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公交車上。沐陽問她：“謝謝你證明我的清白，要不然，警察會把我當小偷關進牢房，后果不堪設想。”望著她說起剛才有驚無險的一幕。

湘婷：“對不起，是我差點又讓你背黑鍋，要不是我邀請你去藝術學院，怎么會遇上這樣的事？”又接著說：“你的功夫真好，今天要不是有你的保護，我會被長發青年打得落花流水，謝謝你救了我。”望著他嫣然一笑。

沐陽：“幸虧我當年跟渡船老人學了點武功，今天有了用處，要不然你會吃虧的。”

湘婷：“謝謝你又幫了我，想不到你很有正義感。”又驚異地問道：“渡船老人還教了你武功？”

沐陽自豪地說：“當然，渡船老人曾在深山老林跟隨高僧學過功夫。”

湘婷：“原來，你是武功高手的徒弟，看來，渡船老人也是你的貴人。”

沐陽點點頭：“當然是。”

湘婷深情地望著他：“看來，有了你這位武功高手在身邊，以后別人不敢欺負我了。”

沐陽被望得不好意思，低下頭：“見笑了，不過，憑我學到的幾招，還是能保護你的。”

湘婷頓感莫名的幸福。

公交車經過美麗的鳳凰山下，來到了坐落在山下風景如畫的藝術學院校區。

湘婷透過車窗告訴沐陽：“這就是我們的學校。”

沐陽發出了驚嘆：“哇，你們學校真美。”

湘婷：“是啊，我當初接到通知書很不服氣，到了這里見到這美麗的風景，我陶醉了，從這里曾走出許多大藝術家哩。”

沐陽：“是嗎？山不在高，有仙則靈。希望你成為下一個從這里走出去的大藝術家。”

湘婷：“謝謝你，真會夸人。”眼睛水靈靈地望著他。

沐陽不好意思低下頭。

到達終點站，二人下了車。

省藝術學院坐落在鳳凰山山坡上。這是一座小巧別致的小三樓，它的外觀設計充滿了藝術氣息，給人以親和力，不像威嚴的政府辦公樓。二人向山坡上走出，老遠就聽到了飄來的琴聲和歌聲。

湘婷邊走邊擔心起來：“糟糕，今天遲到了，肯定要受到嚴厲批評。”

沐陽也替她擔心：“后果會嚴重嗎？”

湘婷：“我是新生，那位聲樂教授只給我上過兩次課，還不知道他的脾氣。”

沐陽：“我想你的聲樂教授一定不會發脾氣。”

湘婷問他：“為什么？”

沐陽：“因為，我覺得從事音樂這個美麗事業的人，他們的性格也應該是美麗善良的，就像我們的姜教授一樣。”

湘婷：“正如我剛才說的，你真會安慰人。但愿如此吧。”

沐陽：“要不是我，也許就不會發生今天公交車上的事。”

湘婷：“你別自責，是禍躲不過。你今天不來，說不定會發生其他意想不到的事呢！說不定我被別人打得頭破血流呢！”她的善解人意驅散了他送走表哥后的孤獨感。

他好奇地望著充滿神秘感的藝術樓，越看越美。

她引以為豪地說：“漂亮吧？開眼界了吧？”抿著嘴在笑。

沐陽：“真是名副其實的藝術殿堂，富有藝術氣息。”反復自言自語。

湘婷：“當然啦，藝術學院就是處處充滿藝術氣息呀。”

2

兩人走上二樓到303琴房前，琴房門開著，里面傳來了悅耳的琴聲。二人停止了腳步。

湘婷站在門外不敢進。

沐陽在她身后遠遠站著。

琴聲激情飛揚，湘婷心亂如麻，本想敲門，又不敢打擾，只能耐心地聽著，等著。

沐陽遠遠站在她身后，有點不耐煩了，向她使了使眼色，示意她進去。

湘婷在沐陽鼓動下，終于鼓起勇氣敲了兩下門，琴聲仍在繼續。也許是被琴聲壓住了。

她向后望了望沐陽，做了個無奈的鬼臉，又搖了搖頭。

沐陽向她又使了使眼色。

她再次重重地敲了三下門。

琴聲果然停止。

湘婷低聲喊道：“報告教授，對不起，我，我遲到了。”

