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相府夜會,徐洛精于算術
- 大明:我服從調劑,終成洪武國相
- 才子南麓
- 2069字
- 2025-08-29 23:57:21
徐洛在鎮淮橋忙碌一下午,看天色不早才打算回會同館。
才剛坐下不久,吳權才火急火燎地趕來,急道:““大使,您去哪兒了?兵部來人等了一下午,剛才才走!”
徐洛心念一動,猜想此事或與朱元璋的朝覲計劃有關,問道:“可有交代何事?”
吳權喘著粗氣,點頭道:“駕部主事命我等今晚赴丞相府議事,特地派人送來夜行牌。”
徐洛接過夜行牌,通體銅制,牌面正中鑄刻“丞相府胡”,背面鑄刻“公務通行”。
終于還是要去見胡惟庸,他越想越覺得奇怪,自己區區一個九品會同館大使,已經兩度被他牽扯進去。
第一次是黃冊人事調劑,莫名奇妙給他越級提拔成八品戶部提舉。
這次是第二次,他自己想落朱元璋面子,為何偏偏要拉上他開會?
既然命令已經下達,他必須認真對待,這個大明不是只有朱元璋有權殺人,丞相也一樣可以,起碼不要被抓住漏洞。
他徑直走向儲存文牘的賬房,會同館的規格不夠,沒有自己的照磨館,賬冊都只是放在賬房。
館里有三個書算,正翹著二郎腿盤點高麗人留下的行李財物,現錢倒是沒多少,主要也是一些衣服兵器之類的。
一人手中把玩女式飾品,赫然是李慎芳之物。
徐洛上前一把奪過,怒道:“說了讓你們清點,不是讓你們中飽私囊。”
三人慌忙跪下求饒,書算是吏,乃是大明專門和賬本打交道的職業,工錢不高,但是每天過手的錢糧數量卻巨大。
就算只是區區會同館,每天幾百人的開銷,所費不菲。
徐洛讓吳權親自將李慎芳留下的東西打包好,自己卻走去翻閱賬冊。
他一手捧著賬冊,一手拿著朱砂筆,偶爾在上面畫圈。
三名書算交換眼神,心中都緊張不已,生怕自己貪墨的錢糧被發現,可是轉念一想,這個大使如此年輕,就算經義學得再好,在書算領域怎么能識破他們的手段。
終于徐洛把今年的賬目看完,賬目整理的尚算整齊,起碼按月份按項目有分類,核算起來不麻煩。
可惜,三人手腳不干凈,一年下來居然貪墨會同館上百貫錢,雖然三人分,每人不過三十余兩銀,但是對比他們的工錢,等同多出一倍。
“吳權,當你為了節省幾貫錢的時候,這三人從你身上搜刮錢糧,你能忍?”徐洛瞥了三人一眼。
吳權先是一愣,然后苦笑搖頭:“大人,書算造假是從古至今都難以避免,所以我從來不敢輕信他們的賬冊,夜里總會自己核查一遍,基本上沒有大紕漏”
三人立馬喊冤,紛紛說自己兢兢業業,多年辛勤工作之類的,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徐洛外行人,聽風就是雨,撿到幾個數字就已經是貪墨。
吳權見狀,一時心軟道:“你等先回去吧,我會向大人解釋。”
三人立刻如蒙大赦,轉身就想離開,但是被徐洛阻止,“我就讓你們心服口服。”
“柳書算。”他把賬冊推過去,指著“驛卒二十人,月支工錢共三十二兩”一行字。
“我清點過驛卒名冊,明明是十八人,怎會多出兩份工錢?”
柳書算握著算盤的手頓了頓,抬頭苦笑:“徐大使有所不知,九月初有兩名臨時驛卒幫著卸真臘入貢商品,按例該支全月工錢,名冊還沒來得及補錄,會館的事太雜了。”
徐洛沒接話,又翻到馬匹喂養一頁。
“館中現有驛馬四十五匹,你寫的‘月耗豆料六十石,麥麩三十石’,一匹馬一月要吃兩石豆料?”
柳書算臉色微沉,還想狡辯:“馬匹金貴,得多喂些豆料補身子,再說偶爾還要給過往官員的坐騎添料,耗得多些也正常。”
“正常?”徐洛抽出另一賬冊,平靜道:“洪武四年,同樣四十五匹馬,多為西域名種進貢,月耗豆料五十石。
“你不是說馬匹金貴嗎,這駑馬能和寶馬相提并論?你這一來一往,一個月貪墨至少二十石豆料,一年折算就是二百貫大明寶鈔。”
三人啞口無言,旋即被扭送官府待審。
吳權看著徐洛心無旁騖地繼續點算賬本,問道:“沒想到大人居然精于算術。”
徐洛笑道,“這算什么算術,日常流水賬都是加減法,就算采購賬也只不過是乘法,這些書算都是學習前元朱世杰的《算學啟蒙》口訣,也復雜不到哪去。”
吳權再次崇拜地退去,只是趁著徐洛在忙,他默默在一張小紙條上寫著:“駕部相府夜會,徐洛精于算術。”
然后裝在小竹筒內,讓一頭中華田園犬叼走。
如果徐洛在,定會感嘆,這時候的土狗長得雖然酷似日本柴犬,卻更加神駿。
……
身上有夜行牌,徐洛第一次光明正大在宵禁下行走,路上不止一次遇到夜巡鋪的查問,而且他還發現幾處暗哨,看來上次沒被抓到,只是幸運而已。
因為重新整理賬冊耗費不少時間,來到丞相府,駕部會議已經進行得如火如荼。
丞相府向來是大明最繁忙的場所,朱元璋平常理政都經常處理到深夜,就這已經是胡惟庸篩查過后,只把必須皇帝決斷的事項呈報。
否則就不是深夜就能解決完,而是不可能完成。
這也是為何朱元璋祖訓不復設丞相,但他死后的繼任者,都變著法子搞出內閣首輔,雖然沒了丞相之名,卻實權在握。
與丞相不同之處,是首輔沒有法定的權力基礎,權力大小完全取決于皇帝的信任程度,也就是史書上常提到“讓渡皇權”。
像萬歷信任時,張居正可以權傾朝野,但是他死后卻可以隨時抄家滅口。
六部官員經常在丞相府加班工作,原因是胡惟庸太繁忙,早上忙著應酬朱元璋和各種大小會議,他只有晚間可以抽空與實務官僚開會。
這次主要是兵部下屬的駕部會議,但是胡惟庸竟然列席,還坐在首位。
胡惟庸眼窩子像塞滿了蠶蟲般厚實,面色蠟黃,看來是常年熬夜導致。
他半瞇著眼掃視了一圈,皺眉道:“會同館徐洛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