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好奇心
- 善行諸天,主角悲慘!我不當(dāng)人!
- 快樂小伙伴
- 2792字
- 2025-08-01 22:10:00
終究是少女懷春,慕容秋荻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來到了神劍山莊練劍的竹林中。
林中一道白影正在翻飛,謝曉峰的劍蕩出細(xì)碎的金芒,竟將周遭的空氣都割得簌簌作響。他一劍劈向身側(cè)翠竹,竹身被鋒芒掃過瞬間斷裂,竹屑還沒落地,劍鋒已旋身回撩,帶起的風(fēng)卷得地上的落葉打著旋兒飛。
慕容秋荻看得發(fā)怔,此刻看謝曉峰完全是帶著有色眼鏡。
“誰在那里?”
躲在暗處的張然眼神一緊,從懷中掏出紙筆,好一副竹林劍客美人圖。
謝曉峰的劍猛地定在半空,劍尖斜指地面,一滴露水順著劍刃滾落,“啪”地砸在青石板上。他白衣勝雪,轉(zhuǎn)身時帶起的風(fēng)掀動了現(xiàn)身后慕容秋荻的鬢發(fā)。
“慕容家的人,慕容秋荻?”他眉頭微蹙,古劍在掌心轉(zhuǎn)了個圈
慕容秋荻臉一熱,從假山后走出。
謝曉峰的劍尖忽然指向她腳邊的青石:“慕容家的輕功倒是不錯,能悄無聲息摸到這里。一直以來兩家糾纏不斷,既然是慕容家傳人,那我們可以切磋一下。”
他話音未落,劍隨身走,一道寒光直逼慕容秋荻面門,卻在距她鼻尖三寸處驟然停住,劍氣掃得她鬢邊的流蘇亂晃。
這是試探。慕容秋荻心頭一凜,腰間寶劍“噌”地出鞘,青影如蛇般刺向?qū)Ψ绞滞蟆?
她的劍法偏巧勁,可剛與謝曉峰的古劍相觸,就覺一股綿密的力道涌來,手腕一麻,寶劍竟直接脫手。
慕容秋荻的肩窩被劍風(fēng)掃中,踉蹌著撞在假山石上,疼得悶哼一聲。
“你……”慕容秋荻捂著肩窩抬頭,見謝曉峰已收了劍,正皺眉望著她,眼里竟有幾分慌亂。
“抱歉,沒想到....”謝曉峰快步上前,“我看看傷勢。”
“不必。”慕容秋荻別過臉,卻覺肩頭的疼漸漸被一種奇異的麻癢取代。她明明該恨他,而且兩家斗了十幾年,可此刻看著他白衣上沾著的草屑,聽著他略顯著急的呼吸,心跳竟莫名亂了節(jié)拍。
面對這一幕,張然迅速畫出了線稿,有些時刻可遇而不可求。
謝曉峰從懷里摸出個小瓷瓶,塞到她手里:“這是山莊的傷藥,活血化瘀的。
霧中的劍坪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慕容秋荻攥著藥瓶,見謝曉峰正低頭看著自己的劍。
“你的劍法……”謝曉峰忽然開口,聲音比平時低了些。
“雖然我是慕容家傳人,但我沒有練過武。”慕容秋荻聲音低微。
慕容秋荻望著手里的藥瓶,肩窩的疼還在,可心里卻像被什么東西填滿了。忽然明白有些情愫不需要太多言語,一次對視,就已在心底生根。
竹林外,慕容山莊不遠(yuǎn)處的柳樹下,燕十三抱著劍。他看到慕容秋荻捂著肩頭從竹林出來,卻不像受了委屈,反倒像藏著什么喜事。
“你跟謝曉峰動手了?他把你打傷了?”他皺眉。
慕容秋荻把藥瓶往袖中一藏,臉上飛起紅霞:“你是劍癡,不懂的。”
燕十三更糊涂了,摸了摸鼻尖,還是覺得手里的劍最可靠。
至少,劍不會讓人莫名其妙。
慕容秋荻每日往返于神劍山莊的竹林,有時是躲在假山后看謝曉峰揮劍,有時是趁他歇腳時遞上一壺涼茶。
謝曉峰的劍依舊很快,卻再沒試過她的身手。
霧氣漫進(jìn)林時,兩人的影子在青石板上挨得很近,卻誰也沒敢先碰對方。
因?yàn)閮杉业亩髟梗四甑亩髟梗闪藘扇司壏值淖畲笳系K。那片竹林見證了情愫的產(chǎn)生,卻也橫亙著無法逾越的身份鴻溝。
張然將畫稿收進(jìn)懷中,轉(zhuǎn)身隱入密林。
昨夜截獲的密信還在袖中發(fā)燙,那半張地圖上標(biāo)注的“青竹園”,恰好就在神劍山莊后山。
他摸出萬龍門的青銅令牌,指尖在“震山”二字上摩挲,看來萬震山盯上的,不僅是《天衍寶鑒》,還有神劍山莊藏著的東西。