里面靜靜地，沒有應答。

湘婷不敢進去，心兒跳得厲害。

沐陽的心跟著繃緊了。

過了一會兒，里面傳出嚴厲的聲音：“請進！”

湘婷小心翼翼走進去。

沐陽忐忑不安聽里面的動靜。

湘婷走進琴房，站在鋼琴旁，低著頭，等候教授的發落。

教授一臉嚴肅地問她：“你是新生吧？”

湘婷低聲小氣地回答道：“是的，教授。”

教授：“你不能與老生相比，臉皮子還沒有上油，就應該比他們守紀一點。”

湘婷的臉上唰地一下漲紅了，沒想到教授用那么刻薄的語言批評人，只能忍氣吞聲地點頭應答：“是，教授。”

教授又說：“說說原因吧！”

湘婷不想說出公交車上遇上的事，只是說自己的客觀原因：“我是走讀生，家住在市內，坐公交不方便，所以就……”

教授：“你應該早起床啊。誰有你遲這么長時間的？城里的孩子就是這個毛病，嬌生慣養沒吃過苦，將來能出成績嗎？”

湘婷：“我起得并不晚，只是今天也遇上了一件意外的事，下大雨時，沒趕上公交車，好不容易等來公交車，在車上又遇上……”她本想把今天的事原原本本告訴教授。沒等她說完，教授把手一揮：“算了，別編了，以往老學生編的這些美麗故事比你的還精彩呢，說什么感冒了吃了藥，睡過了頭啦，說什么坐的公交車堵車塞車啦……讓我聽多了，無非就是為自己推脫，為今后的遲到多找些可靠的理由。”

湘婷有些委屈，想求得教授理解，又說：“我不是編的教授，我……”

教授：“算了，不要再解釋了，否則就是掩飾。告訴你吧，我教聲樂這么多年，從我手下教出來的，有耀眼的大藝術家，也有默默無聞的無名小輩。你知道什么原因嗎？”

湘婷沒有吭聲，繼續低頭洗耳恭聽。

教授：“你肯定回答不出來，我告訴你：嚴格要求出成績，放任自流一事無成，道理就這么簡單。”

湘婷仍然沒吭聲。

教授：“當然，一直以來，大學校園里就流行這樣一種通病——音樂系的學生，還有其他藝術系的學生，從來都是比其他系的學生要拖拉懶散，愛時髦，追時尚，談戀愛，沒有組織紀律性，更談不上勤奮刻苦。是吧？尤其是像你這種住在城里的走讀生，比別人優越，就更不用說，對吧？”

湘婷還是不吭聲，一直低頭聽著。

教授繼續滔滔不絕地說道：“當然，你們學習藝術的學生，喜歡追求浪漫的生活，不受約束，追求個性，自由自在，這也許受藝術學科的特性決定。但是，正因為這樣，我們對自己就要嚴格要求，才能學有所成。否則……”

湘婷越聽越覺得教授后面的話，既是嚴厲批評，又是寬容與理解，從一開始的反感與委屈，漸漸變得愿意接受，還想繼續聽下去。

教授卻沉默了。之后，他站起身來說：“我今天要給你上的課到此為止。還要告訴你，時間如流水，今天失去了一節課的知識，就等于你一生比別人少學了一點知識。”便大步流星走出了琴房。

當教授看到外面站著的沐陽，又扭頭向琴房里的湘婷說了一句：“你真是編謊過了頭，還說是遇上了雨，怎么不說是遇上了雪呢？在秋天下雪豈不更浪漫？是你的眼睛下了雨吧？差點讓我相信了。”本來平靜了的心情，又變得憤怒了，轉身向樓下走出。

“咯咯咯”，琴房里傳出笑聲，不知怎么回事，沐陽走進去疑惑地問她：“你挨了批評，受了委屈，還嬉皮笑臉？”

湘婷：“教授說我的眼睛下了雨，這是教授幽默諷刺我們，你懂嗎？”

沐陽搖搖頭：“諷刺我們？不懂。”

看見他搖頭，湘婷覺得在對牛彈琴，想跟他詳細解釋一番，卻又沒了心情，可能教授的意思只有自己才能領會：“沒聽懂算了，以后會懂，先進琴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