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的大學生活被航模公益社團填滿了。每周三下午，他都會帶著社團成員去城郊的打工子弟學校。教室里的吊扇吱呀作響，孩子們卻聽得格外認真，眼睛像被航模引擎點亮的星星。

“今天我們學做水火箭，”陳陽舉起個飲料瓶，“用氣壓原理推進，環保又安全。”他演示如何往瓶里注水時，后排有個男孩突然舉手：“老師，火箭能飛到我爸爸媽媽打工的城市嗎？”

男孩叫小石頭，父母在深圳的電子廠上班，一年才能見一次。陳陽蹲下來，幫他調整火箭的尾翼：“我們可以在箭身上寫下地址，讓它帶著你的思念飛。”當水火箭呼嘯著沖上天空時，小石頭追著它跑，書包上的航模掛件叮當作響。

社團里有個叫林溪的女生，是自動化專業的學霸。她總愛琢磨如何讓航模更智能：“我們可以加個GPS模塊，讓水火箭落地后自動發送位置。”她說話時，睫毛在陽光下投下細碎的影子，像航模機翼的紋路。

陳陽看著她調試代碼的側臉，突然想起趙曉曼。去年圣誕節，遠在國外的趙曉曼寄來張照片，她站在麻省理工學院的航模實驗室里，手里舉著架會避障的無人機。“等我回來，我們一起做會飛的鋼琴2.0版。”信里的這句話，被陳陽折成了紙飛機，貼在書桌上方。

期末社團評優時，他們的“星空計劃”獲得了校級金獎。展板上貼著孩子們與航模的合影，每張照片旁邊都寫著夢想：“我想當飛行員”“我想造會飛的房子”“我想讓爸爸媽媽坐我做的飛機回家”。

頒獎那天，小石頭的媽媽突然出現在會場。女人穿著沾滿灰塵的工裝，手里拎著個鼓鼓的蛇皮袋：“廠里放假，我特意來謝謝你們。”她從袋里掏出袋荔枝，“孩子說你們教他做能飛的火箭，他天天盼著能飛來看我。”

陳陽剝開荔枝遞給林溪，清甜的汁水順著指尖流下。他突然明白，航模從來不止是模型，更是連接思念的橋，是載著夢想的船。當社團成員捧著獎狀合影時，窗外的晚霞正紅得像團燃燒的火焰，把每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像架架蓄勢待發的航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