剛繞到竹林西側(cè),就見兩個黑衫漢子正往樹干上貼字條,墨跡未干的紙上畫著朵黑色蓮花。張然吹了聲輕哨,暗處的護(hù)衛(wèi)立刻上前將人拿下。
字條上寫著“三更,后山取貨”,筆跡竟與萬震山的密信如出一轍。
“看來是想借謝曉峰的手,攪混這潭水。”張然冷笑一聲,將字條揣進(jìn)懷里。他忽然想起慕容秋荻提過,神劍山莊的劍樓藏著謝家祖?zhèn)鞯膭ψV,說不定那就是萬震山真正的目標(biāo)。
張然坐著馬車來到神劍山莊。
朱漆大門外的石獅子被日頭曬得發(fā)燙,謝王孫已站在門廊下等候,紫袍上的金線在陽光下晃眼:“張先生可算來了,何知縣和宋通判早等得不耐煩了。”
正廳的八仙桌上擺著熏肉、醉蟹,臨江縣知縣何玉歡正掰著手指盤算著:“從臨江到金州,共需過七道關(guān)卡,若是能讓謝莊主的鏢隊(duì)護(hù)著,胥吏們便不敢亂收‘過路費(fèi)’,這一筆就能省下三成銀錢。”
金州府通判宋文捻著胡須接話:“我這邊已為張大莊主圈了城西的地塊作園區(qū)用地,只是那片地挨著慕容家的碼頭。”
張然拿起酒壺給眾人斟酒,酒液撞在瓷杯里發(fā)出輕響:“這點(diǎn)無妨。我已讓人去各縣打點(diǎn),承諾修路時優(yōu)先用當(dāng)?shù)氐墓そ常茱堖€付工錢,那些縣里巴不得促成此事。至于慕容家的碼頭....”
張然笑了笑:“物流園成了,他們的貨也能走得更順,道理他們會懂的。何況我與慕容莊主也算相識,他們何樂而不為?”
謝王孫放下酒杯,指節(jié)在桌面敲了敲:“山莊的鏢隊(duì)剛換了張莊主說的接力護(hù)鏢法子,人歇馬不歇,比往常快了兩成。往后園區(qū)的護(hù)衛(wèi),就交給神劍山莊,保管萬無一失。”
酒過三巡,何玉歡臉紅得像醉蟹,拍著張然的肩:“張先生這修路的法子也神......”
正說著,管家匆匆進(jìn)來在謝王孫耳邊低語:“莊主,慕容家的大小姐來了。”
張然剛放下酒杯,就見慕容秋荻掀簾而入。
她的青衫袖口沾著些泥點(diǎn),許是路上趕得急,見到張然時眼尾彎了彎:“張莊主也在,倒是巧了。”
“慕容姑娘來得正好,”張然指尖轉(zhuǎn)著酒杯,“我們正說要把物流園的路修到你家碼頭旁,往后運(yùn)貨可省不少腳力。”
慕容秋荻剛要答話,謝王孫忽然站起身,眉頭緊皺,似是有著滿腹心事。
“諸位抱歉需要失陪一下,我與慕容家小女秋荻有要事相商。秋荻,隨我到后院的涼亭坐坐吧,曉峰剛采了些新茶。”
“老莊主自便”張然微微頷首,目光卻落在慕容秋荻身上,見她眉宇間透出一絲猶豫。
后院的藤條爬滿了涼亭,謝王孫往石凳上一坐,接過侍女遞來的茶盞,卻沒急著喝。
“你今日來是為了曉峰?”他抬眼時,目光比廊下的石獅還沉。
慕容秋荻捏著茶杯的手指緊了緊,茶水晃出細(xì)小的漣漪:“是。”
“你該知道,我為什么不讓你跟曉峰相見”謝王孫的聲音忽然冷下來,“十三年前,你父親出手廢了曉峰三叔的武功;十八年前,阻攔神劍山莊獲得天下第一莊的牌匾;七年前.....一筆筆的賬還沒算,你覺得,我會讓你們倆人在一起嗎?”
涼亭外的蟬鳴突然停了,慕容秋荻猛地抬頭,眼里的光卻沒暗:“十八年來的恩怨,總不能讓下一代接著延續(xù)吧”。
此時的張然正站在假山后,聽著涼亭內(nèi)的對話,手上卻在把玩那枚萬龍門令牌。
他忽然聽見墻外傳來幾聲短促的鴿哨,正是萬龍門傳遞消息的暗號。
抬頭望去,一只灰鴿正往竹林深處飛去,腳爪上綁著的信管閃著銀光。
“來得正好。”張然將手上竹枝當(dāng)做暗器,一擲之下竟有了破空之聲,精準(zhǔn)地截住灰鴿。
展開繳獲的信紙,上面只有一行字:“劍樓西側(cè),三更見。”
字跡與先前的字條如出一轍,顯然是給謝曉峰設(shè)的局。
張然將信紙燒成灰燼,唇角勾起冷笑。
萬震山想借慕容家與神劍山莊的恩怨渾水摸魚,卻不知自己早已成了網(wǎng)中之魚。
他摸出懷中的半張地圖,青竹園的位置恰好與劍樓西側(cè)重合,看來今夜有好戲看了。