉筆頭上移開。那冰冷得能凍住巖漿的目光，先是掃過講臺上兀自懵圈的劉老師（她嘴唇微動，似乎想說什么解釋，但又沒出口），然后——沒有任何遲疑地、如同精準的激光制導武器——瞬間跨越數排座位，鎖定在了剛剛因心臟驟停而趴在桌子上裝死的林小凡身上！

林小凡感到一股寒流順著脊椎骨一路沖上天靈蓋！他能清晰地讀出那目光里的意思：

第一次校門口（王大炮飛天）…異常。

第二次教導處門口（疑似懸浮抱人）…異常。

現在這第三次（粉筆頭精確制導襲擊）…還是異常。

巧合？一次是意外，兩次是偶然，三次…就是必然！

更讓林小凡毛骨悚然的是，孟冉收回目光后，竟然緩緩拿起擱在一旁的、她的那本用來記課堂要點的硬皮筆記本！她翻開新的一頁，拿起鋼筆，沒有記錄任何關于“物質跨膜運輸”的知識點。

而是冷靜地、清晰地、如同在做嚴謹的科學實驗記錄般，在空白的紙頁上寫下了一行字：

觀察對象：林小凡（編號 T-S）

時間：9:07-09:10（生物課）

現象記錄：

遠距離誘導目標物（粉筆頭，惰性體）進行高機動變軌飛行。（力量傳輸方式：未知）

誘導物最終落點精度（0.01mm級）遠超預測范圍（力量控制精度：極高）。

觀察對象本體無任何肢體動作或言語表現，疑似通過未知媒介遠程操控。

操控過程伴隨輕微異常能量波動（待測設備）。

初步推論：T-S目標疑似掌握某種高強度、高精度的精神念力或場域控制能力。強度與精度呈幾何級異常波動，無法以當前物理學模型解釋。

威脅等級（初步）：潛在高（可控性存疑）。

后續觀察重點：

操控媒介定位（意念？身體部位？如額前異常光點？）

能力邊界測試（質量上限？復雜軌跡操控？）

情緒狀態與能力波動關聯性（恐懼？憤怒？）

接觸預案制定（避免不可控強制能力激發）…

林小凡雖然看不清具體字，但孟冉那專注而冰冷的側臉，筆記本翻動時規律的聲響，以及她時而抬眼朝自己方向掃來的、如同掃描儀般的目光，每一秒都像凌遲！尤其是她似乎還特意用筆戳了下自己額頭的位置！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她在記錄！她在分析！她把粉筆頭精準釘在她書上這事，連同他之前的種種“異常”，徹底歸類為研究對象了！還煞有介事地標了編號、做了記錄、定了威脅等級和觀察計劃！什么叫“接觸預案制定（避免不可控強制能力激發）”？難道下次他想靠近，這位冷面學神還要先制定一套安全接觸指南不成？！

完了…他在孟冉心中的形象，已經從“行為怪異的同班同學”火速升級為“需要隔離觀察、研究其精神念力的高危險品”了！

【重組進度：98%…99%…100%！】

【系統全面重新激活！ZK-00在線服務！用戶林小凡，您好！檢測到當前環境存在高價值、高智能觀測個體（鄰近活躍生物體B：孟冉）正在進行對您核心能力的初步識別分析！此過程將對系統安全性及宿主隱私構成嚴重風險！】

【高級生存程序-‘隱藏模式’已自動強制啟動！指令：宿主需盡一切可能避免激發該觀測體的研究欲望與數據收集行為！優先方案：偽裝！融入！模仿最普通的行為模式！成為最不起眼的背景板！】

偽裝？融入？模仿最普通的背景板？！在剛剛被你遠程操控粉筆頭玩了場超低空飛行特技、并精準制導到學霸眼皮子底下之后？！林小凡感覺一口老血已經涌到了嗓子眼！

講臺上，劉老師終于回過神。他看著孟冉書上那根深入紙頁的粉筆頭，又看看學生們震驚的目光（完全忽略了他精彩的板書），艱難地擠出一個尷尬的笑容：“呵呵…同學們…都…都看到了啊…這個…這個粉筆啊…它自己…那個…嗯…說明粉筆這個物質啊…蘊含…蘊含的…能量…那個…不可小覷！所以啊…我們才要…好好聽講…對不對？都坐好！坐好！現在…嗯…我們繼續講…那個…被動運輸…”

他試圖挽回場面，說話更加結巴，邏輯也混亂不堪。

【‘隱藏模式’行為優化建議生成：】

【行為示范1：立刻表現出對課堂內容的極大關注！身體姿態：端正！目光聚焦：講臺（80%以上時間）！面部表情：求知若渴！】

林小凡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猛地從桌面上彈起來！腰桿瞬間挺得筆直！雙手規規矩矩地平放在課桌上！頭刷地轉向講臺，脖子因為用力過猛甚至發出了輕微的“咔吧”聲！他的眼睛瞪得溜圓，瞳孔因為極度的專注（實際是驚恐后的應激反應）而微微放大，直勾勾地鎖定在黑板上劉老師那張茫然的臉和那幅后現代主義板書上！眼神“熾熱”得仿佛講臺上站著的是愛因斯塔本人！

