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面臨保研選擇時，航空學院的教授找他談了三次話。“你的智能航模項目很有前景，”教授推了推眼鏡，“跟著我讀博，我們可以把技術轉化成實際應用，比如救災無人機。”

工作室的林溪拿到了一家航天企業(yè)的offer，年薪是博士補貼的五倍。“我爸媽希望我穩(wěn)定點，”她把簽約書放在桌上，“但我總覺得，還沒做出真正想做的航模。”她的手指在桌上畫著飛機的輪廓，像在做最后的告別。

陳陽去圖書館翻遍了航空史，發(fā)現(xiàn)那些偉大的發(fā)明都誕生于看似“不務正業(yè)”的堅持。萊特兄弟是自行車制造商，卻造出了第一架飛機；錢學森放棄優(yōu)渥條件，回國從零開始搞航天。他在筆記本上寫下：“重要的不是選擇哪條路，而是路上有沒有航模的翅膀。”

老陳看出了兒子的糾結，拉他去工地轉了轉。起重機吊著重物在半空移動，像架笨拙的航模。“你看這吊臂，”老陳指著金屬結構，“它的力學原理和航模機翼一樣，但用途不同。選擇沒有對錯，關鍵是你想讓它承載什么。”

陳陽想起山區(qū)的小石頭，想起阿杰敲出的摩斯密碼，想起趙曉曼視頻里的德國伙伴。他突然明白，自己想做的不是實驗室里的高精尖，而是能飛進普通人生活的航模，是能帶著夢想起飛的翅膀。

他拒絕了教授的保研邀請，也沒去投遞那些高薪企業(yè)。“我想先去山區(qū)支教一年，”他在社團會議上說，“把我們的航模課程系統(tǒng)化，編一套適合鄉(xiāng)村孩子的教材。”林溪突然舉手：“我陪你去，我可以教他們編程。”

出發(fā)前，林晚幫他們收拾行李。她在陳陽的背包里放了本《航空模型入門》，扉頁上寫著：“選擇的航跡或許不同，但天空永遠為夢想敞開。”老陳則把自己珍藏的航模工具套裝給了林溪：“這是我年輕時用的，精準得很。”

支教學校的教室漏雨，他們就把航模課搬到屋檐下。陳陽在黑板上畫飛機，林溪在地上教編程，孩子們圍著他們，像圍著兩棵會結果的樹。有天暴雨突至，他們用塑料布搭起臨時帳篷，航模零件在燭光下泛著溫暖的光。

小石頭拿著自己做的水火箭跑過來，箭身上貼著張照片——他和爸爸媽媽的合影。“老師說，這是GPS定位器，”他指著箭尾的小裝置，“能讓爸爸媽媽知道我在哪里。”陳陽看著那個用瓶蓋和舊電池做的“定位器”，突然覺得，這才是最珍貴的發(f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