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袁崇煥一生清白,吾心可剖日月!
- 大明:悍匪氣質拉滿,你說是崇禎
- 陳霸烈
- 2047字
- 2025-08-14 22:57:51
“臣袁崇煥接旨!”
此時漫天皆是大雪,風雪席卷,落在跪倒的遼東眾將身上。
錦衣衛緹騎揚起圣旨,聲音洪亮,和著風雪,高聲念了起來。
“茲有薊遼督師袁崇煥,恃功驕縱,目無君上,屢抗詔命,擁兵自重,其心叵測!”
“著即革去本兼各職,鎖拿進京,遼東軍務,暫由總督孫承宗全權署理!欽此!”
旨意宣讀完畢,頓時眾臣間一片死寂,只有漫天的風雪嗚咽。
滿桂猛然抬起頭。
他是蒙人,不知道什么是敬畏君父,只曉得袁督師的好。
一時間,眼中閃過兇戾的神色。
此時抬頭看向那卷圣旨,恨不得一把上去,把它撕成粉碎!
袁崇煥卻忽然平靜了下來。
他緩緩抬頭,看著風雪落下,臉上沾了雪,似乎變得有些蒼白,甚至是泛著死人一般的鐵青色。
趙率教道:“遼東可無滿桂,也可無趙率教,但不可無袁督師。”
“閣老,袁督師一心為國,從無半點異心,陛下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孫承宗搖搖頭,沒有回答。
他袖手看向袁崇煥,道:“元素,收拾上路吧,陛下要見你?!?
袁崇煥沉默了片刻,沒有看孫承宗一眼。
他緩緩站身,走到面前的木案前。
拂袖推去大片的遼東軍情,而后提筆蘸墨,于鋪開的宣紙上落筆。
一生事業總成空,
半世功名在夢中。
死后不愁無勇將,
忠魂依舊守遼東!
擲筆于地,墨跡未干。
袁崇煥轉過身,看向眼前的一眾遼東諸將,想說什么話卻沒有說。
最后,又看向錦衣衛緹騎,聲音平靜道。
“我袁崇煥一生清白,吾心可剖日月,走吧?!?
帳外寒風卷起雪沫,撲滅炭火的余燼,落在地上,徹底消融沉寂。
……
送走袁崇煥后,寧遠城頭上的冷風,似乎更烈了。
風雪中,旌旗飄搖。
督師行轅內,炭火明滅,諸將皆神色凝重。
趙率教,滿桂,祖大壽,幾乎都想著袁崇煥被錦衣衛押走那一幕,一時都失了銳氣。
孫承宗烤著炭火,暖了暖有些僵硬的手,才將朱由檢的密報攤開,而后道。
“陛下急諭。皇太極親統大軍,攜多爾袞、多鐸二幼弟,西征察哈爾多羅特部,已進至敖木倫,俘獲逾萬。陛下憂心其鋒銳難當,恐成我京畿肘腋之患,命我遼東相機牽制,不可令其從容回師。”
聲音落下,一片死寂,沒有人說話。
孫承宗只好耐心去問:“爾等有什么主意嗎?”
滿桂皺起眉頭,悶著聲音道。
“閣老!建奴挾大勝之威,兵鋒正盛。如今袁督師之事未明,軍心浮動,將士們如驚弓之鳥,全無一戰之力?!?
“此時出關遠征蒙古之地,豈不是以卵擊石?陛下究竟是何意?”
他最后一句,問得很直接。
左右諸將也都抬起頭來,眼中帶著疑慮的神色。
袁崇煥忠心耿耿,還落得如此下場。
那他們這些手握兵權的邊將,陛下又會如何對待?
這時,一直沉默的祖大壽,被爐火熏得眼睛發酸,忍不住流眼淚。
他只好抬起頭來,揉了揉眼道。
“閣老明鑒。敖木倫遠在千里之外,已入蒙古腹地。我大軍若動,輜重糧秣如何接續?”
“孤軍深入,一旦被皇太極游騎偵知,以逸待勞,截斷歸路,便是全軍覆沒之局。末將非是畏戰,實不忍麾下兒郎白白送了性命。”
趙率教想說話,卻欲言又止,最后也只能嘆口氣。
這些人,已經把他的話說盡了,他也沒什么可說的了。
再者,他一向只擅守城,不善野戰,甚至騎術都不如滿桂嫻熟。
真要是孤軍深入千里,恐怕活下來都難。
但他們畢竟是久經百戰的遼東軍,也不能說未戰先怯。
只是袁崇煥的事,讓他們心里還是有些沉重。
孫承宗看向三人,微微皺眉,將密報扔進了爐火中,不悅道。
“都不愿動,都不聽調遣?那這遼東成什么了?朝廷自有法度,還輪得到你們妄言嗎?”
“陛下的旨意,在爾等眼中,莫非就是一張廢紙?你們袁督師的事,自有國法公斷,難道因此便可置君命于不顧,置京畿安危于度外?若陛下疑心邊將擁兵自重,陽奉陰違,你們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擁兵自重這幾個字一出,頓時間,眾將都是虎軀一震,臉色發白。
袁督師的前車之鑒,就血淋淋擺在他們眼前。
朝堂都傳陛下多猜忌,連自己的岳父都要殺。
若再被扣上抗旨不遵,畏敵避戰的帽子,他們的下場,恐怕比袁督師還要慘。
孫承宗看到這一幕,聲音懇切道。
“諸位,陛下亦知遼東艱難。國用維艱,財賦枯竭到了這種地步。此次撥下的錢糧,是陛下頂著滿朝非議,硬生生從牙縫里摳出來的!”
“我們吃著朝廷撥下來的糧草,領著銀餉,若連陛下一道相機牽制的旨意,都要推三阻四,如何對得起君恩?如何對得起這身官袍?”
提到錢糧,滿桂眼中閃過一道亮色。
俗話說明軍不滿餉,滿餉不可敵。
他本來就是悍勇的性子,性格簡單直接。
如今聽了孫承宗的話,感覺頗有道理,于是當即叫道:“閣老,若能打疼了皇太極,立下大功,是不是就能在陛下面前為袁督師說上話,或許能保他一條性命?”
他看向孫承宗,眼中似乎有些希望。
孫承宗心中莫名感覺一陣酸楚。
袁崇煥是他親手帶出來的督師,如今辦事不力,被陛下緝拿,他心里也不好受。
但現在,他也沒法保證,只能含糊道。
“袁崇煥功過是非,自有陛下圣裁?!?
滿桂嘆了口氣,低下頭去。
身邊的祖大壽搖搖頭道:“滿帥建功,談何容易。”
“方才所言不是推脫,閣老,兩千騎,陛下旨意只讓我們出兩千騎啊,這點人馬,深入漠南,面對挾裹萬余人畜的建奴主力?莫說牽制襲擾,怕是連人家斥候游騎都敵不過。一旦遭遇,頃刻間便是齏粉,這不是打仗,這是送死啊,是讓兩千兄弟去填命??!”
這一番話,頓時讓滿桂都一陣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