他身體緊繃，像一尊被瞬間激活的機器士兵。這過于“標準”、過于“積極”、完全不符合林小凡（一個上課會打哈欠、會走神的普通學生）人設的劇烈動作，在周圍同學還沉浸在粉筆頭事件的余波中、姿態相對松散的背景下，如同黑暗中的聚光燈！

“嘩——”

所有視線，再次齊刷刷地聚焦到了林小凡身上！那視線里充滿了驚詫、不解、以及濃濃的“這家伙又在搞什么飛機？！”的疑問！連劉老師都再次被他那“虎視眈眈”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

孟冉的筆尖，在“模仿最普通的行為模式”后面，頓了頓，然后迅速加上了兩個剛勁有力的字：

失敗！

【警告！宿主偽裝行為異常指數過高！已引發集群關注！判定：融入失?。‰[蔽性：零！】

【危險升級！鄰近觀測體B（孟冉）數據分析行為加??！核心日志有暴露風險！】

【啟用‘隱藏模式’強制措施：禁止宿主任何肢體及能量互動！啟動絕對物理束縛預案！警告！此措施將嚴重影響宿主即時生存體驗…是否確認執行？】

林小凡僵在座位上，保持著那副“求知若渴”的僵硬姿態，只覺得一股比教導處更深沉的、萬念俱灰的絕望如同西伯利亞寒流般席卷全身。

禁…禁止任何互動？物理束縛？

他剛想問系統你打算怎么物理束縛？難道把他用鐵鏈鎖在地上？

下一秒，他就知道了答案。

【方案啟動！核心微能量釋放！目標：宿主臀部肌肉群…執行高頻微痙攣！抑制神經傳導…執行！】

一股詭異的、強烈的酥麻感瞬間從尾椎骨向上蔓延，如同上萬只螞蟻同時在啃噬！林小凡的身體猛地一抖！雙腿條件反射般繃緊！腰臀部的肌肉不受控制地開始劇烈抽搐、打顫！像是坐上了超大功率的人體按摩椅！而且是壞掉的、只開最大檔的那種！

他再也維持不住那個“標準”坐姿了！身體因為顫抖而變得歪歪扭扭，雙手死死抓住桌沿，指甲都摳了進去！他想站起來跳腳，但臀部的“按摩”讓他連維持平衡都困難！他那張帥臉因為極力壓抑著這劇烈的、持續不斷的痙攣而扭曲變形，一會兒齜牙咧嘴，一會兒又強裝鎮定，如同面部肌肉正在參加一場慘烈的障礙拉力賽！

噗嗤！

這次終于有人忍不住大聲笑了出來。

“林小凡怎么了？觸電了？”

“表演憋笑？”

“憋尿吧？憋不住了？”

“肯定是被剛才粉筆頭嚇得還沒緩過來！”

“他在跳電臀舞？”

“……”

各種竊竊私語和哄笑聲此起彼伏。

就連前排的孟冉，眉頭都罕見地微微蹙起。她看著那個座位角落如坐針氈、如同患了急性多動癥、臉上表情變幻莫測的林小凡，目光中的冰冷里，終于摻雜進了一絲……純粹的不解和困惑？

這到底是哪門子的隱藏模式？這分明是生怕別人看不出你有大病吧？！

在林小凡那扭曲的表情中，在孟冉越發深邃和警惕的注視里，在王大炮再次掏出那本《速記》并激動地畫著“疑似內力失控導致經脈逆行”的鬼畫符中，系統那機械的提示音如同最終的審判：

【執行完畢！宿主即時物理存在感提升：300%（非目標）！隱蔽偽裝效能：負分。觀測體B分析深度：指數級上升。風險評估：極度危險！】

【結論：‘隱藏模式’緊急預案執行徹底失敗！】

【備選方案啟動：放棄本堂課‘隱蔽’優先級，強制激活最高能效逃離程序（代號：土撥鼠行動）！將在宿主身體控制權恢復后立刻執行！建議宿主做好逃生準備！】

林小凡感受著臀部的酥麻抽搐漸漸平息，換來的是全身虛脫般的冷汗。

隱藏？

偽裝？

模仿普通背景板？

系統，你告訴我，這哪一點做到了？！

你這智障程序是不是對“普通”和“隱藏”的定義，有什么究極扭曲的理解？！

最高能效逃離？土撥鼠行動？

他腦子里瞬間閃過自己撞穿教室玻璃窗、或者頂著桌子沖出教室大門的場景…

毀滅吧…這生物課…這學?！@該死的系統…

劉老師看著角落里身體時不時還輕微抽動一下、臉色青白交加的林小凡，推了推眼鏡，慢悠悠地說：“那位…呃…林同學？你…是不是不太舒服？要不要…去趟醫務室？”

林小凡：“……”

他看著孟冉投來的審視目光，聽著劉老師關切的疑問，感受著全班同學好奇的注視…他現在只想變成一只真正的土撥鼠，挖個地洞鉆進地心…再也不出來了！

他這條通往學霸女神（以研究對象的方式）和社死頂峰的道路，到底有多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