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后，陳陽的書包里總裝著兩樣東西：課本和航模零件。數學老師發現，這個曾經的奧數尖子生，解題時總愛畫些奇奇怪怪的輔助線，像極了航模的機翼截面。“陳陽，這道拋物線題，你怎么用升力公式來推導？”老師拿著他的作業本，語氣里帶著好奇。

陳陽站起來，在黑板上畫出流線型曲線：“您看，當空氣流過機翼時，上表面的流速快，壓強小，就會產生向上的升力，這和拋物線的開口方向原理相通。”全班同學都看呆了，連老師也忍不住鼓起掌來。

這件事很快傳遍了學校。有天下午，校長突然來到航模工作室。他看著孩子們在組裝模型，突然說：“能不能把航模和學科知識結合起來？比如開一門‘航模中的數學’選修課。”

林晚愣了愣，隨即笑了：“我們可以試試。”她連夜制定了課程表：周一講幾何與機身結構，周三講物理與飛行原理，周五講編程與智能控制。老陳把他的工程圖紙找出來，貼在墻上當教具：“這些鋼結構的受力分析，和航模機翼是一個道理。”

第一堂選修課來了三十多個學生。陳陽站在講臺上，手里舉著個拆開的航模：“大家看，這個齒輪的傳動比是3:1，就像數學里的比例函數。”他轉動齒輪，“當主動輪轉三圈，從動輪轉一圈，這和方程式的變量關系完全一致。”

林晚在后排看著，突然想起自己以前逼陳陽做的奧數題。那些枯燥的公式，此刻通過齒輪和機翼，變得生動起來。她拿出手機，給班主任發了條消息：“您有空來看看嗎？陳陽在用航模講數學。”

班主任來的時候，正趕上孩子們做實驗——用不同重量的砝碼測試機翼的承重能力。“這其實是在驗證一次函數的單調性，”陳陽解釋道，“重量增加到一定程度，機翼就會斷裂，這個臨界點就是函數的極值點。”老師看著實驗數據，突然說：“下周的公開課，我想借用你們的場地。”

公開課那天，教室里坐滿了老師和家長。陳陽操控著航模在眾人頭頂盤旋：“大家注意看，飛機轉彎時，機身傾斜的角度θ和向心力F的關系，可以用F=mv2/r來計算。”當航模精準地按照公式計算的軌跡飛行時，全場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李姐拉著林晚的手說：“樂樂現在做數學題，總愛說‘這就像航模的機翼’。”她指著兒子手里的筆記本，上面畫滿了帶著公式的航模圖紙，“上次單元測驗，他數學考了八十多分，以前從來沒及格過。”

林晚看著那些圖紙，突然明白，教育不是把知識硬塞進孩子的腦袋，而是找到一把能打開他們心靈的鑰匙。對陳陽來說，這把鑰匙是航模；對樂樂來說，或許也是。

放學時，陳陽把黑板上的公式抄在筆記本上。林晚看見他在旁邊畫了個小小的飛機，翅膀上寫著：“數學是翅膀，夢想是引擎。”夕陽透過窗戶照在字跡上，像鍍了層金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